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惠反應也是極敏捷的,知曉錯了後,飛快將兩組鑰匙取下來,“豬仙草,這鏤空處總共有四處,會不會是其余兩組組合,不,應該可以組成很多種。”
“你試試看。”
有了之前第一次的經歷,東方明惠這次做起來熟練了不少,不僅如此,還遊刃有余,她飛速組合好,喃喃道,“小胖紙,你要保佑我們。”
其中一把鑰匙發出了溫熱的氣息來,自手心直竄心扉,她深感貼心,手指輕輕地撫了下。
她於之前的抉擇多少有些艱難,一是叮叮,一是小胖紙,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小胖紙,在她心中,叮叮尚有主人在,與小胖紙卻有些不一樣的,小胖紙自小豆芽中分裂出來,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
正因為一個是自家孩子,一個是別人家的。東方明惠默默地在心中說抱歉,她只能對不起自家小胖紙了。
“小九,小九,這些是不是應該都堵起來?”
“怎麽堵?應該堵不上吧。”
叮叮指的是那扇門上其他鏤空之處,歪著腦袋看了一會,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閃著微弱金光的圓團,就那樣塞塞的,竟將那圓團給塞進了鏤空處,還用長生鼎敲打了一下,鏤空處當下就被抹均勻了,與鏤空處銜接的十分自然。
東方明惠看得一愣一愣,“叮叮,這是什麽?”
叮叮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掏了掏,又掏出了一團來,“吃噠。”
東方明惠嘴角忍不住抽搐下,“吃的?”
“應該是金系靈體,看來這小家夥藏了不少好東西。”豬仙草甩打了一下尾巴草。
叮叮將其余看似很小的鏤空全部都填補好了,隻留下了最後四個大的,鑰匙有兩把,最後就剩下了兩個鏤空。經由她們重新貼合的大鐵門依舊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動靜,但因為鏤空被貼得滿滿的,那道鐵門顯得有幾分莊重肅穆,“還是不對?”
“還有兩種可能。”
東方明惠再次置換起鑰匙,叮叮也跟著無聊的將那些鑲嵌在鐵門中的吃食給取下來,結果扒拉了許久,扒拉不下來,它連忙對著東方明惠告狀道,“小九,小九,吃噠拿不下來啦。”
“等等。”
“該不會小胖紙契合在這門中也下不來了吧?”
“就算是,你也別無選擇。”
她心不在焉的將鑰匙再次契合在鐵門上,還未來得及試探鐵門,鐵門就自動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若非豬仙草和小色一邊一個拽住了她,她會被這股衝擊力給衝飛。
“哎喲媽呀,小九,小九。”
伴隨著叮叮另類的慘叫聲,一個不察,它被那股力道吹得從結界那口倒飛了出去,外面的利恩倒是順勢想接住,結果因為力道太大,連帶著他也一並被叮叮給拖拽飛了出去。
“利恩,叮叮,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利恩看了一眼倒撞進了泥土中的叮叮,也是哭笑不得,連忙將叮叮拔蘿卜似的從泥土中拔了出來。
“哼,太疼了。”
叮叮扶好自己頭頂上的長生鼎,氣鼓鼓的又飛衝了回去。
利恩見它活力四射,應該是沒問題了。
整個結界都因此跟著顫動了一下,結界外的千婉玉見到那扇鐵門變得時隱時現,連忙問道,“九妹,那門是否打開了?”
東方明惠眼睛半眯著,伸出手碰觸那道門,就感覺一股柔軟的風席卷在她手心中,那觸感很是輕柔,似水,似風,她努力地從那扇門中跨了進去。
“可——”
千婉玉朝著眾人輕點頭,“你們快進去。”
利恩帶著叮叮她們率先從那扇忽隱忽現的門中踏了進去,一直到所有人踏足後,剩余的四人一獸才面面相覷,她們用靈力支撐了五個時辰,其實已達到了極限。
“按照順序一個個撤離,我最後。”千子衍站得是第一位,其次才是尉遲守,千婉玉,千倚靈和那隻冰系凶獸老兄。若是第一個撤離,從那邊算得話,他的確算得上最後一個。
“大哥,應該你第一個松手。”千倚靈皺著眉,顯然也察覺到了位置的問題。
“你們都別爭論了,小爺速度一流,你們都先走,我來殿後。”
冰系凶獸瞪著大眼咕嚕的轉悠了一圈,“爭來爭去都是浪費時間,我們同時撤的話,說不定也有一線可能。”
“不行。”四個人難得默契,異口同聲的拒絕了。
“娘,大舅,你們聽我一言。”千婉玉站在最中間的位置上,她一手釋放出了雷系靈力,一手又同時釋放出了風系靈力,“我靈力比你們充裕,而且我是五系靈師,以一敵五不在話下。你們一個個撤離,到最後至少還有兩系靈力在支撐,我速度也是一流。”
“玉兒。”
“別浪費時辰了,那扇門後不知什麽情況,九妹她們一行人進去尚不知生死,你們在此地爭執,無疑是浪費時間。”千婉玉目光堅定的看著那扇門,“而且,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絕對不會。”
“婉玉說得對。”千子衍當下一錘定音,“冰系凶獸,先撤離。”
“吼。”
凶獸身體較大,擠了半天也未能從那結界口子中擠進去。一旁的人看得著實著急,千子衍見此,又道,“尉遲守,你去助它一臂之力。”
“好。”
尉遲守迅速收回靈力,二話不說,朝著那凶獸屁股就是狠狠地一腳。這一腳用足了力道,才將凶獸的龐大身體踹進去三分之一,他卻覺得自己幹了一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情,“平日裡還覺得你這塊頭挺好,壓死了一群蠍子魔獸。如今卻這般礙事。”
尉遲守又狠狠地在凶獸屁股後面踹了許多腳,踹到後面,自己哼哧哼哧地踹粗氣。
凶獸一半在結界口中,忍受著火焰的灼燒,一半還卡在結界口外,屁股被尉遲守都踹腫了,依舊沒能順利通關,“你們要不要快點,我覺得這火焰快把我烤焦了。”
“大舅,你來。”
千婉玉見兩人僵持不下,乾脆兩隻手同時釋放出了雷系靈力和風系靈力,一時間身體內的靈力幾乎要達到枯竭的地步,千子衍順勢收回手,站在凶獸後面看了又看,對著一旁的尉遲守道,“我們一道,你踹左邊,我踹右邊,勢必同時用力。”
“好。”
“凶獸,我數到一二三,你也努力吸氣,盡量縮小自己的體型。”
“好。”
兩人一獸就開始了默契的一二三,兩條無影腿一用力,加上凶獸自己也稍稍爭氣了下,炮彈似的直從那扇門一下子沒入。
千子衍和尉遲守也飛速的閃身進去。
“娘,快走。”
“玉兒你一定要小心。”
千倚靈話落,也飛速閃身進了那扇鐵門內,一閃而過,人影就不見了。
千婉玉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結界內的小胖紙道,“小胖紙,你可準備好要脫身了?”
“嗯。”
“我喊一二三,你需比我晚兩息功夫。”
“好。”
——
千婉玉從那扇門後跌落時,半跪坐在了地上。就見到千倚靈她們等正被一群人圍攻著,凶獸所在的位置,還有一隻被壓扁的人,看樣子是死了不能再死了。
至於東方明惠和利恩他們已被捆成了一團。
“七姐。”東方明惠剛喊了聲,那不知道是長矛還是什麽的兵器就往她的脖子上更湊了一分,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第一個進來,剛進來就被兩個仿佛早已守在此處的野人給綁了。更詭異的事,她身上的靈力使不出來。
然後,叮叮和利恩、木生他們就跟著闖了進來。那叫一個措不及防,她連警告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來,就看著一群野人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將她們一網打盡,最後守株待兔的守在這鐵門後面,等著更多的人落網。
後面一批進來的卻是沒上當,這還源於凶獸,凶獸一個衝刺,將守在門後的人給直接壓死了,千子衍和尉遲守他們更是不會上當的人,於是才有了眼下這一幕。
“玉兒,這裡有些奇怪。”
“嗯。”
凶獸已被剛才結界中的火焰燒烤成了豬頭凶獸,兩隻銅鈴大小的眼珠子還在四周觀望,其實是在尋找叮叮的下落,叮叮是唯一一個未被逮住的,它此刻正像個小蜜蜂似的飛在眾人頭頂上方。
正考慮要不要用長生鼎將他們給砸一砸呢。
“他們看上去像是原著人。”千子衍說道。
“九妹她們在這群人手中,不如我們就乖乖的跟他們走,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麽?”千婉玉急需要一個地方緩一緩,加上此時靈力也用不上。
“也好。”
大家統一口徑後,主動放棄掙扎,坦然接受繩子的捆綁,繩子扣的很緊,反倒是那群人對凶獸有些忌憚,捆綁的時候也無幾個人敢上前,顯然是被凶獸不小心給坐死的人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他們嘰裡呱啦的交談著,大家聽得也是雲裡霧裡。
“我看他們說的有些類似於龍族的方言。”
“方言……”
東方明惠見七姐步伐緩慢,臉色看上去也極疲憊,不由擔心的想要湊上前去,結果剛挪了一步,那兵器很是不客氣的更貼近了肌膚,“七姐,你還好吧?”
“你照顧好自己,別亂動。”
“嗯。”
大家互相使了個眼色,“豬仙草,小色,你們戰鬥力還在嗎?”
小色很不給面子的翻了個白眼,“我剛剛試過了,此處和你們之前所走的那座假山一樣,沒有充裕的靈力,所以你看這群人也是用最為原始的工具。”
“……”
假山什麽鬼。
東方明惠倒是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此處應該是有一面離魂鏡,是吧?”
“對。”
“那就難辦了。”
若是自由身,要找離魂鏡可以大家一起幫忙。如今她們卻變成了階下囚,手無縛雞之力,看看都有些可憐。東方明惠很是乾脆的大聲問道,“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有一面鏡子嗎?”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千婉玉瞬間懂了九妹的意思,被束的手習慣性的在水雷鞭上來回的敲擊。
尉遲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他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東方明惠要得就是他們聽不懂,她那般大聲就是故意說給七姐聽,憑七姐的頭腦,知曉此處是因為離魂鏡的緣故才會用不上靈力,肯定很快能夠想到法子。
“尉遲守,此處是龍族之地嗎?”
“應該越來越接近了。”尉遲守不敢肯定,唯有從這群人的交流中依稀辨識出一點信息來,“唔,他們似乎想對你做些什麽。”
千婉玉冰冷的目光也隨之瞥了過來。
“什麽意思?你可別嚇我,我膽兒小,從小就是被嚇大的。”
“別著急,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尉遲守側耳傾聽,眼神極其專注,然後就看到叮叮飛到了一個野蠻人的腦袋上,借由那些野人濃黑的發絲順利地遮擋住了它的小身板。
隨後又不知道什麽緣故,叮叮嗖的一下飛起來,噗嗤噗嗤又飛到了後方去了,最後停在了凶獸的大腦門上,借助它被火焰烤焦了的大腦袋做了遮掩。
“尉遲守,你到底聽到什麽了沒?”
“他們說你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想要將你祭天。”
東方明惠:“……”
“小九。”
“巫師。”
一群野人拿著長矛對準了她們,似乎是被她們突然的躁動給影響到。
“都別吵。”千婉玉出聲打斷她們略顯得激動的話語,“就算想要拿九妹祭天,也得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東方明惠狠狠地點頭,她相信七姐會保護她的,這坑爹的離魂鏡,到底是分裂出什麽鬼東西來了,祭天?這是要上天的節奏。“七姐,你不用擔心,我身邊還有豬仙草和小色它們,再不濟,我還有——叮叮?”
叮叮安靜如雞,待在凶獸的鼻子上,兩條腿不時的交替換一換,它皺了皺眉,“祭天,好吃嗎?”
凶獸兩隻銅鈴大眼因要看著它,差點變成了鬥雞眼,“祭天……應該不好吃。”
一行人很快就被壓到了那群野人的聚集地,一個幾乎露天的空曠之地,有很多小野人舉著比他們還高的長矛,一見到她們,就吼吼的起哄。
嘴裡不知道在嘀嘀咕咕念叨什麽。
利恩好奇的聳了聳眉頭深皺的尉遲守,“他們為何如此激動?”
尉遲守看了看眾人,“因為它們打算將我們一個個祭天。”
……
“祭天應該算得上是他們一個隆重的節目,一般一年或者三五年才會有一次。大概是看到我們這麽多人,高興,所以要先慶祝一番。她們打算先選出一位來,隆重的舉辦一下慶祝宴。”
東方明惠苦笑下,“他們選的第一個,該不會是我吧?”
尉遲守略同情地點了點頭,“對。”
她們剛交流完,那邊就來了許多個身體壯壯,赤膊的野蠻男人,身下也就用一塊草皮系著,顯得更加粗狂野蠻。約莫十幾個人將東方明惠圍繞在了中間。
“我靠,他們想幹嘛?”
“大概是想將你洗漱乾淨,至於為何有這麽多男士,是想讓你感受一下他們對你女神一般的尊崇。”
“我尊崇他媽——”東方明惠想爆粗口了,她被那群男人圍在中間,心底陰影略重,“別過來,再過來我可就不客氣了。”
尉遲守很想提醒她,那群野蠻人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我們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接下來做什麽,總不能看著巫師真的被祭天了。”
千婉玉和千倚靈她們全數都站起身來,“凶獸,你能否掙脫掉你身上的那些繩。”
凶獸站起身來抖了一抖,圍繞在東方明惠身旁的那群野蠻人都忽的閃到一旁,忌憚的拿起了長矛對準了那隻凶獸,一時間竟也沒人搭理東方明惠。
“天呐,這群野人可真口怕。”
傳言古時候越是落後的部落越相信什麽祭天可以祈福,或者是保佑他們世代平安等等。東方明惠一點也不想成為擺放在祭祀台上的祭品,她手中翻飛,一枚梅花釘正在努力地解繩子,結果手上的繩子一松,她疑惑地往下一看,就看到叮叮正順著繩子晃到了她的衣袖,然後借助寬大的衣袖往上爬。
“謝謝叮叮。”
東方明惠小心地往那邊挪,遇到一個松綁一個,凶獸體積龐大,隻乾吼了幾聲,就好像將那群野人給嚇得魂不附體了,哪還管什麽‘女神’‘祭品’之類的。
“七姐,我們現在怎麽辦?”
“人多目標大,我們當下的目的是為了尋到另外一半離魂鏡。”千婉玉低聲對著幾人道,“利恩,木生、芷蘭還有娘,大舅……你們暫且進入到叮叮的長生鼎中。”千婉玉看了一眼尉遲守,“你暫且留下,我們需要借你的耳朵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好。”
“小九,玉兒,你們千萬小心。遇到危險,就先進鼎內躲避一下。”
“放心吧,娘,有叮叮在,不會有事的。”
“對噠。”
叮叮將長生鼎一放大,也將那群有賊心沒賊膽的野人給嚇得再次往後退縮了一些。那些野人交頭接耳,似乎對長生鼎的出現很是好奇,不過很快,凶獸也跟著被叮叮收進了長生鼎中修煉去了。見少了一個凶獸,那群野人的膽兒又大了些,不僅如此,他們還東張西望,似乎正在尋找凶獸的去向。
尉遲守在一旁樂呵呵道,“他們說我們是妖魔鬼怪,所以更應該祭天,讓上蒼代替他們除妖。”
千婉玉遲疑了下,“要不然九妹你也暫時進入到長生鼎去。”
“不去。”東方明惠想都不想就斷然拒絕,“七姐是想做什麽,難不成我會連累到你嗎?”
千婉玉毫不隱瞞道,“我想去它們祭祀之處看看,既然它們這般崇拜上天,若是忽而降落下什麽來,他們應該會將那物當做是寶貝來供奉著。”
“極有可能的。”尉遲守在一旁摸著下巴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和他們說說,讓他們一道將我們祭祀掉不就好了。”
東方明惠忍不住撫額,祭祀也能祭出另類風格來嗎?
“七姐的意思是離魂鏡從天而降,然後被他們一直放在某處供奉了?”
“嗯。”
“那好吧,我覺得此事還是交由我去探一探,有答案了,我可以讓叮叮偷偷告知你們。”東方明惠覺得自己最為方便,身上帶了叮叮,就像是帶著一個比什麽都粗大的金手指。
叮叮飛速的將長生鼎收好。拽住她的發絲,往她臉上蹭了又蹭,“對噠。”
“也對,我們目前都手無縛雞之力,靈力也使不出來,若是和他們硬拚好像也拚不過。”
千婉玉遲疑了好半響,才道,“別讓人佔了便宜。”
尉遲守仿佛聽了什麽大笑話似的,“還有人敢佔巫師的便宜?啊哈哈哈哈哈——”
東方明惠臉微微紅了下,輕點了點頭。千婉玉則是狠狠地刮了尉遲守一眼。
“叮叮你躲好了,別讓他們發現你。”
“好噠,小九。”
叮叮順著她的衣服一路滑,躲進了東方明惠的衣袖中,還用手戳了戳她的手腕處。
那群野人見少一隻凶獸,又少了長生鼎,那麽多人忽然都消失了,還剩下三個,便狐疑的左右查探,確定沒什麽了,才迅速的圍了上來,重新將她們捆綁起來,這次的繩子還捆綁了三道,似怕她們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消失了。
尉遲守看著東方明惠被帶走後,小聲嘀咕道,“我們這種情況是不是一直要持續到尋到了另外一半離魂鏡才會好起來。”
千婉玉也沒料到她們會突然落到了一個不能使用靈力的地方,“先找到離魂鏡再說。”
——
東方明惠險些被幾個大男人伺候沐浴,她讓叮叮使了點壞,將那幾個大男人嚇跑了後,自己徑直洗了一個美美的藥浴,從新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後,才出現在那群野人面前。
她被那群人披星戴月一般的供到了躺椅上,然後被一路抬著去到了別的地方。
“媽呀,天色都黑了,這群野人究竟想帶我去哪裡?”
“應該是祭壇。”
“洗刷刷後,就該有當祭品的覺悟。”
少了尉遲守的翻譯,那群野人所有的舉動都帶著一絲諂媚,讓她看不出他們究竟在交流什麽,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事,不是什麽好事。她身上的繩子早在沐浴更衣時就被解開來了,按理說她此刻就是逃走也是極可能的。
但那群野人卻忽然放松了警惕,在一旁守著她的人逐漸減少了。
東方明惠眨了下眼睛,覺得眼皮子有些沉重,完全睜不開的樣子,她就感覺有什麽人在耳邊說著什麽,因為犯困,她幾乎沒聽清楚,而且就算聽清楚她也聽不懂,身體晃動了兩下,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十分安靜。
“有些犯困了。”
“別睡。”小色在魂海中咆哮道,“一睡就被人宰了。”
“唔。”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用飛針插了一下自己的痛穴,當下一個激靈,清醒了少許,但還是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她應該是在什麽時候中招了,否則不應該會出現嗜睡的情況,“他們人都去哪裡了?”
“以為你睡著了,就將你丟在此處。”豬仙草抽了抽草尾巴,“你剛剛昏昏欲睡時被人抬進山洞裡來了,看上去像是將你丟進洞內喂什麽。”
“別嚇我。”東方明惠聽豬仙草這般一說毛骨悚然不說,還覺得四周靜得有些詭異,“叮叮。”
“小九,在這裡。”叮叮拽了拽她的衣袖,從裡冒出了一個小腦袋來,“小九,這裡好臭。”
“臭?”
“是噠,小九聞不到嗎?”
東方明惠覺得這情況完全不應該,畢竟她的嗅覺以及小色它們的嗅覺都是極敏銳的,“你們嗅到什麽奇怪的味道了嗎?”
“的確是有些臭,像是什麽東西腐蝕後的味道。”
“屍體臭味。”豬仙草一針見血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麽東西已經腐爛了。”
“可我聞不到。”東方明惠不僅聞不到,她還覺得有幾分香味在鼻腔內縈繞著,她只要一想到那股香味可能就是屍臭味,當下就覺得胃裡有什麽東西在翻騰,惡心的不行了。偏偏身上的靈力還受了阻礙,完全不能封鎖自己的感官。
“我嗅覺暫時出了問題,你們要時刻提醒我那些腐肉在何處。”
若是這地方是那群野人所謂的祭壇,她懷疑是不是也有像她這樣不小心被野人逮住,然後變成祭品的倒霉蛋。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寸步難行,深怕自己一腳踩在了什麽肉上,那就要吐了。
東方明惠本想等到七姐或者尉遲守被送過來時,再一道探一探這洞穴,可想到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便打定主意,“叮叮,你幫我看著腳下有沒有什麽東西。”
“好噠。”
叮叮乾脆順著她的褲管爬到了她的鞋子上,就坐在她鞋子前指揮。
一路暢通無阻,直到她們走到了最深處,叮叮忽的不說話了,東方明惠的腳抬起又放下來,在魂海中問道,“這是怎麽了?裡面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見。喔,也不對,我看到了四個亮光。”
“那是眼珠子。”
“呵——”
東方明惠倒抽了一口氣,本能地抬起腳往後退了一步,忽地踩到了什麽東西,哢擦一聲,還特別的響亮,在這寂靜無聲也近乎封閉式的地方,這聲音猶如警報,在大家的腦海中怎響,叮叮坐在她的鞋子上,往後看了看,提醒道,“小九,你踩著骨頭了。”
骨頭……
東方明惠腦海中已幻想出了人骨,長度,大小,極可能是人身體內的哪一部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等等。
實則,她腳後跟的骨頭也一截不規則的魔獸小腳骨,極小,就一根,和雞爪差不多大小。
嘶嘶——
隨後她聽見了什麽東西在地面摩擦的聲響,伴隨著這種聲響,還有其他什麽難以辨識的響聲,更為可怕的事那聲音正逐漸靠近她了,“你們都啞巴了,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跑了?”
“叮叮,跑。”
“喔。”
東方明惠就順著原路轉身就跑,但實際上,在黑暗中,所謂的原路也就是瞎跑跑。
“跑錯了。”小色已經不忍直視了。
“那東西來了。”豬仙草順勢提醒道,“兩條,不對,是一條,也不是,兩個頭,這是類似於雙頭蛇一樣的東西,但它們的身體左右分開,尾巴卻是共用的。”
這什麽鬼,長得也為實太醜了。
東方明惠已通過豬仙草描述將那黑暗中的東西幻想了一下,結果發現太醜,真心難以接受,那群野人居然將祭品供給了這樣的生物……簡直是一群無知者。
“正打算一左一右攔截你,包圍圈都準備好了。”小色在後面補充道。
“叮叮呢?”
“小九,我在這裡呢。”叮叮正抱著其中一隻的大腦袋,被甩的忽上忽下,以至於說話時的聲音就忽高忽低。
東方明惠站在黑暗中沉下心來,手中梅花釘翻飛,“等它來時,你們提醒我七寸方位,試試看吧,都說打蛇打七寸,我身上只有梅花釘,不然咱們就一起喂這蛇肚子了。”
小色和豬仙草分別看左右,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提醒了一句。
東方明惠閉著眼,將梅花釘分別打了出去,只聽見一聲淒慘的吼聲,還有梅花釘與石頭相互擊打後的聲音。
“有兩枚打偏了。”
“快閃開。”
她倒是想閃開,可左右兩邊被封鎖,只有後方有路可以退。她迅速轉身,朝著後方跑去,離……出口卻是越來越遠了。東方明惠計算了一下梅花釘毒發時的時辰,“叮叮,拖延它們半柱香的時辰。”
叮叮與那大頭蛇打的甚是興奮,看到另外一隻大頭蛇去追東方明惠,當下就衝過去,狠狠地砸了一下,它的一拳頭,相當於千斤重,直將那隻蛇頭打得稀巴爛。
“唔,這東西叫什麽,不會是叫同夥過來吧?”
“是叮叮將其中一個打死了。”
一拳頭將大頭蛇打死的叮叮還有些懵,好半響才鬱結道,“不好玩,經不起打。”隨後又去折騰另外一頭,只是剛折騰了下,另外一隻也轟然倒地,掛了。
“小九,小九。”叮叮極委屈的飛過去尋找東方明惠,隨後就,“啊,鏡子。”
說完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撞了好幾次牆壁,險些將自己給撞暈過去。
牆壁被它撞了幾下,不斷有石頭從上方滾落下來。東方明惠嚇得保住了腦袋,片刻後等到山洞安靜下來,一陣子無語,“鏡子在哪裡?”
豬仙草示意東方明惠抬起頭來,就見到鏡子像個冰棱一樣鑲嵌在上面,還有亮光閃爍,她飛快拿出一塊白布來,將那面鏡子給遮蓋住,“這雙頭蛇該不會就是因為離魂鏡,才會變成兩個吧?”
“不無可能。”
“那,我剛剛被照了下,會不會變身成兩個我?”
魂海中謎之一般的沉默。
東方明惠著實被離魂鏡給嚇到了,她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麽變化後,才琢磨如何將那離魂鏡取下來。她試圖跳上去拽住離魂鏡,但個兒不夠高,跳了半天像個跳梁小醜似的,又無法運用靈力,完全廢人一個。
“小色,你那蔓藤好歹幫幫我。”
“這牆壁上面都有剛才那雙頭蛇留下來的唾液,滑的很。”
“你不如讓叮叮幫你。”
被豬仙草點名的叮叮顯然被那半片離魂鏡給嚇傻了,整個都有些呆呆的。東方明惠將它抱起來時,對方甚至連一個回應都不曾給她,“叮叮,你還好吧?”
“小九,小九,好痛。”叮叮剛才猛撞了好幾下,山洞沒被它弄塌方簡直是一件幸事,它極其委屈的想要抱著她的脖子,結果抱不了,乾脆拽了一撮頭髮抱在懷中,仿佛這樣就能撫慰它受傷的小心靈。
“叮叮,你一手拽住我,飛到上面一點,我去將那東西取下來,我們就離開這處地兒了。”
“不好。”叮叮猛搖頭,“小九,不好的。”
東方明惠忍不住頭痛,叮叮懼怕離魂鏡,那是刻畫在靈魂中的畏懼,說它傻,它看上卻十分精明。她不忍心強迫,忽又想到了食人草,“食人草你朝著洞壁上方吐一些白絲上去,我拽住白絲將那東西拿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食人草被豬仙草從空間旮旯角落裡拽了出來,任命地吐了幾條細長的白絲線。
東方明惠借助白絲線上升到夠得著那鏡子的地方,捏著鏡子稍稍用力,她甚至還擔心鏡子會不會因她的力道而被捏碎,實際上……她完全是多想了。
鏡子不僅沒有碎,而且還紋絲不動的鑲嵌在上方。
“拽不動,小色,豬仙草,你們幫幫我。”
兩條蔓藤交纏在一起變成了一根炒粗大的藤條,但依舊沒什麽卯用。東方明惠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沒能將離魂鏡取下來。
“這就麻煩了。”
“小九,我們走吧。”叮叮晃動著東方明惠的手指頭,賣萌撒嬌。
“你幫我將那鏡子取下來我們就可以走了。”東方明惠在思考這個可行性,當初這鏡子可還是小蚘取下來的,“唔,難道這鏡子只有小蚘可以取?”
小色和豬仙草在魂海中面面相覷,提醒道,“似乎還真的只有這個可能了。”
“為什麽?”
“你七姐和尉遲守幾次取離魂鏡都沒能取成,而且當時她們靈力還在,如今你想一想,你七姐和尉遲守都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了,取這鏡子恐怕和你一樣,耗盡了氣力也不能讓它動分毫。”
“天呐。”
東方明惠忽的站起身來,“小色你提醒我了,七姐和尉遲守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要先去找她們。”
叮叮嗖的一下飛起,在前面帶路道,“小九,小九,我們快些走。”
由叮叮帶路,東方明惠的腳程非常快,半柱香不到的時辰就走出了山洞,只是一出山洞還有些迷茫,外面一片荒郊,看上去就像是廢棄之地一樣。
“剛才來時是這個樣子嗎?”東方明惠完全不記得來時有這麽一個地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掐了自己一把,有點疼,“看來不是在做夢。”
“不是。”
“不是噠。”叮叮很確定,“不對。”
至於哪裡不對,它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略煩躁地在東方明惠面前飛來飛去,“小九,小九,找不到路了。”
“好像是有些不對勁。”豬仙草忽的說道,因為它也找不到路了。
“離魂鏡有分魂,失魂,斂魂的作用,難不成還能製造幻想?”小色歪著腦袋搖晃了一下頭頂上的蔓藤,“暫且無路可走,我看我們還不如先回山洞,興許山洞內有幾條路,我們走岔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