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傅君和還一如既往地沉穩淡定,不緊不慢地將睡衣釦子扣到了頂端的最後一顆,就好像真的只是順手拿個睡衣而已。
只有余光瞥著僵住的小朋友,眸底藏著幾分笑意。
封黎回過神來,正要追問:什麼叫“你說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傅君和的手機響了。
等男人掛了電話就直接關燈把他給按進了被窩裡。
“小帥哥……”
“十點半了,睡覺,有什麼明天再說。”
封黎卻莫名有點在意這句話……什麼叫你說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思來想去好一陣才睡著。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他又是被傅君和整個從被窩裡連根刨起來的,坐到車上的時候才開始吃早餐。
這家酒店離城區略遠,開了快三個小時才到,中間還有段顛簸的山路,抖得封黎差點把剛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了。
到服務區的時候,傅君和下車給他買了暈車藥,擰開水杯餵給他。
想他堂堂一個在宇宙裡都開過飛船的人,現在居然還會暈車了,真是世風日下,日漸墮落。
封黎深刻地反思了幾秒,等上了車就又鑽傅君和懷裡去了。
到達酒店的時候,整個酒店的各部門經理都在門口候著,熱情歡迎的陣勢讓封黎由衷地感嘆了一句:“萬惡的資本主義。”
這家酒店是z國十大頂級度假酒店之一,同時也是國家5A級旅遊景區,在一座海拔2500米的高山上,明清古宅式建築風格,環境幽靜,空氣極好,除此之外,酒店內還有四大特色餐廳,同時只接待最多三十名客人。
的確是個散心娛樂的好地方。
封黎在大廳裡等了會兒,傅君和跟經理交代了兩句什麼,轉身拿了塊ipad遞給他。
“封黎,你看看。”
既然是出來玩,傅君和也少見的穿了休閒裝,一件淺色襯衫,搭配同色系的長褲,舒適隨性,相比平時那副威嚴大老闆的模樣,此時“平易近人”了許多,連輪廓線都像是變得柔了起來。
酒店裡的服務員都忍不住偷偷瞅他。
封黎卻突然發覺跟自己身上穿的這件米色襯衫有相似之處,怎麼有點像情侶裝呢?
他接過ipad,隨便翻了翻,眼睛立馬亮了:“喲,娛樂項目不少啊。”
這家酒店除了內設溫泉、電影院、酒吧ktv、購物中心、娛樂室之外,附近還有跳傘基地、實彈射擊俱樂部、賽馬場、卡丁車賽場、高爾夫球場等等。
各種娛樂項目,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顯然,傅君和會選擇這裡就是為了讓封黎玩得盡興。
見小朋友的雙眼已經開始bingbing的閃爍,男人心情頓好,拍拍他的頭:“想玩什麼?”
“騎馬、賽車、跳傘!”壞小孩從不知客氣為何物,小嘴叭叭念了個遍:“還有打靶!”
果然和他猜得差不多。
男人莞爾:“走吧,已經安排好了。”
上午騎馬,下午打靶,明天跳傘、卡丁車,如果有多餘時間的話還能打打高爾夫。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封黎以前沒騎過馬,只在異世騎過爬行獸,最開始興致勃勃,後來發現還不如爬行獸好玩,畢竟那玩意兒會游泳還會爬牆,馬卻只能跑圈,而且陡得他屁股疼。
反倒是對旁邊正在舉行的馬賽頗有興趣,準確的說是賭馬!
想著難得一次,傅君和倒也沒阻止,只是在壞小孩把自己的零花錢輸光一臉惆悵的時候又塞了些籌碼給他繼續玩。
“謝謝小帥哥!”封黎踮起腳就是一個親親。
大庭廣眾之下,傅君和表面阻攔,心底卻甜了起來。
幾場比賽賭下來就接近飯點了,有專人接送他們回去。
午餐回酒店吃的川菜,一看到吃的,剛輸了個精光的封黎心情瞬間陰轉晴。
他已經整整一周被勒令不能吃辣椒了!這下總算是徹底放開肚子飽餐了一頓,又吃成了一張立體小餅餅。
兩人在酒店裡休息了好一陣才出發去了靶場。
男人嘛,基本都愛表愛車還愛槍。
封黎也不例外,一看到電影裡才能出現的真木倉,眼睛都亮了,摸著漆黑冰冷的木倉身,他興奮不已:“嘿,AKM步木倉?”
傅君和看他把木倉駕上,動作說不上熟練,但是一點都不怕生,挑眉道:“玩過?”
“當然!”封黎信心滿滿,男人剛把護目鏡跟耳機給他帶上,他就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擺出一個雖然沒有卵用但是超帥的姿勢瞄準了靶心。
其實他沒有打過這個世界的射彈木倉,但是他一個前星際最強者,玩這種小玩意兒,不是手到擒來麼?
區區10來米……
然而打臉來得太快。
“砰——”
隨著扣下扳機,木倉頭一壓,子彈飛射出去,封黎迫不及待地抬頭,看向靶心,得意洋洋道:“十環……”
個鬼!
別說十環了,靶紙上完整無缺,一個彈洞都沒有。
“子彈呢?”
封黎懵逼地摸了摸頭,摘下耳機,看看傅君和又看看手裡的木倉:“不算,不算,我再來一次!”
伴隨著第二木倉,靶紙仍完好無損。
“咦……?”
子彈依然飛去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地方。
顯然現代的射彈武器跟星際的激光木倉截然不同,他完全不適應後座力。
連著兩次連靶紙邊兒都沒碰到。
旁邊的男人沒繃住,噗嗤笑了聲,望著還在那兒耍帥擺姿勢的小朋友,問道:“你不是打過嗎?”
“是啊。”封黎面子上有點掛不住,沉默了一會兒,極力為自己挽尊:“遊戲裡打過……吃雞,你玩過嗎?”
“要不要我教你?”傅君和低沉的嗓音裡多了幾分戲謔。
“你會嗎?”
“當然,我還有證。”
“……”
草,風水輪流轉,封黎前兩天才說傅君和菜呢,今天就被鄙視了。
“才不要!”男人嘛,面子最重要,封黎心裡琢磨著,總歸是木倉,能有多大區別?牛都吹了,他今天是一定要圓上的。
“行,你慢慢研究,別把自己弄傷了就行。”傅君和興致盎然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這小朋友在某些方面的執拗勁兒真是可愛得緊。
這時,身後的走廊裡突然有人叫道:“喲,傅總!”
兩人扭頭一看,明亮的走廊上站著相貌出眾穿著考究的三個人,兩男一女。
剛跟傅君和打招呼的正是顧子華的小叔叔、微信群裡的那個顧宇。
顧宇身後有一個俊美青年,在看到傅君和的時候,眼睛明顯是亮了一下,主動打招呼道:“傅總,您好。”
封黎問道:“小帥哥,你認識他們?”
“嗯,算是生意場上的朋友。”一面對封黎以外的人,傅君和就擺出了平時一貫冷淡疏離的表情,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顧宇卻眼尖地瞅到了封黎,立馬露出了然地笑容,湊過來:“傅總,約會呢?嘿,你就是封黎吧?其實我見過你幾次了,但還沒正式認識一下呢,我叫……”
顧宇話還沒說完,傅君和就給攔截了,語氣不冷不熱地向封黎介紹道:“這是顧宇,這是白飛。”
護食護得不要太明顯。
男人記得很清楚,這老禽獸曾經對封黎有過想法,還不止一次。
“封黎,你好。”白飛草草地跟封黎打過招呼後立馬又轉向傅君和,笑吟吟道:“傅總,好久不見了,年前M國一別後,最近怎麼樣?”
白飛是白氏企業的大公子,也在傅君和跟顧宇的微信群裡,只是相比騷包的顧宇,他也很少說話。
傅君和看了他一眼,語氣很客套地回答:“很好。”
封黎對這三人沒什麼興趣,心裡還念著打靶的問題,轉身抱起木倉瞄準靶心扣下了第三次板機。
砰一聲,這次好歹是打在靶紙上了,就是距離靶心還有個八.九環。
不過,他找到一點手感,快搞定了。
白飛見了一笑,也拿起木倉:“封黎是第一次玩嗎?”
“是啊。”封黎又調整了一下姿勢,半瞇著眼睛,三點一線對準,正要開木倉的時候,身邊傳來砰一聲。
一看,右邊的靶紙上多了個彈孔,在九環。
旁邊的白飛放下木倉,故作隨意地轉了轉手腕:“好久沒打了,手生了。”
他說完又開了一木倉,這次距離十環更近了,笑了笑,繼續說道:“說起來傅總玩木倉才是真厲害,以前在M國的時候,我們經常去的那幾傢俱樂部都邀請他。”
“封黎,你的姿勢不對,你可以跟我學一下,看好——”
又是一木倉,這次就在十環邊緣了。
封黎看了眼,算是給傅君和一點面子,十分客套地誇了一句:“你很厲害。”
白飛聞言還是笑,笑容謙遜:“哪裡,我只是從小就喜歡射擊而已,和專業得比差遠了,我朋友就是專業的射擊運動員,不過你玩得不好很正常,畢竟看再多電視電影打再多遊戲,如果不碰真木倉的話,一輩子也沒用,你還是先從最基礎的開始是吧,這樣吧,我好好教你。”
他說著放下木倉,走了過來:“封黎,你看你這個手就放得不對,哎,我的射擊老師要是看到你犯這種低級錯誤估計得氣死了,還有你的頭,還有你的木倉……”
看起來是在謙虛、貌似是在教他,可實際說出口的話卻是優越感滿滿,讓封黎很不爽,決定要認真一點了。
見少年皺眉,白飛暗中得意,果然只是小孩,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這麼輕易就挑起火來了?
也不知道傅君和是看上他哪點了?當初拒絕他的求愛就算了,現在竟然對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有興趣。
這小孩是用什麼手段蠱惑了他?
白飛刻意把聲音壓得比較低,不讓旁邊在跟顧宇閒聊的傅君和聽到。
然而他又怎麼會知道,傅君和雖然在聊天,注意力卻全部都在封黎這邊。
見他放下木倉一邊說一邊笑吟吟地向封黎靠近時,男人就微微皺了下眉。
白飛打得是假裝湊近封黎教學,然後被他“誤傷”的主意,如此一來便可以增加跟傅君和的相處機會了。
可就在他的手要放到少年肩膀上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後面一把推開了他。
他一聲驚呼差點沒站穩腳跟,扶著牆壁才穩住身子,狼狽地抬頭一看。
“他不需要你教。”傅君和語調平靜,眼神卻冷冷的。
男人說完走到封黎的身邊,從後面抱住他的手,抬了一下木倉:“我教你。”
傅君和的氣息突然貼近,讓封黎渾身僵了一下:“不……”正想說他不用,可以自己搞定的時候。
卻發現對方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
嗯?啥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自帶鑑婊技能的老傅(?)
PS:打靶劇情純屬瞎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