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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嗎?超準噠!》第八十五章 (1)
202

 水波橫見溫衡向旁邊挪了一下,他幽怨的盯著溫衡:“你怕我?”溫衡笑道:“我與水掌門素昧平生, 哪裡談得上怕?”溫衡確實不怕水波橫, 他就是覺得惹上了水波橫會比較麻煩。

 水波橫聞言淺淺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看起來無比的純潔還帶了一點害羞。溫衡心裡咯噔一下, 糟糕,這家夥難道學的是媚術?這種級別的媚術要滿級了啊。溫衡覺得腦海中蓮無殤的臉突然模糊了一下,這感覺不對!關鍵時候溫衡在儲物袋中猛掏蓮無殤的東西, 慌亂時刻管它摸出的是什麽, 千萬要記住自己的道侶是誰。

 溫衡猛地從儲物袋中拽出了一根玉簪子, 一看到這根玉簪,溫衡的表情就柔和了下來。他撫摸著玉簪水潤的簪身, 眼前出現了蓮無殤溫柔的臉。

 水波橫眉頭微蹙,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溫衡緩聲道:“你,有心上人了?”按道理說第一次問這話挺唐突的,水波橫和溫衡沒說幾句話就打探別人的私事, 這點很不好。可是水波橫有自己的理由,他剛剛對著溫衡下了最強的暗示, 修行至今, 沒有人能逃過他的暗示。

 若是溫衡定力不足,現在應該與水波橫推杯換盞在他身邊效犬馬之勞了,可溫衡卻無動於衷。這樣的男人真的該死的順眼, 尤其是他滿眼都是溫柔看著玉簪的時候,水波橫多希望他能變成溫衡手中的一根玉簪啊。

 溫衡正色說道:“有,我們已經結為道侶了。”水波橫眼神中閃出了一絲暗淡, 他失落的說道:“哦,原來如此。”周圍的環境吵雜,水波橫不說話之後,溫衡的目光又被吸引到舞台上的表演中去了。

 不知道水波橫是什麽時候走的,溫衡覺得,這人倒是挺乖覺的。可能是對自己有點好感吧,當得知自己有道侶之後,就知難而退了。想到了這點,溫衡笑著將手裡的玉簪放到了儲物袋中,他絲毫不知,方才他經歷了一場不小的考驗。

 柳月白和清崖子相談甚歡,外面吵吵鬧鬧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兩人竟然在做扇子!溫衡發現這兩人在做什麽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各自做好了一把扇子,上面還有陣法,一扇起來靈光四溢。

 柳月白驚歎不已:“清兄的技藝真是高超,這陣法鑲嵌的巧妙。”噫,就這麽一會兒,就稱兄道弟啦?清崖子倒也大方:“在下界的時候,我們逍遙宗有一司專門做扇子,大概的手法我還是了解的。”

 溫衡:……不知道清崖子有沒有發現,柳月白用的扇子正是他送給溫衡的。可能已經發現了吧?不然兩人怎麽會在扇子的話題上聊得這麽開心?

 刀蒼燁不知何時坐在了溫衡身邊:“方才水波橫與你說什麽了?”溫衡正眯著眼睛吃零食呢,聞言他老實的回答:“他問我,有沒有心上人。”刀蒼燁道:“你有福了。”

 溫衡一愣:“何出此言哪?”刀蒼燁道:“水月門掌門水波橫飛升八千年,追求他的修士很多,他卻孤傲得緊,難得會主動與人說這方面的事。看來他是對你有意。”溫衡笑道:“別鬧了,我有道侶的。”

 刀蒼燁愣了一下,她眼神中閃出了吃驚的光芒,她側頭上下打量著溫衡:“你有道侶了?”溫衡點點頭:“有啊。這有什麽問題嗎?”刀蒼燁道:“看著不像。”

 溫衡道:“這種事情又不能寫在臉上,我也沒什麽需要隱瞞的,確實有道侶。”而且感情還很好。刀蒼燁聞言道:“我與水波橫打過幾次交道,他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你既然有道侶,記得要把持住。”溫衡訥訥的:“……哦……”好嚴重的樣子,他看了一眼水月門的方向,只見水波橫已經不在原處了,想必應該是回去了。

 刀蒼燁今日喝了幾盞酒,話有點多。她對溫衡說道:“小師弟和四師弟不可能了。”溫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的目光正落在柳月白和清崖子身上。

 刀蒼燁道:“經歷了這麽多事,小師弟的心也冷了,他不會接受裴明月了。”溫衡笑了一聲:“人生在世不只是情情愛愛,更重要的是責任和道義。柳月白和裴明月做不成道侶,做師兄弟未嘗不可。經歷了這事,他們該放下的也要放下了。”

 刀蒼燁低頭喝了一杯果酒:“話雖如此,可我心裡總是難受。若不是我,他們……”溫衡笑道:“刀長老,你喝醉了。”

 刀蒼燁眼神有些迷茫:“嗯,喝醉了。這些都是醉話,溫道友莫要對小師弟說。”溫衡頷首:“好的。”

 刀蒼燁站起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要開始長老之間的比試了。明日見,溫道友。”溫衡笑著拱拱手:“明日見。”看著刀蒼燁孤獨離開的背影,溫衡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刀蒼燁修行天機道,新的道木對她的誘惑力極大。她雖然平時少言寡語,不代表她內心沒有想法。她心裡還是希望師弟們能好好的,她的愧疚一時半會好不了,需要時間慢慢抹平。

 溫衡覺得周圍實在太吵鬧了,一開始還覺得很熱鬧,聽得時間長了覺得腦仁都突突的震得慌。他站起來對清崖子說道:“我先回去了啊。”清崖子道:“好,你先回去吧。”

 回去的通道就在靈虛廣場邊緣,有五個傳送陣,上面分別對應著無涯到水月五個宗門。來時需要靠島主令指引,可是在靈虛廣場,卻能通過傳送陣到達想要去的宗門。大部分人會回到自己的宗門去,還有一小部分會受邀去別的宗門和道友切磋詳談。

 溫衡走到了逍遙的傳送通道中,通道中靈光一現,他就回到了逍遙所在的海島上。突然從熱鬧處到冷清處,溫衡還覺得有些不適應。他的腦袋和耳朵中仿佛還回蕩著夔牛鼓的鼓點聲,晃了幾下聲音才消散。溫衡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年紀大了,已經不習慣這樣的熱鬧了。

 周圍暗了下來,逍遙樓上亮著銀色的燈光。溫衡轉頭看了看小道延伸的方向,濃霧後方的天空隱隱的泛著灰紅色,那就是靈虛廣場的方向了吧。溫衡推開了逍遙樓的門,他杵著討飯棍走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去。

 推開門,身邊突然傳來了蓮無殤的聲音:“回來了?”溫衡震驚的轉過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他看到蓮無殤含笑坐在他的床邊,他驚喜不已:“無殤!你怎麽來了?你身體怎麽樣?不是說晉級嗎?怎麽樣了?”

 蓮無殤不說話,隻笑吟吟的看著溫衡,溫衡開心的將討飯棍往旁邊一丟。討飯棍啪啪啪的拍起來,看起來很急切,就像是溫衡現在的心一樣。

 溫衡上前就將蓮無殤抱了個滿懷:“我好想你,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好多事。”蓮無殤將頭溫柔的靠在了溫衡的肩頭,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他的樣子又溫柔又乖巧,溫衡真是愛到了骨頭裡。蓮無殤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溫衡低頭嗅了嗅蓮無殤身上的香味,一股幽香傳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就放開了:“無殤,你換香薰了?”蓮無殤依然柔順的點頭:“嗯。”

 聞言溫衡歎了一聲:“這個香薰不適合我家無殤。”說著他放開了‘蓮無殤’,後退了幾步重新撿起了他的討飯棍。溫衡鬱悶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我以為,真是無殤呢。”

 床沿上的蓮無殤蹙眉,他身上散出一陣靈氣,靈氣散光之後,身著白衣的水波橫不解的問溫衡:“就是因為熏香,你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心上人嗎?”

 溫衡微微一笑:“無殤他不用熏香。他也不太溫柔,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你一樣百依百順,不過那樣也不是高傲的蓮無殤了。”水波橫歎了一口氣:“你真的很愛你的道侶。”

 溫衡道:“不知水掌門來找溫某有何貴乾?”水波橫從床上站起來,他光潔的腳踩在地上,他輕盈得像是一朵水花。他柔聲說道:“我想與你春風一度,我覺得你給我的感覺很安全。如果是你,我願意委身。”

 溫衡頭髮都要炸開了,他感覺一道霹靂從天而下,劈得他外焦裡嫩的。溫衡艱難的說道:“什麽?”水波橫嬌羞的站在溫衡面前,他羞澀的笑了笑,然後……拉開了他腰上的衣帶。

 一件件素白的衣衫緩緩從水波橫肩頭滑落,水波橫的雙眼在夜明珠下像是亮著星星。他垂著眼眸:“我……第一次,還請君……憐惜。”

 溫衡直接就傻掉了,他震驚的盯著水波橫的臉,咳,對,只有臉,腦子裡面一片漿糊。討飯棍上的小葉子又啪啪啪的拍起來,溫衡的神智被喚回,他艱難的吞吞口水,然後彎下腰,將水波橫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再一件件的披在他的身上。

 水波橫露出了受傷的表情:“為什麽?你這麽瞧不上我嗎?你的道侶難道不是男人嗎?”溫衡小心的將他的內杉給他披上:“怎會瞧不上?水掌門修為高深,溫衡只是一介草莽,和你相比猶如雲泥。”

 水波橫羞憤的紅了臉:“那你為什麽還不要我?!”溫衡不緊不慢的回答他剛剛說的話:“我的道侶確實是個男人,不過我愛他,並不是因為他的性別。而是因為那個人是他,他就算是一草一木,我都愛他。魚水之歡夫妻之實,要在兩人兩情相悅的情況下才能發生,最起碼我是這麽認為的。”

 說話間 ,溫衡將水波橫的衣服都披上了,他還彎下腰給水波橫將腰帶系上,雖然系的那個蝴蝶結不太好看。他溫和的說道:“水掌門,承蒙你高看溫某,覺得溫衡是良人。可溫某已經有道侶,溫某愛他,至死不渝。”

 溫衡態度非常好,他緩聲說道:“水掌門天人之姿,想要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一定不是什麽難事。你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你,而不是胡亂的將自己交出去。你這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溫某和溫某道侶的不負責任。

 我那道侶啊,好說話的時候非常好說話,脾氣上來的時候,我根本拉不動他。若是讓他知道我在外面沾花惹草,這輩子我可能都見不到他了。他這人性子高傲的很,可是我愛慘了這樣的他。

 水掌門,你來找溫衡談經論道,我歡迎。但是若是想要和我春風一度,對不住,要讓您失望了。溫某這人粗鄙無禮,認死理還強,辜負了水掌門的一番心意,實在抱歉。”

 水波橫眼中的情緒變了幾變,最終他只能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溫衡笑道:“也不盡然,水掌門身邊一定有深愛你的人,只是你雙眼被遮蔽,看不到他。”

 203

 水波橫無奈的看著溫衡:“你可知道,我是草木成精?”溫衡一愣:“哦?這倒是不知道。”

 水波橫道:“我本是山中一株菟絲子,春出冬亡,一年之中就會走完一生。沒曾想運氣不錯,遇到了帝流漿爆發,我沾染了帝流漿,才得知世上有年複一年滄海桑田。植物的本性想要讓我攀附巨樹一樣的男人,可是我深知,這世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然而看到你,不知為何,我腿軟心跳,控制不住的想要親近你。讓你見笑了。”

 溫衡終於明白了他看到水波橫的時候生出的那種覺得他難纏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原來水波橫真的是菟絲子成精啊!這也太巧了吧?溫衡給自己點了個讚,真是野獸一般的直覺。

 同時他也給自己擦了一把冷汗,若是方才沒有及時發現房間裡面的人不是真正的蓮無殤,那他現在……在幹嘛?溫衡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真和水波橫做了那事,溫衡覺得他應該無顏見蓮無殤了。

 水波橫對著溫衡行了個禮:“是我想岔了。”溫衡笑著回禮:“想通了就好。”

 水波橫在溫衡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溫道友你剛飛升沒多久吧?要不要來我們水月門?”溫衡笑著搖搖頭:“不了,和我一起飛升的小夥伴還散布在上界三十三重天,我想著,好歹飛升一次,至少要看一看上界風光。”

 聽到溫衡這麽說,水波橫點點頭:“原來如此。這樣吧,溫道友,若是將來你無處可去,或者你和你的道侶分開了,你就來水月門找我,可好?”溫衡很想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了想,他還是點頭了:“多謝水掌門。”

 水波橫站起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溫衡,最終他拱拱手:“溫道友早些歇息吧,明日再見。”溫衡笑著拱拱手:“明日見。”他親眼看著水波橫走出了逍遙樓,並且從陣法中離開,這時候他才松了一口氣。

 他擦擦額頭,林子大了真是什麽鳥都有啊,嚇死魃了。幸虧沒發生什麽,要是真發生了,他就沒法活了。溫衡對道木葉片說道:“你也是,看著我涉險都不提醒我。”

 道木葉子停頓了一會兒後瘋狂的拍了起來,幾個意思啊?欺負它不會說話是不是?!

 溫衡摸了摸葉片:“你看,多玄哪,差點咱就失去無殤了,以後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讓人暗算了去。”道木葉片蔫巴巴的不動彈,溫衡歎了一口氣:“上界艱難,越往上遇到的人越厲害。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不能因為這種小事陰溝裡面翻船。”

 這話說給道木聽是假,說給自己聽才是真的。溫衡覺得自己不聰明也沒天分,若是手頭的幸福他都不能好好的守護,他還談什麽拯救上界的人?

 第二天開始的是宗門長老之間的比試,溫衡早上到達靈虛廣場的時候愣了一下,昨天還有一兩百人,今天怎麽就剩十幾個了??仔細一看,那些核心弟子都不見了!

 溫衡問柳月白:“發生什麽事了?”難道昨天晚上那群核心弟子鬧騰的太厲害,集體食物中毒了?不至於吧?

 柳月白道:“核心弟子已經去靈虛境了,他們的比試結束了,就能先進去。”溫衡一愣,還有這個說法呢?他一直以為全部比試結束了,大家呼啦啦一起進去呢。

 雷勁蒼說道:“靈虛境會根據進入的人修為高低將人分開,裡面有很多地方,甚至我懷疑有好幾重天。就算大家一起進去,還是要被分開。”溫衡疑惑的問道:“你們就不怕裡面的寶貝被別人得了?”

 柳月白笑著搖搖頭:“溫道友,等你到了裡面你就會明白了,裡面寶貝很多,但是要看你有沒有能力帶出來。”溫衡不懂,他沒去過這麽高級的遺跡。曾經他們那邊有遺跡名為洞虛境,裡面有很多小洞天,洞虛境有等級限制,築基期的人不會被分到元嬰那邊去。可能,兩個遺跡原理差不多吧。

 這一天的比試,清崖子又不能上陣,他揣著手鬱悶的看著擂台中間。溫衡覺得他正在心裡罵街,他問道:“清道友,想什麽呢?”清崖子道:“回去之後,我要再打他們一遍。”

 清崖子什麽都沒做,逍遙宗就因為棄權掉到了倒數第一,他不服啊。溫衡笑的肚子都疼了,不過想想就明白了,清崖子這人最看重宗門名譽。當年的逍遙宗的掌門逍遙子被殘魂附體做了惡事。旁人說逍遙宗一句不對,清崖子都要急臉。他是個很有宗門榮譽感的人。讓他親眼看到逍遙宗倒數,和打他的臉沒有區別。

 雖然後來他離開了逍遙宗,將逍遙宗交給了自己的師弟。可是後來他的師弟沒辦法支持逍遙宗的時候,還是他回去力挽狂瀾。逍遙二字深深的刻在了清崖子心中,他不容許逍遙宗一絲一毫不好。

 今天的比試中,刀蒼燁和雷勁蒼也上去比試了一把,他們的對手,一個是玉女宗的女修,一個是十絕宗的一人。還算好,一勝一平,無涯宗的排名倒是比往年都要好,排到了第三。

 最厲害的應當屬水月門了,雖然水月門的掌門水波橫看著柔柔弱弱,可他門下的弟子個個身手不凡。水月門能蟬聯承恩界第一數千年,確實不是吹出來的。

 隻一天的功夫,長老的比試就結束了。在下午的時候,終於輪到清崖子和柳月白上去了。

 這時候,溫衡就看到島主令上散發出了紅光,紅光照在場上的掌門身上,溫衡注意到,擂台周圍的水鏡亮了。這是不是證明上界的那些宗門長老正在看?

 先上去的是柳月白,柳月白抓鬮抓到了十絕的安奎老頭子。安奎上去裝模作樣的比劃了幾招後拱拱手:“柳掌門,承讓。”大家都是將來的同僚,說句不好聽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好意思真下死手嗎?將來還要不要見面了?還能不能混了?

 這時候擂台旁邊的水鏡中閃出了紅色的光芒,刀蒼燁說道:“小師弟這掌門位置得到了上界的承認了。”

 刀蒼燁說完這話,擂台上方就投下一道金色的靈光,靈光落在柳月白身上的同時,天空中還響起了一句話:“恭喜無涯宗柳月白繼任掌門之位。”

 再接下來,上場的是清崖子。清崖子上場之後,擂台旁邊的水鏡像是壞了一樣閃了起來,不過閃了一會兒之後就又好了。清崖子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他的對手竟然是水波橫。

 雷勁蒼倒吸一口冷氣:“噫,怎麽運氣這麽差,竟然抽到了水掌門。”溫衡問道:“水掌門很難纏嗎?”

 雷勁蒼糾結的說道:“您看了就知道了,非常的……黏糊。”黏糊?這是個什麽形容詞?電光火石間,清崖子已經和水波橫對上了,擂台上水波橫站的這邊突然出了無數金色的小藤蔓,仔細一看,竟然是嫩嫩的菟絲子藤蔓。

 菟絲子藤蔓糾結起來,鋪天蓋地的迎向清崖子。清崖子對這些藤蔓非常的忌憚,他手中的靈劍靈光四溢,砍斷了一根藤,很快就會長出第二根。而被砍斷的菟絲子落地之後並沒有死,而是繼續扎根,開始爬。

 沒一會兒,場上到處都是金色的藤蔓,清崖子被逼到了天空中,他的腳下,到處都是糾結成一團的菟絲子藤蔓,乍一看讓人頭皮發麻,這也太多了吧?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清崖子斬斷了不少藤蔓,當有藤蔓從下方伸出來拽清崖子的腿腳的時候,清崖子就劍光出鞘斬斷一大片。那些細碎的菟絲子藤蔓有些沒有落下來,不知是太細碎了還是別的原因,它們竟然漂浮在空氣中。細細看去就像是金粉一樣到處飄。

 雷勁蒼吞了一口唾沫:“來了。”說話間,那些金色的碎藤向著天空飛去,因為它們太過細小,沒辦法一一捕捉,清崖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色的碎藤在他的頭頂凝結成了一張網。

 雷勁蒼道:“被這網纏住了,靈氣會飛快的流失。”十五年前他上位的時候,差點被纏死在網裡。如果光是這也,雷勁蒼也不會用黏糊兩個字來形容。清崖子很快就被網給纏住了,一纏住,清崖子的臉就變得很古怪,紅紅白白的。

 他周身靈光大陣,金色的網硬生生的被他震碎,清崖子猛地飛到空中忙不迭的拍打著胸襟。溫衡注意到,他的靈氣衝刷了自己好幾遍,像是有蟲蟻叮到了他的貼身肉上一般。

 雷勁蒼同情的看著清崖子:“那東西會鑽到衣服裡面去,也不疼,就是貼著你的皮膚一個勁的扭,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溫衡嘴角抽抽,聽這個描述就非常的難受。

 清崖子臉都紅了,他終於掏出了他的扇子,扇子上寫著一個‘崖’字,曾幾何時,這把扇子上寫著‘天命風流’四個字。清崖子的迷蹤扇一出,就意味著他要棄劍用扇子了。話說清崖子本來就是法修來著,法修可以有好幾樣本命東西,什麽本命靈植啊,本命靈劍啊,本命靈扇哪。法修的本命真多,不像劍修,到死就執著一把劍。

 清崖子手中的扇子一閃,一陣狂風突然起來,金色的碎藤眼看要被吹散。這時候碎藤在空中自動的凝結成一條粗壯的藤蔓,像靈蛇一樣衝向清崖子而去。

 逍遙宗曾經的幾個長老,每一個都不是善茬。清崖子當然也不是什麽善茬,他眼神一凝,扇子一扇,一道火光從猛地燃起,火光中,靈蛇一樣的藤蔓被點燃,火勢趁著風勢越來越大,一會兒之後,擂台上就只看到濃煙滾滾。

 雷勁蒼怎舌:“我滴個乖乖,我當初怎麽沒想到可以用火攻?”溫衡眨眨眼,他也沒想到,要不是看到清崖子用,他可能還在想該怎麽破敵。溫衡覺得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他沒有。

 這時候擂台上猛地靈光一現,靈光過後,擂台上清清爽爽空空蕩蕩。水波橫對清崖子行了個禮:“清掌門高招,水某自愧不如。”這是……認輸了?不,不對,水橫波放水了。他的實力遠不止如此!清崖子和溫衡同時有這個感覺,那應該錯不了了。

 清崖子從天上落下來,他合上扇子真誠的行了個禮:“多謝水掌門賜教。”承恩界的修士們大眼瞪小眼,這……新上來的逍遙宗掌門太生猛了,竟然直接拱翻了水波橫?

 清崖子齜牙咧嘴的走到溫衡旁邊:“散人,快幫我撓撓。”說著背過身對著溫衡,溫衡:……還能怎麽樣,只能認命的伸出手幫他撓了呀。別說,還真被溫衡撓出了什麽。他隔著衣服摸到了一點硬茬,拖出來一看是一小節還在蠕動的碎藤。

 清崖子鬱悶的說道:“以後不想和水波橫打了,扛不住。”溫衡看了看水波橫的方向,只見他正遙看著這邊。清崖子抱怨著:“我用靈氣搜了五遍,還是不能把它們完全給驅逐出去,這東西挺厲害。這是什麽啊?”溫衡平靜的說道:“菟絲子。”

 清崖子看著手心中的一小節菟絲子:“噫,太黏糊了。”

 204

 清崖子也得到了上界宗門掌門的肯定,水鏡上一片紅光,從始至終溫衡沒在水鏡上看到任何人或者聲音出現。承恩界的這些掌門們已經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去靈虛境了。

 溫衡納悶的問柳月白:“之前不是說,宗門掌門更換,要獲得其他十七島的認可嗎?”怎麽大家都不準備看上面承澤界的大佬換屆了嗎?

 雷勁蒼歎了一口氣:“要是等上面的幾界都看完太費時,上面都是神仙打架。只要在島主令上設定好了,等上面打完了通過了就行了,早點進靈虛境還能在他們之前進去找到點好東西。太晚了人多危險大。”

 溫衡:……合著擂台旁邊的那十三面水鏡是擺設呀?難怪只看到一片紅光,聽不到人聲看不到人臉。柳月白說道:“不在投映陣內人還舒服一些,不然還會看到上界的擂台畫面,反而會被干擾。”

 溫衡稀奇的說道:“還真能看到上面的情況啊?”清崖子道:“能的,也能聽到吵雜的模糊的聲音,實在很擾人。上界的陣法和符篆真不如禦靈界。”

 溫衡連忙捂住了清崖子的嘴:“噓——你悠著點,萬一被上界的人揍了,我幫不了你。”清崖子點點頭,他有感而發罷了,只能怪上界人不知道下界符篆的精妙。

 清崖子和水波橫他們調節了一下島主令,他們將島主令留在擂台旁邊,然後人準備溜號去靈虛境了。溫衡回頭看了看擂台上面的五個懸空的島主令,他吐槽了一句:“這不是在忽悠人麽?”

 柳月白道:“對,即便知道是在忽悠人,可是該做的場面還是要做。”溫衡搖搖頭:“浪費時間。”

 這時候,通向靈虛境的小道上的霧氣終於散開了。雷勁蒼說道:“能進靈虛境的人,只能在裡面呆十天,超出時間會被傳送出來。溫道友進去之後若是失散了也不必驚慌,能找到什麽各憑機緣。”

 溫衡一愣,他其實就是過來看熱鬧的,本來以為能看到承瀾,結果別說承瀾,承澤界的人都沒看到。再說了,他能進靈虛境嗎?他不屬於五個宗門其中之一啊。

 清崖子對溫衡說道:“散人在想什麽呢?”溫衡搖搖頭:“不,沒什麽。”能進靈虛境看看也好啊,萬一能挖到什麽寶貝呢。

 說著溫衡就和大家一起走上了通向靈虛境的小道,小道上倒是沒有什麽陣法能直達靈虛境。小道長約二十裡,在海面上像是一條長蛇一樣筆直的伸向遠方。此時正當夕陽西下,橘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像是一湖的金子。

 二十裡對修士而言不長,腳上用上一點靈氣,一盞茶的功夫就過去了。溫衡看向海面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小道下混沌海中黑壓壓的道木枝條。道木?

 如果他記得沒錯,他們之前是在靈虛樓中。之前聽雷勁蒼他們說,靈虛境在靈虛樓後方,他們難道已經通過這條小路離開靈虛樓了嗎?溫衡向後看去,他還確實看到了遠處有一個孤獨的海島,海島上有個宮殿的影子若隱若現。

 再定睛一看,十八個懸空島的枝條都彎彎曲曲的集中到了這裡。溫衡看向枝條的前方,吃驚的發現,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靈虛境正好處在枝條交匯處。看起來所有的道木枝條都是從靈虛境的下方延伸出去的那樣。

 再細看靈虛境,靈虛境黑壓壓一片。和懸空島不同,靈虛境周圍都是海水,這點倒是和下界的其他界差不多。

 小道不寬,只能容兩人並肩行走。溫衡和清崖子快速向著靈虛境逼近,清崖子說道:“散人,若是稍後我們在靈虛境中分開,可有辦法能聚到一起?”溫衡雙手一攤:“那就不清楚了,只能看靈虛境能不能把我們分到一起了。”

 清崖子道:“若是分開了也不打緊,十日後又能見面。對了散人,您從靈虛境中出來之後就跟我去逍遙宗吧?”清崖子道:“等我把逍遙宗的事情處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上面的承澤承惠界。”

 溫衡笑道:“這個要從長計議,不著急。不過我倒是要找水波橫,他算是承恩界的執界仙君了吧,我需要他給我摁個印。”清崖子點點頭:“那倒是真的,不過不知道他會開口要什麽。我聽說想要讓執界仙君在引薦信上引薦,需要付出代價。我回頭幫您打聽打聽,需要做什麽水波橫才能在引薦信上簽字。”

 溫衡笑道:“那行,那就拜托你了。”溫衡想著,他的身份就是地仙,進去之後一定會被丟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清崖子和水波橫他們都是島主,他們應該會被放到一起。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靈虛境的邊緣。靈虛境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結界下,像是一個巨人一樣靜靜的蟄伏在混沌海上。夕陽的余光靜靜的灑下,沒一會兒最後一絲光也沉到了海面下。靈虛境的結界前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大門,水波橫他們一個個的走到了大門中。只見結界中靈光忽閃,看樣子進去的人被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柳月白他們走在前面:“溫道友,我們先進去了。”溫衡拱拱手:“好,注意安全。”柳月白他們進去之後,就輪到他和清崖子了。

 走到門口,溫衡對清崖子說道:“多保重。”他有一種感覺,他會和清崖子分開。清崖子拱手:“散人也是。”兩人走到門中,溫衡隻覺得腳下一空,他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向下落去。

 這種失重的感覺像極了乘坐傳送陣的感覺,溫衡腳下猛地一沉,他已經站在了靈虛境的大地上。溫衡看看四周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果然落單了。就知道上界的天道對他一點都不友好,這都把他送到哪裡去了?

 四周都是茂密的樹林,黑燈瞎火的。溫衡不知道為什麽這群人不能趁著白天進來,雖說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東西,可是大晚上的從黑暗裡面跳出個什麽來,也會嚇到魃的呀!

 溫衡站著的地方是一處懸崖邊,高高的懸崖下有一條河流彎彎曲曲的流向遠方。溫衡能聽到水流流過的聲音,還能聽到夜行動物活動的聲音。天上一輪新月緩緩的爬上了指頭,銀色的亮光照耀著大地。

 溫衡將棍棍豎在身邊,他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樹林中特有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溫衡想著,他還是找個地方去睡覺比較好。這麽想著,他的神識向著周圍一放。呵,好家夥,方圓千裡一人都沒有,黑暗中最少有幾百隻妖獸盯住了溫衡。

 溫衡轉過頭去,只見他身後的山崖上,幾隻野狼雙眼雪亮,正對著自己低聲發出威脅的聲音。溫衡眨眨眼,他會把寶貴的睡眠時間浪費在和這群野獸打鬥上嗎?當然不會。

 溫衡禦風而起,搖搖擺擺的從懸崖上飛了出去,氣的懸崖上面的野狼哼哼直叫。一邊飛,神識一邊掃,溫衡很快就找到了今晚能睡覺的好地方,那是一棵巨大的松樹,樹上有一個鳥窩。

 溫衡落在鳥窩附近的枝條上,鳥窩應該已經被廢棄了,鳥窩中還遺留著鳥遺留下來的威壓。從這個威壓看,這鳥肯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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