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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若冰》第 4 章節
濕器,濕潤溫暖。玻璃上起了一層水霧,但能看到雪花一片片的貼在上面。

 黑夜裡,我和陳若冰躺在床上,四周靜得出奇,好像能聽到雪落下來的聲音。

 我問道:“是他麽?”

 陳若冰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又問:“疼麽?”

 她又“嗯”了一聲。然後陳若冰把身體湊過來,我伸出一隻手摟住了她。

 “這幾天,特別想跟你說,又開不了口。”陳若冰小心地把頭埋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感覺她說話呼出來的熱氣噴到我身上。

 “本來也想……現在告訴你。”

 她的身體太單薄了,肋骨都清晰可觸。

 “你會和他分手吧?”

 “嗯,已經分手了。”

 我和她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我覺得身體已經僵硬。然後我發現自己胸前的皮膚被陳若冰的淚水打濕了。

 那天晚上陳若冰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卻遲遲無法入眠。我的心被惡意填滿了,痛苦萬分,仿佛理解了所有殺人犯和縱火者。我渴望山崩地裂、颶風海嘯,隨便什麽都行。

 第二天是平安夜,每個班級都會在放學之後有個晚會。那天我們班後排沒人坐的桌子上擺滿了買來的蛋糕、零食和飲料。上完第一節英語課,我走到教室後邊,看到那張擺滿了零食的桌子下面放了一箱子飲料,旁邊放著幾瓶啤酒。我猜是膽子大的體育委員買來的。

 我拿起一瓶啤酒,倒著抄在手裡,不算很沉,但是重量足夠了。然後我走到楊旭的座位前。他察覺到我盯著他,抬起頭。我沒說話,直接把那個裝滿了啤酒的瓶子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啤酒混著鮮血立刻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我聽到陳若冰在旁邊大喊:“沙玉!”

 我朝著楊旭笑了笑,輕聲說:“你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你連她的一個腳趾頭都配不上。”

 等楊旭的上衣都濕了,他才回過神,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領。

 我昂著頭,氣勢洶洶地盯著他。楊旭的表情由開始的怒目圓睜漸漸緩和下來,末了用不大的聲音說了句“我喜歡她,但她沒那麽喜歡我”。

 我沒接他的話,只是冷笑了一聲說:“松開。”

 楊旭的手離開了我的衣服,這時候班主任已經被嚇得跑過去報信的學生喊了來,瞪著我倆問怎麽回事。

 我和楊旭誰也沒有說話。班主任帶著兩個學生陪著楊旭去了醫院,教室裡一片混亂,空氣中是清新的啤酒香。

 我把那瓶酒砸到他頭上之後,身體裡憋了十幾個小時到處亂竄的怒氣終於散了,像擺脫了陰魂不在的惡魔一般神清氣爽。

 當天的課大家也沒有心情聽,雖然發生了這個小插曲,但每個人都很快融入到聯歡會的氣氛裡。那天我和另外一個女生,三個男生準備跳一段街舞。本來我一直擔心跳不好,動作放不開。結果到了晚上,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好極了,從來沒有這樣好過。每一個舞步都可以踏在節奏上。我覺得自己身體的每個動作都極度協調。雖然不是領舞,但我總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我身上,那種感覺棒極了。然後我看見陳若冰坐在下面,笑盈盈地看著我。

 所有節目都結束了。大家開始吃蛋糕,音樂沒有停,氣氛異常熱烈。

 這時候背景音忽然換成了那首發音極爛的英文歌。前奏響起來的時候我就聽了出來,這音樂與我的心跳產生了共振,使得身體處於一個美不可言的狀態。

 我盡情地跟著節奏跳動搖擺,然後跟著唱起那些因為發音不對反而可以歇斯底裡的單詞。

 我看到好多人都站了起來,一起在教室中間跳,每個人的臉上都閃著光。陳若冰也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跟我一起唱起來。

 我用手彎了一塊蛋糕,塗在了陳若冰的右臉上。她一下子又羞又氣,用手擋住自己的臉,然後試著把臉上的蛋糕擦乾淨。

 結果是我又用塗了蛋糕的手摸了她的左臉和額頭。

 陳若冰胡亂地擦著臉,後來終於想起反擊,挖了一朵奶油花,拍在了我的臉上。

 我笑著把那稀爛的花用手指刮下來,索性放進嘴裡,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唱,然後又覺得還缺點什麽,於是拿起角落裡的一把笤帚,擺在身前,當做吉他。

 陳若冰被逗得笑起來,那一刻我知道原來她也可以笑得這樣放肆。

 然後我解掉了頭繩,讓長發垂了下來。

 吊燈之間掛起來的裝飾拉花上是一顆顆金色的小星星,我和陳若冰面對面地又唱又跳,那一顆顆星星化成一道道金色流光,在頭頂飛舞。我沒有試過毒品,但我估計當時的感覺和吸毒差不多。體內產生了大量的讓人興奮快樂的物質,讓我不是我自己,或者說讓我靈魂出竅,成了真實的自己。

 我的靈魂掙脫了軀殼,遊離了身體。她十六年的禁錮生活裡終於得到了釋放,她盯著陳若冰,一邊跳,一邊湊上去,在音樂唱到“California”的時候,她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地落了一個吻。

 陳若冰有片刻的呆滯,而後很快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而我已經分不清精神和肉`體哪個是真正的我。如果靈魂是我,那我怎麽可以親她的嘴?如果軀殼是我,那沒有接觸到陳若冰的我,為什麽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像被電擊一樣的悸動?

 當然這件事,我和陳若冰在聯歡會結束之後,都默契地沒有提起,好像過了午夜的灰姑娘,試圖回歸最初的生活。但我後來才意識到,那是我的初吻啊,怎麽可能忘記呢?

 在我用啤酒瓶砸完了楊旭之後的第三天,班主任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她說楊旭的額頭縫了三針,說我的行為十分惡劣,本來按照校規要給我處分,鑒於我平時表現一貫良好,讓我跟楊旭道歉,賠償醫療費。又說楊旭隻說在學校和幾個男生打起來了,沒有要求請我家長,也沒有讓他的父母來學校。我態度好的話,這件事就算這麽過去了。

 當天下午放了學,我跑到理發店,把我的頭髮染成了酒紅色。

 第二天來到學校,陳若冰驚訝地問:“你是這會兒才開始中二麽?”

 我說:“是啊,我覺得自己的青春期剛剛開始。”

 當時,那種打破桎梏的感覺讓我上癮,標新立異也好,特立獨行也罷,就是不想和別人一樣。那是十六歲的少女的一顆不甘於平凡、不想泯於眾人的心。

 絕大多數的人,在那個年紀都有一顆這樣的心。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個個放棄了這些可笑的幻想。與平庸生活鬥爭到最後,早就忘了自己是不是做到了與眾不同。多年之後發現,其實不是想不同,是想做自己而已。

 那天下午放了學,我在班主任的辦公室,對楊旭說了對不起。他說了什麽我記不大清了,隻記得班主任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她要我把頭髮染回黑色,說我最近測驗的成績一次比一次差,讓我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又質疑我和陳若冰經常在一起,怎麽不多跟她學一學。

 我和楊旭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同時看見了十幾米外的陳若冰。她坐在樓道連廊邊的長凳上,脫了鞋屈著雙腿。她膝蓋上放著一個本子,一手拿著筆,埋頭在上面寫著什麽。那天她背後是一片油畫一樣的天空。那種藍色是介乎於藍和綠之間的一種。在陳若冰背後這種藍色漸漸演變成橙色和金色。夕陽在地平線上落下去一半,把雲的一側映成了紅色。於是那些雲就一邊紅一邊黑地翻滾起來了。

 從那天起,陳若冰在我眼裡的樣子不一樣了。她在別人眼裡是冰山美人。以前我花了很久時間,才成功地把她當成姐妹一樣的親人。而現在,這些描述都不準確了。

 陳若冰在我眼裡一下變成了一個鮮活的、有溫度的人。

 可能是因為那個吻,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看她微微撅起的飽滿的嘴唇,看她梳起馬尾辮時,在脖頸後面露出的細軟的碎發。

 不僅如此,我覺得自己在一瞬間成熟了。那種感覺就像我一直站在光裡,猛然扭過頭,突然發現了身後的影子。

 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開始用另一種眼光審視自己的身體。

 我驚訝地發現,鏡子裡的人已經是個有著動人曲線的姑娘了。印象裡的自己似乎還是個乾癟的小丫頭,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我洗澡的時間越來越長,開始在頭髮上用不同的發膜,小心地刮掉腋下的毛發,並且在經濟允許的范圍內買不同的護膚品往臉和身上塗。

 有一次我打完籃球,身上出了很多汗。陳若冰無意地說了一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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