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一日, 寧舟生日。
寧長雄提前幾天就在A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定下一間宴會廳,寧舟生日當天,宴會廳被布置的美輪美奐。
下午三點開始, 就陸續有客人過來。
這次寧舟的生日宴寧長雄發了很多請帖出去,所以今天也算是高朋滿座。
按理說一個小輩的生日宴會應該不會引起很大的重視才對,但是今天過來的差不多都是大人物。
他們可早就聽說了,寧長雄的兒子和蔣杭庭結婚了。作為寧舟的伴侶,蔣杭庭今天絕對會出席今天的生日宴的。
蔣杭庭這個名字在A市乃至於全國的商圈,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名字。他是商業傳奇, 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但他平日裡非常低調,很少參加聚會,想要見他一面還是很不容易的。
完全可以說, 今天來參加寧舟生日宴會的大人物們有一大半都是衝著蔣杭庭來的。
寧長雄和張瑤盛裝打扮在門口迎接客人, 寧長雄看著平日在他面前總是眼高於頂的一些大人物今天對他客客氣氣的樣子, 就覺得十分得意。
張瑤也是帶著笑的,可是仔細看的話, 她的笑意就沒有達到眼底。
今天有多少人看著蔣杭庭的面子來參加寧舟的生日宴會,就說明寧舟現在有多麽重要。她雖然給寧長雄吹枕邊風,讓寧長雄意識到蔣杭庭的危險,從而疏遠寧舟。但這只是緩兵之計,一旦寧長雄一直能在蔣杭庭那裡吃到甜頭, 他就會越來越重視寧舟。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讓寧舟自己離開。
張瑤面上帶著笑,可心裡卻思緒萬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來的客人越來越多, 可卻沒看到寧舟和蔣杭庭的人影。
寧長雄皺了皺眉頭,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慢慢滋生。
正好看到賈雲嘉從他身邊走過,就開口喊住賈雲嘉:“雲嘉,你過來一下。”
賈雲嘉端著一束花走了過來,“寧叔叔,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寧舟在哪裡嗎?”寧長雄問。
眼看著宴會都要開始了,寧舟和蔣杭庭人還沒到,他心裡有些著急。
賈雲嘉搖搖頭,眼中閃過失落的情緒,“我不知道。”
其實他現在和寧舟已經很少聯系了,很多時候他發消息給寧舟,寧舟就回一個在忙,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賈雲嘉不是遲鈍的人,他能感覺得出來寧舟這段時間一直在疏遠自己。
大概是什麽時候來開始的呢?好像是除夕那天他給寧舟打電話,讓他退一步開始。
就算到了今天,賈雲嘉依舊不知道自己錯哪裡了,所以他心裡對寧舟也是有怨氣的。
但畢竟是多年好友,從小玩到大的關系,賈雲嘉覺得自己應該退一步。正好這段時間聽說寧舟重新回家了,是不是說明寧舟原諒他父母了?
事實證明當初他說的是對的,那寧舟應該和他重修舊好吧?
然而他還是沒等來寧舟的主動聯系。
要是以往寧長雄或者張瑤問他寧舟在哪裡的時候,賈雲嘉肯定能馬上就回答出來寧舟的位置。但現在,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和寧舟聯系了,哪裡還知道寧舟在哪兒?
想到這裡賈雲嘉頗為鬱悶,走回姐姐賈雲晴身邊的時候,臉上還氣鼓鼓的。
賈雲晴捏捏他的臉,問他,“生什麽氣呢?”
“姐,寧舟已經好久不主動聯系我了。”賈雲嘉抱怨道:“我就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疏遠我,我不就勸他和家人和好嗎?我也是為他好。”
賈雲晴歎了一口氣,“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不要插手舟子的事了?你沒有處在舟子的位子,你怎麽知道舟子發生過什麽事?”
“可那是他的父母啊!”
賈雲晴:“嘉嘉,我們家真的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你要知道這世界,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稱之為父母。”
賈雲晴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沒壞心,很多事容易想當然,便把他拉到角落語重心長地和賈雲嘉說道:“就拿今天舟子的這場生日宴會來說,你想想看,寧舟從小到大他的家人給他過過幾次生日?”
賈雲嘉還真仔細去回想,結果一片空白。寧舟的家人好像從來沒有給他過生日過,都是他們這些朋友想起來就給他送個禮物說句生日快樂,想不起來就這麽過去了。
如此盛大還是第一次。
“會不會是寧叔叔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對舟子的疏忽,所以想要補償他?”這是賈雲嘉想到的最貼切的解釋。
賈雲晴談了賈雲嘉一個腦瓜崩,很鐵不成鋼道:“你的腦袋瓜子是不是進水了?舟子離開家三年,除了剛開始他們想要把舟子抓回之外,之後他們有主動去聯系寧舟嗎?”
她又道:“你再看看今天來參加寧舟生日會的賓客,就算是寧長雄以後的壽宴,他們也不見得會過來,但今天為什麽過來了?”
賈雲嘉不傻,聽賈雲晴這麽一提醒,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捂著自己的腦門說道:“是因為蔣杭庭?”
“你還不算沒救,”賈雲晴吐槽了一句,冷聲道:“這場生日宴會根本就不是對舟子的補償,而是看到舟子身上有利用價值,所以才給舟子這麽好的待遇。”
賈雲嘉不想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開口想要說什麽,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隻一臉挫敗地站在那裡。
“如果我是寧舟的話,我可不僅僅不和你聯系,我會和你絕交!”賈雲晴又彈了他一下。
賈雲嘉有點不明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舟子為什麽會帶著蔣杭庭回家?我可聽說蔣杭庭這段時間幫寧叔叔的公司不少忙。”
賈雲晴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眸光微微地沉了下去。
寧舟為什麽暫停所有工作回到寧家?
賈雲晴心裡隱隱有些答案。
當年寧家的事情發生的時候,賈雲晴已經五歲了,大概還留有一些印象。
寧舟這次回來,估計是知道了當年的真相。
至於寧舟想要做什麽事,賈雲晴就無從得知了,畢竟就連她也不知道寧舟這些年在寧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寧長雄急了。
他開始拚命給寧舟打電話。
今天的攤子已經鋪下去了,如果寧舟和蔣杭庭不出現的話,他的面子和裡子都丟盡了。
然而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寧長雄的眉頭越皺越緊,整個人處於一個暴躁的狀態。
偏生張瑤還在一旁說:“寧舟和蔣杭庭會不會故意不來了?”
如果要過來的話,早就過來了,怎麽可能拖到現在?
寧長雄正想朝張瑤發泄心裡的鬱氣,撥打給寧舟的電話終於接通了。
寧長雄不等寧舟開口,就直接壓低聲音問道:“舟舟,你和蔣杭庭現在在哪裡?”
寧舟懶洋洋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我們在Q市,這會兒剛下飛機。”
“Q市!”寧長雄說話的音量瞬間拔高,周圍的人被他的聲音吸引,往他這邊看過來,寧長雄只能再次壓低聲音,“你忘了我今天給你準備了生日宴會了嗎?現在客人都來齊了,你告訴我你人在Q市?”
寧舟無甚所謂地回答:“宴會的事不都是爸你自己一個人在說嗎?我和蔣先生一直都沒答應。”
確實是這樣。
從上個月寧舟帶蔣杭庭回寧家後,說要給寧舟辦生日會的是他,準備的是他,邀請人的也是他。
寧舟和蔣杭庭全程沒有插手,甚至連一個意見都沒提出。
寧長雄以為他們只是懶得弄這些,沒想到臨到宴會開始,他們竟然說不來就不來。
寧長雄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著,憤怒讓他的面色漲得赤紅。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寧舟,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沒想做什麽,只是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寧舟的語氣帶著一絲冰冷和嘲諷,“感謝你和張瑤這些年對我的照顧。”
寧舟:“好了,不說了。蔣先生還等著幫我過生日,先掛了。”
寧長雄聽著話筒裡的嘟嘟聲,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張瑤被打過一次,知道這樣的寧長雄惹不得,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寧長雄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寧舟的身邊,狠狠地給寧舟幾巴掌,好發泄心中對寧舟的怒氣。
他卻不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助理匆匆跑過來,在寧長雄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寧長雄再也顧不上形象,拔高聲音道:“你說什麽?”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助理吞了吞口水,聲音乾澀道:“邊區的那個項目黃了,公司投進去的三個億被套住了。”
這可是寧長雄最看好的一個項目,大筆大筆的往裡面投錢,就等著賺上一筆。現在卻告訴他這個項目黃了,公司的資金被套牢了!
寧長雄像是被人抽走全部的力氣一樣,要不是助理眼疾手快地扶著他,他就會沒形象地跌坐在地上。
“走!回公司!”寧長雄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力氣,讓助理帶他回公司商量對策。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回到公司後寧長雄才得知公司裡有好幾個項目需要大筆資金,如果不及時填補上,寧氏將瀕臨破產的邊緣。
這時候寧長雄去哪裡拿錢補上那些窟窿啊?
他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嗡嗡的響著,整個人大口大口喘氣,好像慢一點就會喘不上氣似的。
許久之後,他眸光一亮,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蔣杭庭!
對,現在只有蔣杭庭可以救他了!
他匆匆忙忙去拿手機,給寧舟撥打電話,寧舟的電話卻是一陣忙音。
反覆幾次,都是這樣。
那嘟嘟的聲音,好似要將寧長雄推入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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