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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結婚現場[快穿]》第135章
嘴裡的蜜糖還未吃完, 池回便稀裡糊塗地把自己嫁了出去。

 關於霍止妖修道侶的事情真真假假地傳了五年,就連青雲劍宗的弟子們,都沒想到對方會在一次歷練歸來後突然籌備合籍大典。

 霎時間, 四海震動, 整個修真界都因為這條婚訊熱鬧起來。

 尤其是某些曾經心系霍止的男男女女,更想親眼瞧瞧那江逾白到底是何等人物, 竟能把堂堂道尊迷得神魂顛倒。

 不過池回的心情卻遠比外界想象中要淡定,左右他每個世界都會和自家伴侶結一次婚, 習慣成自然,無論轉世後的對方是何等身份,都無法影響他們彼此的感情。

 作為此方世界唯一的大乘修士, 霍止的合籍大典自然無法簡單了事,青雲劍宗上上下下都因為這件事變得忙碌,只有兩位典禮上的主角, 還悠哉悠哉地藏在問劍峰躲懶。

 “這塊紅血玉髓的成色雖好, 寓意上卻不夠喜慶。”面前鋪著一張極品天蠶絹帛,白衣道尊禦靈為筆,偏頭看向不遠處的青年。

 ——從小到大都是隨意挖個山洞充當住處,從未試過煉製仙府的霍止,近來正循著古籍親自操刀。

 因得某人上千年來的積蓄實在太過豐厚,以至於整個洞府都被閃瞎眼的天材地寶堆滿, 依言放下手中豔麗似火的紅血玉髓, 池回眯眼坐在一堆靈氣充沛的寶貝裡, 舒服得直想變作原型打滾。

 於是, 當修改好兩處陣法的霍止再度轉頭,映入眼簾的便是只露出肚皮的蠢狐。

 明明修為一路勢如破竹地恢復到元嬰,可青年原身的大小卻並未改變多少,縱然無法再伏在霍止肩頭充當圍脖,但以池回自己的目測,他依舊能被對方輕松拎起抱住。

 提筆在草圖上圈出一處位置作狐狸窩,霍止輕飄飄地伸手一招,順利將自家伴侶攬進懷中。

 近來青年那身火紅的皮毛被藥泉將養得愈發油光水滑,以至於他每每見到,都忍不住要好好把玩揉捏一番。

 早已看透某人隱性絨毛控的本質,反抗不得的池回乾脆躺平享受,大大方方地把最柔軟的腹部暴露給對方。

 喉嚨裡發出幼貓似的咕嚕,一人一狐正是得趣,洞府外的禁製卻被叩響。

 目不斜視地拱手行禮,整座問劍峰上最靠譜的樂正清走進門來:“師尊、尊上,衝和師叔飛鶴傳訊,說是宗門正殿有幾位妖族修士急著求見。”

 妖族修士?

 隱約猜到衝和選擇聯系樂正清的理由,池回踩著自家道侶的胳膊登高一望,果然瞧見了洞府門外滿地撞歪翅膀的紙鶴。

 隨手將面前繪製一半的絹帛收進袖中,白衣道尊輕輕按住懷裡越爬越高的狐狸,斬釘截鐵地拒絕:“不見。”

 “可衝和師叔說,那些妖修……是師尊的親族。”

 江逾白的親族?

 腦海裡瞬間跳出那些嫌棄原主毛色不純是野種的嘴臉,池回挑眉,非常好奇他們此時來青雲劍宗想做什麽。

 約莫是眼前那張狐狸臉上的表情太過鮮活,樂正清停頓兩秒忍住笑意,而後才斟酌著用詞繼續:“據說是來道歉。”

 ——眾所周知,妖修大能江逾白的童年,遠沒有天之驕子該有的愉快。

 瞬間失望的池回:……道歉?

 這些個狐狸未免也太慫了些,虧他還以為又有新架能打。

 “怎麽?難道你還盼著他們鬧上問劍峰,想方設法毀掉合籍大典不成?”余光瞥見那雙火紅狐耳蔫蔫地垂下,霍止無奈搖頭,抬手戳了戳對方的鼻尖。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上趕著來道歉,”四爪一蹬從男人懷中輕巧躍下,變回人形的青年故意留下那條蓬松火紅的尾巴,“來都來了,要是不讓他們把話說完,豈不是顯得我們問劍峰太過小氣?”

 明明知道對方只是玩心大起想看好戲,可被“我們”這個詞所愉悅的道尊,還是頷首應了下來:“依你。”

 恭恭敬敬地目送兩位長輩並肩下山,成功完成任務的樂正清松了口氣,暗暗慶幸自己終於不用再被師叔的紙鶴追得東躲西藏。

 而在正殿裡端著假笑喝過幾輪靈茶的衝和,也如願等來了自己三請四催的救兵。

 若非大婚當前還要顧及師弟和江小友的名聲,他早就該找個借口,將這些欺負過自家人的妖修“請”出青雲。

 毫不避諱地晃著那條尖端帶白的尾巴落座,池回乖乖巧巧地對衝和點頭問好,卻完全沒有要對其他狐族長老行禮的意思。

 大抵是因為狐族化作人形的容貌向來明豔,負責端送靈茶的內門道童偷偷瞧著,竟覺得整間正殿都跟著亮堂起來。

 “逾白,”暗暗和同伴交換一個眼神,為首的女性妖修接過茶盞,溫溫柔柔地笑開,“一別百年,不知你還記得我嗎?”

 境界達到元嬰及以上修士的壽命大多漫長,在原主成名的三百余年裡,狐族的重要人物基本沒有換代,依照腦海中的記憶認出對方身份,池回抬眼:“穆族長。”

 穆水雲,白狐一脈第三十二任族長,性格長袖善舞綿裡藏針,原主當年被欺負時,從未見過對方露面。

 不過此事倒也正常,江逾白未得機緣前根骨一般,像穆水雲這樣日理萬機的大人物,自然沒空對他多加關注。

 直到兩百年前西海秘境偶遇,帶領小輩歷練的穆水雲才發現,當年那隻自請離族的雜色狐狸,竟然已經踏足分神之境。

 若僅僅是分神也就罷了,但在那之後,對方的修為更是節節攀升,短短百年間竟一舉突破分神合體,直接變成妖修裡唯二的渡劫大能。

 在那段時間裡,了解過往事的穆水雲整日整夜擔驚受怕,生怕自己一睜眼就是被滅全族。

 這種無法向外人言說的擔憂一直持續到了江逾白渡劫失敗。

 可還沒等穆水雲真正松一口氣,她便又聽說對方被道尊救走。

 眼下青年與霍止的合籍大典已是板上釘釘,穆水雲害怕在典禮當天貿然露面會引來禍端,隻得提早帶著幾位長老前來“講和”。

 數千年來唯一的大乘,還有大概率會恢復境界的渡劫……

 倘若能化乾戈為玉帛得到這兩位的庇佑,再搭上正道代表青雲劍宗,親上加親,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很值得。

 “你我本是同族,又何必叫得如此生疏?”假裝沒有發現青年態度的冷淡,做好心理準備的穆水雲面色如常,“兩百年前驚鴻一瞥便已知你資質出眾,今日再見,才驚覺逾白你破後而立更勝往昔。”

 ——短短五年重修元嬰,期間消耗的奇珍異寶丹藥靈脈,又豈能是簡簡單單“運氣”二字能夠概括?

 天道寵兒,財大氣粗,不外如是。

 然而池回此刻卻沒心情去聽穆水雲言語裡的機鋒,幾乎就是在對方話音剛落的瞬間,某人與他暗中相握的手便狠狠收緊。

 哪怕是沒有鼻子的0527,都能聞到空氣裡的濃濃醋味。

 “‘逾白’……看來你與她之間還有一段本尊不知的往事。”

 聽到自家伴侶意味深長的傳音入密,池回脊背一涼,立時在心裡高呼冤枉,若非怕ooc後扣分,他甚至都想當場掀桌。

 叫什麽小名?談什麽過往?什麽兩百年前?什麽驚鴻一瞥?

 要吹彩虹屁就好好吹,小爺根本和你不熟好嗎?!

 “客套話就免了,我跟你可不熟,”急匆匆地和對方撇清關系,狐尾青年不耐煩道,“開門見山,你們想要什麽?”

 “只是想替當年那些不懂事的小輩說聲抱歉,”縱然被青年當面嗆聲,穆水雲的表情卻依舊和藹,“雖說中間隔了這許多時日……但他們此刻就在山下,若你願意,我這便叫他們上來磕頭賠罪。”

 輕輕將手中茶盞向桌上一磕,狐尾青年玩味開口:“只是磕頭?”

 當年原主還是渡劫之時,哪個大妖小妖見了他不要恭恭敬敬地彎腰低頭?如今只是派幾個無足輕重的晚輩雙膝一彎,便想把當年的恩怨一筆勾銷?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當然不止如此,” 故意將談話地點選在青雲劍宗,成竹在胸的穆水雲見招拆招,“今日白狐一脈帶著誠意前來,自是你想做什麽都使得。”

 “做什麽都使得?”慢條斯理地重複,狐尾青年鳳眸微眯,黑漆漆的瞳孔陡然高豎,“若我要扒了他們的皮呢。”

 “想把純白染成赤紅容易得很,既然他們如此厭惡我這身皮毛,那就讓他們也來當一次雜種如何?”

 青年這話說得認真,其中的殺氣簡直不加遮掩,自以為了解對方的穆水雲眼露錯愕,進入正殿以來第一次忘了該怎麽接話——

 青雲劍宗向來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正道魁首,這江逾白張口便要剝皮,就不怕招來道尊的厭惡?

 荒唐!真是荒唐!

 如意算盤落空,穆水雲下意識地看向端坐首位的宗主衝和,卻見對方早已閉目裝睡,仿佛全然沒有聽到殿內種種。

 池回冷眼瞧著,忽地有些想笑。

 什麽誠意?什麽道歉?不過是成王敗寇利益爭奪。

 其實穆水雲沒有算錯,倘若今天坐在這裡的是原主,定然會為了霍止的觀感忍氣吞聲。

 可此時坐在這裡的是池回。

 他只會眨眨眼睛,撒嬌般地衝男人笑道:“尊上以為如何?”

 “胡鬧。”

 眼風掃過面露驚喜的穆水雲,配合道侶使壞的霍止淡淡垂眸,輕易斷絕對方最後一絲希望:

 “萬事有本尊在,總不會讓你髒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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