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潮舟寫的稿子終於寫完了, 跟向源請了半日假後,他就去了山下鎮上的書店。
書店老板本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方潮舟寫的稿子,但看著看著, 表情漸漸變了, 等看完整本後, 他伸手拍了下方潮舟的肩膀,神情激動。
“雖然你啊, 文筆還有些稚嫩, 但故事情節設計非常巧妙, 簡直是一波三折, 前後呼應, 說實話,這是我收過的同人稿子裡最好的一篇。”
方潮舟眼睛亮了一下, “那我這是通過了嗎?”
“現在要先把你的稿子送到那位的手裡, 才能知道過不過, 這過不過主要還是看那位的心思,不過你放心, 我覺得沒什麽問題, 基本上妥了。”老板說著往櫃台後面走,“我先給你支付一部分的錢,你先拿著用, 等那邊稿子一過,我就把錢給你,半個多月就知道結果了, 你到時候來找我。”
賺了錢的方潮舟本能地想去買水系法寶,但他還沒進去,褐馬雞就叫了起來,“你現在不用買法寶了,你答應給我買果脯的。”
聽到這話,方潮舟低頭看了下手裡的錢袋,他今天賺的錢只能買一件水系法寶,買了就沒辦法買果脯了。
自他醒來,褐馬雞似乎都沒跟他享過福,罷了,還是買果脯吧。
於是,方潮舟拿賺的錢全部去買吃的了,果脯、糕點全部買了,撐得當晚褐馬雞翻著肚子,爬都爬不起來,麻雀的小細腿支撐不起它挺出來的大肚子。
正在方潮舟看著褐馬雞這樣子笑的時候,向源把所有的外門弟子召集了起來。
“你們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為了讓你們盡快增進同門感情,所以安排你們住通鋪,經過這一段時間,我相信你們已經培養出同門的感情,所以就不需要再住在一起,畢竟你們以後要修煉。修煉是一個人的事,如果旁邊有人,反而容易出事,如果走火入魔什麽的,所以待會我會把每個人的名字和新住處都念一遍,然後大家到我這裡來領鑰匙,今天晚上就可以搬過去了。”
褐馬雞窩在方潮舟的懷裡,冒出個麻雀腦袋,它聽到這句話,偏了偏頭,傳音給方潮舟,“這是我們要睡單間的意思了嗎?”
“嗯。”
褐馬雞砸砸嘴,“我覺得睡通鋪挺好的,人多熱鬧。”
方潮舟倒是無所謂,人多熱鬧,人少清淨,各有各的好處,“你要覺得孤單,要不我哪天去山下買隻雞回來?我們剛剛不是看到有賣雞的嗎?”
話一落,褐馬雞就轉過身,用尖喙啄了方潮舟好幾下,若以它的原型,些許還有些疼,可它現在是麻雀,別說疼了,連癢都沒感覺到,壓根啥感覺都沒有,但它啄得起勁。
“我才不要跟那些凡雞做朋友,我跟它們說不到一塊的,整天就知道打鳴下蛋,沒有一點高雅的愛好。”
提到高雅的愛好,方潮舟就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褐馬雞,“高雅的愛好?你說的是叼泥巴?還試著吐褐窩?”
上次褐馬雞不知道是從誰那裡聽到燕窩這事,燕窩無論是修仙界,還是凡人界都價值不菲,褐馬雞一聽,吃醋了。它認為燕子這種滿大街都是的鳥,吐的口水不應該那麽貴,於是它試圖製造褐窩。
吐了半天,吐出了剛叼進去的泥巴和一條蚯蚓。
褐馬雞眼神飄了飄,“我說的是唱歌和跳舞,你看我上次表現得多好,最近跟你打招呼的人都變多了。”
的確是變多了,有些還是他不認識的人,看衣服像是內門弟子。
想到這裡,方潮舟無奈地歎了口氣。
“方卓,水英院。”
向源的聲音把方潮舟注意力拉了回去,他站在被叫到名字的那條隊伍裡,領鑰匙的時候,發鑰匙的修士跟他說。
“因為前山的空房子分完了,你一個人住在一指峰後山那邊,水英院是好些年前的院子了,之前一直空著。這裡是地形圖,你照著圖找過去。”
圖紙上已經將水英院打了個圈,方潮舟研究了下地圖後,發現他的新住處離知春洲特別近,幾乎是一條直線。
就是離他種樹苗的地方遠了一點。
方潮舟剛發現這個問題,向源又喊住了他。
“方卓,你等一下,你願不願意跟小劉換一下任務,他之前在後山喂魚,本來沒什麽事的,但他昨日落了水,就不願意再去喂魚,看到水就害怕,我看你的新住處離後山那個魚塘近,你願意換嗎?不願意也沒關系。”
“我可以的。”方潮舟立刻就回了。
他低頭看了下魚塘和他新住處的距離,超級近,感覺不需要走幾步路,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好活。
當日晚上,方潮舟拿著鑰匙搬了新家。
他本以為空置了許多年的水英院應該是破破爛爛的,但事實上除了門口破了一點,裡面的東西都是好的,甚至看起來跟嶄新的一樣。他還準備打掃下衛生,但他在那些家具上摸了摸,一點灰都沒有,像是有人剛打掃過。
天水宗不愧是天下第一宗,對外門弟子都那麽好,單人單院,還提前搞好衛生。
看完水英院,方潮舟又照著地圖所繪,去了他即將上任工作的魚塘。魚塘比他想象得還要大,褐馬雞一看就興奮了,當即說要下去遊遊。
因為四處無人,方潮舟也就大膽地讓褐馬雞變回原形。一恢復原形,褐馬雞就衝進了水裡,因為太久沒泡水,它興奮地嘎嘎叫。
搬到水英院這邊,方潮舟一下子清淨了許多,一天到晚,除了面對魚,就是面對褐馬雞,根本就沒人往他們這邊來。
因為沒人,褐馬雞都不願意再變回麻雀,天天用原形晃來晃去。
“還是本雞自己的樣子好看。”褐馬雞對水欣賞,欣賞了好一會,它轉頭看向方潮舟,“方潮舟,你也變回自己的臉吧。”
方潮舟搖了頭,這裡的人不一定見過褐馬雞,但見過他的可能性非常大。畢竟他曾經時天水宗一指峰的二弟子,排行那麽高,肯定拜入宗門時間很早,這意味著見過他的人不少。
雖然方潮舟不變回自己的臉,但他有時候無聊會跟褐馬雞比游泳。
褐馬雞在興奮了三、四日後,就不怎麽興奮了,它又想起離開天水宗了,想出去浪了,所以它又開始明示方潮舟。
“這裡離知春洲那麽近,你今晚是不是要過去看看大美人啊?”
一聽到褐馬雞提知春洲或者大美人三個字,方潮舟就覺得某個部分隱隱作痛。
“再晚幾天吧。”他把視線看向魚塘。
“不能晚了,你前兩天不是又覺得特別乾嗎?你身上的水系法寶沒多少了吧?”褐馬雞大步走到方潮舟面前,“你怎麽都不積極了?你之前說要報復大美人的時候,都很積極的!”
方潮舟看它一眼,“好了,我明日去。”
“不行,今晚就去,早睡早結束。”褐馬雞想了下,“我估計你明天也要到晚上才會回了,反正這裡也沒人監工,你放心去吧,有人找你,我在呢。”
方潮舟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但耳朵漸漸紅透了。
知春洲。
方潮舟到薛丹融洞府的時候,沒有看到人,但他看到之前跟他對打過的那把劍在桌子上。
劍在,人不在,薛丹融應該是在別處吧。
他想了一下,就去寒潭那裡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在裡面打坐的薛丹融。薛丹融似乎是聽到了動靜,長睫一顫,眼眸睜開。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看到方潮舟時,越發晦暗,他吸過外袍披在身上,直接從水裡走了出來。
水打濕衣褲,衣褲便緊貼著肌膚,身材曲線畢露無疑。薛丹融的身材跟他的臉並不符合。
他的臉讓人看了想呵護,誘發憐愛心,可他的身材……
起碼方潮舟每次都覺得對方走近他的時候,給他一種壓迫感。
侵略性太足了。
薛丹融的侵略看似溫和,可一點都沒給人留退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最後只能被他捉住,拆骨入腹。
可是當獵物真的害怕時,這個獵人又會主動松開獵物,但前提是獵物在他包圍圈裡。
這個圈裡沒有別人,只有他和他的獵物,有時候獵物都不知道自己是獵物,甚至還以為它才是掌控一切的獵人。
方潮舟看著晃著兩條大長腿向他走來的薛丹融,不由自主轉開了臉,等對方走近,他才把臉重新轉回來,不往下看,只看著對方的臉。
“今天你該吃解藥了。”方潮舟撒謊道。
薛丹融拿出巾帕擦了下臉上的水珠,但還是有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淌過雪白的皮囊,沒入衣服。因為剛修煉完,他全身寒氣很重,連長睫上都掛著霜,恍惚看去,還以為他的睫毛變成了白色。
“在寒潭雙修,事半功倍。”薛丹融的聲音很平靜。
但方潮舟不平靜了,“這裡這麽冷,怎麽能雙修呢?”
第一次他想在這裡,那是因為他怕時間不夠他霸王硬上弓,現在可以去洞府,就沒必要在寒潭邊了吧。
“可以。”薛丹融右手攤開,一壇酒就出現在他的手上,“一百年的粟乙酒,可抵抗寒氣。”
方潮舟看了下他手裡的酒,猶豫了一下,“真的在這裡事半功倍?”
那他以後就可以少雙修一次了?
薛丹融點了下頭。
方潮舟想了下,決定試一試,他把那壇酒拿了過來,“行吧,那我們喝吧。”
事實上,薛丹融沒怎麽喝,幾乎被方潮舟一個人喝了,這種酒前勁不強,甜甜酸酸的,味道比其他的苦酒要好喝許多。方潮舟喝了沒幾口,就發現身體真的沒那麽冷了,本想讓薛丹融跟他一起喝,但薛丹融隻喝了一口,剩下的全被他一個人喝完了。
喝完了,後勁也上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方潮舟記不清楚了,他全程迷迷糊糊,好像聽到有人說想看他跳舞,他一聽,似乎笑了。
“我只會跳脫衣舞。”
那個人似乎沉默了。
方潮舟倒起勁了,“你想看嗎?想看我就跳給你看。”
後面,他好像真跳了,只是他嫌衣服不夠多,穿了自己的不夠,還扒別人身上的。脫衣舞,肯定是衣服越多越好看,他好像最後穿了二、三十件。
衣服太多了,他怎麽脫都脫不完,就不肯跳了。
不跳舞之後的事情,方潮舟更記不清了,他只知道有人抱著他,沉沉浮浮的,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