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來的時候,溫衡背著卿如念, 回去的時候, 溫衡前面抱著卿如許後面背著卿如念。他怕兩個孩子凍到了,依然用愛的大棉被卷著他們。雖然飛行的樣子不太雅觀, 不過卿如許卿如念兩兄弟覺得,很溫暖,很安全。
溫衡時不時的問問卿如許:“如許啊, 感覺怎麽樣?難受嗎?別怕啊, 等到了飛仙樓, 舅公就給你找無傷城最好的醫仙來。”他還會問問卿如念:“如念,你沒事吧?冷不冷?丹藥起作用了嗎?”
其實卿如念被捅了幾刀, 傷的不算太重。可聽到溫衡這麽說,他就是覺得有點委屈。他沒想到,這輩子第一次想要和一個人在一起,這人竟然是他的祖宗, 還是舅公。這……到哪裡說理去?
當然,卿如許不知道卿如念在想什麽, 要是知道, 他會告訴卿如念:“你還好,我也看中了一個很好的人,想要和他在一起, 然後發現他是我舅公的道侶。這才沒地方說理去。”
卿如念悶聲說道:“舅公,你可以把我放下來,我可以慢慢走回去。”他又沒傷到腿, 就算不能禦劍,還是可以走出去的。
可溫衡堅決不乾:“說什麽呢?要走就大家一起走,還是你們覺得舅公的實力不行?帶不走你們?”不,沒人質疑溫衡的實力好麽?卿如許和卿如念都知道當年的神威太子軒轅衡是個多麽可怕的修士,他天資縱橫,修行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在仙界難逢對手。
仙界建立億萬年,神威太子軒轅衡,是第一個以太子的身份就在史書上留下記錄的。哪怕他隕落已經一萬多年,迄今一直有他的信徒在。史書記載,他能文能武,智勇雙全,宅心仁厚……好聽的話記載了足足有幾千字。
最最關鍵的是,軒轅衡他長得好。當初有多少女修初見軒轅衡就挪不開雙眼,夢中都是這個俊美的太子殿下。
現在再看溫衡,不難發現溫衡長得是真好,當初卿如許成年的時候,卿韻竹就說過,卿如許長得有幾分像神威太子。卿如許覺得這是他離神威太子最近的一次,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他能親眼看一看他當做偶像和楷模的舅公,他竟然還能躺在軒轅衡懷裡。
雖然溫衡看起來傻乎乎的,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卿如許就是喜歡他,和舅公在一起,覺得身心都舒坦。卿如許本來不想吹溫衡的彩虹屁,可是躺在溫衡的懷抱裡感覺太美好了,他重傷未愈,和溫衡說了幾句之後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溫衡對卿如念說道:“如念,你要是覺得累,就先睡一會兒。等你醒過來,咱就到家了。”卿如念本來不困的,被溫衡這麽一說,他竟然真的靠在溫衡的肩膀上,沒一會兒也和他哥一樣睡過去了。
溫衡腰上別著討飯棍,他晃悠晃悠的飛過了蘭花谷。等他們飛到蘭花谷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一路上沒遇到什麽人,溫衡順利的飛到了飛仙樓門口。
白棉花他們一看到溫衡的架勢都嚇一跳,他們剛想說什麽,就聽溫衡給他們傳音:“噓,別吵到他們了。剛剛受了傷,棉花,你和雲朵能不能幫忙找一下無傷城的醫仙?”
譚天笑無奈的看著溫衡:“師尊,您出去一趟,就把卿家的兩個少爺都拐到我們飛仙樓來了?您也不怕卿家人看到了誤會,覺得是您打傷了他們。”溫衡不在乎的擺擺手:“我用棉被裹著呢,回來的時候沒幾個人看到,你放心。”
譚天笑歎了一口氣:“師尊的嘴,騙人的鬼。昨天還說不去卿家,結果出去一趟就成這樣了。果然不能放您單獨出去。”溫衡嘿嘿一笑:“這不是趕巧了麽,我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情況啊。總之,先治好這兩個孩子吧,好歹也是你的侄兒啊。”
譚天笑:……這麽凶的侄兒,他不敢要。
到離傷界之後他就聽說了卿家的權勢,他盤下醉仙樓的時候,本來還覺得有朝一日會和卿家對上。沒想到卿家竟然和師尊有親戚關系,都不知道該說師尊是運氣好還是差了。就他所知,卿家的老太君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啊。
棉花他們很快就請來了醫仙,趁著醫仙給卿如許救治的空檔,溫衡順著飛仙樓的走廊一直走到了盡頭。他溜達溜達到了謝謹言的房門前,他有目的的敲敲門:“老謝開門。”一會兒之後,謝謹言一臉懵逼的打開了門,誰?是叫他嗎?
溫衡笑道:“你要有點自覺,都是做高祖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孩子呢?”謝謹言緩緩的點頭:“哦……找我有事嗎?”
溫衡嘿嘿一笑對著謝謹言樂道:“沒事不能找你嗎?”他也不客氣,一腳就溜到了房間中去了,謝謹言房中冷冷清清,溫衡看了一眼納悶的問道:“你沒和靈玉在一個房間促膝長談嗎?”
謝謹言道:“靈玉下午出去了,他讓我在這裡等他。”哦,原來如此,難怪謝謹言這麽落寞,合著孫子不在,沒人陪他聊天了。
溫衡湊過去一把勾住了謝謹言的肩膀,謝謹言震驚的看了看溫衡的手,然後抬頭瞪著溫衡。溫衡笑眯眯的問道:“老謝,和你的玄孫相認是不是很開心?”
說起謝靈玉,謝謹言笑了:“是啊,靈玉是個好孩子。飛仙樓是個好地方。”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能這樣輕松的活著,他不需要守衛城池,也不需要糾結著過往。曾經做寧莫愁的將軍的時候,謝謹言每天有做不完的事。現在到了飛仙樓,他可以花大把的時間來陪著自己的孫兒,謝謹言這幾天性子都活潑了些,有些像在下界的時候的樣子了。
溫衡嘿嘿一笑:“不只是你有孫子,我也有哦。”溫衡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他就是來找謝謹言嘚瑟的,他將謝謹言往兩個孫兒的房間中拖。溫衡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有兩個孫兒哦!快來看我的孫子。”
謝謹言無語的看著溫衡心中暗思,溫衡怕是有毛病吧……竟然專程拖他去看孫子。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孫子,不過他覺得不管是什麽樣的孫子,都比不過他家靈玉!老謝篤定的想著:天下沒有誰會比他家的靈玉更可愛!
房中挨挨擠擠一片人,狗子天笑棉花他們都在,加上請來的醫仙,房中的凳子都坐不下了。溫衡斜靠在床沿旁指著兩個孩子:“看,這就是我的孫子。”謝謹言看了幾眼,最終無奈的承認了:“嗯,是芝蘭玉樹的好孩子,和靈玉一個樣。”
卿如許和卿如念兩兄弟相貌自然不用多說,就算躺在床上,通身的氣度也遮掩不住。溫衡笑的賤兮兮的:“看,我的孫子!!我也是有孫子的人了!!”
狗子他們在旁邊捂臉:“師尊,你夠了。”竟然專門溜達去找謝謹言,由此可見他看到謝謹言和謝靈玉在一起祖孫和樂的時候心裡有多嫉妒。
白棉花舔舔嘴角說道:“我知道了,恩公一定是非常羨慕謹言有孫子,所以自己有孫子之後就要炫耀,讓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有孫子了!”不得不說,白棉花你真相了。
溫衡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他挺開心的:“以後謹言和芝麻在我面前炫孫子的時候,我也是有孫子可以炫的人了。”謝謹言頭上垂下冷汗,這幾天謝靈玉對他說了很多禦靈界和元靈界的事情。溫衡在靈玉的描述中,怎麽都算得上是個人物。可是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有點猥瑣。
溫衡哪裡還管什麽形象,他伸長脖子看著狗子他們請來的醫仙:“這兩孩子怎麽還不醒?”怎麽睡這麽沉?醫仙捋著白胡子:“嗯……老朽給他們服用了丹藥,兩位少爺要睡上兩三日。肉身的傷,服下丹藥休息幾日就能好。等他們醒來之後,最好讓他們靜養幾日,好恢復神魂上面的傷。”
溫衡不解了:“他們神魂受損了嗎?”他還看了他們的紫府識海,沒看到兩孩子神魂有損傷啊。溫衡神色凝重的蹙眉,莫非兩個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受了什麽暗傷?那可麻煩了啊。
譚天笑一看溫衡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對著醫仙行禮:“勞煩醫仙,只要能治好他們,多貴的藥我們都用。”醫仙笑道:“譚真人客氣了,他們沒什麽大礙,從天羅地網陣裡面出來的人神魂多少會收到點衝擊,問題不大。”
這位醫仙是譚天笑飛升之後認識的,飛仙樓幾次有人受傷都是請他出面。人可靠,口風也緊,這不譚天笑他們首先就想到了他。
溫衡摸摸自己的頭髮:“天羅地網陣這麽凶殘的嗎?我都遇到過兩次了,也沒什麽問題啊。”就是髮型被雷劈亂了,從大卷被劈成了小卷,又從小卷被劈成了大卷,其他的一切正常啊。
醫仙聞言楞了一下,他上前對溫衡說道:“這位……”譚天笑趕緊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尊,千機散人溫衡。”醫仙對溫衡說道:“散人能否讓老朽幫您號號脈?”
能兩度從天羅地網陣下逃脫的人,這神魂該多強悍啊!
溫衡笑眯眯的伸出手:“好。”醫仙捏住了溫衡的脈搏,一臉的震驚變成了錯愕。他面色刷白見鬼一樣看著溫衡:“不可能,這不可能啊……”嚇得都倒退了兩步,若不是譚天笑在後面擋了一下,醫仙可能要一屁股坐床上去了。
老醫仙神情又震驚又恍惚,然後他保持這個表情,被譚天笑送走了。直到走出門檻的時候 ,醫仙還一臉見鬼的樣子。溫衡納悶的撓撓自己的臉頰:“我怎麽了?”
溫衡和狗子面面相覷:“狗子,我怎麽了?”狗子看了看豎起大拇指:“髮型變回來了,和在下界的髮型一樣,您又是我們熟悉的師尊了。”溫衡嘴角抽抽:“誰和你說這個了。”
譚天笑回來的時候無奈的對溫衡說道:“師尊,您嚇到醫仙了,醫仙一直在嘟囔您是死人。”萬年老魃驚歎的豎起大拇指,他確實是死人啊:“這醫仙名不虛傳啊。連我是死人都號得出來。”他明明有呼吸有心跳有脈搏,很多醫者摸他的脈搏的時候看不出端倪。
譚天笑苦笑笑:“師尊,您還是低調點吧。我就怕醫仙把您的情況說出去,萬一在杏林中起了什麽風波就麻煩了。”溫衡嘟囔著:“我很低調的。”
白雲朵一板一眼的說道:“是啊,您扛著卿家兩個少爺一路飛了回來,真低調。”卿府要是消息靈通一點,說不定過一會兒就要過來要人了。溫衡義正言辭:“我用棉被裹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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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許和卿如念兩人需要休息,眾人讓他們服下丹藥之後就離開了房間。按照醫仙的說法,他們需要睡上兩三天,等他們醒過來之後,又是兩條響當當的好漢!
溫衡伸了個懶腰:“哎喲,這一天天的,真累啊。”明明沒做什麽事的人還有資格喊累,狗子他們都不想理溫衡了。這時候譚天笑對溫衡說道:“師尊,離愁界和離嗔界的執界仙君還在飛仙樓中,臭蟲的事情,您要對他們說嗎?”
說起臭蟲,溫衡想起來了,離傷界的執道仙君風無痕和自己有仇,對溫衡下過殺手。溫衡還逮到了他一點神魂關在結界裡面呢,他還在等九尾狐景清回來審問這點神魂呢。溫衡問道:“景清回來了嗎?”
譚天笑搖搖頭:“景清一向有分寸,一定是遇到什麽事才沒回來。我讓靈玉去上面找了。”溫衡想了想:“上面……是承瀾治下吧?我和承瀾有仇,弄不好景清和靈玉要吃虧。”
聽到靈玉有可能要吃虧,護犢子的謝謹言握住了靈劍:“我曾經去過承瀾治下,要不我上去找找他們?”溫衡笑道:“老謝你別著急啊,靈玉和景清兩個孩子很厲害,你過去說不定幫不了忙還添亂。”
謝謹言一板一眼:“我不會給他們添麻煩,我會遮住我的容貌。”溫衡想了想:“那行,三日後若是景清和靈玉還不回來,你就跑一趟上界。我不熟悉上界的情況,你要多加小心。”三日後他應該還在離傷界,風無痕的事情他很介意。
謝謹言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溫衡嘲笑道:“你看看謹言護犢子的樣子,出息。”譚天笑提醒溫衡:“師尊,您好像沒資格說謝家主。”溫衡承認道:“好麽,我和他半斤八兩。”
溫衡拍拍譚天笑的肩膀:“這段時間辛苦你和狗子了。”他將弟子的辛苦看在眼中,然後自責道,“我也想幫忙的,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譚天笑笑道:“我倒是希望師尊您只要接下來不惹事。”溫衡歎了一聲:“我覺得,不惹事不太可能。”
寧莫愁正在房間的地上打坐,蘇步青坐在椅子上繡花,言修玉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趴在床上長歎短籲。這時候門被敲響了,言修玉手中靈光一閃,他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哎喲,你回來啦!”
溫衡提著藕絲結界走了進來:“晚上好啊各位道友,都在幹嘛呢?”言修玉控訴道:“男人婆在打坐,人妖在繡花。”
蘇步青手中靈光一閃,雪亮的繡花針就扎到了言修玉的後背上:“你說誰是人妖?”言修玉不在乎的拔出繡花針:“哪個大老爺們塗胭脂抹粉還帶繡花的?”
寧莫愁睜開了雙眼:“你是為了風無痕的事情而來?”他們在飛仙樓中呆了整整一天,就等著溫衡出現呢。
寧莫愁的直覺很準,這種野獸一般的直覺數次在戰鬥中救了她的命,從回到飛仙樓的那一刻開始,寧莫愁就知道他們已經站在溫衡這邊了。寧莫愁甚至還覺得,想要扳倒風無痕,只能看溫衡的。
溫衡笑呵呵的提著藕絲結界:“我來給大家看個東西。”三人神識一掃:“這是……神魂?!”還是風無痕的神魂?!溫衡什麽時候捉到的這個神魂?他果然深藏不露!
溫衡樂呵道:“我們從逍遙境回來的那天晚上,這個臭蟲鑽到了我的房間中去被我困住了。”聞言蘇步青不滿的說道:“這都過了兩日了,為什麽你現在才說?”
溫衡眨眨眼:“你也沒問哪。”寧莫愁道:“長話短說,你現在想怎麽辦?”
四人坐在地上圍著手掌大小的藕絲結界,結界中只有一隻正在爬動的臭蟲。說來神奇,當風無痕的神識附在臭蟲上時,臭蟲就能像活物一樣活動,可是當他的神魂離開臭蟲之後,臭蟲就會小腿一蹬,死的透透的。溫衡覺得,這種附魂和奪舍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本來想等一個妖修朋友過來幫忙搜魂,好搜出風無痕的蹤跡,可是出了點狀況,他還沒來。我來問問你們,你們中有誰能搜魂的?”溫衡將自己的打算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寧莫愁他們。
風無痕得罪的又不止他一個,寧莫愁他們一定很樂意幫忙。
果然寧莫愁聽到這句話之後思考了起來,看起來她正在一個個的篩選認識的人。言修玉腦子靈活:“我倒是知道有個人,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忙。”
蘇步青皺眉:“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賣關子?”他們三人都搞得有家不能回了,要是不搞定風無痕,指不定哪天風無痕就想個辦法將他們團滅了。
言修玉嫌棄的看了看蘇步青:“噫,你不幫忙廢話還這麽多。”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了,寧莫愁說道:“離陌仙尊會搜魂。”
哦?好稀奇!溫衡問道:“離陌仙尊難道是妖修嗎?”人修也有會搜魂的,不過搜的都不是很好,妖修們就厲害了,哪怕只有一根魂絲,他們都能抽絲剝繭的找到完整的神魂。
寧莫愁搖搖頭:“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經見過離陌仙尊搜魂。”言修玉說的正是離陌仙尊,他說道:“曾經離嗔界發生了一件無頭案,嫌疑人有三人,誰都說冤枉。各種陣法符篆都用上了,還是分不出誰是真凶。後來是離陌仙尊出手搜魂,只不過被搜魂的人,不太好看。”
豈止是不好看,那簡直是慘到家了,言修玉想當時的場面還後背直冒冷汗。
溫衡說道:“若是想要穩妥呢,就等我認識的妖修來處理。若是你們等不及了,並且有把握讓離陌仙尊出手,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離陌仙尊的府邸。”
四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這個時候好像選擇什麽都不穩妥。
這時候,溫衡聽到了一聲沉重的歎息:“哎……”溫衡汗毛又豎起來了:“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他提著手裡的藕絲結界看了看,裡面的臭蟲又抽了抽小腿掛掉了。
言修玉被溫衡唬了一跳:“哪裡有什麽聲音,你出現幻聽了吧?別嚇我啊。”溫衡狐疑的盯著臭蟲看:“我聽到有人在歎氣。”
這時溫衡又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氣聲,那聲音像是貼著他傳出來一樣。溫衡都跳起來了:“你們聽到了嗎!”
“哎……老子在你的養靈囊裡面,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這時候蒼老的聲音的主人忍無可忍的說了出來。溫衡聞言一愣,他摸摸養靈囊,硬生生驚出了一身汗。
說起他的養靈囊,大有來頭。在下界的時候,他和老邵他們去上古遺跡滄瀾遺跡,這是個劍宗遺跡,在遺跡中,他們得到了傳承。當時邵寧得到了滄瀾遺跡中的劍招傳承,靈犀得了裡面的靈寶靈植。他得到了七色蓮台和太一的神魂。
這個養靈囊就是當時在滄瀾遺跡中得到的,之後的幾千年一直是太一住在裡面。太一出事之後,溫衡一直留著這個養靈囊,哪怕後來太一的轉世雲清出現了,他依然好好的將養靈囊掛在腰間。
到了幽冥界,他看到了通天昏聵的神魂,那時候他就將通天的神魂養在了養靈囊中。後來在九霄界,他又找到了通天的身軀,他也丟到了養靈囊中。在九浩界的時候,有個可憐的貓頭鷹肉身損毀,元魂快要消散,他也打包打包丟到了養靈囊中。
他還給通天貼過道木葉子,不過後來一忙就忘記了!後來因為養靈囊中塞了屍身,他覺得不忍心看,就很少去看養靈囊了。
溫衡心虛的抽開了腰間養靈囊的束口,一道銀白色的身形從養靈囊中爆起,落到了房間中。
靈光散去,須發皆白面容憔悴的通天出現在房間中,他還是魂魄之體。溫衡看到他又驚又喜:“通天,你醒啦!”通天沒好氣的歎了一聲:“再不醒,養靈囊就成了亂葬崗了。什麽東西都往裡面丟。”
看著自己的屍身就已經很膈應了,還要看個貓頭鷹血糊糊的屍身,通天真的受不了了。
溫衡連忙討饒:“沒想到你突然醒了,我真是太高興了。”通天神色複雜的看著溫衡,半晌之後他露出了劫後余生的笑容:“沒想到你真的能上來。多謝您,太子殿下。”
說著通天跪在地上對著溫衡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有您在,上界的這群人,就有了一條活路。”
寧莫愁和蘇步青警惕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神魂,通天的話中傳來了太多的訊息。太子?誰是太子?溫衡嗎?溫衡是什麽太子?寧莫愁他們各自按好了兵器,要是有什麽異變,他們不會客氣。倒是言修玉盯著通天的臉皺眉。
突然之間言修玉猛地用扇子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來了!!您是不是李通天?曾經的第一執道仙尊?!我就說看您眼熟!”
通天神色平靜,他笑著擺擺手:“李某已經不是執道仙尊了,現在的我,只是一縷苟且偷生的神魂。當不得仙君如此稱呼。”溫衡扁著眼睛:“你對言修玉好客氣,為什麽以前對我那麽不客氣?”
通天笑著看向溫衡:“愛之深責之切啊。”溫衡歎了一口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溫衡可記得呢,他第一次遇到通天,通天把他給拽到通天遺跡中去了,害他和弟子們分離了六十多年。後來每一次出現,要麽就是罵溫衡愚鈍,暴力一點的時候就開揍。只有最後一次,他傷痕累累的出現,對溫衡說讓他到上界來。
溫衡一度覺得,通天只要一出現,就不會有好事發生。當然,他的預感一想很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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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出現之後,藕絲結界中風無痕的神魂像是感應到什麽一樣,發瘋一樣的衝撞起來。通天冷眼看著藕絲結界:“風無痕,你做夢都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吧?”
溫衡坐在旁邊:“你認識?”通天點頭:“認識,軒轅律的好走狗。”
話音一落寧莫愁他們都沉默了,他們的神識齊齊的定在了溫衡的臉上。言修玉恍然大悟:“我就說,為什麽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面善,似乎在哪裡見過你。”蘇步青拆台:“你說過嗎?”
言修玉合起扇子恭敬的跪直了身體:“言修玉拜見神威太子,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寧莫愁也像言修玉一樣:“寧莫愁拜見神威太子。”
蘇步青傻眼了:“神威太子??”這……差的有點大啊,別以為他沒看到過神威太子的畫像,那叫一個貴氣天成尊貴不凡。瞅瞅溫衡,哪裡有一點貴氣??傻氣倒是足足的!
寧莫愁和言修玉肯定的說道:“沒錯,能讓李通天大人叫太子的,只有神威太子。”普通人不知道李通天的身份,他們做執界仙君的,多多少少聽說過。
到了這會兒,這兩個仙君總算明白他們的無妄之災哪裡來的了。他們果然卷入了更加高層的鬥爭中去了——曾經死去的神威太子死而複生,他竟然又回到了仙界。真是平地掀起三尺浪,仙界要變天了!
現在的仙帝能放過他嗎?當然不行!言修玉現在覺得,他們能活下來,真的是道祖保佑。他們竟然妄圖刺殺神威太子!真是活膩了!他們是軒轅律的執界仙君沒錯,可是他們的刺殺任務失敗了,以後還不知道仙帝會怎麽整他們。
言修玉和寧莫愁在反應過來溫衡真實身份的一瞬間,心中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然後他們二話不說,集體叛變了。
溫衡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諸位仙君還是叫我溫衡吧,我已經不是先太子軒轅衡了。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要遮掩我的身份。”言修玉激動的說道:“我知道!”
太子您不要解釋了!言修玉他們已經腦補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宮鬥大戲了,說不定他們還能在裡面寫上濃墨淡彩的一筆啊!
通天清清嗓子:“那個……太子。”溫衡哆嗦了一下,他縮了縮脖子:“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我吧,你這樣我全身都不對勁。”
通天梗了一下,他瞪了一眼溫衡:“其實這次,你們還真是卷到了無妄之災裡面去。風無痕沒有發現你的身份,他要找的人,是我。”
四人僵硬的看了看通天,通天這是什麽意思??
通天歎了一聲:“說來慚愧,我在下界的時候為了迷惑上界派去的使者,就將通天遺跡破壞了。”通天為了保護沒有長成的溫衡和道木,他將上界派來的使者陰了,將使者困在通天遺跡中之後,還將通天遺跡的道木和上界的斷開了。這事溫衡知道,他們還陰差陽錯的捉住了那個使者。
溫衡想了想:“那個使者,是不是叫畢舟?”應該是叫這個名字,他們當時沒注意到這個人,還將他困在結界中丟給小弟子當玩具。後來知道這事之後,他們立刻回去尋找,可是怎麽都沒找到這人。
通天點頭:“對,是叫畢舟。畢舟,是軒轅律麾下八大執道仙君其中一個。通天遺跡破壞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去禦靈界和元靈界,怕上界發現,我就頂著畢舟的名義在上界呆了幾千年,直到事情敗露,我被軒轅律懲罰,神魂送去了幽冥界,身軀隕落。”
溫衡之前聽李老說過這事,現在再一次聽到,心中五味陳雜。若不是通天,他可能現在都還在下界當他快樂的小乞丐。是通天在遺跡中救活了道木,是他指引著溫衡修行。通天是帝師,教過曾經的軒轅衡,也教了後來的溫衡。
可是他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呢?他靈肉分離,養靈囊能修複他的神魂,卻沒辦法修複他已經被剝除神骨的身軀。他若是投靠了軒轅律,也沒他溫衡什麽事了。某種意義上,通天才是真正心系蒼生的人。
通天看了看風無痕的一點神魂後說道:“畢舟折損在禦靈界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後來正是因為風無痕才爆出來了。”那時候通天遺跡頂著畢舟的面容在上界幾千年了,按道理說根基已經穩了,不太會出破綻。
通天說道:“畢舟和風無痕,是至交好友。我用了畢舟的容貌行事,風無痕最先看出了端倪,他不斷的試探我,最終我被他抓住了把柄。”通天說的輕描淡寫,可實際上,他當時遇到的情況比他說的要尷尬和險惡千萬倍。
畢舟和風無痕,表面看起來是至交好友,可背地裡,這兩人還能上個床。天知道他們兩個,一個迷幻蝶,一個駕馭臭蟲的人是怎麽搞上的,反正當通天發現這個事實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是別的事情,通天也就順水推舟的做了,可是唯獨這事,他做不來。漸漸的,風無痕起了疑心,然後多方刺探收集了很多證據,最後戳穿了通天。
畢舟殞身,最傷心的就是風無痕,風無痕恨透了通天,自然不會讓他好死。通天死的透透的,他當時親眼所見,可是當溫衡帶著通天來到風無痕治下的時候,風無痕就發現了仇敵的氣息。這還得了?
風無痕以為通天是奪舍了溫衡,他不管奪舍還是不奪舍,只要沾著通天的氣息,風無痕就不能忍。他本來想著在離恨界就動手,沒想到溫衡速度很快,沒在離恨界逗留就去了離愁界。
風無痕用手頭的權利調動了兩界的執界仙君,本來以為能乾掉通天,沒想到非但沒能乾掉通天,還暴露了自己。
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烏龍始末了,聽完通天這麽說之後,大家都有種微妙的感覺。言修玉展開扇子遮住嘴:“這……槽點太多,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事情反轉了又反轉,他們一開始以為是溫衡因為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得罪了風無痕。然後發現溫衡的身份是前太子,在他們覺得事情很嚴重,必須要站隊於是光速叛變之後……通天告訴他們,他們包括溫衡都是卷入其中的倒霉蛋。
通天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事情就是這樣的。”溫衡幽幽的說道:“你為什麽不早點說?”早點說能省了多少事啊,他也不會被追殺啊!不過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遇到靈玉他們,才能早早的到離傷界遇到他的弟子們。
溫衡現在越發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它們會發生在自己沒有防備的時候,但是一旦發生了,就像是雪崩一樣會引發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通天歎了一聲:“隻怪我之前力量不足,不足以提醒你,直到你去了一趟無殤雪山,我才恢復過來。”
溫衡一愣,無殤雪山還有什麽說法呢?說起來,自從九州界飛升之後,他就沒看到這四界的道木在哪裡。正好通天來了,溫衡剛想問,通天就對他說道:“你是不是,看不見離陌仙尊治下的四個世界的道木?”
溫衡點頭,通天果真了解他!通天幽幽的說道:“那是因為,這四界,本來就沒有道木支撐。”溫衡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通天說道:“這裡面的事情一時半會我對你說不清楚,需要你親自去看了才知道。當務之急,是要找出風無痕,他就像個臭蟲一樣隱藏在暗處,發現你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溫衡嘴角抽抽:“剛剛我們都當著他的面說了這麽說了,他難道還不發現?”
通天道:“你對你的道侶的能力一無所知。混沌青蓮的藕絲製作成的結界,風無痕這輩子都突破不了,在結界中,他什麽都看不到,也什麽都聽不到,他頂多只能嗅到味道。”聞言溫衡樂了:“哎喲,真的假的?”
通天對溫衡說道:“我現在能力不足,你如果想盡快的除掉他,還是去找離陌仙尊。”溫衡道:“我和離陌仙尊素未謀面,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哪知道通天狐疑的說道:“你不是見過離陌仙尊了嗎?”溫衡一愣:“我什麽時候見過了?”通天道:“那天帶你去蘭芳閣的莫三就是啊。”
溫衡一臉血的看著通天:“這群人為什麽都喜歡喬裝打扮?很好玩嗎?”通天高深莫測的說道:“離個人興趣罷了,高手都是寂寞的,只要能有一點樂趣,他們都樂意去做。”
溫衡想了想:“我要是去找離陌估計連門都進不了吧?他是仙尊,我可是個地仙啊。”通天道:“你不行,他們可以啊。”通天口中的他們,指的是寧莫愁他們。
言修玉嘴角抽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