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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嗎?超準噠!》第一百四十章 (1)
326

 溫衡肯定的說道:“嗯,看這樣子確實是看上人家了。純風, 這事我們都不好插手。”左安急眼了:“別介啊!你們是我師祖和師尊, 你們不幫我誰幫我?!”

 葛純風白了左安一眼:“在我心中煉丹爐和煉器爐最可愛, 至於道侶,我沒興趣。也沒興趣幫你處理你個人事情,你要是對人家有心, 就別喊打喊殺,伏低做小裝乖賣萌對他好,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實際的。”葛純風要麽不說話,每次說話就一針見血。

 溫衡笑了:“沒想到純風這麽有經驗啊。”葛純風道:“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溫衡欣慰道:“孺子可教,你能有這種覺悟, 將來肯定能找到道侶的。”葛純風奇怪的看了一眼溫衡:“不,我沒打算找道侶。”

 葛純風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溫衡不免有點納悶了, 他問葛純風道:“純風, 你真的不想找個道侶嗎?”葛純風平靜的看向溫衡:“師尊為何要這麽問?找道侶有什麽好的?”

 溫衡撓撓頭髮:“有了道侶, 你能和他說知心話啊, 有什麽困難他能和你一起面對啊。”葛純風淡定的說道:“這些事情師尊和師兄弟們就能做,就算沒有道侶, 我也沒什麽問題。”

 溫衡握著蓮無殤的手:“你看到我和你師母手牽手的時候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嗎?”葛純風終於表達了內心的想法:“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就是覺得你們兩個黏黏糊糊的,跟前幾天吃的黏豆糕一樣。”

 溫衡簡直氣的仰倒:“純風,你這麽想是不對的。萬一將來我還有你師兄弟們都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想有人能在你身邊陪著你嗎?”葛純風眨眨眼:“師尊, 我傀儡煉製術已經成了。”言外之意,他可以煉製個傀儡出來陪他。

 溫衡頭痛的扶額,糟糕,他這個弟子煉器練傻了。回想起來,他的這群弟子中,沈柔對男女之事沒什麽興趣,但是人好歹是差點結婚的姑娘,心思細膩,而且沈柔也有追求者,不愁嫁。

 狗子偶爾還會和他說說哪個宗門的女修好看,看起來只是暫時沒遇到合眼緣的。豹子心頭有白月光,這個就不說了。天笑已經有道侶了。道和就不用說了,這是溫衡他們看得嚴,加上他和張驚雷關系不錯,不然這廝也不知道要帶多少個姑娘到玄天宗來廝混了。雲清更是早早的就認定了道侶,毛都沒長齊就惦記著雙修的事情。

 這群人中只有純風,純風已經進入了煉器到瘋魔的程度了。溫衡覺得十有八九純風要孤獨終老,他以前旁敲側擊過,得知純風還是童子之身。溫衡看著一臉淡定的純風深深的覺得對不起他,都怪他在純風小時候到處溜達,留他一個人在宗門接受師兄弟們的毒打。

 純風都若不是對煉丹和煉器有執念,他都覺得純風應當被丟到佛宗去修行了。溫衡艱難的對蓮無殤說道:“無殤,你到上界的時候記得留意一下。”蓮無殤不解的問道:“留意什麽?”

 溫衡沉痛道:“看看有沒有哪個仙人是煉丹爐或者煉器爐化形的,靈犀那樣的都能找到萌萌,我們純風要是運氣好說不定也能撈到一個。”蓮無殤唇角可見的抽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葛純風不解道:“師尊為何總是要我找道侶?我一個人有什麽不好嗎?況且道侶有什麽好的?都說情關最難過,修行中人還有專門修行絕情道和無情道的,就是為了能避開情關。我也見過被情所傷的人,哪一個不是痛不欲生?所以明知道這不好,為什麽還要觸碰?是煉丹不開心還是煉器不好玩?如果實在寂寞,去飛仙樓吃吃東西看看風景不好麽?陪師兄弟說說話聊聊天不開心嗎?

 師尊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是擔心我沒個伴兒,將來會寂寞。可是將來的事情變數太大。我沒有師尊這麽好的運氣能遇到師母這樣的人,我沒什麽大能力,沒辦法為別人遮風擋雨也不準備讓別人為我遮風擋雨。我覺得我一個人挺好的,我又不危害修真界,平日基本在洞府中煉丹,也不和別人起衝突。

 若是誰覺得我非要找個道侶,我覺得這種想法就有問題。我一個人活得好好的,幹嘛找個人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又不是沒宗門又不是沒師兄弟,我又不是整天都閑著不做事。

 兩個人在一起甜蜜的時候當然好,可是鬧起來的時候雞飛狗跳。所以我決定了,還是獨身好。”葛純風話鋒一轉開始拿溫衡舉例子了,“你和師母現在挺好,可是我還記得你失戀的時候胡子拉碴……唔!!!”

 葛純風沒說完就被溫衡摁在了鸞車上:“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不找道侶就不找道侶吧,只要你開心就好。”這個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和無殤分開的那些年簡直是他心頭的痛,純風竟敢戳他心窩子。這是純風是自己的弟子,換了別人早就被溫衡摁在地上摩擦摩擦了。

 葛純風掙扎著:“唔唔。”溫衡這才放開他,他轉頭就看到了蓮無殤含笑的雙眼,顯然剛剛純風說的話也觸動了蓮無殤的心弦。溫衡坐回到蓮無殤身邊,他握住了蓮無殤的手若有所思。

 葛純風難得一下說這麽長的話,他已經不是孩子了。溫衡明白純風不想找道侶的根源在哪裡,根源就在葛純風的父母親身上。

 葛純風是禺山葛家旁系的人,自由天資過人,是葛家公認的煉器天才。可是這樣的天才的父母卻經常吵鬧,葛純風的母親和父親算是世交,他父親性情溫和資質一般母親性子強,自葛純風年幼的時候,就聽到母親在說他父親無能,要求年幼的葛純風不要像他爹那樣。

 他從小就目睹了自己父母的不幸,直到他被靈犀帶走做了靈犀的徒弟,他才逃離了那個家。直到父親去世,他才明白原來家庭對他的傷害那麽大。現在想讓他找個道侶,他沒那個信心也沒那個勇氣,他不想步入父母的後塵。他怕了,也倦了。不是每個人都有師尊和小師弟那樣的運氣,能一眼就認定一個人,然後一生一世一雙人。

 溫衡語重心長的道歉:“純風,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那些。不找道侶就不找吧,這天下心系大道獨自前行的人多了去了,你只要過得開心快樂,師尊就滿意了。”只要他還在一天,他一定會為宗門中的弟子撐起一片天。就像純風說的,有師兄弟們在,他有什麽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左安縮在角落裡面不敢吭聲,明明這個問題是他先提出來的,明明大家一開始商討的是該如何給他找回場子,怎麽後來變成了師祖讓師尊找道侶的話題了?

 左安在沉默的時候仔細的想了想,他是真的覺得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和他不對付呢,還是單純的想用這種方法引起他的注意呢?想來還是後面哪一種可能性比較大吧?

 蓮無殤對溫衡說道:“凡人有句老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了,不要逼孩子做不想做的事情。他們早就成年,會對自己負責的。”蓮無殤和溫衡在一起注定了不會有子嗣,他早已將溫衡的這些弟子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聽到蓮無殤這麽說,葛純風綻開了一個爽朗的笑容:“謝謝師母。”說真的,葛純風覺得他要是蓮無殤,可能都不會和他師尊在一起,畢竟一開始的時候,這兩個一個是討飯佬,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青帝。別說那時候了,就現在他的師尊的溫衡都非常的挫。

 葛純風狐疑的在蓮無殤和溫衡臉上轉了幾圈,最終放棄了思考這麽神奇的問題。反正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鸞車停了下來,漂亮的鸞鳥仰著頭嘎嘎叫了兩聲。溫衡他們從鸞車裡面走了出來,沒想到從二十層天到十九層時間還挺短的。聽說鸞鳥可以穿過大部分傳送陣,還有年紀大的鸞鳥能不通過傳送陣直接飛越混沌海到達相鄰的兩個世界哪。

 溫衡左顧右盼,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別院。別院外圍圍著圍牆,裡面能看到青磚黛瓦的小樓,看起來挺風雅的。這裡沒什麽人,看起來並不像有人居住。據左安所說這裡就是十九層的執界仙尊的府邸了,這府邸倒是遠離鬧市,和熱鬧的城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來十九層的執界仙尊是個喜歡冷清的人,不知是否好相處。

 左安的鸞車旁邊停著一另一輛鸞車,拉車的是一匹皮毛金黃的靈獸,看著與虎有些類似。看到溫衡他們,這靈獸低下了大大的頭顱對著溫衡他們咧咧嘴露出了兩根雪亮的大牙。

 鸞鳥對著這匹靈獸叫了兩聲,靈獸的尾巴甩甩,然後就驕傲的扭過了頭用尾巴對著眾人了。左安說道:“不愧是他養的靈獸,和他一樣。”

 溫衡在腦海中腦補了一個驕傲矜持的大家少爺,他還指望十九層的執界仙尊把他的鬼神印給點亮呢,希望不要太難說話啊。

 這時候一直緊閉的別院大門開了,大門中走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侍衛,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兩個傀儡。侍衛站在了門前,似乎在等著門裡的人出來。

 門中衣衫晃動,走出來一個抱著書卷的清雋的身形。這人身著銀白色的長袍,他膚色潔白,雙眼像是大海一般湛藍,一頭銀發在腦袋後方松松的束了一下。

 左安頓時緊張起來了:“是他是他,他就是十九層的執界仙尊。”溫衡三人的表情都挺吃驚的,吃驚結束之後溫衡眯起了眼睛,哎喲,遇到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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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門中出來的人正是和他一起飛升的修士,他叫葛懷瑾,是禺山葛家的家主。說起來還是葛純風的長輩呢,葛純風是旁支的人,而葛懷瑾是葛家的嫡支,直到飛升之前,他還沒能卸任家主之位。

 除了葛家家主這個身份之外,葛懷瑾還是溫衡的四弟子譚天笑的道侶,他們兩個的故事認真說起來也要寫上三本畫本子。葛家家主不太愛說話,但是在煉器和煉丹的造詣上面非常高。他看著不好接近,其實非常好相處也好說話。

 葛懷瑾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了他別院面前的溫衡一行,他的雙眼一下就亮了,就像是燦爛的陽光灑在了海面上泛著點點的金光。葛懷瑾笑了,他依然保持著家主的風度大步的向著溫衡他們走來。

 左安臉都紅了:“哎?笑了笑了。師尊,他笑了,他在對我笑嗎?怎整?”左安整個人都像是泡在了蜜罐中一樣,他美的都快冒泡了,他伸出了一隻爪子對著葛懷瑾搖晃著:“嗨~~”

 然後左安就看到他師尊葛純風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家主。”葛懷瑾先將手中的書交給了葛純風抱著:“純風,好久不見。”葛純風乖乖的抱著書:“好久不見。”

 葛懷瑾對著溫衡和蓮無殤行了個大禮:“見過散人,見過蓮先生。”溫衡兩人回禮:“葛家主,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左安哢嚓一下石化了,什麽情況?這是什麽情況?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原來是他師尊的家人嗎?

 葛懷瑾的雙眼亮晶晶,他將溫衡他們迎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他給溫衡他們斟茶倒水:“府中只有我一人,平日難得有人來,沒想到散人你們今天竟然來了。”

 溫衡笑吟吟的看著葛懷瑾:“懷瑾有大能,飛升之後沒多久就成了執界仙尊了,厲害厲害。”葛懷瑾道:“也是運氣好,飛升之後到了十九層,正好碰到原來的執界仙尊隕落,我便頂替了他。”

 說起來輕描淡寫的,可內裡的凶險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葛懷瑾一個沒有根基的人飛升到了這裡,他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成為一界的執界仙尊?這裡面盤根錯節的勢力哪一個好說話?葛懷瑾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就能夠證明他的實力有多強。

 葛懷瑾微微一笑:“說起來多虧了在葛家做家主,到了十九層才發現做家主和做執界仙尊相比沒什麽區別,因此我才能在這裡呆下去。我本想著再過一段時間若我還沒有遇到熟人,我就去上界或者下界找大家,沒想到散人你們就來了。”

 溫衡看著雲淡風輕的葛懷瑾,心裡卻不是滋味。他決定要飛升,下界的道友們為了他齊刷刷的飛升上界,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到了上界,大家都失散了,一個人孤苦伶仃舉目無親的在這上界,該受多少的罪啊。

 想到這個,溫衡開始摸符篆了:“別著急,我找到了不少人,我給你召喚一個。”說著符篆就燃起來了,符篆的那頭傳來了譚天笑的聲音:“師尊?”難得溫衡會在大白天找他,一般溫衡都會在深更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再會想到他這個弟子。

 溫衡激動的說道:“天笑,為師幫你找到了懷瑾,你快上來!在十九層的第二層執界仙尊府……”符篆那頭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門被打開的聲音。眾人:……難得看到溫文爾雅的譚天笑失態。

 符篆那邊鬧哄哄的,很快那邊就沒了聲響,眾人想著那大概是譚天笑要上來的聲音吧。只是譚天笑想要到十九層來,他需要點亮二十一層和二十層的鬼神印啊。

 左安終於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他站起來說道:“我去二十一層的傳送陣那邊去接師伯。”左安和聞人傑關系不錯,有他在不愁接不到譚天笑。溫衡取出一個留影石翻了翻:“來,記一下你四師伯的樣子,別認錯了。”

 左安看了看:“四師伯龍章鳳姿,不會認錯的。”

 左安駕著他的鸞車走了,估計不用一會兒就會回來。趁著這個時間,溫衡他們在閑聊,說的最多的還是葛懷瑾的奇遇,葛懷瑾為什麽能當上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呢?因為他飛升的時候遇到了申屠漸大師,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申屠漸是大名鼎鼎被四界追捧的煉器大師。

 葛懷瑾當他是個落魄的老者,他幫了申屠漸幾次,申屠漸對他大為讚賞。然後那時候十九層的執界仙尊因為去荒原找靈寶被妖獸啃了而隕落,他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壓住了十九層的其他勢力成為了十九界的執界仙尊。

 申屠漸一言九鼎,有他做後盾,葛懷瑾也沒受到太多的刁難。這段時間做下來,他竟然還意外的受到了城裡那些修士的追捧。禺山葛家本來就是下界的煉丹煉器世家,作為家主的葛懷瑾也是資質出眾的修士,他煉製的丹藥和靈寶還挺受歡迎。

 葛懷瑾緩聲道:“這裡不比下界,我在這裡沒有根基,我將府邸選擇在第二城郊外,一來是自己不擅長應對那些人,圖個清靜,二來也想讓他們摸不清我的實力。”

 溫衡稱讚道:“不愧是懷瑾,考慮得真周到。”說起這個,溫衡又看向了葛純風,葛純風正老神在在的喝茶,溫衡歎了一聲:“同樣都是飛升到十九界的人,一個成了執界仙尊,一個被賣到黑窯裡面打黑工。哎……”

 葛純風幽怨的盯著溫衡:“師尊,不是說好不說這茬了麽?”葛懷瑾驚了一下:“哎?純風也飛升到十九層了嗎?打黑工?什麽情況?”

 等溫衡將情況一說,葛懷瑾若有所思:“巧盛樓麽?我知道的,曾經是十九界乃至十八界最好的一個珍寶坊,裡面的東西都不錯。後來十九界的關門了,聽說隻留下了十八界的總店還在經營。先前我也聽說巧盛樓的傳聞,說巧盛樓被人利用了,囚禁了不少煉器師和煉丹師為其工作,也有人說那是上界的人在搗鬼。不過我並沒有太關注,沒想到純風竟然被賣到了裡面。”

 還是自己賣自己,賣了自己還幫別人數錢。溫衡覺得葛純風和葛懷瑾真是葛家兩朵顏色不一樣的奇葩了,有這樣的弟子,何愁師尊不被氣死。

 沒過多久,門外的禁製被觸動了,左安他們回來了。葛懷瑾猛地站起來雙目灼灼的盯著客廳前的大門,他的腳步像是被什麽牽引了一下慢慢的走向大門。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溫衡看到了天笑藍白色的道袍衣角閃動著。

 譚天笑猛地衝到了門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葛懷瑾,此時譚天笑和葛懷瑾只有一丈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動作都停下了。

 葛懷瑾的眼眶微微的紅了,譚天笑嘴角的笑容變得隱忍。他們兩人就這樣癡癡的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左安站在兩人視線之外互相看看:“嘎哈呢?”多麽美好的再聚就被這個混蛋給攪合了,溫衡氣的在左安嘴巴上疊加了數十層禁言術。左安張張口什麽都沒說出來,他卡著喉嚨狐疑的看向溫衡:???

 被左安驚擾,譚天笑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有著顫抖:“懷瑾。久等了。”他那麽努力的擴張勢力,就想著早一點見到他心愛的道侶,在過節的時候他還許願,希望道祖庇佑讓他的懷瑾在仙界好好的。沒想到懷瑾就在十九層,離他那麽近!

 葛懷瑾眼中有千言萬語,可是話到嘴邊,他隻說了一句溫柔的話:“還好,我沒有等很久。”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衝到了他的面前,他還是這麽的溫柔,只是他的眼中滿是風霜,面容也染上了疲倦。

 溫衡終於沒忍住,他伸出樹根一根卷住了譚天笑,一根卷住了葛懷瑾,兩根樹根將這兩個相愛的人卷到了一起:“你們真是急死我了。”老祖看的都快瘋了,就不能給個熱情的擁抱?就算當著他們的面來一段熱吻,他也不介意的。都是過來人,溫衡連小板車都給他們準備好了。

 葛懷瑾和譚天笑終於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他們抱得這麽緊,好像天下沒有誰能插到他們之間。

 左安一臉懵逼,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可憐巴巴的看向葛純風:“師尊,這是怎回事啊?”葛純風說道:“這是我家主,也是你師伯的道侶。”

 左安嘀咕著:“這輩分都亂套了哈。”

 修真界裡面還想要輩分?不存在的。修真界的尊卑隻憑實力,如果要論輩分的話,就會經常鬧矛盾和笑話。

 舉個例子,邵寧和謝謹言算是朋友關系,兩人見面還能客套一下,互相拱拱手互相叫對方為劍仙。然後邵寧收了謝謹言的玄孫謝靈玉為徒。謝靈玉稱呼邵寧為師尊很正常,謝靈玉喚謝謹言高祖也沒錯。那麽問題來了,是師尊大還是高祖大呢?

 總之在修真界還是不要管輩分那一套了,理不清的。反正溫衡覺得帝駿聽到雲清喊謝謹言祖爺爺的時候,心情一定會很複雜。

 葛懷瑾和譚天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溫衡非常體貼的把他們兩個丟到了小板車中。他和蓮無殤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葛懷瑾的府邸中,看得出來,這個府邸是新建的。聽葛懷瑾說,這是十九層的那些勢力送給他的府邸,府邸中除了葛懷瑾,其他的都是傀儡,倒是像二十一層的聞人傑了。

 兩人漫步在走廊上,身後跟著兩個傀儡。溫衡道:“看來一時半會他們小兩口出不來。”蓮無殤用一種過來人的語調說道:“很正常,今天估計出不來了。”

 溫衡提議道:“要不要去旁邊的城市轉轉?”蓮無殤想了想:“也行。”他反正覺得念古治下都差不多,到處都是肌肉發達的煉丹師和煉器師,城市的樣子也都大同小異,不過溫衡這麽有興致,他不能掃了溫衡的興致啊。

 327

 十九層有十個城市,都挺大的,說起來從二十一層開始到十九層,每一層世界外面都是浩渺的混沌海水,葛懷瑾所在的二城就靠近混沌海,這點倒是像二十一層的二城來著。二城附近有山巒 ,山巒上修建了城牆,應該是防禦海中巨獸的。

 溫衡和蓮無殤首先就來看了城牆,城牆高達三十多丈,城內是平靜祥和的十九層,城外便是懸崖峭壁,平靜的海水仿佛就在腳下流淌,恐高的人看一眼都會不寒而栗。

 溫衡看了看十九界的地形:“這個地形倒是像個盆,四周高外面低。”說起來上界每一層的地貌都不太一樣。蓮無殤靠在灰白色的城牆上看著混沌海:“這個地形應該最受仙界眾人的歡迎。”四周的高山是天然的屏障,混沌海中的海獸想要侵入內地,首先要通過山巒的考驗。

 溫衡走到蓮無殤身邊靠著石頭,他低頭拍拍城牆:“這是山石壘起來的吧?”城牆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石頭,上面不乏修修補補的痕跡,通過這些痕跡都能看出來當海獸入侵的時候它們有多強大。

 說起海獸入侵,溫衡拿出了雙魚玉,雙魚玉上面的兩條小魚在陽光下安靜的趴著,看到溫衡,兩條魚動了動魚鰭,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溫衡歎道:“說起來在九坤界受的傷,到現在都沒能給你們兩治好,慚愧。不過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去見申屠漸了,現在已經有了琅嬛玉,很快就能修好你們。”

 雙魚玉壞了到現在,還沒能開啟雲巔仙宮,溫衡都快忘記了他還有這個仙宮。他伸出手摟著蓮無殤的腰:“無殤,你說申屠漸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雙魚玉就算是葛純風和葛懷瑾都沒法修複,能打造出雙魚玉的申屠漸到底是何方高明呢?他和軒轅衡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壞呢?是朋友也就罷了,萬一運氣不好申屠漸和軒轅衡有仇,那溫衡豈不是自投羅網?

 蓮無殤歎了一聲:“人果然不能閑下來。”溫衡愣了一下:“什麽?”無殤怎麽會答非所問了?

 蓮無殤伸手摸了摸溫衡的臉,他和溫衡四目相對。蓮無殤抬頭親了親溫衡的唇:“這麽複雜的問題你為什麽要去想呢?花這個時間和精力又得不到答覆,難道你就不能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溫衡雙眼亮了,他神識往周圍一掃,哎嘿,沒人耶。他笑吟吟的湊過去親了親蓮無殤:“天笑他們在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浪費時間,讓我們也開始做吧。”

 太陽西斜,這兩人依然在城牆上靠著,只不過這次蓮無殤半身的重量依靠在了溫衡身上。大半天過去了,兩個要去看第二城的人還坐在城牆上看夕陽呢。

 溫衡側頭親了親蓮無殤的額頭:“還難受嗎?”蓮無殤嗯了一聲:“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溫衡湊到蓮無殤耳邊輕聲說道:“你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老。”

 左安坐在葛懷瑾的客廳裡,他腰酸背痛,方才在葛懷瑾的院子裡練了一爐丹藥弄得他全身不得勁。他鬱悶的看著大門:“老祖他們嘎哈去了,怎麽還不回來?葛仙尊和我師伯又在嘎哈,怎麽這麽晚還沒出來?”葛純風正閉著眼睛打瞌睡,聽到這話他說道:“你沒事做麽?”

 左安頭搖成了撥浪鼓:“我可忙可忙了。”要是他說自己很閑,葛純風又會丟給他一張丹方,讓他去煉丹,他飛升後這麽久還從來沒感受過當學徒呢,結果在葛純風這裡,他真正的做到了伏低做小裝乖賣萌。慘啊。

 天色已晚,溫衡他們終於回來了,結果回來之後夫夫兩人對著左安打了個招呼就爬上了小板車。葛純風隨後也上了小板車,左安站在暗下來的大廳中撓撓頭:“哎?都進去了?那我怎辦涅?”葛純風的聲音從小板車中傳出來:“還不上來?準備在外面過夜嗎?”左安鬱悶的爬上了小板車:“這都是啥事啊,真是的。”

 他怎麽發現他進了賊窩了呢?沒地位也就算了,誰都不在乎他是不是仙尊,他覺得他比學徒還慘呢。

 鬱悶的左安就在小板車裡面的客廳睡了一宿,第二天五人才從板車中出來。

 葛懷瑾這時候才想起來他昨日要出門做什麽事,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昨日和申屠大師約好了要上門送整理好的丹方,卻不料耽擱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送過去了。”

 左安說道:“說起來,我師尊他們也要去見申屠大師,我們一起去吧!”左安話音剛落,就見他的四師伯笑眯眯的看著左安:“師侄,聽說純風在你這裡置辦了一點產業?我們聊聊?”

 左安憑感覺就知道這個師伯不好惹,他無辜的說道:“什麽……產業?”譚天笑聲音溫和:“你師尊沒告訴你嗎?我們玄天宗也是有產業的,來來來,我們來商量商量。聽說純風還收了個弟子?”

 葛純風接話道:“是的,叫丹青子,是玄武門的掌門。師兄可以幫忙接管了玄武門,正好我們千機閣缺人,這些人你看看能不能用。”

 譚天笑笑吟吟:“可以的話,今日想要讓師侄陪同我去拜訪二十一層的執界仙尊聞人傑大人。”師尊他們走的速度太快,這才幾天啊,從二十一層到十九層就都有熟人了,熟人多了好辦事啊。譚天笑現在滿腦子都是快速擴張飛仙樓和千機閣。

 左安在葛純風的威逼下只能同意了:“那……我陪師伯,師尊你們和葛仙尊去見申屠大師?”溫衡給葛純風傳音:“你沒賣了你徒弟吧?沒告訴你師兄他對懷瑾的心思吧?”葛純風無奈的回答:“師尊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會做這種事情麽?”

 溫衡這才松了一口氣,要是讓天笑知道了左安的心思,估計這趟下來左安要掉一層皮。

 在葛懷瑾的府邸前,兩個剛見面沒多久的戀人又要分開了,溫衡心酸不已:“懷瑾啊,我對不住你,你才和天笑見面,我就要讓你帶我們去十八層見申屠漸。”他轉頭又對譚天笑說道:“天笑啊,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懷瑾這一走,你就要三秋見不著了。”

 譚天笑和葛懷瑾頭上垂下汗:“師尊,懷瑾去送資料,今天就能回來。我去拜訪了聞人傑仙尊也會回來。”他們只不過出門各奔上下罷了,被師尊說的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戲精師尊,一定是最近太安逸,他又故態複萌找存在感了。

 左安遲疑的對葛純風說道:“師尊,我們老祖是不是有點傻?”葛純風呼的給了他一個腦瓜子:“我們老祖就算傻,你也不能說出來。”

 沒一會兒,門口的兩隻鸞車就各自啟動了。左安和譚天笑向著二十一層聞人傑的府邸而去,而溫衡他們直奔著申屠漸的府邸而去。

 溫衡先開車簾,看到了騰雲駕霧威武優雅的靈獸,他好奇的問葛懷瑾:“懷瑾,這個是什麽靈獸?”葛懷瑾道:“這個是防著赤豹製作的傀儡,不是靈獸。這個傀儡是申屠大師製作的。”

 眾人吃了一驚,尤其是葛純風:“這是傀儡?”他竟然沒看出來,還以為這是一隻活物。就連蓮無殤都愣了一下,他的神識在前面的傀儡身上掃了一圈後點點頭:“真是傀儡,險些連我都騙過去了。”

 這隻傀儡身上竟然有靈氣在流動,靈氣分散的極為均勻,不像普通的傀儡一樣只有幾條主要的脈絡輸送靈氣。這隻豹子的全身都密布著如同經脈一樣的通道,身軀裡面還有靈核,它還有呼吸和心跳。身上還散發著濃鬱的生機,難怪連蓮無殤都被騙了過去。

 蓮無殤道:“這是活屍?”葛懷瑾道:“是的,據說這隻豹子生前是申屠大師最愛的靈獸,豹子死後,他將它炮製成了傀儡,重新賦予了它心跳和生機。”

 溫衡聽得一頭霧水:“什麽意思?”蓮無殤道:“簡單點說,算是借屍還魂。”溫衡愣了一下:“借屍還魂?這個也太高端了吧?”

 車上四人在說話,那豹子還扭頭看了看四人,從它的口鼻中還呼出了火焰,它身軀中的每一根線條都無比流暢,溫衡竟然覺得這個豹子和他有同類的感覺。

 很快,豹子就帶著眾人穿過了傳送陣到了十八層,葛懷瑾對申屠大師的府邸可謂輕車熟路。豹子拉的車架在空中滑過,溫衡他們神識一探就看到了下方繁華的城市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溫衡沒什麽見識的驚歎著:“好多人!”

 葛懷瑾道:“申屠大師的名聲享譽仙界,來尋他做法器求靈丹的人太多了。大師的府邸前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大師的信徒遍布仙界,每天都會有人焚香祈求。”

 “丹器雙絕申屠漸果然名不虛傳,這麽大的名氣,他算是仙界的活寶了吧?”溫衡之前聽說過,仙界還活著就給他們立廟的仙尊好像不多,其中一個就是申屠漸。

 車架向著城市的正中心飛過去,溫衡看到正座城市的街道布局呈現交疊的回字形,在回字形中間又有縱橫交錯的八條大路向著城市的各個方向輻射而去。

 在道路的最中心位置有一座巨大的行宮,行宮正中心有一棟黑色的高聳入雲的塔。塔周圍有高低錯落的亭台樓閣,塔身周圍有雲霧環繞,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一根擎天柱撐住了天空哪。

 整個行宮以塔為中心,方方正正的延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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