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馬雞驚了一下, “對哦,我都快忘了那個大美人,你今日就去?”
“嗯。”方潮舟點了下頭, 他必須要去找薛丹融了, 趁早把他這個病給解決了。至於接下來, 薛丹融喜不喜歡姚成玉,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反正他是一個死了五年的姘頭而已。
虧他之前還以為對方對他舊情不忘, 穿著他送的衣服, 可是薛丹融穿著他的衣服, 給別人送果脯。
多麽話本的劇情啊, 為了送姚成玉果脯,送了整個宗門的人果脯。方潮舟想到這裡, 就拿剩下的果脯全部丟進了之前挖好的樹坑裡。
“你怎麽把這個丟了?”褐馬雞一骨碌跑過來, 小身板望著樹坑裡的果脯長籲短歎, 又抬起頭看向方潮舟,“你怎麽了?”
方潮舟抿了下唇, “沒什麽, 我只是沒胃口了,不想吃了。你也不許吃這些果脯,等我交稿了, 我給你買新的,買比這好吃一百倍的。”
褐馬雞一聽有好吃一百倍的,立刻就顧不上坑裡的果脯了, “好!”
跟前兩次一樣,方潮舟讓褐馬雞變成他睡在被窩裡,而他自己則是偷偷摸摸上了一指峰。這是他第三次來,完全熟門熟路,一下子就到知春洲入口處,但這一次,他發現知春洲被設下了結界。
不過這個結界,防不住方潮舟,他花了點時間破開後,就直接往薛丹融的洞府裡,但撲了個空,洞府裡沒人。
連續三次,他每次來一開始都是撲空,薛丹融到底一天到晚在忙什麽?這麽晚不回?
正在方潮舟腹誹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因為太過突然,他來不及像上次一樣變成洞府裡本來就有的東西,乾脆維持現狀,以隱身術的狀態,站在牆角。
幾乎他在牆角站定,洞府的門就開了,隨後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進來了。
方潮舟仔細一看,發現來者正是他要等的人。
是薛丹融。
方潮舟發現是薛丹融後,正猶豫是現在現身,還是等對方睡熟了再現身時,他看到薛丹融從衣櫃裡拿了幾件衣服。
嗯?
薛丹融這是要去沐浴嗎?
方潮舟不由興奮了一下,他上次沒成功就是因為薛丹融那件衣服,如果薛丹融在沐浴,那他想霸王硬上弓,豈不是更容易?
想到這裡,方潮舟沒急著現身,他看著薛丹融拿著衣服往外走,也悄悄摸摸跟了上去。
他跟了薛丹融一路,一路跟到了一處寒潭邊上。寒潭邊比知春洲其他地方還冷,冷得方潮舟不得不多用些靈力來維持自己身體的溫度,所以當他看到薛丹融入水時,一時驚得都怔住了。
薛丹融像是不知道有人跟蹤,他將拿來的乾淨衣物放在寒潭邊光滑的石頭上,就動手解開雪白的寬袖外袍,脫靴去襪,踩進了水裡。
寒潭上圍繞著一層霧氣,幾乎薛丹融一進去,那霧氣就包圍住他。方潮舟看到人進了寒潭,眼睛都瞪大了。
這……
這是沐浴啊?還是自殺啊?
方潮舟不可思議地看著盤腿坐進了水裡的薛丹融,因為對方未脫裡衣,他現在就算現身把對方綁了也無用,所以方潮舟想了想,偷偷在薛丹融放衣服的石頭邊坐下。
他準備等到薛丹融把衣服脫了。
薛丹融帶了一整套衣服過來,肯定是要換的。
而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月光下,薛丹融緊閉著雙眼,眉心的朱砂痣被霧氣掩去,變得模糊不清,身形亦是。
方潮舟又冷又累,可他怕錯過機會,所以死死守在這裡不願意離開。
不知又等了多久,他終於看到薛丹融有了動靜,可對方剛動,周圍的霧氣突然變大,弄得方潮舟什麽都看不清。
他不由從石頭上起來,往寒潭邊走了幾步。
突然,他感覺到有樣東西丟了過來,因為以為是薛丹融發現他了,丟暗器砸他,立刻閃身避開。
避開之後,他才發現那是一件衣服。
方潮舟眼睛一下子亮了,是薛丹融穿在身上的金蟬衣。薛丹融把金蟬衣脫了,那他就可以動手了。
等等。
方潮舟看著這寒潭的水,抿了抿唇,這裡太冷了,他要不等薛丹融沐浴完回洞府再說吧。
如果他現在出手,肯定會被水打濕。
這寒潭水,他經不住。
想到這一點,方潮舟又默默地坐了回去,他覺得薛丹融已經泡了半個時辰了,這個澡再洗也洗不了多久,可就在他耐心等待的時候,他聽到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好像是薛丹融發出來的。
他悶哼了一聲,跟因疼痛而悶哼的聲音不同,這個悶哼聲像是含著情欲。
方潮舟怔住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可當他再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薛丹融是在自瀆。
方潮舟:“……”
不是,年輕人火氣燥熱,他是知道的,可是這種地方,寒潭水就是冰水,他剛剛都看到有冰塊在上面浮動,薛丹融居然還能自瀆。
他真的是水靈根嗎?這應該是火靈根吧?還不是一般的火靈根,是體內火多得沒地方發了。
方潮舟有些坐不住了,在知道薛丹融在做什麽之後,他有點想走了。但他今天已經跟褐馬雞發誓,只要他見到了薛丹融本人,就一定會把對方睡了。
誓言沒兌現,丟人都算了,最重要的是下一個這樣的機會上哪去找呢?
他來之前看了他的識海,識海裡的嬰兒眉心處的那朵黑色的花已經開了大半了。如果他再不采取辦法,他就會被徹底反噬,那個大妖會從他的識海裡出來,吸乾他的修為,從他的身體爬出來。
所以他不能走,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把薛丹融睡了。
所以,方潮舟僵著身體坐在原地。
薛丹融隻發出兩聲悶哼聲就沒了動靜,但水聲有,方潮舟聽著那水聲,耳垂不知不覺地燒了起來,身體越來越僵,就在他極力忍耐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薛丹融喊了一聲。
沒聽清薛丹融喊的什麽,方潮舟只知道對方喊的是兩個字。
方-潮-舟是三個字,姚-成-玉也是三個字,薛丹融喊兩個字,是在喊誰?
方潮舟眼神瞬間變了。
這個薛丹融難道除了新盯上姚成玉,還盯上別人了?
才五年的時間,薛丹融居然喊著別人的名字自瀆,氣死他了,他當初就不應該救薛丹融。真是白死了,自己姘頭沒念自己一點好,穿著他送的衣服,跟別人親親熱熱。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自覺被綠得徹底的方潮舟情緒開始激動,而這一激動,周身的靈力就開始波動。水聲驟停,方潮舟意識到不對勁,當即想主動出手,但薛丹融先動手了。
從地下湧出兩條水繩,眨眼間就卷住了他的腳踝。方潮舟一掌將水繩打散,閃身換了個地方,同時施法布下結界,既然都被對方發現了,那他今夜就不走了。
不過他剛布下結界,一把劍凌空而來。那劍來勢洶洶,方潮舟連忙避過,短短一瞬間,他就跟那把劍鬥了幾回合。
劍被人遠程操控,死咬著方潮舟不放,方潮舟對上這把劍之後,才意識到薛丹融的修為似乎並沒有他想象那麽弱。他上次輕而易舉製服對方,還以為薛丹融是個花架子。
越打越心驚,但也越打越興奮,方潮舟注意力幾乎都在那把劍身上,所以有個東西突然砸了他腦袋一下的時候,他懵了。
他低頭掃了一眼砸他的暗器,就急急忙忙避開又刺過來的劍,“薛丹融,你打架歸打架,你拿東西砸我做什麽?”
薛丹融的聲音很冷,“借你一把武器,免得我勝之不武。”
“我有武器,我手裡有劍。”就在方潮舟惱怒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反手將劍擋住薛丹融的劍,兩劍相碰,發出“叮”的一聲,隨後方潮舟就聽到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方潮舟的手被震得發麻,身體都連退了幾步。
薛丹融的那把劍是珍品中的珍品,不是他的飛劍能比的。
方潮舟這一退,退到了砸他頭的東西旁邊,他又掃了眼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把青瓷傘,他將青瓷傘吸到手裡,直接往寒潭裡砸去,“我不需要。”
可他剛把那把傘丟出去,那把傘又飛了回來,方潮舟以為薛丹融又要拿傘砸他,連忙用法術去製住那把傘,可這個時候,薛丹融的劍朝他刺來。
又是“叮”的一聲。
方潮舟驚訝地看著那把本應該被他製住的傘,突然撐開,擋在他的前面,擋下了劍。
薛丹融一直注意著岸上的動靜,他聽到那聲“叮”的時候,神情驟然變了,甚至起身往岸邊走了一步,但他走了一步,又生生停下了腳步,右手掐了個訣。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方潮舟透著得意的聲音。
“薛丹融,你這可是失算了,把這麽好的武器借給我用,現在我打敗了你的劍,你當如何?”
薛丹融沉默了一下,才輕聲說:“你想如何?”
方潮舟走到岸邊,此時霧氣散了些,他依稀能看到水中人的身影。
“我說了,我要跟你雙修,許久沒動手,剛剛跟你切磋也挺有意思的,但現在時辰不早了,你若不聽話,我只能讓你毒發身亡了。”
記憶不大好的方潮舟剛剛才想起還有毒藥這一出。
話落,無人應答。
方潮舟皺了皺眉後,又開口:“怎麽?你是不想活了?”
“你真要與我雙修?”薛丹融的聲音終於再度出現。
方潮舟沒有思考就回答了,“當然,要不然我幾次來找你做什麽。不過你放心,我這人不喜歡欺負人欺負狠了,你只需要跟我雙修一回就行了。一回之後,你就當我是死人,我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這一次,話剛落,方潮舟莫名感覺到周圍一下子冷了許多,冷得他都哆嗦了一下。哆嗦之後,方潮舟警惕地看了下寒潭,見那邊沒有動靜,想了一下,他偷偷摸摸從儲物戒裡摸出捆仙繩。
捆仙繩是他上次買水系法寶一起買的,這東西可貴了,跟一個珍寶水系法寶同樣的價錢。
他一拿出捆仙繩,就立刻催動,使其向水中的薛丹融飛去。薛丹融似乎想反抗,不過捆仙繩更快,一下子就纏住薛丹融的手,須臾,又捆住了薛丹融的腳,導致薛丹融跌進了寒潭裡。
方潮舟見人被綁住,心中大喜,當即想把人弄出寒潭,但古怪的是,他沒成功。人已經被綁住了,等於肉已經放在他嘴邊了,方潮舟盯著浮著冰塊的寒潭,只能咬牙也踩進了寒潭裡。
入水的那瞬間,方潮舟感覺冰順著他的足底往上爬,不一會就凍麻了他的身體。他一邊用靈力維持體溫,一邊深入寒潭。進了寒潭後,霧氣沒有岸上看上去那麽濃,他看到了坐在水裡被綁住的薛丹融。
讓方潮舟有些驚訝的是,薛丹融穿著衣服,不過他隻披著一件外袍,大概是剛剛打架的時候,胡亂披上的。
因為跌坐在水裡,被打濕的鴉羽長發,黏在身前、背後,雪白精致的面龐水珠盈盈,眉心的那顆朱砂痣比唇色更豔,長睫沾露,漆黑的瞳孔直直地望著方潮舟。
明明他被綁住了手腳,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他狼狽,隻覺得綺麗
不過方潮舟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對方的美貌,他現在冷死了。於是他一邊抖一邊快速走到對方旁邊,評估了下對方此時被綁住的現實情況,他決定將薛丹融抱上岸。
彎腰,伸手,抱起……嗯?沒抱起?
方潮舟不敢置信地看了薛丹融一眼,明明看起來不胖啊,怎麽會抱不動?他連客棧那個玄鐵門都扛得動,還走了幾條街,怎麽會抱不起薛丹融呢?
剛剛肯定是他沒使對勁,再試一下!
方潮舟暗暗提了一口氣,再次彎腰伸手。
氣從嗓子眼那裡垮了下去,他又失敗了。
失敗兩次的方潮舟不抱了,直接抓著對方的手臂,試圖把人拉上去,可他怎麽扯,就是扯不動,反而因為他這番動作,他身上的衣服濕得七七八八。
衣服黏在身上,風再這麽一吹,冷得他想當即去世。
什麽雙修不雙修,他不想做了!
方潮舟氣急敗壞地瞪著只知道看著他的人,怒而轉身,但剛轉過身他就停住了。半響,方潮舟又轉了回來,他抿了抿唇,看向還看著他的人,蹲下身,語氣從一開始的得意變成懇求,“求你了,你就跟我雙修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