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以凝還沒到的時候, 章詩雨就來信息了。
【章詩雨】:老板,咖啡已經像你說的那樣送給九樓的人了, 顧小姐還讓我代她說謝謝
【闕以凝】:代她?她走了?
【章詩雨】:嗯, 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章詩雨】:所以我就回辦公室了
闕以凝一下松了緊繃的神經,皺著眉靠在了座位上。
她把口紅放回了包裡, 輕歎了一聲氣。
她還以為對方會等等她,起碼等到見一面她請對方喝咖啡,結果她還沒到,人家就走了。
【闕以凝】:她還有說什麽嗎?
【章詩雨】:沒有呀
【章詩雨】:老板, 我也給你買了杯咖啡, 在你桌上了, 你是快到了嗎?
【闕以凝】:嗯
闕以凝看著手機裡顧山雪的聊天框,點了進去, 手指猶豫的在鍵盤上滑動。
到底要不要問呢?
可就這樣問對方為什麽不等她來了再走這種問題, 闕以凝心裡覺得不妥, 畢竟她自覺和顧山雪的關系還沒有足以親密的可以到質詢的地步,再說了, 顧山雪肯定不是故意不等她,明明知道她要來的。
就像章詩雨說的那樣, 對方接了電話就走了, 說不定是有事去忙了,再發消息會覺得有些無理取鬧吧。
理智告訴闕以凝,自己應該遊刃有余的以玩笑話表現自己的想法, 但是……明明昨天還氣氛那麽好的答應她去泡溫泉的!
今天為什麽離開了也不給她發消息,只是讓章詩雨替她捎帶一聲謝謝呢,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她,她有事要先從公司走了。
闕以凝還是給顧山雪發了消息,先發了一個貓咪哭哭的表情包。
【闕以凝】:說好請顧小姐喝咖啡的,可是還沒到顧小姐就去忙了,我應該起早一點的,不然時間就能趕上了。
【顧山雪】:闕小姐不是已經請過我了嗎?
【闕以凝】:嗯?你是說我讓助理去發的咖啡嗎,那是請你的團隊的人喝的噢,請顧小姐喝的話,當然要找一個地方慢慢喝了。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正在輸入中的標記出現又消失。
【顧山雪】:這次事發突然,公司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下次請你喝。
闕以凝的心情回溫了些,露出個略帶輕快的笑來。
【闕以凝】:下次還是我請你,這可是我欠你一次,顧小姐你可不要和我搶。
【顧山雪】:怎麽好意思總讓你請。
【闕以凝】:朋友之間分什麽你的我的
【闕以凝】:不過如果顧小姐真的要分的話,那就我欠你一次,你請我一次,怎麽樣,公平吧?
顧山雪隔著屏幕似乎都能看見闕以凝略帶狡黠的雙眸,無聲地唇角上揚。
她的手在屏幕上點動著,回應了對方。
【顧山雪】:好。
闕以凝吹了聲口哨,完美,雖然這次沒趕上,但是換來了兩次的機會,劃算。
此時車子也到了闕以凝的公司前,闕以凝付了錢,進了大樓。
辦公室正在忙著,解彥淮更是被臨時拉上,去面試那些求職者。
闕以凝更是不吝嗇繼續雇傭獵頭,想要多挖一些人才過來。
闕以凝進了面試專用的辦公室裡,對著章詩雨和解彥淮點頭,坐在了主座上,想要看看面試的過程。
下一位進來的面試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帶著圓眼睛,穿著西裝,看起來有些拘束的樣子,在走進來之後,看見直直地盯著他的闕以凝,更是有些同手同腳。
他應聘的是建模,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結巴,看起來十分內斂的模樣。
雖然現在室內開了空凋,但是溫度並不高,這位應試者卻頭上冒出了汗,似乎緊張過了頭,看來抗壓能力和心理素質並不是很好。
但是闕以凝招建模又不需要人家跑業務,看見他汗流成那樣,讓章詩雨給他遞了張紙巾。
章詩雨走過來的拿出紙巾的時候,那個人還抖了一下,有些誠惶誠恐的接過。
“耿利雲是吧,”闕以凝和解彥淮對視,都被他的反應給逗樂了,“別那麽緊張,我們是面試,又不會吃人,放松點。”
耿利雲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應聲點頭,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汗。
面試完了之後,章詩雨讓他回去等結果,在看著他出去的時候,還和闕以凝說了句這人怪膽小的。
闕以凝笑了笑沒說話,接著面試了兩個人,在收到葉素電話的時候離開了。
她之前說過自己還要在工作上招一個助理來分擔一下章詩雨的工作量,葉素向她幾個人,看到那些優秀的履歷,闕以凝在其中選擇了一個。
那邊很快就談上了,面試的時候也很順利,對方看起來是個異常能乾的職場女性,名叫李愫茵。
她的氣場比起章詩雨老練很多,一點兒也不緊張,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兒,在面試過了簽了合同之後,她迅速的把自己擺正在了助理的位置上,投入到了工作裡。
李愫茵接手了章詩雨一半的活計,讓章詩雨從天天加班的勞累中解脫了出來。
但是閑了一點的章詩雨也沒就這麽去放松,時刻和闕以凝保持著聯絡,不停地學習新的東西,
闕以凝正在聽喬雨初說哪兒地的溫泉好的時候,章詩雨來敲了她辦公室的門。
“行,那就那家,到時候見,我先掛了。”
闕以凝掛了電話,示意章詩雨說。
章詩雨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把自己猶豫不定的地方匯報了。
章詩雨:“是有關於新找的建模的。”
闕以凝:“那個很緊張的小圓眼鏡?”
雖然給人家起外號不好,但是不得不說,他給她的印象還是蠻深的。
章詩雨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新面試的,工作能力不錯,我們有打算招她,只不過……”
闕以凝看著她:“只不過什麽?”
章詩雨:“她是女性,今年二十八歲了,結婚兩年了,在聊的時候她也說了自己可能會生孩子,但是她會努力工作的……”
章詩雨也同為女性,知道職場女性會面臨的難題,所以才很為難的來請示。
闕以凝沉默了一下,轉了轉手邊放著的筆。
她並沒有對社會制度慷慨陳述不滿的想法,但是這個社會的現狀如此,職場女性必須付出比男性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肯定,資本家們總會想著怎麽去榨取價值,而招錄一個很有可能就要懷孕的職工,對他們來說是十分不劃算的。
有些職場女人會特地利用產假來做些文章,但並不都是那樣的人,闕以凝之前就有過一個合作夥伴,六個月了仍舊在談判桌上和她廝殺,死咬著利潤不肯松口,那是闕以凝談判過的最難搞的對手之一了,那個高聳的孕肚,她看了都心驚。
在下了談判桌後,闕以凝問她為什麽休息。
她說她不敢休息,她就快爬到副總的位置上了,但是因為懷孕,公司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晉升的事情都耽擱了下來,她不想退,所以不得不拚。
她還自嘲的說,別說是六個月了,進產房前你發消息我都會回。
闕以凝其實已經忘記那筆生意談的是什麽內容了,但是那個自嘲的笑闕以凝卻一直忘不了。
她有著家世撐著,哪怕周旋不易,別人看在面子上都會態度好幾分,可闕以凝何嘗不知道藏在他們背後的對性別的輕蔑嘲笑。
闕以凝:“能力可以嗎?”
章詩雨點頭:“可以。”
闕以凝:“那就招,只要人品沒問題,能力優先。”
她將筆擱在了桌上,碰撞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響。
章詩雨笑著點頭:“好,這就去通知。”
這只不過是闕以凝生活中出現的小插曲,她很快就忘到了腦後,把心思從工作中脫離出來,放在了顧山雪身上。
因為時間已經到了她和顧山雪邀約一起去泡溫泉的時間,她們早已定好了見面的時間,顧山雪會直接來接她。
闕以凝正在家裡收拾衣服,說好要跟她們一起去的喬雨初,卻忽然改了主意了。
“怎麽不去了?”
闕以凝開了免提,挑了衣服,把它們放進了包裡。
喬雨初語氣有些低落:“心情不好。”
闕以凝:“和你家小姑娘鬧別扭了?”
喬雨初冷哼:“什麽我家的,她才不是我家的呢,反正我就是見不得人拿不出手唄。”
她越說越生氣,還有些委屈的意味:“你說我喬雨初什麽時候為人那麽費心過,前男友,哪怕你哥,我都沒這麽在意的,結果還被人嫌唄。”
闕以凝安撫著她:“消消氣,小喬,人不能總生氣,會容易變醜。”
喬雨初語氣哀怨:“我都這樣了你還要補刀。”
闕以凝:“哪兒的話,怎麽了,說說唄。”
喬雨初:“我想去接她玩,給她一個驚喜,就去她學校找她了,但是她看見我了,卻無視我。她同學問她是不是認識我,因為我在看她,她卻說不認識,哈,多好笑,他媽的。”
闕以凝:“然後你當場發火了?”
喬雨初聲音悶悶:“我是那樣的人嗎,人家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唄,我就走了唄,真窩囊。”
闕以凝擰眉,提醒她:“這才多久,小喬,你可別陷進去了,你們可不是在談戀愛。”
喬雨初說好聽點是小姑娘的金主,救她於水火之中,說難聽點,一個買一個賣,而且對方是迫於錢財才這樣的,心裡有可能感激但也可能是屈辱,這個得分人。
好歹喬雨初是原主的好朋友,在闕以凝過來之後也幫了闕以凝一些忙,闕以凝當然是能提醒就提醒。
喬雨初還算平靜:“嗯,知道了,溫泉我不去了,衣服我也用不上了,讓人捎給你了,估計快到了,就當是我為你的追求之路添磚加瓦吧,姐妹加油!”
衣服?
此時門鈴恰好響起,闕以凝和喬雨初說了聲掛了,把對方送過來的盒子拿在了手裡。
作者有話要說: 是個絕對的好東西【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