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周四, 距離下周三還有好久。
闕以凝歎了聲氣,給顧山雪發了可愛貓貓的撒嬌表情包。
她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是顧山雪發了一個視頻過來。
寧寧在趴在她的腿上, 被摸的眯起了眼睛,兩隻小耳朵看起來軟軟的,爪子一伸一縮的在空氣中按著踩奶。
自從寧寧絕育變成公公之後, 性格就更嗲了,而且因為顧山雪時常忙碌不在家,寧寧就更黏她了。
視頻只有短短的十五秒,闕以凝又看了一遍, 不過她這次的重點不再是寧寧有多可愛, 視線全然放在顧山雪的手上。
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毛發之間顯得越發細白, 指尖圓潤乾淨。
闕以凝看了眼自己因為修養而長了不少的指甲,想要現在就修剪掉。
【闕以凝】:寧寧好可愛哦, 它越來越會撒嬌啦
闕以凝發出了這條消息, 把手機放在桌上, 拿出了指甲剪開始修剪指甲,雖然她現在這個樣子做不了什麽, 但是必要的準備條件還是要有的。
顧山雪看見闕以凝發的消息,心裡十分認同。
不僅寧寧越來越嗲, 越來越愛撒嬌, 連凝凝也是越來越喜歡撒嬌了。
顧山雪又發了幾個視頻過去讓闕以凝吸貓,闕以凝一邊擺弄著手指一邊回著消息,不知不覺天色也深了。
闕以凝和顧山雪說了晚安, 依依不舍的將聊天框關閉了。
她點開了另一個微信號,開始看著消息列表。
在她來了之後,她就已經另置辦了號碼用來進行專屬溝通,原先的這個微信好闕以凝沒怎麽動,裡面幾乎都是原主的聯系人。
點進去之後,闕以凝才看到了幾天前闕子汐發的消息。
闕子汐和這個微信號發的消息其實不少,詢問的關心的還有些聊天的,但是她都沒有回復,聊天框裡一連數日,都只有闕子汐的自言自語。
闕以凝一直都比較忽視她,不覺得有應付敷衍的必要,所以不管是闕子汐的電話短信,她都一概沒有回,這樣的話,闕子汐不察覺也難吧。
難怪在她住院期間,闕子汐並不時常出現在她的面前,大部分時候是遠遠的看上一眼,然後便離開了。
闕以凝那時候隻以為她和原主關系不好,所以闕子汐顯得比較冷漠。
闕以凝輕呼了一口濁氣,決定不再想這些事情,除去有些不知怎麽應對闕爸爸和闕媽媽的複雜情感之外,其他人她都不太在意。
夜晚黑沉沉,窗外樹影交錯,像藏著無數隻陰惻惻的眼。
闕子汐坐在房間裡,眼神有些空洞。
她的桌上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電腦的屏幕亮著,‘招魂’這樣的字眼在她的瞳孔裡倒映著,挑動著敏感的神經,她滑動著鼠標,眨眼的速度很慢。
她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焦躁的來回走了幾步,手機閃動著消息,她立刻跑過去抓了起來,在看到回復的時候心裡一沉。
【對啦,是有談過戀愛,但那時候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早就分開了,怎麽了嗎?】
她將手機摔在了床上,抱著腦袋有些崩潰的蹲在了地上,她從未在這一刻感受過身為平庸的普通人的悲哀。
她一定能做點什麽的,她一定能做點什麽的!
她的嘴唇顫動著,她起身猛地合上了電腦,拿起了床上的手機,急忙的朝外走。
第二日天光大亮,是難得的好天氣。
闕以凝被傭人推出房間,坐在了餐桌前。
傭人正在布置著碗筷,給闕以凝桌上擺了碗豆漿。
闕家素來是習慣吃中式早餐的,豆漿小籠包白粥鹹菜蝦餃,騰騰熱氣不斷的朝著上方湧動,透著股家的溫馨氣兒。
“汐汐呢,怎麽沒見著她人,她可不是睡懶覺的性子啊。”
尤蘭清望著樓上,有些奇怪的問。
“三小姐已經出門了,我剛剛去房間敲門的時候,房間裡沒人。”
女傭站在旁邊如是答,想到闕子汐有些凌亂的房間,想著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是嘴巴張了張,還是沒多嘴主人家的事。
尤蘭清喃喃:“這樣啊,這孩子怎麽一大早就走了,招呼也沒打。”
“可能是有什麽急事吧,等會你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
闕漢義說完,尤蘭清應聲,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闕以凝在聽到闕子汐不在家的時候想到了原因,糾結了幾秒鍾昨天她是不是承認的太快,這樣的事實太具有衝擊力,但是她也就想了幾秒,對闕子汐的動響留了個心眼,也沒有密切關注。
吃完早飯之後,闕以凝繼續回到公司上班,因為處理的事物更加繁多,她不得不耗費更多的心力去經營,在疲憊的時候給顧山雪發些消息解悶,顧山雪在忙碌之余也會回復她。
看到屏幕上的那些字眼,闕以凝忽的覺得自己脆弱了許多,以前自己扛過那麽多事情也沒有覺得累,但現在有了可以傾訴可以撒嬌的人,好像過往可以撐下來的事情,都添了幾分負荷。
不過雖然心裡這麽覺得,但是每次看見顧山雪回復的消息後,好像又多了幾分動力。
闕以凝看完了文件,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原本以為是顧山雪回復她的消息了,卻看到是林真幫她查的事情。
自闕子汐離家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她沒回闕家,對於闕爸爸闕媽媽的電話說的也是語焉不詳,只是說自己在外有事,闕以凝讓林真去查了一下她的動向,她對闕子汐也不算完全放心,畢竟闕子汐對原主比較在意,能做出的事她也不好預料。
林真傳了闕子汐的出行記錄和幾張照片,闕以凝看見了微微抿唇。
闕子汐在那天晚上買了去千裡之外的一個城市的飛機票,隻身去了一個佛寺。照片裡的闕子汐跪在古刹長階前,身形瘦弱。
闕以凝給林真轉了錢,告訴他不用再盯著,望著窗外黃昏,揉了揉眉心。
她雖然經歷了如此奇怪的事,但本質依舊是不信神佛的,所以她從沒想過要接觸那些東西,如今看到,也不過是心裡有幾分寥落。
那些東西真的會有用嗎,作為一本書裡的信仰,那些神佛真的可以給信眾們超脫規律的答案嗎?
闕以凝不知道,但無論如何,她都覺得原主回不來了。
起初她還抱著原主可能會在某一天又回到這具身體的想法,但是漸漸那種想法沒有了,不是隨著時日而改變,只是她心裡的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闕以凝收回了看著窗外的視線,不再去想那些事,繼續處理起眼前的事情來。
在八點的時候有一場晚宴,她之前收到了請帖,打算去看看。
手機又鈴鈴響起,闕以凝看了來電顯示後接起,這是來自喬雨初的電話。
“凝凝,你之前看的那套禮服我已經讓人趕工好了,馬上到你公司。”
“好。”
闕以凝接到請帖的時候正好在跟喬雨初打電話,由是要準備禮服的事情也跟喬雨初說了,喬雨初自告奮勇的攔了這個活兒,去訂了闕以凝看中的禮服並且讓人根據闕以凝現在的這個情況改動了一下。
喬雨初很快就來了,將禮服放從盒子裡拿出來,還當場幫闕以凝熨平整了。
“我這服務到位吧?”
“到位,”闕以凝笑著答,“不過出什麽事了嗎,親自來給我送禮服,還晚上非要和我一起去?”
“就是……哎呀……”
喬雨初支吾了兩聲,還是心有憤憤的說了。
“不知道是誰在亂傳,還越說越凶了,說你腿好的機會可能性很小,臉還毀容了多醜多醜之類的。你也知道那些碎嘴的八婆就是不饒人,我之前跟她們吵過了,但是沒用,他們就是在抹黑你,氣得我本來之前就想跟你告狀的,但是卞紀安跟我說你正在修養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傳到你的耳朵裡也是擾亂你的心情。等你出院之後那群三八還在那裡造謠,我又去跟他們撕逼,又想跟你說,但是看你好像特別忙,我還是沒說,但是你等會要去參加宴會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逮著你的腿說事,我跟著你一塊去,你不好罵的我來替你罵。”
喬雨初倒豆子似的吐了一大堆出來,想到那些人說的壞話心裡就牙癢癢。
流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越演越烈的,到後面傳的都不能看,那些人還在拿闕以凝的車禍開玩笑,喬雨初聽了都想一人給個耳巴子。
“跳梁小醜而已,不用太在意。”
闕以凝聽了也沒怒,反正事實就在這裡,等她腿好了,那些流言自然就消散了。
原主的名聲在圈子裡的確是不怎麽好聽,自從她來了之後,那名聲就更不好聽了,但是無所謂,畢竟只是在富二代圈子裡,她來之後所接觸的商圈是那些紈絝碰不到的,她自然無所謂那幫人說什麽。
“好嘛,但我就是聽見那幫人詆毀你生氣,”喬雨初哼哼,然後又問,“你要先在換衣服嗎?還是先把妝化了再換?”
“等會再換,我先去休息室。”
闕以凝面上其實是帶妝的,但是晚上去赴宴,她需要再重新化一個。
“好。”
喬雨初應聲,推著闕以凝去了休息室,看著她坐在了休息室的梳妝鏡前。
闕以凝把早上化的妝容卸了,面上那道白色的疤痕露了出來。
“這還要什麽時候才能消掉啊?”
喬雨初盯著那道白色的疤痕,恨不得它快點在闕以凝漂亮的臉上消失。
“還要一段時間。”
闕以凝每天都在上藥,對面上的這道疤都習慣了,她擦上粉底和遮瑕,看著那道疤被一點點的掩蓋。
她也想快點恢復,她覺得自己在顧小姐面前都要醜慣了,這可不行。
想到顧山雪,闕以凝又有些分神的在想下周三和顧山雪見面要化什麽樣的妝穿什麽樣的衣服了。
喬雨初本還想說些什麽話,但是看見闕以凝平靜的模樣,話到嘴邊又繞了個彎,和闕以凝說起近日的趣事兒來。
“凝凝你知道不,婠婠姐最近有對象了,是個大學士,看起來還挺清純的那種。”
作為八卦小能手,喬雨初說起八卦來那是繪聲繪色一邊說一邊比劃,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喬雨初:“婠婠姐作為姬圈大佬,有名的魅力禦姐,前任不少,但是她已經空窗很久了,越來越挑越來越不將就,這次不知道怎麽和小姑娘在一起了。對於婠婠姐來說那就是小姑娘吧,比她好像小了十歲,我去問的時候,婠婠姐還跟我說你也認識,但那個人我不認識。”
“我認識?”
闕以凝化妝的動作一頓,從腦海裡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可能屬於姬圈的人,沒找到符合的。
“等等啊,我給你翻下她朋友圈,我記得我看見了照片來著。”
喬雨初在薑蕭綰的朋友圈裡翻找,找到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在酒吧裡照的,燈光有些昏暗,但闕以凝還是一眼認出了照片裡的另一個主人公的身份,這個小姑娘她已經不記得名字了,但是她的確讓人接觸過,說不上是認識,是那個和焦杉月很相似的小姑娘,最開始這個照片還是薑蕭綰拿給她看的。
這姑娘跟闕楚玲分開闕以凝不意外,畢竟她在不關注這件事之前,讓那個和這小姑娘接觸的人告訴了這小姑娘她被當做替身的事實,之後怎麽樣那就是她們自己的事了。
喬雨初:“這是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啊?”
“不太熟。”
喬雨初聞言也就失了興趣,說了些別的事情。
“你那小姑娘呢,還有聯系嗎?”
闕以凝對著鏡子塗著口紅,像是想起這麽一出的問。
“她家裡人已經好了,她成績很好,拿著offer出國了。”
喬雨初說起的時候,還頗有些與有榮焉的自豪的味道。
“那有和她聯系嗎?”
“有啊,怎麽可能沒有,她敢一聲不吭的不跟我聯系,我立刻去找新歡好不好,之前跟我幾個月不聯系,喝醉了我把她拉黑了,雖然跟小孩較勁很幼稚,但是誰讓她讓我不開心呢,她就忽然來找我了,反正就這樣那樣,現在屬於跨國戀啦。”
喬雨初的臉上帶著點小甜蜜,那股嬌羞勁兒不加掩飾,和剛剛那個說要幫她去罵人的女人判若兩人。
闕以凝看見她戀情順利,她已經化好了妝,轉過頭笑著調侃了她一句。
“哇塞,姐妹你美爆了!看看這是什麽絕世容顏,你覺得對全場最亮的星!這個妝容簡直太有氣場了!配上禮物肯定是全場最美的,哼,我看還有誰敢造你的謠說你醜!”
喬雨初看見闕以凝的臉呆了一下,美滋滋的誇著她。
她想起自己之前覺得好看的妝,有著回憶往日黑歷史羞恥的味道,還好在闕以凝的影響和教導下,她的審美越來越好了,現在自己的化妝技術也在突飛猛進,每天都感覺自己美如仙女。
闕以凝欣然接受姐妹的彩虹屁,拍了張自拍,還順便讓一旁等會要穿的禮服入鏡,發給了顧山雪。
【闕以凝】:等會要去參加宴會了,禮服已經準備好了,好看嗎?
【顧可愛】:好看,今晚小心一些。
【闕以凝】:好,我知道,你也是,注意身體哦,不打擾你工作啦。
顧山雪在昨天又出國了,要在兩天后才能回來。
闕以凝發了‘親你’的可愛表情包,擱下了手機。
她換衣服的時候喬雨初自覺的側過身,在闕以凝穿好的時候幫她整理好。
這件禮服的長度剛好到腳踝,是喬雨初讓人修改的結果。這件禮服的名字叫做‘女王的新裝’,從名字可窺風格的大氣,顏色紅黑為主,盡顯霸氣。
闕以凝拿了手包,赴往會場。
雖然喬雨初不放心闕以凝,但闕以凝仍然沒有讓她來。
能進到這裡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大部分都是人精,喬雨初要跟著來,闕以凝反而會不放心她的情緒被人挑動當槍使。
這場晚宴是本地商會舉行的,來往皆豪商,衣香鬢影,水晶燈閃著人影重重。
伍安志正在和相識的同行寒暄著,談著市場變化和近況,大家聊著聊著,不可避免的說到了最近正熱的一款遊戲。
“那遊戲我也玩了玩,確實不錯,但是問題也不少,手機端遊戲麽,圖的就是個方便快捷,四對四對四的形式是很創新,但是也太複雜了些,其實變成端遊會更合適一些。”
“的確是,而且畫質是很好,但對手機也有要求啊,太精細了手機也撐不住,不能適合所有機型麽。”
“估計也就是新鮮,大家圖一樂,誰也說不好能走多遠。”
“這也不一定,遊戲不都是一點點探索出來的麽,人家搞了個新鮮的,說不定後面也能穩住,我覺得起碼能火三年。”
大家各說各的,有的是讚不絕口,有的並不看好,有的明褒實貶,有的客觀分析,伍安志晃著酒杯,帶著笑意聽他們講,並不參與討論。
這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創辦人的身上。
“我倒是聽說她之前就是個不學無術倒追男人的人,這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遊戲還真是稀奇啊。”
“那什麽,她不是挖走了解彥淮嘛,那人還挺有才的,說不定就是家裡人給出錢給她造呢,團隊來不就行了麽,我可不覺得她能多懂遊戲。”
“最近不是聽說她車禍殘疾毀容了麽,這之後還能不能做出好遊戲佔據市場份額還難說呢,”
有人笑呵呵的說,引起一些人笑而不語的附和,彼此對視都是心照不宣。
“老張啊,慎言。”
伍安志拍了拍剛剛說話的人的肩膀,向下壓了壓,笑著回應。
他這話一出,大家神色各異。
伍安志是比較早進入遊戲市場分蛋糕的人,他的遊戲公司旗下的遊戲種類繁多,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是華國遊戲的龍頭,雖然最近幾年一直沒有出什麽爆款遊戲,但是在業界依舊擁有很高的話語權,他這話一出,代表的態度可就讓人琢磨了。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也就都是道聽途說,說不定當不得真呢。“
先前有說了壞話的人笑著圓場,其他開口的人也紛紛附和。
“有些流言是真不能當真啊,喏,人來了。”
有人開口,大家的目光紛紛朝著門口看去,這一看就呆住了。
這無疑是一位特殊的客人,因為她坐著輪椅。
但偏生她沒法讓人產生譏諷的心,不覺得她低人一等。她穿著一身紅裙,黑色的波浪卷發讓她看起來極具女人味的嫵媚風情,又帶著如同利劍般銳利氣勢,像是王座上的女王,氣質逼人。
先前的老張神色訕訕,有些後悔說了那些話,她是不是殘疾還另說,起碼這張臉就跟毀容遠遠沾不上邊,比起那些女明星都要好看的多,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亂傳,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他還當了真。
伍安志端了酒杯走過去,闕以凝瞧見了他,同他問好。
“伍大哥,今晚氣色很好啊,風采讓人瞻仰。”
“哈哈,你就是嘴甜,你今晚才光彩照人呢,怎麽樣,腿好些了嗎?”
伍安志笑了起來,關心的問了問。
“好些了,過段時間就能跑能跳了呢,到時候我肯定在您面前蹦躂兩下。”
闕以凝敲了敲自己的腿,玩笑似的說。
“得了得了,你還是悠著點吧,今晚來的人可不少,等會我給你引薦引薦。”
“好,謝謝伍哥了。”
雖然她叫伍安志叫哥,但其實伍安志已經五十多歲,是都能當她這個身體叔叔的年紀了。
當初在選擇進這個行業的時候,闕以凝就要到了他的名片跟他談了一番,那時候也只是簡單認識了一下,對方還主要看她家世才多和她聊兩句,但是有這個契機就足夠闕以凝抓著發展了。
就遊戲理念,市場概念這個方面,兩個人還是蠻有共同語言的,加上闕以凝給他支過招解決了他一個難題,兩個人關系又好了幾分,闕以凝善交際,認識了伍安志的大女兒,相處的還不錯,把線搭的好好的,他們之間的交情也就越發不錯。
其實市場也不止這麽一個大佬,闕以凝還認識其他人,但最終隻決定和伍安志深交,拿出足夠的誠意。伍安志也是個目光十分長遠的人,回饋了足夠的誠意。同樣是謀利,有人還有著最開始的那份熱愛那份惜才的心,而有的人已經是純粹的商人了。
闕以凝跟著伍安志認識了不少人,她的態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讓一些人稱奇。
“之前早聽說過你許多事,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之前還以為你是個驕縱的小姑娘呢,想來傳言果真不靠譜。”
闕以凝笑吟吟的附和是,同人交換了名片。
伍安志那邊也有來敬酒的人,他跟闕以凝說了聲,舉著酒杯走到了另一邊和人寒暄。
闕以凝推著輪椅在人群中稍顯不便,但好在也足夠顯眼,吸引著人前來問兩句,加上不俗的容貌,周圍圍著的人便更多,可人多了,一些招人厭的人也來了。
“我瞧著說怎麽這麽受歡迎,原來是有張好臉,看來女人身份就佔便宜啊,勾勾手指都能有人鋪路了。”
那人說的大聲,卻也不朝著闕以凝方向,在闕以凝周邊站著,同人哼笑著說。
闕以凝抬眼,目光先是落在了說話的男人身上,而後落在了他身邊的人的身上。
站在開口的那個男人旁邊的青年年紀不大,二三十歲的模樣,穿著黑色西裝,聽見那人那麽說,用酒杯掩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而後又故作呵斥。
“也不能這麽說,你這樣多引得人誤會,人家都看過來了,說不定就對號入座了呢。”
“哎喲喂,瞧我這嘴,闕小姐我剛剛可不是說您,您可千萬別誤會哈。”
那男人立馬賠笑,但那眼神怎麽都帶著些不懷好意感。
“誤會倒不必,不過您這麽羨慕女人的身份,倒也不是不可以得了這紅利,現在醫學技術發達的很,您隨時都能變一變,不過我倒是建議你出了醫院還得再去整容醫院一趟,不然這紅利也吃不開,您說是不是?”
闕以凝笑眯眯的接話,語氣溫和,但句句是刺兒。
她可不必給他們留情面,這明顯在她面前唱雙簧呢,而且這個說話的男的旁邊的男人她可認識,或者說是結過梁子。
那人叫閔嘉致,是伍安志老對頭家的公子,已經在接手家族的事業,起初闕以凝也和他接觸過,淺淡了一番她就沒接觸的想法了,倒不是愚笨,而是心性問題,性格自大倨傲卻沒有足以匹配的實力,這樣的人在商場上早晚要出事。
在遊戲發行初期,就有不少人和闕以凝接觸過,提出想要參與一腳或者是直接購買過來,閔嘉致也同樣表達了要收的想法,並且頗為財大氣粗的讓闕以凝開價,被闕以凝拒絕之後還用一種感興趣的眼神看了闕以凝的身體,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被闕以凝毫不留情面的請了出去。
旁邊有人因為闕以凝的話忍不住笑出來,那人模樣倒不是難看,但算不上好看,他沒想到闕以凝這麽牙尖嘴利,有些惱怒但是因為場合也不好發作,只是瞪了一眼闕以凝。
閔嘉致:“闕小姐用外貌來取笑攻擊一個人,不合適吧?”
“閔先生覺得他用性別來臆想女性就很對嗎?”
闕以凝面色淡淡的反擊,並沒有想要繼續和閔嘉致搭話的想法。
且不說她對這個人的個人感觀如何,單憑這個人是伍安志的對家的兒子,代表著伍安志對家的身份,她就不想和他接觸。
闕以凝轉向了別人,同其他人結交起來。
閔嘉致看到她的態度,忍不住捏緊了酒杯。
晚宴過半,闕以凝將輪椅停在了角落,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的臉。
她從手包裡拿出手機,看見了顧山雪給她發的消息,問她順不順利。
闕以凝回復了順利,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給顧山雪。
那邊的顧山雪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件禮服雖然不是低胸設計,但是兩端朝著中間橫過的裝飾十分凸顯了闕以凝事業線,讓闕以凝本就傲人的身材在視覺效果上更勝一層。
【顧可愛】:入夜有些冷,記得穿外套。
【闕以凝】:知道啦。
闕以凝看見顧山雪這麽關心,面上露出了輕快的笑。
落地窗倒映出靠近的人影,闕以凝轉動輪椅,同他對視。
“我說你先前怎麽看不上我開的條件,原來是搭上了伍安志這艘大船,看來他開的條件很豐厚,不然你也不會連他的年紀都不挑了。”
閔嘉致的話裡充滿了譏諷和嘲弄,面前卻還一副紳士淺笑的模樣,可謂做作到極致。
“狗嘴吐不出象牙。”
闕以凝並未被他激怒,就閔嘉致這種人而言,生氣都只是在浪費情緒。
她不相信閔嘉致不知道她的家境,不知道她並不差錢,這麽說也只不過是為了羞辱她而已,急赤白臉的自證才是讓他繼續笑話。
闕以凝準備推著輪椅離開,卻被閔嘉致攔住了去路。
“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們至臻給你的,絕對不會比他伍安志給的差。”
“貴公司談合作的態度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闕以凝面上禮貌的笑都沒有了,任誰都能看出她現在十分不耐煩。
“有什麽要求你可以提,但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閔嘉致的聲音裡暗藏威脅,闕以凝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那我可真害怕。”
闕以凝推動輪椅,擦過閔嘉致離開了。
閔嘉致看著她這幅蔑視的姿態,氣惱的開始打電話。
闕以凝回到了宴會裡,正好看見了正在張望的伍安志。
“小凝,可找到你了,你剛剛哪兒去了?”
伍安志面色有些擔憂,卻也並不凝重。
“喝的有點頭暈,去吹了下風,怎麽了伍哥,著急找我有事?”
闕以凝解釋了一下,好奇的問。
“剛聽了個事兒,來。”
伍安志招手,找了個安靜地兒,開始說事。
“你是不是被人針對了,剛剛遇見我一老哥們兒,見我跟你有交情,就跟我說了之前的事,說在你起步沒多久之後,就有人找關系希望把你的路堵了,但是這缺德事他沒乾,要不是你辦版號速度快,有可能就被卡著了。”
伍安志覺得也是挺奇怪的,那時候闕以凝的遊戲應該才做起來吧,甚至連宣傳都沒上,他和闕以凝聯系過,知道闕以凝是在版號確定要下來的時候才開始宣傳的,
那麽那時候那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開發中的遊戲,怎麽就被針對了呢?
“是被針對了,我心裡有人選,正在打一場硬仗。”
闕以凝表情沉靜的回答,能在初期就針對她,在她的公司裡埋地雷,這麽處心積慮的人除了闕林洋還有誰呢?
“好,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我在別人那兒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放心吧伍大哥,我不會跟你客氣的,真不行的時候,再跟你開口。”
闕以凝和伍安志聊著,眼角余光卻看到了一個算得上是熟悉的人。
心臟忽然泛起疼痛,像是一顆氣球被人狠狠地攥在手裡,在爆炸的邊緣鼓動。
後腦如遭重擊,持久的耳鳴聲讓闕以凝聽不清周圍的人的話,腦子裡嗡嗡嗡的想。
是傅文靖。
傅文靖出現在這裡闕以凝並不意外,畢竟他也是當下大勢炙手可熱的新貴,但她近期不想遇見她。
她打算把闕林洋處理了再去弄清楚原主的事,到時候就算知道凶手是闕林洋,人已經被她扳倒了,繼續算帳也不遲,可偏偏計劃不隨著人的心意走。
“小凝,你怎麽了,還好嗎?”
伍安志被她瞬間蒼白的臉色有些嚇到,關切的問。
“伍大哥,我忽然腿疼,可能要先離開了。”
“好好好,行,沒事,你身體重要。”
闕以凝叫來了不遠處的保鏢,強撐著對伍安志道別。
抵達車上的時候,闕以凝背後已經汗濕,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老板,去醫院還是?”
“先開走,在路上多繞幾圈。”
保鏢雖然擔心,但也沒有違抗闕以凝的話,發動了車子。
闕以凝閉著眼睛,休息了好一會兒,臉色才逐漸恢復過來。
腦海裡的記憶片段似乎在這次的刺激下更清晰了些,她清楚的聽見屬於原主的聲音在腦海裡回蕩,重複了她上一次看見的東西,但一切似乎又向前推進了一些。
陽台上孤零零的畫板,完成一半的畫作,掉落於地上的畫筆灑出紅色的顏料,地上扭曲的屍體,覆上的白布,和痛哭的聲音。
畫面掠過,變成了原主在和傅文靖激烈的爭吵,她摔碎了東西,絕望又憤怒的看著傅文靖。
“是,是我罪有應得,是我不應該想著對顧山雪做壞事,都是我的錯,但為什麽要讓其他人承受罪過!我三姐是無辜的,我家人是無辜的,我才是主謀,你殺了我啊!”
“你差點害死她,你以為我不想讓你償命嗎?”
“我無所謂啊,是我蠢是我壞是我惡毒!我都承認,但是你為什麽要對他們下手,錯的都是我,隨你怎麽樣都好,但你為什麽要報復他們?”
她嘶吼著,連面容都有些扭曲。
“你以為你變成這樣,他們沒有責任嗎?如果我要人死,那死的那個人也是你。”
傅文靖的神色譏誚又厭惡,似乎不願多談。
腦海裡的記憶一轉,又回到了那條路上,被打暈,突如其來的黑暗,而後是不斷的沉墜。
淒迷的月光,暗色的河水,一切慢慢地模糊消失。
闕以凝猛地睜開眼,用紙巾擦去了額上的薄汗。
她梳理了記憶,在聽清楚了那番話之後,明白了原主的身體為什麽看見傅文靖反應那麽大,怨恨那麽深重。
這個時間線就是,闕子汐死了,從陽台上摔了下去,原主覺得她是因為傅文靖的報復所以死掉的,去找傅文靖理論爭吵,傅文靖出言諷刺,原主憤怒的離開,然後被打暈沉河。
結合傅文靖說的那句‘如果我要人死,那死的那個人也是你’,所以原主覺得自己是被傅文靖殺的,但她的怨恨不僅僅來源於此,應該還來自於傅文靖殺了闕子汐,又報復了闕家的人。
但從旁觀者的角度,闕以凝覺得事實不是那樣。
根據記憶來說,再往前一點的前情提要應該是原主對書裡的顧山雪下手,還害的書裡的顧山雪差點死掉,符合她惡毒女配人設。
傅文靖對她心有怨恨想要展開報復是正常的,但是傅文靖說的那句話,看起來像是他不會讓原主好過,但其實也解釋了闕子汐的死不是他的手筆,可處於憤怒的相信自己判斷中的原主是不可能會分析這些,她隻認定了結果。
闕以凝越發傾向傅文靖不是凶手,像傅文靖那樣地位的人,如果展開報復,是不可能讓仇人死的那麽簡單輕松的,而且絕對會讓仇人看清到底是誰下的手。
還有,原來的闕子汐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