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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座隨身監獄》第154章 你我本無緣
和這頭社會鹿默默對視片刻,趙奇秋有所感應的低頭,就在一隻鹿前蹄上看到了細細一道金色,其上隱隱有監獄的氣息,但眼前的幼鹿又不是他的犯人。

 答案很明顯了,趙奇秋自覺將鹿趕到一邊,隔開了暴怒的皇甫複與其一眾妖仆。

 看到趙奇秋隱隱維護的動作,皇甫複扶著膝蓋緩緩站起來,強笑道:“難道這是大人的朋友?算了算了,一幅畫而已,你們小姑娘家家,舞刀弄槍的幹什麽,都別動粗。來,再上一桌飯菜,請大人的這位朋友也歇歇腳,大人,你快來坐。”

 趙奇秋聞言依舊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這副已經殘缺的風致城畫卷上,肩膀微微落下,無聲呼出一口氣。

 “大人有什麽煩心事嗎,”皇甫複笑容有些僵硬,似乎醉意也消散不少:“今日總是歎氣,要是有不順意的,老朽一定替你解決。”

 趙奇秋頓時對他頗為刮目相看:“你倒很細心。”

 “大人謬讚……”

 “沒辦法,我一想到你在騙我,就忍不住歎氣。”

 “……”

 皇甫複臉色青紅交加之時,趙奇秋指尖輕彈了下眼前的畫卷,有些佩服的道:“果然是千年的工筆,今天托你的福,倒讓我漲了見識。”

 腰上傳來一股輕柔力道,趙奇秋話音一頓,向身邊看去,就見幼鹿站不穩似的貼向自己,皮毛毯子似的軟和順滑,令腰側一陣暖烘烘。幼鹿仰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仿佛在靜靜聽自己說什麽。

 鹿的陽氣雖盛,但也不必這麽浪費,趙奇秋輕推它,對皇甫複道:“看來,你是不想浪費你的刑期,準備親自把它坐滿了。”

 這話一出,皇甫複臉色灰敗,卻仍不放棄:“大人為何要如此冤枉老朽,我這把老骨頭……”

 趙奇秋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別說這些沒用的。”

 皇甫複一噎,忽然胸前一道金光閃過,頃刻間,這些妖仆的主人就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毛發乾枯的老狐狸,狹長的三角眼懵圈的四下瞎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趙奇秋暗自松了口氣,這點沒變,最為重要——即便在門內,他對自己的犯人,還是擁有絕對的掌控權,無論什麽規則都無法影響,所以皇甫複雖然進門後變成了人類,但在戒圈的影響下,還是瞬間恢復原形。

 皇甫複終於在妖仆們的尖叫中清醒,人立起來,看著自己枯瘦的爪子,頓時老淚縱橫,聲淚俱下的哭訴道:“大人,你為何要這麽對老朽,我皇甫家這幾年對你盡心盡力,你竟然連我這點安度晚年的願望都不願意成全!”

 “我說了,你在騙我。”

 這一次趙奇秋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皇甫複渾身一縮,竟然不敢再說下去,那雙渾濁的狐狸眼,也壓根不敢和趙奇秋對視。

 是,它的確騙了趙奇秋,但它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暴露,又為什麽暴露的。

 如果按這位獄長之前所說,他每當想到自己在受騙,就會忍不住歎氣——可這根本不可能啊,因為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今天他們剛碰面,這位年輕的獄長,就已經開始歎氣了啊!

 狐狸眼骨碌碌顫動,充滿了惶急,看它抓耳撓腮的強裝鎮定,趙奇秋也能猜到一點它在想什麽,可任它想破頭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對風致城的潛規則其實十分的熟悉,所以在見到皇甫複的第一面,才能快速的覺察到老狐狸的不對勁。

 首先,按趙奇秋對海公子的了解,如果皇甫複也不過剛進來幾天,那是絕對不可能知道海公子的名諱的,就是城裡的其他妖,也隻稱城主為“公子”,而將這件事當做隱秘。老狐狸卻十分大膽的直接用城主的真實身份來換取趙奇秋的信任,這隻說明老狐狸和海公子的熟悉,已經超過了它宣稱的。

 其次就是這間宅邸,或許在皇甫複眼裡,自己就是個一無所知的外來者,所以它才毫無顧忌的滿口謊言,但這宅邸幽靜、華美,眾多仆從對老狐狸俯首帖耳,處處透著避世享樂又嚴酷的老狐狸精味兒。

 皇甫複是皇甫家的狐狸祖宗,它最盛的年華必然已經久遠,就連妖仆都穿著舊時的裝束,他自己卻刻意融入現代風格,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趙奇秋想注意不到都難,更別說那一番風致城的冬季將要來臨,海公子要冬眠的鬼話,趙奇秋簡直為它的想象力折服。

 更別說這副被毀的畫卷就在眼前,皇甫複到現在還能裝下去,也是臉皮厚到某種境界了。

 無論老狐狸先前說了多少謊話,這幅畫,才是今天真正的殺機。

 皇甫複脖子上的戒圈突然收緊,老狐狸大驚失色,嗬——一聲倒了下來,角落裡的妖仆見狀,頓時四散奔逃,眨眼屋裡就剩下了一鬼、一狐、一小鹿。

 “前因後果,趕緊交代。”

 皇甫複嚇得魂兒都飛了,再不敢頑抗,張嘴就倒豆子一般說了起來。

 果不其然,老狐狸早年就認識海公子,兩妖是故交,後來時代變幻,海公子也跟著消失,皇甫複本以為沒妖能活的過自己,誰知海公子兩年前突然出現,找到皇甫複,和它分享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宏偉計劃。

 而皇甫複自那時起,就經常被海公子帶著出入門內世界,早就在這裡安營扎寨了。

 “這幅畫又是怎麽回事?”

 老狐狸羞愧的低下頭去:“活到現在,也只有這一門手藝看得過去……”

 趙奇秋眯了眯眼:“隻這一門,就頂別家無數手藝了。”他也是看到畫才能確定,皇甫複針對的正是“典獄長”這個身份。

 古書中曾有記載,江北人孟龍潭與朱姓舉人客居都城,一日兩人偶然走進一座小寺,寺裡的和尚見到他們,便領他們在寺內參觀遊覽。

 途中朱舉人在佛殿內繪製的精美壁畫前駐足,眼前一群散花天女中,有一位垂髫少女,拈花而笑,眼波橫轉,欲語還休,比活人更美百倍千倍。於是朱舉人注目良久——“不覺神搖意奪,恍然凝想。身忽飄飄,如駕雲霧,已到壁上。見殿閣重重,非複人世。”

 正是“畫壁”的由來。

 這麽高深古老的法術,趙奇秋今天也是第一次領教。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不防備老狐狸,被畫壁攝魂,肯定會困在其中,到時候即便他能出來,監獄肯定也鬧翻了天。

 上一次牛魔王趁亂越獄,這一次萬一還有別的犯人呢?他可沒有那麽多毫針能繼續亡羊補牢。

 趙奇秋先前止不住的出神,想的就是這件事——監獄長不能被監禁,知道這個弱點的,原本只有川逾一個人,但這輩子川逾已經死了,這個秘密卻還有其他人知道,這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麽?

 可拐著彎的拷問皇甫複,皇甫複卻並不知道監獄長這個弱點,甚至對張抗等人的行蹤都回答不上,明顯是個被利用的局外人。這就和上輩子一樣,川逾將這個秘密緊緊的握在手裡,隻像擺弄棋子似的擺弄其他參與者,這一次川逾不在,事情的軌跡卻和歷史驚人的相似,難道上一次,包括川逾在內,也只是背後那人一顆小小的棋子?

 後腰被頂了一下,趙奇秋回過神來,對上幼鹿平靜無波的眼睛,不由看看時間,對皇甫複下了一道禁製:“你意圖迫害獄長,罪上加罪,原有刑期基礎上再加一百年。另外,我原先敬你是長輩,和你家小輩也有善緣,所以對你算是放任,可你行差就錯,此後想要安享晚年,是不可能了。”

 趙奇秋今天跟著皇甫複過來,甚至順著他的話答應,都是在給老狐狸機會,可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皇甫複則第一次感受到戒圈真正的力量,幾番下來恐懼的頭都抬不起來,恢復了顫顫巍巍的老態,哪有剛才喝酒吃肉的快樂?

 絕望之際,就聽趙奇秋又道:“最後安排給你一件事,管好你的妖仆,要是外頭有任何風吹草動,打亂了我的計劃,我就當你在害我,給你的獄裡加酷刑,以及海公子那裡有任何消息,都要立刻轉達給我。”

 皇甫複老淚縱橫的答應了,只是趙奇秋眼裡,這副模樣已經沒有任何可憐之處。

 離開的時候,趙奇秋最後看了眼皇甫複的宅院,卻無意中看到燈下一個熟悉的影子,探頭探腦的望著剛才出事的後院。

 那高高的馬尾和纖瘦的身形,正是之前見過的舉香少女,只是此時她的神情,十足陰沉,在燈籠的映照下甚至有些猙獰可怖。

 趙奇秋心裡一動,不由止住身形,藏身在了不遠處的瓦片上。

 在皇甫複的召喚下,妖仆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回來了,她們急匆匆從少女身邊走過,有的會給她一個眼神,但這些眼神也大多是怯懦的,就好像這少女跟她們身份不同,地位比她們要高一般。

 少女目送她們回到後院,什麽都沒問,但等妖仆都走了,她獨自一人,卻流露出了咬牙切齒的恨意,好像很清楚今晚的來客已經脫困,皇甫複的計策則徹底失敗。

 這種仇恨的神態生動無比,趙奇秋原先覺得她像一個人,現在頃刻間就抓住了頭緒,心底已經隱隱的猜到了答案。

 更讓趙奇秋滿意的還在後面,少女還沒離開,遊廊上又小跑過來一個男人,這男人長相也是頗為英俊,是個妖仆,只是他跑動間一隻袖口搖搖晃晃,竟然少了一隻胳膊。此時男人急的滿頭大汗,一看到少女就問:“怎麽樣了?”

 少女厭惡的瞥了他一眼:“來的真巧,老東西敗了,人已經走了!”

 想想又恨得咬牙:“喝兩杯就按捺不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老廢物!”

 男人渾身一緊,失聲叫道:“人就這麽走了?!”

 少女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喊什麽喊,你還不如個廢物。”

 男人根本不反駁,仿佛已經聽慣了類似的話,趕忙跟上少女的腳步,直到少女沒好氣道:“其他人呢,怎麽就你過來了?”

 男人唉的歎了口氣:“他們就不相信皇甫複能成功!”

 伴隨著少女越發戾氣十足的神色,兩人疾步遠去,趙奇秋這才帶著縮小身形的幼鹿離開。

 使障眼法飛到中途,趙奇秋又被拱了一下,這次換成幼鹿在前方帶路,沒多久就把趙奇秋帶到了城外一處荒郊野地。

 落在林間,那幼鹿就跟不會走路似的,總緊緊貼著趙奇秋,叫趙奇秋不止一次懷疑,鮮明樓變成鹿可能有點屈才,變成蛇才更利於他發揮。

 趙奇秋這時已經看出來,鮮明樓應該是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封印了原形,導致無法化形,想來當時的情形一定十分凶險,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脫困的。

 好在這種封印,等鮮明樓再修煉兩天就能解開,也不耽誤太多。

 很快鮮明樓就將趙奇秋引到了一處宅院背後,那裡有一塊大石,鮮明樓用窄小的鹿蹄慢條斯理踏了幾步,趙奇秋眼前就豁然洞開,和幾張愕然的臉對上了。

 眼前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但有幾人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包括手裡拿著秦王劍的瘦弱孩童,是秦秉書無疑,以及丁宇趙奇秋也是見過的。

 “趙奇秋,明樓!”秦秉書大叫道:“怎麽不帶我一起去!”

 人群騷動時,就有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道:“先進來!”那嗓音低沉粗啞,正來自洞穴深處。

 當趙奇秋走進去,洞穴外的陣法重新關閉,身後的幼鹿也安靜跟了上來。環顧四周,發現這幾天公務員真是沒閑著,竟然已經聚集起了這麽多人。

 眾人給趙奇秋讓開路,盡頭是一個小山般的影子,趴在地面看著這邊。

 聽聲音趙奇秋已經預感到不好,隨著靠近,小山逐漸露出了真面目,此時任趙奇秋再做多少準備,當看到那副慘狀,內心依舊極為震撼。

 眼前儼然是一頭水牛,頭頂兩隻角宛如兩把新月向後彎曲,這頭牛體型也巨大,原本這樣一只動物,應該是有一拚之力的,可偏偏這牛身上,竟然骨瘦如柴,傷痕累累,最嚴重的是胸背部,皮開肉綻,像是被人新鮮剮下肉去。

 “……張部長?”

 這頭牛卻渾然不知傷痛,仰起腦袋認認真真的打量趙奇秋,隨即輕輕噴了個響鼻,露出一個類似皺眉的動作:“你真的連身體都沒了?”

 趙奇秋俯身查看水牛的傷勢,丁宇在一旁懊惱的自言自語,和幾天前相比,他甚至更加迷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周遭氣氛十分凝重,趙奇秋不由回頭瞄了眼鮮明樓。

 ——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和國家代表隊有交集。

 “時間不多了。”趙奇秋直起身,緩聲道:“以張部長的傷勢,最多撐不過五天,而且五天內,可能還會惡化。”

 眾人俱是一愣,不安的眼神交錯時,張抗平靜的道:“看來丁宇說的沒錯,你的確知道一些事情。”

 事到如今,趙奇秋自然會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當下沉吟片刻,才道:“張部長的傷勢原本應該沒有這麽嚴重吧。”

 眾人神色沉重,一時都有些遲疑,只有個臉色蒼白的青年,眉頭緊皺,直接道:“找到人的時候,張抗部長只是虛弱變回原形,這些傷口,則是後來憑空出現的,難道城裡那些妖怪,已經有特殊的方法,能遠程決定我們是生是死?”

 聽聲音,趙奇秋不由多看了兩眼這青年,後者眨了眨眼:“看什麽,趙大恩人,我是崔司文。”

 趙奇秋哦了一聲:“你好。”真不容易啊,剛出院就進來了,也是挺慘一哥們兒。

 接著進入正題,趙奇秋看著張抗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搖頭道:“並不是誰有什麽特殊的方法,造成現在這樣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門內的規則。或許你們隻注意到了人類和妖怪互換身份,但互換之余,我們卻變得如此弱小,這和交換條件、門內世界之間有什麽聯系,這才是令人混淆的地方。”

 眾人已經碰壁已久,此時雖然有些人不認識趙奇秋,但見張抗和丁宇等小領導對趙奇秋都是一副重視的樣子,不由也安靜聆聽起來。

 趙奇秋的聲音有些發沉:“其實只要仔細觀察,這個道理很簡單,總結起來只有一句:想要你命的人越多,到達這門裡的瞬間,你付出的代價就越是巨大。”

 ——孽債、舊怨、仇視仇恨,都是身份強弱的關鍵。

 “……可,這些事情它怎麽能知道?”丁宇呆呆道:“這扇門有這麽智能?”

 趙奇秋點點頭:“所以這是一個偽裝的很公平的殺人遊戲,而規則就是,先進來的人有優先報復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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