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的降下,讓這個夜晚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雨幕中。
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夜晚的氣溫因為這場雨降了好幾度。
但等燈火通明的房間裡的溫度卻一點都不受窗外溫度的影響,呈現出一副火熱得狀態來。
今天寧舟和蔣杭庭的情緒都有些激動,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一起。
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因為要維持各自的人設,都顯得有些克制,可那把火一旦燃燒起來,是會將理智一起燒毀的。
再者說,他們等這一刻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窗外的細雨還在下著,房間裡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正是情濃之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像是要呼應這道電話鈴聲一樣,另一部手機也在這時候響起來。
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交疊在一起的兩人不得不分開,面上皆帶著一些挫敗之色。
蔣杭庭:“我去接個電話。”
寧舟:“我也去。”
好在兩人的衣服都沒脫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個前往客廳的陽台,一個進了臥室。
寧舟這邊的電話是韓琦打過來的。
電話一接通,韓琦略顯急切的聲音就從話筒裡傳了出來,“寧舟你終於接電話了!”
韓琦:“你和蔣先生到底怎麽了”
寧舟本來一肚子氣火沒處發泄,任誰在緊要關頭被打擾心裡都會不舒服,可韓琦這句話卻讓寧舟莫名其妙的同時,也意識到不對勁。
寧舟聲音沙啞地問道:“韓姐,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韓琦言簡意賅地把事情給寧舟解釋一遍。
她想不出來寧舟一個新人能得罪誰,自然而然就聯想到蔣杭庭,而蔣杭庭確實有這麽大的能耐徹底封死寧舟前面的路。
但韓琦就搞不明白了,前天蔣杭庭還大張旗鼓地和寧舟求婚,看他的態度不像是和寧舟玩玩而已,怎麽一兩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想到這裡,韓琦試探地問寧舟,“不會是你在蔣先生面前暴露了吧”
乖巧人設崩塌,蔣杭庭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愛上的寧舟並不是真正的寧舟,所以惱羞成怒地想要封殺寧舟。
寧舟:“……”
他之前怎麽不知道韓琦禦姐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這麽愛腦補的心,就這一會兒的時間她估計腦補出了一部虐戀情深的大戲。
寧舟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安撫韓琦,“韓姐,這件事和蔣先生沒關系,我自己會處理的。”
他的眸光漸漸冷了下去。
他以為到今天為止他和那邊徹底斷個乾淨,卻完全沒想過寧長雄不放過他的情況。
不過細細一想,寧舟大概能夠猜到寧長雄的心思。
他今天做出的一系列選擇在寧長雄看來就是在挑戰他做父親的權威,是不把寧長雄這個做父親的看在眼裡。
寧長雄自然想要扞衛他的權威。
兩年多以前,寧長雄凍結了寧舟所有銀行卡,以為他會失去收入來源,無法經濟獨立,就會回家向寧長雄搖尾乞憐,任由寧長雄擺布。
兩年多後的今天,寧長雄故技重施。以為斷了寧舟的夢想,斬斷寧舟前進的道路,就能讓寧舟妥協,讓寧舟回歸他以為的正常生活。
可寧舟願意妥協的話,就不是寧舟了。
兩年多前他一個人能扛得下來,現在的他自然也能。
結束和韓琦的通話,寧舟站在床邊,看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幕,緘默無言。
想抽煙。
就像是有根羽毛在他的癢處搔刮著,唯有尼古丁的味道才能壓下這股癢意。
煙癮無法得到緩解,寧舟不由得有些焦躁,眉頭擰了起來。
直到後面貼上來一具火熱的身軀,寧舟被蔣杭庭從背後擁進懷裡。
“張嘴。”身後的人說道。
寧舟聽話地張開嘴。
一顆薄荷味的硬糖被塞入寧舟嘴裡,清涼的甜味一下子漫開。
不知道是這顆糖還是身後的人的原因,寧舟心裡的煩躁瞬間消失殆盡。
“好甜。”寧舟用舌頭頂了頂薄荷糖。
蔣杭庭突然在寧舟的耳邊說了三個字,“有我在。”
他沒有長篇累牘地安慰寧舟,隻溫柔而堅定說了這簡單的三個字,再無其他。
但寧舟一下子就明白了蔣杭庭想要表達的意思。
——有我在,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可以毫無顧忌地去追求你的夢想。
——我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
寧舟把全身的力氣都交給蔣杭庭,整個人倚進蔣杭庭的懷裡。他骨架偏小,看上去整個人都陷進蔣杭庭的懷裡。
很溫暖,讓他想就此沉溺下去。
寧舟抬頭去親吻蔣杭庭,微涼的唇先是印在蔣杭庭的下巴上,下一秒蔣杭庭低頭,兩人的唇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那顆薄荷味的硬糖在兩人嘴裡滾了幾圈,甜蜜的味道一直沁入心底。
到了後半夜,下了一整晚的秋雨才停了。
蔣杭庭注視著在自己懷裡安睡的寧舟,俯身在寧舟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輕輕地道了一聲晚安。
而後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拿起手機走出臥室,一雙黑眸晦暗不明,令人看不透他的情緒。
等蔣杭庭再次回到臥室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他才躺到床上,寧舟就滾進他的懷裡,一隻手自然而然搭上他的腰。
這是一個充滿依賴的動作,蔣杭庭笑著把人摟緊了一些。
“晚安,我的少年。”蔣杭庭輕聲道。
一場秋雨過後,第二天氣溫果然降了幾度。
寧舟難得懶床,九點左右才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來,微信上有幾條未讀信息。
大部分都是賈雲嘉發過來的。
你嘉爺:舟子,你和你爸怎麽回事?
你嘉爺:我聽說你爸要封殺你。
十幾分鍾後,賈雲嘉又發信息過來。
你嘉爺:我姐讓你給她打個電話,她有事找你。
寧舟扯了扯唇角,嗤笑了一聲。
竟然搞這麽大動靜?這次不擔心別人知道他兒子放著好好的寧氏繼承人不當去當個戲子了?寧舟無不諷刺地想到。
手上敲擊手機回復賈雲嘉的信息。
舟子:我知道了,待會兒我給晴姐回個電話。
至於賈雲嘉之前的問題,寧舟並不打算回答。
從和賈雲嘉的微信聊天界面裡退出來,寧舟點進去第二條未讀信息,帳號和頭像都有些陌生,又沒有備注,寧舟一下子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等看到對方發來的信息後,寧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雙人余:聽說你余生的角色被擼了?
雙人余:你也不怎麽樣嘛。
是徐同宇啊。
寧舟對徐同宇這種落井下石又想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做法感到無語和可笑。
但手上還是回復徐同宇。
叫舟哥:你是不是覺得松了一口氣?
叫舟哥:你就這麽怕我搶了你的光芒?
叫舟哥:還是說沒了我,你就能走上人生巔峰?
反問三連,個個都帶著滑稽的表情,滿滿都是嘲諷的意味。
寧舟發完這三條信息後也不等徐同宇回復,起床去衛生間洗漱。
等他收拾妥當從衛生間裡出來,徐同宇的消息也到了。
是一分鍾的語音。
寧舟戳開語音,果然就聽到徐同宇惱羞成怒地聲音:“寧舟到底是誰給你這麽大的臉讓你覺得我怕你了?我怎麽可能會怕你?你也不看看現在我是什麽身份你是什麽身份?一個還沒出道就被要被封殺的新人能給我造成什麽威脅?我是在笑話你是在看你熱鬧你知不知道?”
他急了他急了他肯定急了。
叫舟哥:哦。
翻譯過來就是:朕已閱,可以退下了。
回了這個消息後,寧舟就不管徐同宇了,正打算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蔣杭庭專屬的電話鈴聲響起。
不用一秒的時間寧舟就已經劃開接聽。
蔣杭庭:“醒了?”
聽到蔣杭庭的聲音,寧舟的唇角忍不住上揚,“醒了。”
“鍋裡溫著粥,醒了就去把早飯吃了。”蔣杭庭叮囑道:“我這邊有急事出差幾天,很快就回來。”
寧舟的聲音一下子低落下去,“知道了。”
寧舟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蔣杭庭要出差昨天就不應該接電話的,先把本壘上了才是。
虧了虧了,真的虧了!
蔣杭庭自然聽不到寧舟的心聲,只是少年突然低落下去的聲音讓他覺得愉悅,聲音跟著染上笑意,“在家乖乖等我,嗯?”
寧舟:“好的,蔣先生。”
蔣杭庭總覺得這聲蔣先生末尾的氣音帶著一把鉤子,勾得他想現在就回家,把少年壓在玄關上狠狠地親吻。
徐同宇瞪著手機上的那個“哦”字,氣得磨牙,還有一種拳頭打進棉花裡的無力感。
經紀人在一旁看到他的反應,笑了一聲,“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之前看他那麽快把於飛搞下去,我還以為他背後的金主不簡單呢。”
當時他還提醒徐同宇以後敬著寧舟一點,省得踢到鐵板,把自己給折進去。
結果呢?這風水還沒開始轉,寧舟就被封殺了。
是他太看得起寧舟了。
經紀人見徐同宇還在糾結中,就拍拍徐同宇的肩膀,“當務之急就是在王一清面前表現好一點。寧舟不能出演余生,主角的位置自然就空下來了,你好好表現,爭取把這個角色拿下來。”
徐同宇深吸一口氣,應了一個“嗯。”
現在確實不是和寧舟計較的時候,這點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
兩人說話間,車子抵達王一清影視工作室。
徐同宇下車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深吸了一口氣,和經紀人走進王一清影視工作室。
他們直接找到通知他們過來的製片人。
製片人看他們過來,愣了一下,“你們怎麽過來了?”
經紀人殷勤道:“我帶徐同宇過來試鏡孟更。”他沒直說製片人和他說過打算換掉寧舟的事。
“孟更的角色不是有人演了嗎?”製片人裝傻,“上次試鏡小徐不是也過來了?”
經紀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他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人,又笑道:“是我理解錯了,給李製片您添麻煩了。”
製片人笑著擺手,“不麻煩不麻煩,下次要有合適的角色我肯定找小徐。”
經紀人:“那就謝謝李製片了。”
話落,拉著還一頭霧水的徐同宇就走。
從王一清影視工作室出來,經紀人又一次提醒徐同宇,“你以後還是敬著寧舟一點,他的背景不簡單。”
徐同宇:“…………”
所以封殺寧舟就是封殺著玩的咯?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好~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