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橋:“情頭?”
某些人的手速也太快了吧,剛才他倆身份敗露,陸南橋忙著思考感情破裂和人設崩塌的問題,無暇顧及別的,沒想到段聆風還能趁兩人計較這問題的間隙,換上一個新的頭像。
這不僅是手速問題了,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好了吧。
陸南橋打開手機去看,這才發現所謂的情頭,就是某人把他原來的頭像,那個友好可愛的捧臉斜眼睛微笑,做了個平面翻轉,再調了個紅色,只和他自己的那個略有不同。
“你是有多無聊?”屋子裡亂哄哄的,吵得人頭疼,陸南橋給段聆風丟個了白眼,“就這幾分鍾你還能翻出個水花。”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房間裡二十來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卻驟然停了。
站在他對面的段聆風也頓在了原地,陸南橋後知後覺地捂了自己的嘴。
“額……”站得離兩人最近的許雲舟主動扛起了所有人的問號,“原來我們小段是……魚魚啊?”
“這可不怪我了。”段聆風看他的目光裡,有無奈,還有點縱容。
陸南橋嚴重懷疑昨晚那酒很有問題,以至於他今天好幾次被人扒皮,木木橋的身份藏也藏不住了。
一時間他成了這房間裡目光的聚焦點,這讓他覺得不怎麽自在,木木橋在群友的心目中是很重要的存在,現在大家知道了木木橋竟然是陸南橋,會感到失望嗎?
“啊?不失望啊?”在聽完陸南橋的疑問後,方珩說,“其實……昨晚我們就知道了。”
陸南橋:“?”
所以這二十來人這麽隆重地溜過來這邊還有個目的,就是見個群主,網友說的沒錯,明星也是普通人,都有幼稚好笑的時候。
“是這樣。”說起這個,辛微揚有點不好意思,“昨晚我嘴瓢了,把你給瓢出去了,於是我讓朋友們聽聽就好,出去就別說了,然後到早晨醒來我發現,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所有人同時低頭露出了不怎麽好意思的微笑。
陸南橋:“……”這群人的嘴也太能瓢了。
不愧是娛樂圈內的群,群主題再怎麽單純善良,最終都逃不過吃瓜這種愛好。
“我們只是有點驚訝,但絕對沒有認為你不勝任木木橋的意思。”其中一人說,“其實都能猜到,有空有精力搞這個群聊的,肯定都是同類人,要麽糊要麽沒觀眾緣,只是描述,沒有說大家不好的額意思。”
這話把在場眾人的心思說了個七八分,相比於木木橋,這群人似乎對魚魚更感興趣,曾經惹得全群敵對的段聆風成為了大家的關注目標,被人拉到一邊聊了好半天。
陸南橋有些情緒低落,剛才的告白流程進行到一半,他的準男朋友被這群不速之客給拐走了,現在的群成員和最初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個個手頭都有資源,多少都有點知名度。
段聆風就這樣被這麽多人圍在中央,陸南橋有點不甘心。
“我們走嗎?”他委婉地提了一句。
“不走,不急。”有人說,“晚點吧,把門口的娛記都給耗走,我們就可以撤了。”
除了段聆風沒人能get到陸南橋的意思,段聆風在一群人的簇擁中,無奈地衝陸南橋一笑。
“哇,段哥你們當時去的那節目最後成的團質量好差啊,除了C位現在全團沒熱度,還不如你們幾個當時團隊沒騷操作沒拉票的。”有人心直口快地說了這話,“不走那條路是對的啊。”
段聆風搖頭:“是我運氣好,遇到了橋橋。”
“不不不,是段哥你們業務能力太強了,都是專業級別的,能紅是遲早的事。”
“運氣好。”陸南橋擠過去插了一句。
“準男朋友。”他趁著眾人在聊當時的舞台,湊到了段聆風的耳邊,“什麽時候正式上任啊?”
“那你點個頭。”段聆風說,“我就地上任。”
“說什麽悄悄話呢你們?”方珩一眼就瞄到這兩個人此時的交談鬼鬼祟祟,“別售後了,給點面子,我們這麽大一群人來給你們打掩護。”
“你們這叫打掩護嗎?”陸南橋終於忍不住了,“打掩護一個人就夠了,你們見過誰家打掩護來這麽多人嗎,這是擴大事態吧。”
“那我們走?”觀光團隊長辛微揚友好地征詢陸南橋的意見,“我們原路返回?”
“回來。”陸南橋說,“晚點再走吧。”
於是,特地來看熱鬧的一群人提議,想看看陸南橋和段聆風之前去錄製的綜藝節目,說是對荒島求生充滿了興趣。
陸南橋:“你們……認真的嗎?”
酒店套房客廳裡的電視被辛微揚連接了視頻平台,昨天晚上剛剛播出的某荒野求生類綜藝展開了播放界面,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網播綜藝在今天突然衝到了熱播榜單的前三,據說好久沒營業的官博今天還放了彩蛋。
綜藝開場就是幾個嘉賓在小郵輪上玩畫圖遊戲——
“木木橋不要擋電視。”有人吼了一聲,“走開點。”
試圖偷偷拔掉電視插頭的陸南橋被趕走了,抬頭從段聆風的臉上讀到了幾分幸災樂禍。
“笑什麽?”他抱怨到一半,記起了兩人剛才的對話,“我現在是不是該給你點個頭?”
“不用。”段聆風的手繞到了他背後,在他後腦杓上輕輕拍了一下,“你答不答應我都給你當男朋友。”
陸南橋伸手壓了壓嘴角,沒讓自己笑得太得意。
電視屏幕上的段聆風畫了個長著翅膀的小愛心,陸南橋在白板上塗了個小烏龜,兩人初步陷入分歧,觀光團笑得很大聲——
“哈哈哈哈這兩個人毫無默契。”
“建議陸南橋的經紀人保留這段,沒事就送給cp粉看看。”
“畫個畫還能吵架,就這?他倆還能有cp粉,小段你畫向日葵的手法不對,難怪我們木木橋感覺不出來。”
“要我看是木木沒經驗,多來幾次就好了。”
“你們說話就說話,為什麽話裡還有一輛隱形的車子?”
陸南橋把段聆風拉到了一邊:“你說辛微揚是從哪裡找來的這群人形彈幕的……”
段聆風:“……”
人形彈幕們不僅話多,討論的角度還很清奇,他們常年處在娛樂圈的大環境中,隨時能在粉絲、路人和黑粉的角色之間切換自如。
“皮劃艇你倆都不會劃嗎,動作還能不能一致一點了,看著急死了。”
“不要吵架,你倆吵架的方式,好消極啊,我看出來了,是一種無聲的抗爭,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商量著來。”
被勸和睦的兩名當事人頻頻點頭,表情都很無奈。
“我們現在還挺有默契的。”陸南橋忍不住幫段聆風洗白,“我說什麽他基本都能懂。”
“我們很好溝通的。”段聆風也說。
辛微揚走過來,拍了拍段聆風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聲音帶了點滄桑:“好好對我們橋橋。”
“所以你們那天晚上在帳篷裡聊了些什麽嗎?”有人問,“為什麽陸南橋第二天敲了那麽多無辜的野生菌,沒記錯的話,我好像聽辛微揚講過,當時陸南橋每逢對小段不滿意,都是損他是‘幽暗角落裡的大蘑菇’?”
“那天……”提及這個,陸南橋剛好把他新歌的想法拿出來說了說,想聽聽朋友們的意見。
“我覺得很有意思。”辛微揚說,“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己,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跟每個人做朋友,有些話不說,就會被旁人忽略,而你寫歌,就是一種另類的發聲方式。”
“我喜歡這個想法哎。”有人說,“之前糊到不行的時候,家裡非讓我去找工作,我就很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一想到那種無領導小組面試,一群不認識的人擱那裡叭叭叭我就頭皮發麻,好在我後面紅了點,總算不用強行去和陌生人打交道了。”
“我也是我也是。”方珩也說,“之前家裡有些莫名其妙的飯局總是讓我去,對一個個陌生人微笑真的很累,倒也不是社恐,我能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去和這些人相處,萍水相逢也好,假意逢迎也可,但我終歸是高興不起來。”
“那就期待你的新歌了。”大家說,“到時候拍mv的話,大家都可以友情幫忙。”
時針指向正午,打掩護小分隊總算是帶著他們的任務目標離開了,有沒有達到掩護目的不知道,但極具迷惑性。
地庫裡停著段聆風的車,陸南橋似乎有點印象,他昨晚就是站在這裡,一邊睜眼說瞎話,一邊把冰冷的一百塊往段聆風手裡拍。
“想起來了?”耳邊傳來男朋友的聲音,“昨晚你……”
“想不起來。”陸南橋不承認。
“隨你吧。”段聆風的心情不錯,顯然是不想和他計較昨晚的事情。
作為陸南橋的唯粉,向伊陽每期節目都在追,補完綜藝後的她第一時間給哥哥段聆風發了消息。
[咿呀咿呀]:我突然覺得你也還行。
[咿呀咿呀]:你快點把南橋哥哥搶回家吧啊啊啊,這樣我就能近距離追星了。
[谷雨]:已經拐到了。
[咿呀咿呀]:!!!
[咿呀咿呀]:什麽時候帶南橋哥哥回來見家長啊,我能算家長嗎?
[谷雨];我不太懂這個流程,但你應該不算吧?
[咿呀咿呀]:我不管,我怎麽就不算了,我是媽媽粉嗚嗚嗚嗚,輩分亂了就亂了吧。
昨晚播出的節目效果很好,陸南橋在各大平台的粉絲量都在增長,公司那邊還給他提了好幾個類似的綜藝邀約。
[南橋]:我不想去。
[灰灰]:你現在正處於事業起飛階段,綜藝你不去,你想幹什麽?你怕不是想談戀愛啊你。
陸南橋還真有這個想法。
[南橋];我還是想寫歌想唱歌,想做我一開始最想做的事情。
哪怕是重回低谷,哪怕被眾人遺忘,他是創作者,他闖進娛樂圈的目的,是傳達自己的聲音。
[灰灰]:不太懂你們年輕人,年紀大了我都不談夢想了,隨便你吧,你現在也挺紅的,前一首歌佔了各大榜單的前排,公司的培養方式或許真的不適合你,但你仍舊在這樣的方式裡找到了一條出路。
[南橋]:不不不,我其實挺感謝公司既定的培養方式,不走一遍這個過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
公司先前給他提過要重新組團的事情,陸南橋本身也有意願,趁此機會也重提了此事,他作為vocal很期待見到自己未來的隊友。
[灰灰]:那暫時不給你接新工作了,你自己想想吧。
[南橋]:耶!
[灰灰]:?
“我暫時不回公司了。”陸南橋說,“男朋友,可以收留嗎?”
“嗯?”段聆風減速讓車拐上了另一條路,“可以。”
“您已偏離路線。”導航蹦出一句語音,“正在為您重新規劃路線。”
“想叛逆一下。”陸南橋的意思是,他不太想回公司,關於未來的規劃與公司的安排也不太一致。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段聆風的情緒好像突然有點亢奮。
幾個小時後,車駛入臨市,陸南橋戴著口罩在副駕駛位睡得天昏地暗,隱約中他感覺段聆風好像下了車,進了路邊的便利店。
他睡得不太舒服,慢慢睜開眼睛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頸,黑襯衫牛仔褲還戴著墨鏡氣勢十足的某個人回來了,見他醒了,抬手把墨鏡推到頭頂,平日裡帶著冷意的眼睛縱容地瞧了他一眼,段聆風抓著他的右手,把三個剛買的小方盒子拍在了他的手心裡。
陸南橋剛睡醒,還有點意識朦朧,見狀也不知道是自己沒睡醒還是對方沒睡醒:“幹嘛?”
買這個做什麽?還買這麽多,還是不同香味的,精挑細選啊?去了那麽久就買這個?
“走。”段聆風說,“我們回家叛逆。”
陸南橋:“???”
不是啊,他倆的“叛逆”好像不是一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