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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境最近有個傳言, 傳言說升龍盟花了大價錢買的玄機冊其實是假的,上面的內容不真實。傳言是素心閣的人拿了假的玄機冊誆騙了升龍盟,才導致升龍盟尋仇火燒了素心閣。又有傳言說玄策仙尊其實沒有死, 他被升龍盟的人關起來了。總之小道消息滿天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讓人摸不著頭腦。唯一一點能肯定的是, 升龍盟和素心閣結仇了。
沈柔在華麗的宅子中已經攪了好幾日的泥漿了, 雲清心疼沈柔, 於是和雲花花一起幫著沈柔攪泥漿。沈柔對雲清說道:“小師弟,太辛苦了,你歇一歇。”雲清道:“一點都不辛苦, 師姐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師弟的不能幫忙報仇,只能攪攪泥漿,我覺得特別對不起師姐。”
沈柔笑道:“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 算不得委屈。”一開始確實委屈的, 可是後來在師尊和師弟的關心下, 她已經不在意了。現在她隻想將升龍盟的那群半龍一鍋端了, 免得將來在上界行走的時候他們跳出來作亂。
雲清看看天色:“師姐,我先去做晚飯了。我讓師尊來幫忙。”說完之後雲清熟練的給自己套了幾個清潔術,不等沈柔說什麽, 他已經大著嗓門跑遠了:“師尊,師尊快來幫忙攪泥巴,我要去做飯!”
溫衡能說什麽, 他只能脫了外袍伸出了道木根系幫忙攪合。他們中沒有土靈根的人,玄策的府邸又太大了,必須將玄策的府邸都刷上泥漿才能保證浴火菌不燃燒起來。
溫衡難得的束了發,道木根系在泥漿中翻湧,溫衡道:“應該給道和發個符篆讓他來活泥巴。”他的弟子中唯一一個土靈根的弟子就是王道和,他和沈柔在這裡攪得滿頭大汗,都不及王道和反手來那麽幾下。
沈柔笑道:“師尊不用幫忙了,這裡髒,弟子來就行了。”溫衡笑道:“說什麽呢,要休息也該你去休息。你這幾日都沒睡好吧?”沈柔溫柔的笑了:“什麽都瞞不過師尊。”
溫衡道:“升龍盟的人賣了地,現在像陰溝裡面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白澤他們說了,他們快要憋不住了,他們已經將傳言放出去了。”沈柔道:“是有關玄機冊的傳言嗎?”溫衡笑道:“是啊,只要他們不傻,派個人去查探一下就可知真假了。”
沈柔笑道:“玄策師叔性格單純被升龍盟的人玩弄於鼓掌,幸虧遇到了靈犀老祖。這真假手劄的事一定是靈犀老祖的主意。”溫衡笑吟吟的:“是啊,蠢笨的人身邊總有聰明的人幫襯的麽,就像我和你師母。”
沈柔掩口笑了起來:“師尊一點都不蠢笨。”溫衡很久沒這麽放松了,他和沈柔閑聊道:“對了柔兒,師尊問你一件比較私人的事情。你對雲錦到底怎麽想的?真的不考慮考慮?”
沈柔放松的笑道:“師尊,雲錦是上古大妖怪,我沈柔是區區水靈根的女修,雖然我們都已經飛升,但是在修為上,我是不如他的。我知道師尊會說,兩人在一起開心就好,修為不重要。可是師尊,我和您說實話了吧,我對他有同伴之情,但是沒有男女之情。
我的事情師尊您也清楚,少年時期家父為了權勢將我許配給青城派少主,險些我就成了別人的爐鼎。後來雖也有青年才俊追求於我,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他們的目的,我就控制不住不寒而栗。這輩子我能接受的男子也就只有宗門的師兄弟們和師尊你們。”
溫衡笑道:“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實在不行女人也可以。柔兒,修行之路一人行走太艱難,若是能有個人能替你遮擋風雨,師尊覺得也能接受。”
沈柔坦然道:“師尊說這話我就不樂意了,師尊說有人替我遮擋風雨。從我修行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修行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只能靠自己,只能遵循著自己的本心。我也知道能得和自己心意相通的道侶很難,師尊師母這樣的神仙眷侶確實讓人羨慕。但是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師尊這樣的運氣,大多數的道侶是因為利益結合。師尊,我覺得我一個人挺好的。
修行的路上有宗門庇護,面對風雨的時候我能為宗門遮擋,宗門也能為我遮擋。您和師母在一起之後我看到的都是互相取暖互相包容,您沒有讓師母事事為您出頭,您也沒少為師母擔憂。您先前說讓我的道侶替我遮風擋雨,這麽一說,我覺得師尊您是不是看不上女修?”
溫衡自知說錯了話,他忙不迭的道歉:“哎呀,師尊說錯話了。柔兒莫生氣,師尊想表達的就是你剛才說的意思,能有個人為你分擔壓力。”沈柔噗呲一下笑了:“師尊何必這麽緊張,我當然知道師尊您是修真界少見的尊重女修的人。”
沈柔沉吟道:“師尊,您剛說道雲錦,我和您說說我對他的印象和看法吧。”溫衡一邊攪合著泥漿一邊眯著眼睛:“嗯,說說呢。”
沈柔道:“雲錦修為不必多說,容貌也上佳,對我也足夠好,但是我覺得他其實並沒有尊重我。他在很多場合都對我表達出了不一般的熱情和關注,這讓我覺得很困擾。您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太擅長拒絕人,因而沒能在雲錦第一次對我表達出好感的時候拒絕他。這就給了他一個訊號,他覺得我對他是有意思的。其實我只是不好拒絕。
我也知道你和雲清已經私下說過他很多次,他的變化也很大,他現在已經不公然叫我婆娘,也不叫囂著要和我生孩子了。只是師尊,我不喜歡他,也不感動於他的改變。他從一開始就沒能吸引我,他的思維太直白,或者說……單純?
單純的人不會偽裝,和他在一起,一開始或許會得到他的在意,可是時間長了,他的本性就會暴露。就算現在他在師尊和師弟的罵聲中有所改變,但是有朝一日,他還是會變成他原本的模樣。
師尊,您知道我最羨慕的是什麽嗎?是您和蓮先生從開始到現在,你們互相尊重,但是又保持著自己獨立的人格。你們互相包容互相遷就,但是卻從沒有為對方改變過自己的原則,你們從一開始就是平等的,有共鳴的。
這點我和雲錦沒有共鳴,也不平等。而且師尊,我其實不喜歡雲錦的原型,每次看到了就覺得很害怕。雖然沒對你們明說,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我的道侶是九頭相柳。
而且我覺得遇到了師尊,有了宗門之後,我已經成為了更好的沈柔。我已經能夠直面風雨,有錦上添花的道侶固然好,若是遇不到我也依然從容淡定。我熱愛我的師門,喜歡我的師兄弟們,就算將來修為停滯而隕落,我也有個可以回的家,有能守著我的家人。
師尊,我已經不是青城鎮中惶惶不可終日的沈家小姐,我是玄天宗小竹峰的沈柔。無論我有沒有道侶,能不能問道長生,我心中都無所畏懼。你們就是我最強的底氣,我不缺安全感也不缺人愛。我現在很幸福。”
沈柔的話讓溫衡眼眶莫名的酸澀了起來,溫衡看向正在攪泥巴的沈柔,沈柔還保持著初見他時的容貌。只是現在的沈柔正如她說的那樣已經成為了更好的人,沈柔眼中的絕望和委屈已經被堅定和溫柔代替,她是個優秀的女修。這樣的沈柔走出去,誰人不愛?沉溪仙子沈柔是多少青年才俊心中的白月光啊。
溫衡笑道:“柔兒,委屈你了。”溫衡知道走到這步沈柔付出了多少,他的兩個女弟子受過多少委屈,吃過多少苦才有了今天的冷靜和睿智。溫衡道:“能堅持自己的意見就好,師尊以後不和你說雲錦了。”
沈柔笑道:“我還不了解師尊您,您就是希望我們都能像您和師母一樣琴瑟和諧,有個懂我們愛我們的人在身邊。師尊,我們身邊不缺這樣的人。玄天宗是個很好的宗門,您的弟子們都是頂天立地的人,您不必擔心我們過得不好。我們已經成了能獨當一面的大能,即便偶爾會翻車,也會很快的站起來。您就放心吧。”
溫衡咧開嘴笑了:“被你這麽一說,我覺得我就是在瞎操心。”沈柔笑道:“您純粹是八卦,我還不知道您,您和小師弟有時候很像,操不完的心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溫衡謙虛道:“我可不如他,你靈犀老祖剛罵我懶來著。”
師徒兩在院子中一邊攪合泥巴一邊哈哈大笑,路過的白澤遲疑的問蓮無殤:“我一直覺得溫衡腦子裡面有坑,現在一看,坑還不小。”蓮無殤道:“他高興就好。”你管不著。
東皇太一這幾天和浴火菌杠上了,他發現這種蘑菇一點都不怕火焰,他的金烏靈火焚燒的時候,浴火菌竟然變得更大開出的花更加明豔了。氣的東皇太一托著下巴半天半天的蹲在丹爐前研究方法,作為金烏老祖,世上竟然有火燒不死的東西,東皇太一遭遇了雞生中最大的困難。
東皇太一手中凝結出雷光落在了方才燃燒結束成了一團焦炭的浴火菌上,雷光中,成了焦炭的浴火菌裂開了,變成了一片四分五裂的橘紅色小黏液,這些黏液附著在石頭或者木材上便會快速的生長,然後石頭和木材便著火了。而落在泥土上的黏液身上的紅光閃了閃,又成了黑灰的焦炭。
東皇太一蹲在地上思考了很久,他拿出了一支香:“兄長,我遇到了一點麻煩,活了這麽大從沒見過這樣的菌類。我們的金烏之火沒辦法焚燒它,非但不能焚燒,它還能借助火勢生長。弟弟才疏學淺,不知兄長可曾見過這樣的菌類。”東皇太一說完之後就掐滅了香,他歎了一口氣看著丹爐中的浴火菌。
雲清也學著東皇太一的樣子蹲在了丹爐前,東皇太一看著丹爐,他就看著太一。太一猛地一抬頭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他嚇得差點摔了:“乖孫,你在做什麽?”雲清笑吟吟的說道:“老祖鑽研得好認真呀,我說了好幾遍吃飯你都沒反應。”
東皇太一站起來:“原來又到夜晚了嗎?這一天天的過得真是……”焦慮。不畏懼火焰的蘑菇的出現,讓這群大妖怪們都無比警覺。一直以來太一都覺得太陽的火焰能焚燒一切,可是猛不丁的有個東西打破了他的自信,太一覺得很焦躁。
雲清不解的看向太一:“老祖,你看著心情不好,發生什麽事了嗎?”東皇太一道:“浴火菌不畏懼金烏火焰,這種東西若是在仙界泛濫開來,後果不堪設想。”雲清面色古怪的說道:“怎麽可能泛濫呢?這東西不是怕泥土嗎?要泛濫早就泛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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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太一道:“你還太小,不懂這種感覺。若是你身邊一直風平浪靜突然出現了一個你沒見過的東西,你不知道它的來歷,只知道它會很危險,你心中是什麽感覺?雲清,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會對未知的無法掌控的東西感覺到恐懼。”
雲清眨眨眼:“可是老祖,這就是一朵蘑菇啊,而且還不能吃。”東皇太一道:“若是這朵蘑菇在金烏一族的行宮上安家了呢?若是焚燒了行宮呢?”雲清道:“用泥土滅了呀。多簡單的事情呀。”
東皇太一有種雞對鴨講的感覺,他無奈的揉揉雲清的腦袋:“萬一金烏行宮沒有泥土呢?”雲清道:“可是金烏行宮有泥土呀。”東皇太一有些煩躁的撓撓頭髮:“你這孩子,怎麽就不明白呢?”
雲清笑了:“老祖,師兄他們歷練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帶來很多種子,有一次三師兄給我帶了一些花種子。我就把它種在了小白峰上,日日澆水夜夜照看,希望它能長出漂亮的花花來。”東皇太一敷衍的應了一聲:“嗯,然後呢?”
雲清說道:“後來花種子發芽了,不能開花,還會咬人。不知是誰坑了三師兄,把食人花的種子當做花種賣給了他。小白峰的道路上到處都是長了尖牙的食人花,食人花長的很快,吞了我好幾百棵果樹,還傷了好幾個同門的師侄。”
東皇太一挑眉:“嗯?這還得了?然後呢?”雲清道:“然後師母給我查了資料,說這種食人花害怕食鹽,我就和師兄在小白峰食人花泛濫的地方撒了很多鹽。食人花遇到食鹽之後果然安靜了很多,不再生長也不再咬人,變得蔫巴巴的了。”
東皇太一道:“然後呢?你有沒有把你的師兄給打一頓?”雲清奇怪的說道:“打三師兄做什麽?三師兄又不知情,三師兄對我可好啦。”東皇太一笑道:“你們宗門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倒是好,看來過的很有趣,難怪你不肯回來。”雲清笑吟吟的說道:“我要對老祖說的不是這個,我還沒說完。”
東皇太一跟著雲清走在走廊上:“你繼續說。”雲清說道:“食人花遇到食鹽之後脫了水,變得蔫巴巴的,然後我發現它的口感很好,脆脆的,甜津津的。然後那些食人花就被我做成了菜送到了飛仙樓。”東皇太一笑了:“這也能行?”
雲清說道:“是的,所以從那之後,三師兄會在他的園子裡面給我專門種食人花供應飛仙樓。一開始食人花在小白峰上泛濫的時候,其實我很怕,我在小白峰種了好多好多的樹,養了好多好多的小雞小鴨,我害怕食人花把我的東西吃完了還蔓延到整個玄天宗。幸虧師母說了能克制食人花的辦法,小白峰才能重新恢復寧靜,我們飛仙樓也多了一道菜。”
雲清道:“這幾天我見老祖茶飯不思,一定在想浴火菌的事情。老祖,浴火菌存在不是一天兩天,要泛濫早就泛濫了。金烏一族也不是很了不起的種族,總會有一兩個不受我們控制的東西出現。世界這麽大,總有未知的東西出現。您要是一直想著浴火菌的事情,那你的頭髮早晚有天要掉光。”
東皇太一念叨了幾句之後恍然大悟:“也是,枉我自認為修為極高,看事情竟然不如你通透。對,已經知道浴火菌的習性,它敢泛濫我們就敢用泥土對付它,你說的沒錯。”東皇太一摸摸雲清的頭:“雲孫你真是太貼心了。”
雲清嘿嘿的笑著:“這些道理也是師尊後來告訴我的,我覺得我們師尊有時候看著傻傻的,可是有時候特別聰明。”東皇太一揣著手:“畢竟是執掌道木的智者,大智若愚。”
入夜時分,眾人聽到了雷聲,眾人一咕嚕從房間中衝出來:“來了!”眾人抬頭一看,只見頭頂的禁製上一片星星點點的火光。像是爆竹爆裂後落下未燃盡的灰燼,也像是天上下了一場流星雨。
裹著著雷光的浴火菌落在了宅子的禁製上,像是漫天的花火一般。禁製被浴火菌燒出了洞洞,很快橘黃色的浴火菌就落在了萌萌的宅子上發出了輕微的噗噗聲,像是雨點,可是聲音卻比較沉悶。
蓮無殤等人眼神一凝:“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守在禁製外的太史諫之他們化作流光將投蘑菇的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他們早就在萌萌的府邸周圍圍上了重重禁製,守著這群投蘑菇的人這麽久,也該是收獲的時候了。來者一共有八人,他們身著夜行衣帶著面罩,分別從宅子的八個方向襲來。八個人被押到府邸中來的時候都傻眼了,預想中的大火呢?為什麽穿透了禁製的浴火菌卻沒有在屋頂和地上燃燒?
靈犀哈哈大笑:“失望吧?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宅子沒有燒起來?”萌萌隨手拽下眼前一條半龍的面罩,露出了龍彪的臉,果然是升龍盟的人。
太史諫之道:“可算逮到你們這群小賊了,真膈應人,投這種黏黏糊糊的東西下來燒人府邸,你們怎麽能壞成這樣?說吧,剩下的人在哪裡?星竹和子書他們呢?”龍彪聞言不屑的扭頭:“嗯,你以為你是應龍,我們就會聽你的?”
景檀上前一步:“這種時候我覺得直接搜魂比較快。”蓮無殤點頭:“搜魂吧。”
在龍彪驚恐的尖叫聲中,景檀搜出了他們想要的訊息:“升龍盟的人在城北的宅子中,我們可以行動了。”龍彪癱軟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他面色慘白氣若遊絲:“怎麽可能……”他們策劃這麽久,為什麽素心閣的人能這麽輕易的捉到了他們?
龍彪倒下去之後,升龍盟的其他七人嚇得都快尿了:“我們說,我們什麽都說!”太史諫之唾了一口:“沒骨氣的東西。”
趁著夜黑,行動力極強的太史諫之他們綁來了升龍盟的首領星竹和子書,當諫之他們衝到城北去的時候,這兩人正心神不寧準備逃走。升龍盟大大小小足有上千號人,失去了房產和土地之後,他們有的人投奔去了別的領地,更多的留在了城北聽從子書他們的調遣。
刑訊的事情溫衡他們從來不擅長,不過他身邊從來不缺刑訊高手。溫衡他們坐在了萌萌的大殿中,大殿的門關上了。一群人坐在大殿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星竹和子書,夜明珠將大殿照得通明。今日問話的人是張楓眠和萌萌,張楓眠自帶肅殺之氣,萌萌則穿著鬥篷,看不清他的臉。
星竹盯著地上的泥土,他突然笑了:“原來你們早有防備,竟然連室內都抹上了泥土。沒想到你們素心閣的人也不蠢,竟然能發現浴火菌。”張楓眠道:“永遠不要低估任何人,說吧,為什麽要火燒素心閣?”
星竹冷笑一聲抬起頭:“為什麽火燒素心閣?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問問你們自己嗎?做了什麽事心裡沒數?你們素心閣好算計,投靠了素家用假的玄機冊誆騙了我們升龍盟的全部財產。我燒你一座素心閣算什麽?只可惜沒能燒死你們的幕後老板,這口惡氣不出,讓我夜不能寐。”
張楓眠道:“素心閣確實借了素家的勢,但是我們沒有用玄機冊誆騙你們。而且得了地契的勢力也不是素心閣。”星竹道:“事到如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們這群狡猾的人修心思陰暗,若不是你們得了地契,能買的下玄策的府邸?原本我們還不太確定,看到你們搬到了這裡,我們就確認了。你們做事惡心在先,就不怪我們不仁不義。”
張楓眠冷著臉:“素心閣的幕後主子是我師伯,她就在現場,你可以問她。”星竹道:“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什麽用?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便你。”
沈柔緩聲道:“你毀我素心閣,我確實是要對你算帳,只是沒做過的事情我沈柔從不認。”沈柔的聲音發出了之後,星竹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後他有些疑惑:“你?你是素心閣的主子?”那他們上次看到的女人是誰?
星竹的視線挪到坐在沈柔身邊的景檀臉上,雖然上次景檀帶了面紗,他沒能看清她的臉,但是他記得景檀的眼睛。這個女人才是在拍賣會場上和他們說話讓他們不要多問的女人,他愣了一下:“那你是誰?”
景檀頷首:“本界執道仙尊景檀。”星竹瞳孔一縮:“你是執道仙尊!你就是景檀!”景檀仙尊深居簡出,見過她面容的人寥寥無幾,如果是景檀的話,應該有實力能拿下玄策的府邸,他們或許真的報復錯了對象?
想到這個可能性,星竹面色變了,他連忙道歉:“景檀仙尊,這可能是個誤會。”景檀道:“以為素心閣拿出玄機冊誆騙了你們的財產,這確實是誤會。”
子書柔弱的對沈柔說道:“沈掌櫃,是我們耳聾眼瞎誤會了人。您大人大量,別和我們計較。等我們出去之後再給您重建素心閣可好?”沈柔道:“不需要。”
子書以為沈柔正在氣頭上,他軟言道:“我們也是受小人蒙蔽,沈掌櫃您就不要生氣了,我們出去之後會給您重新建素心閣,比您之前的素心閣更好。”沈柔緩聲道:“你們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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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竹道:“子書,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們要我們的命。又是執道仙尊又是素家,執道仙尊早就和素家勾結了,他們要雄霸天海境。他們對付不了天龍族和水龍族,就先拿我們升龍盟開刀。”
景檀都快笑出來了:“第一次看到將蠻不講理說得如此清麗脫俗之人。方才你只有一點說對了,那就是我們確實是要你們的命。可是其他的,你們說錯了。首先,我景檀從不屑和素家聯手,其次,素心閣只是借了素家的勢,其實和素家沒什麽關系。再者,水龍族和天龍族的人都是我們的同伴,最後,你們升龍盟從一開始就只是挑梁小醜。你們以為你們手中的地契從哪裡來的?若不是你們誆騙了玄策仙尊,就憑你們的能力能在天海境有這麽大的勢力?”
東皇太一翹著二郎腿:“同這些東西說什麽?直接一把火燒了便是。連對手都搞不清楚就隨便動手,死的不冤。”白澤溫聲道:“太一你還是這麽暴脾氣,我這人一直喜歡看人狡辯之後垂死掙扎,看到他們抵死狡辯又被人摁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我的心情就非常的好。”
溫衡對蓮無殤吐槽道:“白歡不在家,白澤太狂野了。”蓮無殤道:“活的時間太長了,一個個都不太正常了。”
星竹哼了一聲:“誆騙?那是玄策仙尊贈與我們升龍盟的!我們從沒求著他送我們土地和靈石!不信你找玄策來對峙!我們沒搞清楚誤會了你們是我們不對,但是你們沒資格對我們喊打喊殺!”景檀道:“我是執界仙尊景檀,除了我之外,這裡還有應龍一族的族長太史諫之、金烏一族東皇太一、神獸白澤、混沌青蓮蓮無殤以及玄策仙尊,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判定你們的生死。”
靈犀歎了一聲:“其實我覺得修真界最好也是最不好的一條定律就是強者為尊,只要實力足夠強,就算滅人全家都不會有什麽問題。”他們這群人的身份和修為比升龍盟高了太多,本來不想和升龍盟計較,升龍盟自己作死就怪不了誰了。
聽到玄策的名字,星竹和子書的瞳孔縮了一下。這時候只見玄策拉開了鬥篷,露出了一張悲喜莫辨的臉。他的發色從黑色變成了原本的湖藍色,眼睛也從中規中矩的褐色變成了淡紫色。玄策道:“我就在這裡,你們誰要與我對峙,隻管開口。”
星竹和子書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玄策仙尊!我們就知道您沒事!真是太好了。”玄策搖搖頭:“我不好。這兩年我過的很糟糕,我被妖獸啃了奄奄一息,回到故土之後休養生息了很久。等我再次出來,才發現仙界成了什麽地方。”
玄策看向星竹和子書:“我曾以為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與我飲酒作樂,與我推心置腹,天下沒有比你們對我更好的人了。結果我卻發現,你們為的只是我手中的靈脈靈礦和土地。仙界因此通貨膨脹,一株靈植需要三五條靈脈去換。星竹,你不用對我說除了你之外我還給過其他人。在我的印象中,你和子書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最多。”
星竹有些慌張:“可是我們從沒有害你啊!我們沒有害你性命啊!我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靈犀冷笑一聲:“好一個沒有害,說得冠冕堂皇的。你們以為我是在什麽時候遇到玄策的?他奄奄一息,傷痕累累,他的靈氣越來越虛弱,因為你們無休止的索要,他甚至沒有辦法維持人形。可是你們還不滿足,你們就像是螞蟥一般叮著玄策,他躲不開逃不掉。最後呢?玄策生命垂危,你們富甲一方。好一個最好的朋友,做你們的朋友代價太大,玄策付不起了。”
子書低聲提醒了星竹三個字:“玄機冊。”星竹面上的慌張變成了憤怒:“對,玄機冊!玄策,玄機冊是你拿出來的對不對?你想要把給予我們的東西都收回去對不對!”玄策沉重的點點頭:“對。”
星竹面色漲紅,他都快爆了:“玄策!你有沒有良心!那些東西是你送給我們的,你知道送的意思嗎?你怎麽好意思拿回去!”玄策沉默了一陣,只聽星竹吼著:“枉我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竟然這麽對我們!”
溫衡取出了口吐真言湯:“我和白澤不一樣,我這人一向喜歡聽真話。雲清……不,還是我來吧。”他怕雲清把持不住偷喝了他的口吐真言湯,會出事的!肉香四溢的口吐真言湯一倒入杯中,雲清就轉過了頭:“師尊,這是什麽湯,好香呀我能喝嗎?”
溫衡提著雲清放到蓮無殤懷裡:“看著他,不許他喝。”蓮無殤揉揉雲清的頭:“不能嘴饞,這個喝了要出人命。”雲清這才偃旗息鼓:“哦……”
溫衡端著口吐真言湯走到星竹他們面前:“喊了這麽久,口渴了吧,來,喝點湯。”星竹防備的問溫衡:“這是什麽湯?”溫衡笑道:“口吐真言湯,敢不敢喝了?如果喝了之後還能說出玄策是你們最好的朋友,今日之事一筆勾銷。”
星竹和子書遲疑的看著溫衡杯中的湯,子書給星竹遞了個眼神,他們身上有避毒丹,仙界好多毒藥都不會對他們起效。口吐真言湯他們喝過,以往喝了都沒什麽問題,以前喝的湯還比這個看起來可怕,這個更像是肉湯。
星竹和子書端起了杯子一飲而盡,和他們想象的一樣,口吐真言湯非常的香,口感醇厚鮮香四溢。溫衡眉開眼笑的收了杯子然後退回到位置上去,白澤給溫衡傳音:“這是幽冥的孟婆熬的吧?這麽香的口吐真言湯,她也舍得給你。”
看來還是有識貨的人在場的,溫衡笑道:“白澤大人要來一杯嗎?”白澤搖頭:“不了,雖然我是祥瑞之獸,可是也不想神魂被灼燒。”溫衡了然了,看來白澤也不敢保證自己純白無瑕。
喝下了湯之後,星竹開口了:“憨批,以為我們把你當朋友了?你在我們眼中就是個搖錢樹啊,要不是因為你能撒錢,一騙就給錢,你以為我們會去奉承你?”話一出口,星竹的面色就變了,他掐著自己的喉嚨卻無法阻擋自己的話語說出口。
子書也面色大變,他剛一開口就說了類似的話:“半龍在上界本來都活不下去了,要不是因為有你撒錢,我們怎麽可能能活的這麽滋潤?你以為你入不敷出的情況我們不知道?不,我們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們想的就是哄騙你對你好,等你扛不住的時候就把你關起來,以後你就成了我們真正的搖錢樹!”
玄策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但是聽到了之後依然胸口劇痛,他乾澀的說了三個字:“浴火菌?”
星竹無法控制自己了,他開口道:“還記得你剛被封了仙尊到天海境設立洞府的時候嗎?你得罪了冥河老祖,那老祖手中有浴火菌,雖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菌類,對靈石和木頭卻有克制作用。你是靈脈化形,只要浴火菌在手,就能威脅你,將來若是你翻臉,我們也能以此要挾你。”說完這話之後,星竹面上一片死寂,他知道完了,說了這話之後他和子書只有死路一條了。
玄策問道:“冥河老祖呢?”子書道:“被絞死了丟在了混沌海中,悄無聲息,沒人會發現。”
玄策表情悲傷道:“我原本隻想收回我給你們的東西,我從沒想過要害你們性命。但是我卻不知道,你們從接近我開始就在算計我,甚至打算將我壓榨一空之後囚禁我。好狠毒啊,虧我一直覺得你們是我的摯友。”
溫衡發現了口吐真言湯的一個特點,修為越低的人,喝下去之後的效果越好。比如喝第一杯的龍傲天,龍傲天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說真話。而現在星竹和子書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不知這兩種情況哪種更加痛苦?是在糊塗中死去痛苦,還是在清醒中死去痛苦?
星竹的面色開始發紅,他冷笑一聲:“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什麽朋友,尤其是我們半龍一族,從不曾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待,又哪裡會有真正的朋友?”玄策道:“至少在我力氣衰竭之前,我真心的將你們當朋友過。”
子書清雋的面容也開始變得通紅:“朋友?高攀不起,你是靈脈化形,同為半龍族,你只靠一副龍骨就凝聚了身形。飛升上界之後你立刻就得到了天帝的嘉獎,何其榮耀何等尊貴,而我們呢?人族不接納我們覺得我們是異類,龍族看不起我們,覺得我們是雜種。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覺得我們能做朋友?玄策,你太天真了。在沒有和你見面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制定好如何和你偶遇,如何討你歡心了。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平等,我們根本不可能做朋友!”
星竹道:“對啊,同為半龍,你為何能過上萬人敬仰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