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菜已經買很多了。”

　“不多。”

　夜色已晚，菜市場早已關門大洋，唯獨這座城市內的超市還能買到一些可以挑選的菜，即使如此，童謠和千婉玉始終是晚了一步，超市也非常熱鬧，那些聖誕樹和聖誕帽幾乎被搶劫一空，她們更是差點因為忙事業錯過了今天的聖誕節。

　“七姐你也真是的，這麽重要的節日你居然都不提醒我。”

　童謠自從成為業余畫家後，對節假日和假期的定義就特別模糊，加上司徒旭這家夥一直在催稿催稿，一不小心忙過了頭，把千樂樂的生日都給忘記了。

　童媽媽和她的小男朋友歡天喜地去國外度假，據說國外這個時候正在飄雪，銀裝素裹，整片天地都是白色，可漂亮了。

　千婉玉默默地聽著童謠嘰裡呱啦一邊撿看上去還新鮮的菜，一邊抱怨她。

　一年前的聖誕節，她正挺著肚子坐在救護車上，外面白雪紛飛，路途中的車子就像是烏龜爬行一樣，一點點地往前蹭，即使是救護車都不能例外，她還記得那小東西出來的時候，時間剛好停留在了23：59：59秒，當時誰都沒來得及看時間，因為千樂樂嗖的一下出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的吸引了過去，最後還是童謠翻手機時翻到了那一通被她掐斷的電話。

　“這麽多菜夠了，我們壓根就吃不掉，要不要給樂樂定一個蛋糕？”千婉玉聰明地轉移話題，有些遲疑道，“不知道這個點還有沒有蛋糕了。”

　“有，肯定有。”

　童謠將菜全部都丟在籃子裡，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21:00。

　“我們買一顆聖誕樹回去，說不定樂樂會喜歡。”

　“行吧。”

　兩位年輕媽媽手忙腳亂地將菜還有一顆大約一米三高的聖誕小樹給仔細地丟後背箱內，還有三兩隻聖誕帽。千婉玉坐在駕駛車位上，上安全帶，開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她們來到超市附近的一家蛋糕店，看到蛋糕店還開著門，氤氳的熱氣將整個玻璃窗都糊住了，偶見一兩個影子從窗子邊閃過。門外亮晶晶地聖誕樹昭示店內還在營業。

　“你將車開到對面的停車位上，我去去馬上就來。”

　童謠叮囑了聲後，爭分奪秒地打開門就竄了出去，這速度和往常那磨嘰做事的風格完全不同。

　千婉玉一聲不吭地看著她進入蛋糕店內，將車子開到了對面的停車位上，她半年前學完了駕照後，拿到駕照的當天就買了一輛代步工具，為的就是不讓童謠抱著千樂樂太辛苦，結果發現這個城市的車子多到泛濫，時不時為了尋找一個停車位繞很多路，有一種得不償失的感覺，至少她現在就後悔了。

　如果沒有車，她大概就可以和童謠一起進店，而不至於孤零零地坐在車子上。

　她將車子停好後，鎖了車門走下來，就站在路邊上眺望對面的蛋糕店，她不是很喜歡這種甜膩的食物，但架不住家裡有兩位喜歡，童謠和童媽媽閑來沒事就會拿一盒蛋撻將其分光，有一次她甚至還看見童謠將蛋撻中間最柔軟的部分用杓子挖了給千樂樂嘗試了一口，從此愛吃甜食的人又多了一位。

　“居然還有？”

　“運氣好。”

　蛋糕店可以現成做，但這個點糕點師傅都下班了，童謠就挑選了一個據店員說是糕點師傅下班之前做的蛋糕，上面有聖誕老人和馴鹿，看上去可愛極了。

　“呼，七姐，聖誕節快樂。”

　千婉玉沒應，緊繃著臉幫她系了安全帶。

　童謠見她似乎不太高興，想到自己剛才一路上抱怨的事情，瞬間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今日雖是小樂樂的生日，可去年這個時候七姐還在醫院受罪呢。

　一路上，車內無聲，偶聽到刮雨器在車前來回刮的聲音。

　童謠輕咬住唇瓣，偷偷地瞥了身邊人十來回。

　千婉玉穩穩地將車開到家，小區還是當年童謠選中的小區，有了車之後，她們就花錢買了一個車位，千婉玉挺好車位，拉上手劄，正準備解開安全帶。

　“七姐，你生氣了。”

　“對。”

　千婉玉緊抿著嘴唇，讓自己看上去‘生氣’的架勢更強一些。

　童謠湊過去，在她緊抿著的嘴角親了一口，“都怪我，七姐，你別生氣了。”

　“哼。”

　千婉玉輕哼了聲，嘴角卻有上斜的傾向，發現後很快又拉長了臉，“那小鬼的生日你倒是記得清楚，那你記得我的生日嗎？”

　來這裡一年多，千婉玉快速適應了這邊的生活，什麽生日，什麽節日……各種日子，她沒能記住幾個，著實是因為她覺得無所謂，可今天對方的表現告訴自己，她們兩人的觀念沒能達成一致。

　“呃——”

　這個問題把童謠給難倒了，她怎麽都想不起來七姐生辰是哪一天，她記得自己問過幾次，結果對方回答是——不知道。

　“七姐，我錯了。”童謠肚子已餓得咕嚕咕嚕響，想著樓上樂樂還在家等著她們，有些著急，可她知道如果不將七姐安撫好，今個聖誕節她也別想過好。

　千婉玉緊繃著臉不為所動。

　童謠沒轍了，將安全帶解開後，偷瞄了一眼前面後面，天色已黑，這個點大家都在家過歡慶聖誕，現在也沒人在外面閑逛，她這才裝起膽兒來跨坐到千婉玉的大腿上，後背抵著非常硬的方向盤，她有幾分難受，她不管不顧地捧著千婉玉的臉。

　細碎濕漉漉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千婉玉嘴角微揚，暗暗動了車位，拉開了座位和方向盤之間的空隙，讓雙腿上坐著的人可以有更大的空間。

　“七姐。”

　“唔——”

　千婉玉一把掐住對方的腰，在對方張口的時候，出其不意地勾起了對方誘人地紅舌，攪亂了一池平靜的水，水聲嘖嘖作響，玻璃窗的熱氣將外界的一切都給遮擋住了。

　“真想在這裡把你給辦了。”千婉玉輕咬了口對方的耳垂，如願看到坐在雙腿上的人抖動了一下。

　“七姐。”

　一吻結束後，童謠平息了一下呼吸，“在車裡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千婉玉在她咬紅了的唇瓣上輕琢了一下，“好。”

　聽到對方的首肯，童謠暗暗松口氣，小的不好哄，大的更不好哄。

　“哎呀，你們總算回來了。”

　門一打開，童謠一進門就應來了看顧樂樂的阿姨，這阿姨還是樂樂親自挑選的，因為童媽媽要忙著戀愛，加上她們兩人也忙，就帶著千樂樂去月嫂公司選了一個帶孩子的鍾點工。

　“媽！媽！”

　千樂樂整一歲，說的話很多，但奇怪的全部都是一個字。

　童謠見她臉頰處還掛了兩道淚痕，估摸她們一直沒回家小家夥肯定哭得很傷心，她從李阿姨手中將樂樂抱了過來，千婉玉順勢將菜和聖誕樹什麽一股腦分批從車上搬了回來。

　千婉玉先是將聖誕樹裝好，整個屋子因多了五光十色的光還變得更加溫馨。

　“啊。”

　千樂樂看到聖誕樹，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閃亮的光給吸引了過去，瞬間就忘了兩位不負責的媽媽，她掙扎著從童謠懷抱中下來，一個人磨磨唧唧地走到聖誕樹面前。

　童謠略歉意地看著李阿姨，“不好意思，今個我們忙得有些晚了，阿姨你乾脆就留在這裡住一晚上，明日我讓七姐送你回去。”

　“不用這麽麻煩，我家離這裡不遠，加上我兒子還在家，我得走了。”

　“阿姨，我讓七姐送你吧。”

　“別客氣了，你們好好照顧樂樂，下周我再來。”

　“阿姨——”

　千婉玉熟練地將東西整理到冰箱裡，一出來就看到大門敞開著，千樂樂將聖誕樹上的小禮物盒給拽了一個下來，聖誕樹晃悠了一下，差點砸在樂樂身上。

　“小東西。”

　“七。”

　千婉玉手指輕彈，將對方額頭彈紅了一塊。樂樂不幹了，撒開喉嚨就開始扯，“媽——”

　將人送到電梯外的童謠一聽到這哭聲，歉意地和阿姨道了別，就回了屋，看到母女兩個大眼瞪小眼，她哼笑了聲，關門進入廚房，準備晚餐。

　小樂樂見到童謠不理她，撇嘴，丟下千婉玉一個人搖搖晃晃地摸進了廚房，廚房重地，平日，童謠是不讓樂樂進來的，地面有油，即使有油煙機，也擺脫不了地面上很容易滑。

　“七姐，你把樂樂抱出去。”

　小樂樂看到童謠在裡面，就樂呵呵地進來抱住了她的大腿，還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千婉玉連拖帶拽，直接把對方惹哭了，都沒能順利將那抱大腿的小家夥給拖到客廳來。

　最後還是童謠快速炒完菜，把小樂樂抱了出去，給她放了音樂，對方才乖乖坐在客廳上等著兩位媽媽。

　整個屋子的燈一下子熄滅掉，就剩下聖誕樹上那些小閃燈在一閃一閃的。

　千樂樂也不害怕，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疑惑地看著廚房，她知道童謠就在裡面，隨後咯咯地笑了起來，還當是玩做迷藏的遊戲，就放下手頭的東西準備再次踏足廚房。

　“happy birthday to you……”

　童謠將早已搜索好的手機音樂打開，小心翼翼地端著聖誕老人蛋糕從廚房中出來，端到小樂樂的面前，“樂樂，生日快樂。”

　千樂樂瞪大眼看著蠟燭上的火花，肥嘟嘟的小手還好奇地去觸碰，結果童謠避開了些，對方的小手揩到了一點奶油，她放在自己嘴裡嘗試了一下，眼底迸發出了一種喜悅地色彩。

　“嘿，這個可不是你能摸的。”

　看到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手，千婉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快速將幾乎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樂樂給抱了起來，轉而對童謠道，“九妹，把燈開了。”

　童謠無奈，她這個當媽媽的真是不合格，給樂樂準備一個這麽大的蛋糕，好像準備錯了。

　“樂樂，喜歡吃嗎？”

　“媽！”

　蠟燭火焰一吹滅，蛋糕上的聖誕老人和馴鹿就變成了樂樂眼中的新目標，為了拿到好玩的‘玩具’，她急的在桌子四周走來走去，童謠怕她磕碰到自己，乾脆將她抱放在桌子上，喂了一點蛋糕給她吃。

　一頓飯兩人磕磕盼盼地吃完後，將玩累的小家夥哄睡。

　童謠覺得自己累慘了，她看著滿桌子的狼藉，認命地開始收拾起來，池中的水剛放好，她還未來得及開始洗碗，就被人拽回到了沙發上。

　“剩下的時間該留給我。”

　千婉玉有些吃味地將懷中的人摟緊，自千樂樂出生後，童謠大部分注意力全部被這個孩子給吸引住了。

　童謠自我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是忽略了七姐，忙稿子，忙樂樂，連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再說，今天晚上可是聖誕節，她轉過身，將人反撲到沙發上，“七姐，我也想你。”

　童謠癡迷地目光在千婉玉那張百看不厭地俊臉上掃視，最後落在了對方性感的唇瓣上，她伸出舌在對方的唇瓣上不疾不徐地描繪著什麽，深入淺出，若即若離地感覺撩撥地讓人要發瘋。

　那種細如麻線一般的輕吻讓千婉玉迫不及待地想做什麽，她看著對方黑色的頭顱埋在自己胸口處，衣襟處淡淡的涼意卻沒辦法消滅她心中的那一團熊熊燃燒地大火。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嗯？”

　這般風騷的撩人辦法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

　千婉玉已想好了百種逼人招供的辦法，她手快速地將對方的皮帶抽離，衣服向上撈起，手指惹火一般在對方高聳的部位點火，又捏又揉，手法有些重。

　“唔——七姐。”

　童謠本就有幾分動情，被她這麽一撩，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細長綿柔。

　千婉玉眸子顏色更深了些，將對方動情的一面看在眼中，一把橫抱起對方快速的放到了床上，整個人都壓了上去。親吻同時，快速撕扯開對方礙事的衣物。

　手指潛入到幽暗的深處，耳邊的聲音陡然間撥高。

　“啊——”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千婉玉在這種時候竟也能忍住，她手指緩緩探入，又緩緩退出，速度慢的讓人要抓狂。

　“看片學的。”

　童謠禁不住糖衣炮彈，更別說在這種關鍵時候，她雙腿難耐地摩擦著，緊緊夾住對方的手臂，來回摩挲，口中發出淺淺的吟聲，”七姐，快——”

　屋外突然飄起了一點點雪花，晶瑩透亮，埋入土中又轉瞬即逝。

　窗子上的聖誕老人正笑眯眯地看著遠處，似在考慮還有哪一家沒有收到今年的聖誕禮物。

　屋內暖氣漸深，兩具年輕的身體相互交纏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不斷從沒關閉的房中漏出來，小樂樂在睡夢中咂嘴，她夢見自己又多了一個弟弟。

　弟弟還和她搶媽媽，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