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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斂財系統》第26章
在一旁跟木樁子一樣杵了一會兒, 最先有行動的居然是劉曲池。

 他迅速上前, 埋頭搬開磚塊。

 一雙彈鋼琴的手往日裡都是小心翼翼被保護著, 這個時候卻沾滿了灰塵與汙穢。然而劉曲池心中根本顧及不到這些了。

 他現在滿心都是魏病衣跟隨顧棠戈進倉庫的模樣。自詡能配得上顧棠戈, 然而危機時刻再一看,他卻連魏病衣萬分之一的魄力都比不上。

 何其羞愧!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人,其余人愣了幾秒鍾也趕緊上前幫忙。一邊挖一邊內心五味雜陳,不少人在祈求著魏病衣千萬不能出事, 要不然他們都想象不出沈奉灼能乾出什麽事情來。

 當然, 還是有小部分人心思飄遠的。

 明秋明冬兩姐妹感動的涕淚橫流。

 “魏病衣自身難保,竟然還不顧自身安危進去救首輔大人!這是真愛啊!”

 “沈元帥這麽著急, 看他的表情像是喪偶一樣,這得是愛慘了吧!”

 ——我磕的cp是真的!!!

 兩人心中同時浮現這樣的念頭,再一次為這樣的神仙愛情默默獻上膝蓋。

 倉庫之外的人不好受,倉庫內的人所遭遇的更是淒慘至極。

 魏病衣剛跑進來, 就瞧見四面八方的貨架全部坍塌,他隻來得急在心中大呼一聲‘特效藥’, 就趕緊衝上去護住了顧棠戈……手上的鏈子。

 再醒來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系統聲音滿是悲憤,迫不及待的打小報告。

 【宿主!你終於醒了!四天前你用了最後一粒特效藥,幫顧棠戈抗住致命一擊,他不僅沒有感謝, 還漠視你的存在,幾乎所有有效資源都用在顧子驍的身上,宿主你太可憐了嗚嗚嗚……】

 魏病衣困難的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與模糊, 他的下半/身現在壓在一個巨大貨架之下,身上灑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水殘渣,應該是貨架上的藥品全碎在他旁邊了。

 不過因禍得福,也正是貨架壓在這邊,中間才空出一小片縫隙縱容他逃出生天。

 【我身邊這碗水是誰放的?】

 【……顧棠戈。】

 【顧子驍情況怎麽樣?】

 【……快死了。】

 【那些有效的藥品資源,顧棠戈有沒有自己用?】

 【沒有。一大部分用在顧子驍身上,小部分幫宿主您退燒……但宿主您還是好可憐啊嗚嗚嗚,明明救了他一命,怎麽可以這樣冷落你!】

 魏病衣抬眼打量四周情況,只能朦朦朧朧見到兩米開外有一點零星的光亮。顧棠戈好像在給顧子驍喂水喝,半扶著後者,他動作嫻熟的幾乎不像是一個久居高位之人。

 雖然臉皮厚,性格嬌,但關鍵時刻魏病衣三觀還是極正的。他在心中連連歎氣。

 【你們這屆系統思想品德教育不過關啊。於情,顧子驍是顧棠戈的弟弟,當然應該先緊著他。於理,顧子驍都快死了,擱我我也得先救他呀!】

 系統大驚:【學到了!第一次發現宿主你竟然這麽善良大度!】

 魏病衣沒回話,好笑的翻白眼。

 想多了,那只是因為可憐的人是魏松雪,要是自己生了病親朋好友或者對象先緊著別人,不管那個人傷勢有多重,事情過去之後這些人就全是陌路人,一點挽回余地都沒有,反正別再妄想得到他一個眼神。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如果這些人都不偏袒自己,那還有什麽人會偏袒。

 想著,他問出心中最緊迫的一個問題:【你說已經過去四天了,那今天應該是31號?現在聲望值是多少了?】

 【90%!按照這個速度零點以前應該可以完成任務的!】

 魏病衣心中松一口氣。

 他看向六月份所剩的最後一個難題,婚約項鏈持有者——顧棠戈。

 “咳咳……咳咳咳……”

 魏病衣演出奄奄一息的模樣咳嗽出聲,那邊正在喂水的人立即看向這邊,一下子撇下顧子驍,在縫隙中艱難靠近。

 顧棠戈扶起魏病衣,摸了摸後者額頭:“燒竟然退了,命還挺硬。”

 魏病衣懶得理會這嘲諷,咳嗽說:“能不能先把我腿上的貨架搬開一下,我動不了。”

 顧棠戈直白說:“試過,搬不動。”

 “……”辣雞,如果沈奉灼在肯定分分鍾掀開。

 心中吐槽了一句,魏病衣又假裝迷糊的問:“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顧棠戈掀起眼皮:“不知道,應該有幾天了,中間好幾次我以為你死了。”

 魏病衣笑說:“那可真得謝謝你啦。要不是你這幾□□不解帶的照顧,我估計真的就死了。”

 “我沒照顧你。”

 顧棠戈皺眉,看著眼前的青年。

 黑暗裡什麽都看不清,唯一零星的光亮還是借助從倉庫裡摸出來的手電筒。他只能看見青年唇邊燦爛的笑容,似乎這個人還很高興的樣子。

 能和他共處一地,即便是危難也這麽高興麽……顧棠戈記得很清楚,倉庫崩塌的時候,是魏病衣拚死相救,貨架倒塌下來的時候不顧自身安危狠狠的將他推開。

 有一個人這麽護著自己,這麽愛自己,說不動容肯定是假的,但顧棠戈還是拉不下這個臉,秀美了臉蛋皺成一團,幾乎用盡全身力氣表演著‘我真的不關心你是死是活’。

 魏病衣哪裡知道眼前人的思緒已經腦補到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不過他這個時候也是真的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激動與興奮。

 終於獲得和顧棠戈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是一個絕佳拿到婚約項鏈的機會!

 魏病衣一刻也不敢耽擱,他看向顧棠戈,眼神無比真摯道:“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倉庫,活著出遊戲。不如你現在就把婚約項鏈還給我吧?”

 “你是說這個?”

 顧棠戈晃了晃手腕,鏈子上造型精巧的鑽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散發出美妙的金錢氣味。

 魏病衣瘋狂點頭:“是這個!”

 顧棠戈收回手:“雖然你當初把鏈子給了母親,但給了就是給了,這條鏈子是她的所有物。後來她又給了我,現在變成了我的。”

 魏病衣茫然。

 什麽叫魏松雪當初把鏈子給了顧棠戈的媽媽?之前顧棠戈也提及過,說是魏松雪救過他一命。這兩件事情聯系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團團迷霧,邏輯鏈複雜到繞是魏病衣這樣聰明的人,那他也是十足十懵逼。

 這個時候可不敢說太多,一旦暴露自己不是魏松雪的事實,後續又會多好多事情。想了又想,也只能從一個相對於安全的話題入手。

 魏病衣輕咳兩聲,佯裝好奇問:“你為什麽害怕兔……害怕卯畜?”

 顧棠戈嘴硬:“我不是害怕,只是討厭。”

 魏病衣:“好吧。那你為什麽討厭啊?”

 顧棠戈瞥了他一眼,“與其好奇這個,不如先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身體。你們倆看起來都不像能撐到遊戲結束。”

 魏病衣還未說話,系統的聲音便響起。

 【宿主別擔心!你就算是死掉,也隻可能是因為任務失敗或者聲望值沒有達標而被抹殺。身體情況就算再危險,我也有辦法吊著你一口氣!放心和這個大壞蛋去懟吧!】

 魏病衣面色不變,不在意道:“我真的沒事。顧子驍情況怎麽樣?”

 顧棠戈:“……高燒不退。”

 提起他這個弟弟,顧棠戈眉宇間也浮現出一絲無奈與著急。這份情緒看上去像是真實的,又好像摻雜了一些別的東西。

 就好像朋友托付給自己的貓出事了,他擔心的不是貓本身,而是朋友的問責。

 魏病衣看了一眼顧子驍,說:“也許是傷口感染了。我記得他之前給腿包扎的時候沒有消毒,你先給他消毒,多喂一點水喝。要是一連燒了好多天,情況就有些危險了。”

 顧棠戈說:“你講的我都已經做過,現在已經連續高燒好幾天,依然不退燒。”

 高燒好幾天??

 魏病衣面色一震。

 這特麽一個活人高燒四五天,就算最後能救活怕是也燒成一個傻子了。

 【系統,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救顧子驍?聲望值兌換藥物之類的?】

 人命關天的事情,魏病衣立即在心中狠敲系統,將裝死躺屍的系統敲活了。

 系統的電子音帶著一萬個不情願。

 【可以是可以,大千世界那麽多藥物,救一個傷口感染的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宿主你可要想好呀,聲望值現在才堪堪到90%多,正好是31號完成任務的量。要是現在用掉5%去兌換藥物,說不定最後進度條就不能達標了!】

 【信我的。跟了我一個月,你看我有因為莽撞犯過錯誤嗎?別廢話了,快兌換。】

 又來回推拉了幾次,系統終於妥協,悶悶不樂的:【已經給他用了,15分鍾就能見效。現在你的進度條是86.7%,我看你明天怎麽辦。】

 吃進來的東西怎麽還能吐出去,系統一萬個不理解,它心底到底還是偏向魏病衣的,至於顧子驍,死就死了唄,還是宿主最重要!

 魏病衣稍微坐正身體:“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讓顧子驍好起來。”

 顧棠戈懷疑:“你能有什麽辦法?”

 魏病衣面不改色的扯謊:“你知道我身體弱,自小什麽治病的辦法沒有見過。顧子驍這種,根本就是小問題,分分鍾就能解決。但這個法子是我家裡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當然不能隨意贈予你,有條件的。”

 顧棠戈眉頭一皺,抗拒道:“你該不會是還想和我在一起……”

 “想得美。”

 反正現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魏病衣幾乎要白眼翻上天,嫌棄的一丁點形象管理也不做了。

 直接要婚約項鏈顧棠戈肯定還是不願意給。想了想,魏病衣說:“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想要你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

 顧棠戈懷疑的看著他:“你自己不記得了?”

 魏病衣含糊點頭:“十年來經常生病,很多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

 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謊言去陪襯圓謊的,正想在腦子裡再多想幾個理由,哪曾想有人比他還急,根本不想計較這些。

 顧棠戈:“你想知道多少?”

 魏病衣下意識低下眼睫,眸子裡流露出一絲慘笑之意,無比順溜的就開始對台詞:“有關於你的所有一切,我都想知道。”

 說完後他才暗呼不好。

 演戲演了這麽多年,職業病都犯了!

 這話是他以前演深情男二的時候說過的台詞,因為當時演技沒有被磨礪過,就這麽一句台詞廢了十幾組鏡頭,被導演罵的狗血淋頭。他那段日子天天念叨著這兩句話,現在對手台詞一出,他下意識的表演含情脈脈與其對台詞。

 顧棠戈可不知道這個內情。

 如果說剛剛魏病衣救他的時候還只是微微動容,那麽在這連續且迅猛的攻勢之下,他眼底的波瀾徹底掀起。

 念及這人待在沈奉灼身邊的模樣,他心下微怔,咬牙撇開心中不應該有的雜念:“好,你說出辦法。如果顧子驍情況真的好轉,我自然會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魏病衣眼底一喜。

 他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你先過去,找根針,或者是鋒利的器皿扎破他十個手指的指尖。那地方有個穴位叫十宣穴。”

 顧棠戈說:“好了,然後呢?”

 魏病衣有心捉弄這個重度潔癖患者:“用嘴巴把深色血液吸出來,直到血液變成正常的顏色。”

 “……”

 顧棠戈握著顧子驍的手,忽然用力,後者即便是在高燒暈眩之中也忍不住痛呼出聲。

 根本就沒理會身邊的慘叫,他一寸一寸偏頭,幾乎是死亡凝視著魏病衣。

 魏病衣心裡大笑不止,嘴上假裝惋惜的說:“怎麽了,快吸呀。遲一步說不定他就不行了。唉……要是我能幫你就好啦,可惜我現在腿被壓住了,完全動不了身子。”

 他身邊的縫隙只能容納一個人,顧棠戈就算再喪心病狂的潔癖,也沒有辦法將顧子驍運到他身邊讓他幫忙吸血,因此魏病衣完全不擔心。

 沉默了一會後,顧棠戈有了動作,他站起身,走近魏病衣。後者一愣,還以為他當真潔癖到一個地步,救人都不想救了,結果就看見這人鑽到他身邊,用力推動石頭。

 好不容易用石頭撐住貨架,顧棠戈雙手一攬,一臂搭在他的背上,另一臂不留情面直接撈出他還負傷的雙腿。

 竟然硬生生的將他抱出來了!

 目瞪口呆的被運到顧子驍身邊,這個時候魏病衣還躺在顧棠戈的懷抱裡,滿臉懵逼的窒息說:“等等,剛剛不是還說搬不動嗎,你這不是一下子就搬開了?”

 顧棠戈笑了一聲:“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這不是魏病衣第一次看見他笑了,只不過之前不是冷笑嘲笑就是虛情假意的笑,此時眼前的笑容無比真實,柔美卻一點也不顯女氣,黑暗中都好像都能發亮一樣。

 魏病衣歎了一口氣:“你不假笑的樣子真好看,應該多笑一笑的。”

 顧棠戈一下子收斂笑容,有些不自在。

 他放下魏病衣,盤腿坐在一旁,做出‘請’的姿勢,語氣帶著幸災樂禍:“吸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魏病衣淡定的揪起顧子驍的手指,指甲又是掐又是擠的,不一會就擠出來深紅血液,將好這個時候系統的藥效也已經發揮作用,顧子驍成功退燒。

 魏病衣掀起眼皮,嘴巴上還嘖嘖有聲:“我真是聰明,你說我怎麽就這麽聰明呢。”

 言下之意,反諷某人愚笨不懂變通。

 顧棠戈:“……”

 自從當了首輔,他很少再遇見魏病衣這種膽大包天的人,又自來熟又皮的很,偏偏還深知他的底線,踩在之上幾寸的距離來回蹦噠——真是討人嫌。

 人救回來,就應該談正事了。

 顧棠戈閉上眼睛組織詞藻,魏病衣也不催促,就在一旁耐心等待。大約五分鍾後,顧棠戈面無表情的睜開眼。

 “你身邊有親人被拐賣過嗎?”

 魏病衣一愣,這個對話開頭沉重的讓人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他誠實搖頭:“沒有。你有親人被拐賣了?”

 顧棠戈點頭,說出一句讓魏病衣有些吃驚的話:“被拐賣的人是我的親生母親。”

 魏病衣啞聲:“……”

 如果說沈奉灼之前提及家裡事情的時候,魏病衣滿心都是心疼與不解。那他對顧棠戈接下來所訴說的故事就是滿滿的震撼。

 顧棠戈的母親出身大家旁系,根據他自己的說法,兩人容貌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以想象其母親容顏的秀麗絕豔。只不過在大家族裡沒有靠山,這份美就變成了罪過。

 她被至親蒙騙,綁架至邊關的小山村。當時沈奉灼未及元帥之位,戰都沒打過幾次,帝國也尚未統一。邊關那種地方幾乎容納滿逃犯與各式各樣的人性罪惡。一個弱女子根本無法抗衡,在嘗試數次無法逃出後,她只能屈辱妥協,與村民誕下一子,這個孩子就是顧棠戈。

 魏病衣聽到一半,吃驚說:“你說你母親決定好好過日子了?那她後來怎麽會……”

 顧棠戈的手腕前幾日被銳器劃傷,此時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攥緊手中的項鏈。

 鏈子邊緣劃開已經結痂的傷口,生生再次將傷痕撕裂,他自己卻毫無所覺,低垂的眸子中滿是淬毒般的殺意與凶惡。

 “後來母親家族的主系家人們來到村子裡,他們來看她的笑話。看完之後繼續遊山玩水,留下一人監管。村民們稱呼這個人為‘貴客’。所有人都在懼怕這個渣滓,家裡有什麽好東西都獻上去,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包括人,他們都可以‘大公無私’的奉獻出去,說是交保護費。村長不舍的交出自己的女兒暖床,他就想到了我、想到用我來代替的法子。我當時才14歲,甚至還沒有成年,母親自然不肯,動用她委曲求全二十年才換來的關系,拚死都要將我送出村子,送出那個地獄。”

 魏病衣臉色蒼白。

 他瞬間就想起了之前上網查過的資料,上頭說顧棠戈此人狠心絕情,當上首輔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發動軍隊,屠掉了自己幼年居住的村子,滅掉了當時盛極一時的顧家滿門。

 所有事情都會有原因,很少有人生來就會這個模樣,正如《天詭傳奇》預告片中對故容這個角色的形容,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魏病衣聲音沙啞:“要不你別說了。”

 就算是眼前這人想講,他也不忍心再聽了。

 顧棠戈慘笑一聲,聲音幾乎涼到骨髓,“在那個時候,是你救了性命垂危的我。”

 是魏松雪。魏病衣在心裡頭默默更正。

 顧棠戈這邊還在繼續。

 “兩年後我已經在政壇小有成就,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鄉報仇,回去拯救母親。然而當我到的時候,她早已經重病臥床,彌留之際還緊緊的攥著我小時候的衣服。同樣是被拐賣進去的阿姨說,當時母親將我送出以後,村長勃然大怒,說要將她浸豬籠。還是那個渣滓見我母親生的漂亮,見色起意,玩弄一番就將她扔在了紅館,紅館就是女人‘安慰’邊關士兵的地方。我的母親……她、她為了我竟然遭受這樣的折辱!”

 說著,顧棠戈聲音微顫,分明已經帶上了哽咽之意,偏偏他還依然□□著背脊,說什麽也不願意在人前展示出脆弱的一面。

 魏病衣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辦好,他咬牙拖著傷腿爬近,只能拍拍顧棠戈的肩膀。

 足足十五分鍾以後,顧棠戈才從那鋪天蓋地的深淵地獄回憶中回神。

 “母親臨死前吊著一口氣就是想再見到我一面。她拿出項鏈對我說,有個好心人後來也進過那個村子,因為身份高貴所以被所有人熱情招待,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煉獄。好心人給她項鏈,囑咐她治病。我當時不知道她說的是誰,這十年裡也一直不知道,甚至還滿心感激,可是現在我知道了。”

 顧棠戈抬起手腕,上面的鏈子與傷口緊緊相連,血肉模糊。

 他神色憤然:“原來她說的好心人,就是你!”

 這個情緒有點不太對勁,魏病衣下意識的閉緊嘴巴,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果然,顧棠戈寒聲開口:“母親不清楚,可是我清楚。你明明就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那個村子發生了什麽!你救我的時候我哭著求你,跪下來求你,讓你進去救我的母親,你也答應了,我滿心以為至少有外人的介入,這兩年之內母親不會出大問題,可是當我有抗衡之力再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母親已經回不來了!”

 他音量極大,氣到渾身顫抖:“你答應了,你進去了,你還見了她。你到底為什麽不救?!”

 魏病衣愣神:“……”

 蒼天啊!他也想問魏松雪這個問題啊!!!

 頭痛欲裂扶額,魏病衣開口:“所以這十年你忽視我,對我狠心絕情,就是因為心中埋怨?埋怨我食言,讓你錯過了這萬分關鍵的兩年?”

 顧棠戈冷笑:“我一直以為你只是食言,或者是有事耽擱沒有入村。這些痛苦的記憶我也不敢去回憶,直到剛剛思索一番才想明白,原來你見過我的母親,但依然沒有救她。要是讓我早知道這一點,等待你的絕對不止忽視與絕情。”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魏病衣懂了。

 要是讓顧棠戈早點知道,很有可能魏松雪就活不到劇場那日,更不要說被他了鑽空子。

 此時此刻魏病衣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背鍋俠,又是幫魏松雪背魏家追殺的鍋,又是幫他背了顧棠戈這滔天的恨意。

 可以不救,但為什麽要承諾呢。白白讓顧棠戈浪費這兩年,說的難聽一點這不就是幫凶嘛!

 這個情況來看,項鏈真的就算是遺物了……還真不好出口要啊。

 魏病衣硬著頭皮開口:“被你從福利院收養的顧子驍,他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顧棠戈看了一眼眼睛緊閉的顧子驍,木然說:“他是紅館阿姨被拐賣之前生下來的孩子,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

 面對面的兩人,一個沉浸在痛苦,另一個滿心震撼與糾結,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顧子驍早就醒來,悄無聲息驚恐的一批。

 ——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要殺人滅口的秘密談話?!

 對話還在繼續。

 魏病衣抿唇:“我欠你一聲對不起。”

 這個道歉是替魏松雪說的,想必他也是心有愧疚,才會活生生纏了顧棠戈七八年。

 顧棠戈秀眸一閃,笑的溫溫柔柔,聲音卻極盡諷刺:“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只是沒有良心啊,你又沒有做錯什麽。是吧?”

 魏病衣:“……”

 真特麽的窩囊!他以前什麽時候遭過這種罪,還是因為一份壓根就不屬於他的愧疚。

 沉寂了幾秒鍾,靜到一旁聽完了全程的顧子驍滿心惶恐,只能悲憤的躺平裝死。

 顧棠戈說:“我想留住我母親的遺物。”

 魏病衣頭疼:“我能理解,但這個是魏家的婚約項鏈,婚約這個意思你能明白……”

 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顧棠戈猛的抬頭:“但是我更想拿回屬於母親的遺產。”

 魏病衣一愣:“……”

 遺產和遺物,這兩個詞雖然含義相近,但細究一下卻是天差地別。

 顧棠戈取下鏈子,傷疤被猛的揭開,鮮紅的血液橫流。他將其攥在手中,說:“當年顧家主系與旁系爭奪空中花園,母親是犧牲品,也正是空中花園造就了她悲哀的一生。下個月空中花園就要被拍賣,我想買它,然後毀掉它。我有一個請求,只要你答應了我,這條破鏈子就給你。”

 有了十年前的那次食言,這也算是給他的第二次機會了。

 魏病衣表情極度認真:“什麽諾言?”

 顧棠戈目不轉睛的凝視他的眼睛,說:“當我競價買空中花園的時候,魏家不能跟價。”

 舉國上下最有錢的就是魏家與他,只要魏家不出面,那這個空中花園他勢在必得!

 魏病衣無奈:“我差使不了魏家人。”

 顧棠戈不相信:“你去和你大哥說,他絕對會同意。”

 魏病衣頭疼的尋找中間方案:“我只能保證我去和……”

 話語忽然頓住,魏病衣糾結皺眉。

 大哥名字叫啥來著?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好像叫什麽魏天空魏大地還是魏草原的……

 他乾咳兩聲,不露聲色說:“去和他說這件事,至於魏家會不會聽我的,我不保證。”

 顧棠戈神色一松:“有你這句話就可以了。魏海洋那麽寵溺你,他絕對會聽的。”

 哦!原來叫魏海洋呀!

 第一反應是這個,第二反應……what?魏海洋寵他?那為什麽魏松雪留下字條強調絕對不能被家裡人找到???

 看著遞到手心裡的婚約項鏈,上面還帶著溫熱的血。魏病衣腦子裡忽然浮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好像……從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系統,魏松雪根本就不是被家裡人追殺,他是逃婚出來的,對不對?】

 系統憋了整整一個月,終於能把憋了這麽久的屁給放出來了,它幾乎感激涕零:【宿主,你終於發現了!我憋的太難受了!!!】

 魏病衣:“……?!”

 靠,那他這些天還找個屁婚約對象啊!

 早知道就不找了!!!

 還沒有來得及回味過來這個震驚訊息,壓在上方的房梁忽然一松。貨架少了支撐物立即坍塌,又有不少藥瓶砸落,劈裡啪啦的碎裂一地。

 【宿主,距離31號零點還有一個小時。手鏈和兵令都得到遊戲外頭拿到實體的才算完成任務。聲望值進度條現在是90%。嗚嗚嗚我就說說不能浪費5%去救顧子驍吧……】

 剛哭到一半,系統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驚悚:【嗯?增長速度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快?!】

 當然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從遊戲脫困了,社會關注度當然會上漲……

 魏病衣剛想在心中解釋,身旁的顧棠戈忽然靠近他,將他按在懷裡擁著,死死咬牙說:“你真應該慶幸剛剛同意了,不然現在就等著死吧。”

 光亮一下子投射進來,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那是手電筒的光芒。

 有人逆光而行,一下子掀起三人上方的貨架。眾人的喧鬧聲從很近的距離傳來。

 “太好了,都還活著!!!”

 他們幾乎感激涕零,沈奉灼可是一言不發的挖了整整四天才找到人啊!挖到後來,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希望,又不敢明著說。

 正興高采烈的靠近,然而走近一看,映入視線的就是顧棠戈緊緊抱住魏病衣,看上去極其親密的模樣。

 沈奉灼站在兩人面前,指尖蜷縮,有鮮血順著他血肉模糊的指尖滑落,砸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在一旁死寂中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愣住了神,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

 老天爺啊,差點忘記他們三人的關系是一個銳角三角形!無比穩定的三角戀!

 本以為這樣的場景已經足夠讓人坐立不安,誰知道更讓人感覺驚悚的事情還在後頭。

 沈奉灼半跪下身子,伸手就要將魏病衣抱出來。顧棠戈手臂用力,笑眸充滿惡意。

 他緩緩開口:“來,要試試跟我搶人嗎?”

 眾人惶恐:“……?!!”

 真的要把人給逼瘋了!這特麽一個糟心遊戲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抽發50紅包。下章就能世紀大會面了。

 本章為更新3k字+慶祝作收過3900和4000的5.5k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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