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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師尊洗白了嗎[穿書]》第79章番外
山中花開花謝,又一年春。

眼見著天色漸暖,重霜按捺不住,將路聽琴請到南海的白玉殿宇中暫住。

路聽琴起初憂心院中蘭花和錦鯉,又記掛著藥師谷剛找到的愛吃竹子的大寶貝,猶豫著不願立即成行,但禁不住重霜的再三提議,順從地換了地方。

此時天色向晚,碧波蕩漾的海水殘留些許夕陽的紅光,路聽琴閒適地窩在圈椅中看書,后腰墊了個小胖龍抱枕。重霜在路聽琴斜前方不遠處的殿外,一遍一遍地磨煉劍招。

“發力點不對吧。”路聽琴瞟了幾眼,開口道。

“我也覺得有點彆扭。”重霜放下劍,揉了揉肩膀,“葉首座一劍開天闢地,看著簡單,模仿起來哪都難。”

“過來,我按幾個點,你試試。”路聽琴道,“你出劍肌肉的鬆緊和葉師兄有差別。”

“幸好有師尊。”重霜抹了把汗,快速用法訣收拾了一遍自己。

“我不會劍法,你權當參考。”

“是,是。”重霜笑應著,小步跑進殿中,扒開榻上的枕頭。

“趴下,磨蹭什麼呢。”路聽琴拍了下重霜的後腦勺。

重霜回頭,握住路聽琴的手腕,親暱地拿嘴唇碰了一下他的手指。“今天還沒親呢,師尊。”

“小混蛋,哪這麼多要求。”路聽琴臉上飛起紅暈。

重霜不知哪學的功夫,無師自通地掌握了高超的技巧。第一次通紅著臉擁起路聽琴時,就將路聽琴親了個七葷八素。

這之後,路聽琴推推拒拒著和重霜黏在一起,起來啄一下,入睡啄一下,放任重霜身上的熱度侵蝕著冰冷的雪山,將自己融得越來越軟。只不過,他到底臉皮薄,顧忌著耳聰目明的一干師兄們,方圓一定距離內有修士時不讓碰。

重霜等南海這一天等很久了。他摸清了路聽琴的性子,知道路聽琴什麼時候會真生氣,什麼時候純粹是擺樣子,現在膽大包天。

他半跪在榻上,摟住路聽琴的脖頸觸弄了一陣,惹得路聽琴手指發顫,偶爾漏出短促的吸氣。

“唔,等一下,我還要去。”路聽琴在間歇中擠出聲音。

“師尊還要看書、梳洗、看海、看我,”重霜飛快接道,在榻上趴好,“剛才師尊說的點是什麼?”

“哼。”路聽琴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重霜的腰。他還停留在方才的餘韻裡,手拍上帶著熱度的身軀,自己心中先是一顫。

“你有幾個地方打結了,我幫你揉開。”路聽琴道。

“師尊受累,應當還是剛才練劍的問題,過一會就好了。”

“自愈癒合的是傷口,不是勞損。外功、內修、管南海、商道,你平時忙的太多了,還要操心學堂,難得現在一塊在南海,多休息為好。”

重霜難聽見路聽琴溫聲軟語,剛放鬆下來的身體立即繃緊了,“好,好。當然,那師尊的書也明天再看吧,眼看著要入夜了,今夜的時間就留給我。”

“留給你……講符文嗎?”路聽琴捏了下重霜的脊椎,“不說這個了,我剛想起來,陶師姐生辰快到了,上次我們去東海,不是說要帶兩壇酒回來?”

“上次,上次是師尊帶我化形那次?”重霜皺緊眉頭,“我還真忘了,那時聽龍江說師尊出了岔子,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要再去一次嗎?”

“不行!”重霜一下子從榻上爬起來,按著路聽琴的肩膀讓他坐下,“那幫銀龍沒一個是好的,見著師尊的臉全都走不動道,絕對不行!”

“我是說讓你去,我在這裡等。”路聽琴摸來一個圓鼓鼓的抱枕,擋在自己和重霜中間。

“我……我也不太想去,看著他們就想揍一頓。對了,師尊,不是想送陶師姐酒嗎,南海也有酒啊。”

“是那朵花釀出來的嗎,味道呢?”

早先,重霜剛取得了南海的權柄、著手開始興建白玉殿宇時,他從南海帶出了一束透明的花朵,趕回山居小院給路聽琴。說這花是龍宮釀酒所用,表面有甜味。

“對,就是那個。”重霜道,“至於口味,明天我去找找有沒有釀好的,不行我們親自釀,方子和材料都有。”

“自釀到是好,就是時間上不知道來的來不及。而且得分幾批試驗,選最好的……”

“別提前擔心這麼多,師尊。我先把方子跟你背一遍,你心裡有個底。”

“鬧什麼,天還沒暗。”

“怎麼沒暗,看那裡,月亮都升上來了。”

重霜攏著路聽琴坐穩當,隨手解下榻邊的白紗帳子,遮掩海風與夜色。

“釀酒呢,首先是做曲,曲是龍宮佳釀的精華,沒有好曲就做不出好酒……光講不行,我得為師尊做示範。”

重霜說著伸出手,他的指甲修剪的光滑圓潤,不會讓任何嬌嫩的花兒感受到痛意。

“選這世上最晶瑩美麗的一株靈麥,細細剝了殼子磨著,添些珍貴花草……哎呀,師尊,你縮什麼。”

“這枕巾太磨人,癢。”路聽琴往後躲避著,髮絲散落在絲綢被褥上。他依然沒法適應這精細又熱情的待遇,臉頰甚至全身都泛起微薄的紅意。

“這不行,師尊忍著點,曲要做到最好,才能到下面的步驟。”

重霜額上滲出細汗,眼中有笑意,念及佳釀, 舔得嘴唇也濕潤起來。

“花兒有幾種,有細碎的小花,顏色很艷,要深些。將小花添在磨好的麥上,千萬別漏了什麼地方,力道不能太重,但也不能太輕。”

“這要……種到什麼時候。”路聽琴閉緊眼睛。

“到微微滲水,然後添上果實。”重霜拇指和食指交錯,比了個搓揉的動作,“一般人家做酒,用小麥就好,小花和果實是獨屬於黑龍的特產,誰也找不到。”

“果實不在多,兩顆便好,手法要得當,輕攏慢撚著弄得它們飽滿起來。”

重霜嚥下唾液。白綢映襯下,剔透的銀絲在半空牽引著斷掉。他想到佳釀,急了一點,又一次交換了液體。

“師尊,接下來也很重要,這個過程叫浸曲。”重霜解說道,“曲已經成了大半,要揉開了,一點點拓出合適的大小,讓曲與水充分浸著。怎麼樣,熱嗎?”

“你,你慢點……“路聽琴抓緊被褥,難耐地蹭了兩下。

“師尊,熱了嗎?”重霜輕輕吹出一口氣,帶起陣陣顫抖,“這就是浸曲完成的象徵,之後……就是最關鍵的一步,加米。”

重霜抹去額角的汗,挺起身子,試探地對路聽琴深入講述道:“不同時間加米,釀出的酒也不同。像黑龍的酒,最為遵規守矩,一般在清風明月的夜晚,擇選良機釀造,從不踰矩。”

“你還想換個時間不成。”路聽琴泛著水光的眸子,瞪了重霜一眼。他又氣又羞,話都說不清楚,在衝盪上來的感覺中,斷斷續續地說道,“只能在晚上,地點也……必須守規矩!不能……岩石、草地……”

“師尊還想岩石?”重霜講解的動作一停,“可以,當然,啊不,我說是,要研究,這個要研究。釀酒講究天時地利,若是時機到了,也許可以。”

路聽琴偏過頭,將臉埋在絲滑的綢段裡,這料子太好,就算他極力想要壓制,依舊發出了聲音。

“夠了,夠了。”路聽琴道,“我知道了,今天這樣吧。”

“快了,師尊。”重霜氣息也急促了起來,“放米也有講究,每次量要到位,深度也要到位,慢慢等曲消化接納之後,再投下一次米。若曲還缺些什麼,色澤狀態不對,也要再放米。米曲適當,耐心精釀,才是能回味許久的佳釀。”

路聽琴摀住臉,滑下一滴不受控制的淚。他臉頰發燙,彷彿升上雲端,腦中一片茫然。

“最後就是煮酒。煮酒論道,此生,我和你。“重霜胸前起伏,微微帶喘,“這就是釀酒的過程,我講明白了嗎,師尊。”

“沒有……打回去重來。”路聽琴破碎道,“天還黑著,再從頭好好講一遍。”

海浪濤濤,白玉殿裡輕紗朦朧。

怎麼釀一壺龍宮秘藏的佳釀?唯有此地知曉。

取一朵帶著露水的花,在春潮急雨的小舟中,或激烈或和緩地搖盪。摻兩錢含羞綻放的霞光,三錢玉白山腰上濃淡不一的朱櫻,四錢打濕了月色的雨,釀造出一餅香醇的酒麯。

最終啊,酒麯和著甘甜的水與滾燙的米,交織融化著合為一體,釀出此生回味的綿綿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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