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闕林洋聽到侯曼妮說的話心裡一驚, 這件事他藏得非常隱蔽,除了十分親近的人根本就沒人知道, 侯曼妮是怎麽知道的?
“我胡言亂語?”侯曼妮冷笑, “闕林洋啊闕林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侯曼妮的心情幾乎是崩潰的, 她雖然知道闕林洋在外面有人,但她不知道居然連孩子都有了,還是個男孩兒!
這消息無疑晴天霹靂,直接將她逼瘋了, 好似她這麽多年來的堅持和隱忍都是一場笑話。
她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年她其實是知道闕林洋可能是為了她背後的勢力去的, 但是他表現的太過深情,看起來也完美無缺, 所以她願意嫁給他。
婚後的生活她也過的非常好, 婆媳和睦, 家庭和諧,闕林洋是好丈夫, 行程時常向他報備,不亂玩, 他們之間琴瑟和鳴, 哪怕她生了孩子之後,情況也始終如此。
她一度以為自己會這樣幸福一輩子下去,直到父親落馬, 一切都變了。
闕林洋開始對她有些不耐煩,侯曼妮那時候隻覺得當時情況那麽混亂,事業也受到了牽連,丈夫有怨言很正常,直到她被一個女人找上門挑釁,她才知道原來藏著丈夫面具底下的一切,是那麽惡心。
侯曼妮不是沒想過離婚,但是她怎麽能離,她習慣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如果離開了闕家,她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而從那時候起,她也開始明白了闕林洋的意圖,於是強撐著偽裝。
反正到最後她也會跟著受益,於是在那之後的闕林洋玩女人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玩她也玩,日子也能這麽亂七八糟的過,反正在外人面前都會裝,但現在呢,人家早盤算著把她踢到一邊給別人讓位了!那她還裝什麽!
“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
闕林洋讓表情放緩了一些,他現在不想進行無意義的爭吵,隻想知道風聲是怎麽走漏的。
“談?我跟你有什麽好談的?你真的沒有心的畜生一個,狼心狗肺,利用完我就丟是吧?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就想著把你爸媽的財產搞到手,然後跟那個賤人在一起是吧?我就說你跟她絕對有一腿,天天去打球裝的跟什麽似的,還騙我說沒有?”
“你又開始無理取鬧的吵了,你不要沒證據的在這裡汙蔑人,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跟那個老板娘根本只是見過幾面……”
“行了吧你,”侯曼妮打斷他的話,“闕林洋,我跟你做了十幾年夫妻,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還在這兒跟我裝?”
她努力平靜:“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個孩子,有的話可以接回來,我養著,我肯定當親生的養著。”
闕林洋皺起眉冷冷地說:“我說了沒有,吵嚷夠了嗎?”
侯曼妮深吸了一口氣,握在身側的指尖泛白,露出了勉強的笑。
“好,既然你說沒有就沒有吧,我相信你不會那麽出格的,對不起啊,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闕林洋見她這樣,也緩下了臉色說:“你是從哪兒聽來這些的?”
“一個朋友看見那個女人帶著自己孩子了,我就瞎猜了。”
侯曼妮道歉,重新端回了淑女架子,解釋了一下,轉身上了樓梯。
踩在台階上的時候,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怨毒。
她想起手機裡被不知名號碼發來的東西,非常清晰的歡好截圖,dna對比,雖然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那個人就是她的盟友了。
闕林洋,這麽多年夫妻,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別墅外的樹木叢裡,林真有些奇怪的喃喃。
“就這?就算了?”
“拍到了就行,快走,還有半分鍾下一隊保安就來了,要是被逮到你就暴露了。”
耳麥裡傳來讓他撤退的聲音,林真沒有停留,快速的帶著攝像機離開,在車上的時候將照片發給了闕以凝。
闕以凝此時正坐在輪椅上在花園曬著太陽,感受到手機震動的時候讓護士幫忙把自己推到陰影處,然後讓她自行去忙。
樹影橫斜,光在枝葉間撒下細碎的斑點。
闕以凝看著手機裡的照片,也覺得有些驚奇。
按照她對侯曼妮的了解,這個女人不應該是一個就這樣算了的人,怎麽會這麽快就平息了怒氣呢?
侯曼妮現在就像踩在孤舟上的人,與虎謀皮的下場就是被老虎吃掉,如果她不傻的話應該知道闕林洋已經靠不住了,除非她對闕林洋還有著信任。
但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信任,有了焦杉月這一出,又有鄧芷這一出,當初再怎麽情深義重如今應該也要被消磨殆盡了吧,而如今利益也受到威脅……
闕以凝隨身攜帶的另一部手機震動起來,闕以凝看見上面消息的內容,露出笑容。
她就知道侯曼妮不是個蠢貨,分得清要怎麽做局勢才能更對她有利。
闕以凝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捏造了一個身份,說自己是被闕林洋害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原主真的是被闕林洋殺的,那麽這個家破人亡倒也沒有用錯。
闕林洋這些年手裡不乾淨,做出的壞事可不少。雖然他做的很隱蔽,不是直接以他的名義去做的,很多都是鄧芷代為出面,但闕以凝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聯系,怎麽可能不知道誰是主謀。
看見侯曼妮要求見面,闕以凝動了動手指恢復了消息,暫且先拒絕了。
【為什麽?難道你是在騙我嗎?】
【你是他的老婆,我暫時還信不過你。】
闕以凝知道,自己越保持多疑,侯曼妮就會越相信她,果然,侯曼妮發了一串話過來,闕以凝沒有回應,關閉了手機。
她猜測,侯曼妮下一步應該會去找闕楚玲。
她調查了她,侯曼妮的社交圈沒什麽她可以信賴的人,她的父親那邊的勢力在當年就散的差不多了,出現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會去找一個熟悉的她認為可以合作的人,沒人比闕楚玲對她來說更合適,畢竟她知道闕楚玲恨闕林洋。
闕以凝將手機放好,推著輪椅向前走,在花叢邊停駐。
一朵朵鈴蘭在光下散發著暖色的光澤,闕以凝伸出手指,撫摸著細嫩的花瓣。
光在她的指尖跳躍,將她細白的手指照的發亮。
她垂首嗅聞著花香,未曾受傷的那半張臉看起來格外的豔美。
顧茜茜的腳步在不遠處停下,看見闕以凝受傷的腿,臉上帶上了笑容。果然那些人沒傳錯,闕以凝就是受傷斷了腿。
顧茜茜最近也很氣悶,她之前想要惡心顧山雪結果被顧山雪反將一軍,逼得她不得不去什麽鳥不生蛋的深山老林裡的寺廟裡祈福,好不容易回來了,就聽見了這個好消息。
暫時對付不了顧山雪,她還不能來嘲笑一下闕以凝了嗎?
闕以凝之前對她說話也不客氣,活該被車撞,而且她可是聽說顧山雪經常往醫院裡跑,看得出來還挺在乎闕以凝的。
要是被撞得是顧山雪就好了,顧茜茜在心裡惡毒的想,面上卻帶上了故作驚詫的表情,走到了闕以凝面前。
“這不是以凝姐姐嗎,哎呀,你的腿這麽這樣了,要不要緊啊,還能站起來嗎?”
闕以凝聽這聲音一時之間還沒想起來是誰,抬眼看見了顧茜茜心下便了然她來的目的。
顧茜茜今天穿了身掐腰的淡青色裙子,依舊是以往那副故作柔弱的模樣,十分做作的捂著嘴唇,好像真的很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如果她眼裡的幸災樂禍可以藏的好一些的話。
“這不是山雞妹妹嗎,好久沒見你了,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人世了呢,沒想到居然還在啊,今天怎麽沒穿白色的裙子了,不用給你媽守孝了嗎?”
闕以凝的驚詫感歎和疑問都很到位,直接了當的問候了顧茜茜和她媽。
雖然這幾個月她沒怎麽關注顧茜茜整了什麽么蛾子,但是她知道顧茜茜這種性子的人必定是不安生的,但顧山雪並不會對她講這些事,她也就無從知曉發生了什麽。
可闕以凝知道應該發生了什麽,她是大半月前出的車禍,顧茜茜不可能現在才知道風聲,按照顧茜茜這種性格,估計早就會來嘲諷她了,不用等到現在,而顧茜茜又沒什麽正事做,有顧山雪在的情況下她也不可能開開心心的出門玩很久。
“你!闕以凝你怎麽這樣,我好心來關心你,你居然這樣說我?”
顧茜茜沒想到她居然這麽不客氣,受了傷嘴巴都那麽能說。
“你怕是太久沒有被我罵過有些忘形了吧,少在我面前裝這一套,左右又沒什麽人,你裝著誰看呢?”
面對這種喜歡裝可憐的白蓮婊,直接罵就完事了。
闕以凝望著她,雖然她坐著輪椅,但氣勢上完全碾壓。
顧茜茜本想辯駁幾句,但是看見了闕以凝轉過來的正臉,差點沒憋住自己臉上的笑。
“你的臉……”
闕以凝臉上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不是剛受傷的時候出現的猙獰的模樣,血痂已經脫落,隻留下了淡色的疤痕。但她的漂亮張揚至極,由是一點點瑕疵都能夠被注意到,更何況是這麽一道破壞性的疤痕。
顧茜茜用嘲笑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像是忽然找到了可以大肆攻擊的點。
“以凝姐姐你好可憐啊,不僅腿斷了,連臉都毀了,不過沒關系,現在醫學技術很發達,就算你醜成這個樣子也是可以救回來的,多整幾次肯定沒問題的。”
平心而論,闕以凝這樣子絕不算醜,甚至遠勝於一般人,但顧茜茜肯定不會這麽說,她巴不得闕以凝越慘越好。
“是嗎,那你在哪家醫院整的,給我介紹介紹?”
闕以凝也不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才沒有整,我也不需要。”
顧茜茜頗有些自得的說,仍用那種看可憐蟲的眼神看著闕以凝。
“你的確不需要,畢竟已經無可救藥,不過就算是你有這方面的想法你可能也做不到,畢竟再好的醫生也沒辦法讓你的臉皮變薄一點,你說對嗎?”
闕以凝笑吟吟的說,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帶刺。
“說話那麽毒,難怪被車撞。”
顧茜茜咬牙,靠近了闕以凝。
“上趕著犯賤,難怪被人罵。”
闕以凝撐著臉回應,覺得顧茜茜的段位實在是不夠看。
她轉動著輪椅打算往回走,輪子卻好似不小心卡到石子,一時失衡,闕以凝下意識抓住了面前的顧茜茜。
顧茜茜被她拽的身體一歪,用身體扶住了闕以凝。
遠遠的看,好像顧茜茜把闕以凝攬到懷裡。
不遠處,纏著好友一起來醫院的昆娜看見顧山雪忽然沉下臉色跑了過去,表情還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