赤松流將搞掉黑衣組織的任務交給了降谷零, 然後他明面上坐飛機去西部,實際上去了新澤西的農場等蘭堂。
降谷零等赤松流離開後,就去找芥川龍之介商量怎麽搞黑衣組織。
芥川龍之介雖然提前得了赤松流的命令, 但聽了降谷零等來意後,芥川龍之介忍不住微微蹙眉:“你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吧?”
降谷零點點頭:“是的, 有什麽說法嗎?”
降谷零此前一直跟著尾崎紅葉進行協商合作的工作, 這的確算是他第一次深入到港黑的核心業務中。
“你這樣不符合規矩。”
芥川龍之介語氣淡淡地說:“在港黑,我們武裝人員只會聽從首領的命令, 在北美這邊, 我們只會聽從K先生的命令, 即便K先生給你了權限,你也需要向K先生提交圍剿計劃。”
降谷零虛心請教:“提交計劃?什麽意思??”
“我不會從你這裡接命令。”
芥川龍之介科普了一下港黑的業務流程:“你需要做好計劃提交給K先生,K先生認可你的計劃後, 會給我下達出動的命令。”
降谷零聽後覺得有點奇怪:“既然如此,那負責圍剿的人還是K先生,為什麽還要我負責呢?”
“不是的, 負責人還是你。”
芥川龍之介難得耐心地說:“因為計劃是你做的,你負責臨場指揮, 不過在任務結束後, 你和我都需要向K先生提交一份報告,我會將我做的事情告知K先生, 你也需要將計劃裡臨時更改的部分提交上去。”
降谷零了然:“也就是說我可以半路更改計劃,但若是計劃變更, 你會向上級反應, 對吧?”
芥川龍之介緩緩點頭:“咱們港黑的武鬥人員和指揮人員是分開的,你可以進行現場細微調整,我有辨別是否執行甚至直接拒絕的權利, 事後我們都需要提交任務報告,方便上級調查計劃和行動之間不符的地方。”
也就是說,港口黑手黨的所有中層管理都沒有權利調集行動人員,只有首領和幹部有資格這麽做。
首領有獨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黑蜥蜴,幹部有自己的直屬部下,除此之外,行動部門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當年五千億事件時,赤松流晚上緊急調動黑蜥蜴的廣津柳浪去堵人,哪怕事前廣津柳浪接了森鷗外的命令可以聽從赤松流的指揮,事後赤松流和廣津柳浪也需要同時給森鷗外打報告說明情況。
若是兩人的報告內容有出入,那麽身為老板的森鷗外就會調查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當初赤松流為了隱藏太宰治的命令,必須提前和廣津柳浪打招呼,統一口徑。
在一些細節和無關緊要的方面,負責指揮和行動的兩方可以自己私下協商,小問題就不需要給上級匯報了。
赤松流和廣津柳浪相識多年,自然可以請老爺子通融一下,但降谷零和芥川龍之介可沒這麽好的默契。
而降谷零也大致明白了為什麽港黑的命令執行規則這麽複雜。
因為若是隨便一個中層管理都能調動行動人員,萬一有人圖謀不軌,很容易引起港黑內亂。
大致搞清楚港黑的行動模式後,降谷零就熄滅了找國內公安和北美特殊部門聯手搞死黑衣組織的心思。
芥川龍之介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坐看港黑和這些政府部門合作圍剿黑衣組織?
而且K先生可是說了,他需要割黑衣組織的韭菜。
若是擅自請FBI或者CIA介入,將這幫人一窩蜂全塞局子裡,降谷零覺得自己可能就要代替黑衣組織,永遠留在港黑做牛做馬了。
於是降谷零先去找了情報組,在情報組的幫忙下開始做計劃。
在降谷零磨刀霍霍向黑衣組織時,赤松流已經在新澤西的某個農場內,見到了久違的養兄蘭堂。
蘭堂將黑灰色長發扎在腦後,他穿著黑色風衣,圍著淺灰色圍巾,戴著深咖色墨鏡,沉鬱中透著一絲優雅和從容。
他打開放在牆邊的酒桶龍頭,倒了兩杯麥芽啤酒,一杯遞給了赤松流,隨即他坐在廚房的木桌旁。
赤松流難得有點坐立不安,他接過杯子,總有種藥丸的感覺。
蘭堂喝了一口啤酒,他看向赤松流。
如同赤松流覺得蘭堂變化很大一樣,蘭堂打量著赤松流,也發現這位和他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弟弟變化極大。
幼年的赤松流恨不得將自己徹底隱藏起來,可現在,眼前的黑發青年已經長大了,只是看著就會讓人心生明悟:這是一個優秀且極有能量的人。
赤松流的黑色風衣和外套都脫了,他裡面穿著白色條紋襯衫和黑色小馬甲,沒打領帶,帽子也被他丟到一邊,他雙手捧著啤酒杯,可憐兮兮地看過來,但蘭堂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蘭堂心裡轉悠著豐富的想法,面上不動聲色,他慢吞吞地說:“我去不列顛轉了一圈,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赤松流打個哈哈:“不列顛的確是個有趣的地方。”
“我的彩畫集非常適合潛入,所以我去鍾塔轉了轉。”
蘭堂那削瘦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忌憚:“我看到了,鍾塔下面的東西。”
他微微抬起下巴,盯著赤松流:“你和我老實交代,那是什麽東西?”
赤松流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非常精彩,他吭哧了半天,發現蘭堂依舊冷冷地盯著他,於是只能耷拉腦袋,無奈地說:“那是……嗯,那裡是阿爾比昂。”
蘭堂喃喃地說:“阿爾比昂……”
他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是的,我查到的報告上的確寫了這個名字。”
可見赤松流沒打算忽悠他。
赤松流撇撇嘴,他煩躁地撥自己的頭髮,最後終於放棄了。
蘭堂比太宰治和費奧多爾難纏多了,太宰治和費奧多爾這倆人都是戰五渣,想要去探查什麽東西,要麽依靠情報交換,要麽從別人手裡買情報再自己分析。
這就給了赤松流誤導和動手腳的可能。
但蘭堂不一樣啊!
這位有著彩畫集的強力異能力者根本不需要買情報,人家可以親自去現場找情報!
彩畫集的異空間覆蓋在蘭堂身上,他可以到達任何一個他想去的地方。
除非同樣是空間系能力者,亦或者是大面積覆蓋的禁止異能力使用的區域,否則沒有什麽能阻擋蘭堂的腳步。
就比如現在,估摸著太宰治還在想辦法探查鍾塔,費奧多爾還在和鍾塔做交易,可蘭堂呢?
他直接去鍾塔旅遊了!
碰到這樣一個行動力max,能力max,還有錢有閑的試圖扒洋蔥的老哥,赤松流能怎麽辦?!
這一刻赤松流只能慶幸蘭堂是他的養兄,他當年撿了蘭堂,這是好心有好報啊!
在發現赤松流沒有試圖搪塞自己後,蘭堂的神色和緩下來:“說說這個阿爾比昂吧。”
“阿爾比昂啊……”
赤松流歎了口氣,所謂的阿爾比昂是位於時鍾塔下面的無盡迷宮,全名是靈墓阿爾比昂。
但這裡不是時鍾塔,那個地方本質上也不是阿爾比昂,只是當初赤松流嘴賤,才會被如此命名。
赤松流端起麥芽啤酒,喝了一口後,像是在整理思路一樣,沉默了一會才說:“兄長是否聽說過亞瑟王傳說?”
蘭堂當然聽說過這個古老的傳說:“傳說亞瑟王拔出了石中劍,從而統一了不列顛。”
赤松流點頭又搖頭:“不,我是指紅龍和白龍的故事。”
蘭堂依然點頭:“我知道,傳說紅龍是指亞瑟王,白龍是指當時和亞瑟王爭鋒的伏提庚王,後來身為紅龍的亞瑟王擊敗了白龍伏提庚王,紅龍成為凱爾特人崇拜的神獸。”
赤松流抿唇,許久後才道:“所以,不列顛是有龍的。”
蘭堂怔了一下,這邏輯是怎麽轉過去的?不過他沒反駁,而是繼續靜靜聽著。
“鍾塔下面有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兄長姑且理解為是異能力好了。”
赤松流緊緊握著啤酒杯,他看著啤酒杯裡金黃色的液體,繼續說:“我在見到那濃厚的力量的瞬間,下意識地認為那是龍的屍體,那裡是阿爾比昂,於是阿爾比昂出現了。”
雖然赤松流說的有點混亂,但蘭堂立刻明白了赤松流的意思。
“你當初被鍾塔通緝,是因為你賦予了那股力量姓名和存在意義?”
赤松流搖搖頭,他苦笑著說:“我當時的狀態不好,有些時候,相似的東西會互相影響。”
鍾塔的位置對應著赤松流世界的時鍾塔。
時鍾塔下面是靈墓阿爾比昂,據說那是龍的屍體形成的一個通向星之海的內側通道,時鍾塔的魔術師一直在孜孜不倦地開發著靈墓阿爾比昂。
赤松流最初趕到不列顛後,下意識地去了魔術師的大本營時鍾塔所在的位置。
然而他所熟悉的時鍾塔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鍾塔。
赤松流並未因為鍾塔侍從駐扎在那裡就退卻,相反,他試圖探查鍾塔下面,想要看看下面是否也有一條通向星球內側的物理通道。
如果能打開那個通道,得到龐大的魔力,那赤松流能否應用第二法,想辦法找到回去的路?
而且即便無法應用第二法,進入星球裡側也可以獲得龐大魔力,甚至能找到很多已經消失在表側的魔獸,若是能和這些魔獸打好關系,得到一些上好材料,就能製作魔術禮裝了!
這個世界沒有時鍾塔守衛著這條通路,那就進去康康?
“我想的太理所當然了,那下面的確有龐大的與我認知極為符合的力量,可那並不是我要找的東西。”
但赤松流還是受到了影響。
希望後的失望,還有異能力陡然的衝擊,不斷的逃亡和堅持……種種事情疊加在一起,讓赤松流的精神達到了極限。
鍾塔下面的確有著類似阿爾比昂那般可怕的力量和類似的環境,這讓當時狀態恍惚的赤松流脫口而出阿爾比昂,哪怕之後赤松流分辨出來那不是魔力,而是異能力,也已經晚了。
因為那片區域真的有了對應的名字,阿爾比昂。
“然後我就被駐守在附近的鍾塔侍從發現了,他們抓了我,試圖弄明白如何利用那些沉睡著的龐大異能力量。”
赤松流聳肩:“我為了保命,說了一個辦法,叫如何製造聖杯。”
蘭堂聽到這裡忍不住重複:“製造聖杯?”
他知道聖杯,亞瑟王傳說裡有記載,說加拉哈德找到了聖杯,但他沒有什麽願望,於是得到了主的賜福,到達了主的身邊,聖杯也隨之消失。
赤松流輕笑起來:“對,製造出可以許願的聖杯,自然能利用聖杯使用鍾塔下的龐大異能力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為什麽費奧多爾會知道聖杯的事,這是赤松流滿嘴跑火車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