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修為高深如霍止也會受傷,狐耳青年瞧著那縷緩緩散開的血跡, 一時竟不知自己該說什麽才好。
全然忘了先前還被對方嚇得節節後退, 他湊上前, 仔細打量男人滲出殷紅的肩膀:“疼嗎?”
“都說了不妨事, ”輕輕松松把小狐狸騙得自投羅網,霍止嘴上說著無礙, 暗地裡卻讓傷口的血液流得更凶, 想起那日在正殿廣場的交談, 他將聲線壓得低沉, “師兄說你們狐族可能會更喜歡慈航宗那樣溫暖的地方, 現在本尊將這極品靈脈搬來, 隻盼你能住得舒心。”
“其實我在這裡住得很……”
條件反射地想說些軟話來討對方歡心, 可一對上男人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狐耳青年就自覺咽回了那個“好”字。
池底沉著無數效用溫和的天材地寶, 兩人所處的藥泉本就有療傷養魂的作用, 眼見對方肩頭星星點點的血痕越擴越大,暗暗心疼的池回顧不得其他, 連忙伸手去扯男人那緊貼傷口的衣衫。
畢竟血液乾涸粘住布料再被撕下的感覺, 真是想想就讓他牙酸。
勾動自己欲念的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霍止卻依舊能端出一張坐懷不亂的君子面孔,輕輕覆住對方白皙細膩的手背,他義正言辭地蹙眉:“光天化日, 於禮不合。”
看看而已躲什麽躲?!
難得見到對方一副被惡霸調戲的小媳婦樣, 池回心生叛逆, 反倒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您只需當我是隻狐狸。”
妖修本就以爪牙鋒利肉身強悍而聞名,青年話音剛落,那質量上乘的法衣便被撕出了一道豁口。
不知築基期的自己也有如此威力,池回表情訕訕,偷偷蜷起了指尖。
半隻腳踏進小黑屋的0527:……
天真,別以為我沒看到那件法衣上突然撤走的靈氣。
如此遮掩騙騙回回這個境界倒退的修仙菜鳥尚算隱蔽,但對於可將萬物數據化的高級系統而言,所有的靈力流轉都無所遁形。
然而正是因為男人那麽點連肉湯都不算的濕身和露肩,0527還沒來得及告知自家宿主真相,便被和諧條例丟進了小黑屋裡面。
“怎麽?”見小狐狸垂著眼睛略顯心虛,霍止微微俯身,岌岌可危的外衫無風自落,“怕了?”
修道之人辟谷養性不染塵埃,那顏色雪白的衣物浮在水面,飄飄蕩蕩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發覺對方已經自己脫好了上衣,狐耳青年揣著不知從哪得來的勇氣,嘩地起身將人按進水裡。
打從踏入宗門便潛修劍道,日日揮劍上萬次的霍止自是要比其余道修精壯許多,再加上有渡過雷劫後的靈氣塑體,男人身形頎長,腹部肌肉線條流暢卻不誇張,可以說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范。
水霧朦朧驚鴻一瞥,暗恨自己總是無法擁有如此身材池回轉身,難掩嫉妒地向著岸邊遊去。
可還沒等狐耳青年遊出兩米,他身後浸在水中的男人便低低地倒吸了口涼氣。
莫名覺得對方似乎是在套路自己,池回心懷猶豫地向後偷瞄,轉眼就被包圍住霍止的鮮紅嚇了一跳。
“霍止?”狐族的嗅覺本就靈敏,心知那血腥味做不得假,池回一驚,急急忙忙地遊回對方身邊。
這藥泉本就是天下屈指可數的療傷聖地,如此都沒有遏製住霍止傷口惡化,對方到底是被何人所傷?
——若是0527還在此處,定然會告訴它關心則亂的宿主,眼下妨礙傷口恢復的主要原因,根本就是某位腹黑道尊自己的劍氣。
有衝和這麽個笑面虎師兄耳濡目染,霍止看著雖冷,實則卻很懂得揣度人心以退為進,似是瞧出青年眼中的疑惑不解,他故意將謊話說得九真一假:“無妨……許是近來打磨心境著急了些,一時不察,竟被自己的劍意所傷。”
這個理由池回倒是知道大概,在307世界的設定裡,除開魔修,越接近天人合一的修士就越容易飛升。
尤其是輕松跨過渡劫的霍止,更是可以借由心境變化,推算出自己何時會離開此界。
原有劇情大多以主角攻受的視角展開,池回完全沒料到對方也會在修行途中遇挫,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幾條正在滴血的傷口,他輕輕托住男人完好的左臂:“我先帶您回去。”
——洞府內的寒玉床乃萬年玄冰所鑄,比起藥泉,它顯然要更適合霍止調息。
用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換來美人親近,如此喪心病狂的虧本買賣,霍止卻覺得分外值當,故作隱忍地輕咳兩聲,他虛虛將重量壓在青年身上:“有勞。”
“您別說話。”丹田靈力本就不足,被關進小黑屋的0527又聯系不上,池回盡可能地集中精力,總算帶著對方成功瞬移回府。
然而或許是老天故意使壞,狐耳青年最終著陸的地點的確是寒玉床沒錯,但他本人卻好巧不巧地將道尊整個壓住。
掌下的皮膚溫涼且有彈性,皮相風流卻從未與人親近的小狐狸耳朵豎起,尾巴上半濕不乾的絨毛也跟著炸成一團。
迎來主人的寒玉床絲絲縷縷地冒著涼氣,生來怕冷的狐耳青年進退維谷,條件反射地想變回本體一躍而下。
可他卻沒能成功。
早有預料的道尊單手扣住那纖細柔韌的腰肢,在青年重新倒向自己的同時,示弱般地將頭抵在對方肩上:“冷,讓本尊抱抱。”
“呼……”輕輕吐出一團只有在冬日裡才能見到的哈氣,池回打了個哆嗦,發覺霍止的體溫確實低得過分。
濕透的衣物早已被對方用術法烘乾,可他卻還是覺得緊緊抱住自己的男人像座雪山,許是由於馬力全開的寒玉床實在太過變態,時間一久,池回竟有些依賴起身下那個漸漸回暖的人形肉墊。
重新恢復蓬松的大尾巴毛毯似的將彼此蓋住,發覺男人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愈發用力,狐耳青年動動腦袋,學著記憶裡人族的模樣在那逐漸愈合的傷口上吹了一吹。
要命。
融融暖意掠過,帶來些許貓爪輕撓的麻癢,霍止本就被動來動去的青年磨得難捱,這會兒稍一抬眸,便瞧見那雙微微嘟起的唇。
扣住對方腰肢的大手陡然放松,旋即又本能地握住那條甩來甩去的狐尾。
“嘶。”或許是男人這次用的力道實在過重,專心吹氣的青年一個激靈,尾端上挑的鳳眼頓時泛起一層生理性的水光。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有許多動物的結合被稱作交尾,赤狐白狐雖不在此列,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的尾巴感覺遲鈍。
乍然被霍止這麽用力一捏,池回又疼又爽,整隻狐狸都在打顫。
犯規!實在犯規!
這個混蛋怎麽受傷了也不老實?
盡管還從未經歷過人事,可能夠化作人形的狐妖本就不是什麽有節操的物種,成名前見過許多類似的場面,心知要糟的狐耳青年忍住寒玉床的冰涼,左手一撐便要跳開。
他還得清清白白地離開這裡回妖族報仇,可不能就這樣莫名被一個人類吃掉。
哪怕對方是道尊也不行。
“去哪?”無論平日裡表現得多溫和乖順,青年本質都是隻無法無天的野狐狸,修長有力的手指圈住那暗藏軟骨的尾巴根,霍止在對方的視線死角愉悅挑眉,猝不及防地一路捋到絨毛雪白的尾尖。
“咚。”
陡然脫力,青年的膝蓋磕在寒玉床上。
偏生那位始作俑者還滿臉無辜,失去劍氣侵擾的傷口已然結痂,霍止坐起身來,半擁半抱地扶住跪在一旁發抖的青年:“怎會如此?可是冷得厲害?”
回過味來的池回:……裝,你再裝。
小爺再信你就不姓池!
明明內心羞惱的想要一拳錘爆對方狗頭,但ooc警告又在此時跳出來和他作對,畢竟在所有原住民的認知當中,出身名門的道尊霍止素來清心寡欲,不通**反而正常。
“嗯……”微顫的尾音透出三分沙啞,無意和對方仔細掰扯的狐耳青年點了點頭,“您先休息,我去外面曬曬太陽。”
然後再也不回這個破山洞!
“又在說謊,”仍舊不輕不重地捏住手裡的尾巴不放,霍止用另一隻手抬起青年的下巴,拇指向上輕柔蹭掉對方眼尾的晶瑩,“弄疼你了嗎?怎麽還哭了?”
一抹薄紅被男人粗礪的指腹暈染開來,像是在青年臉上塗了些最天然的胭脂。
沒臉對著如此正直包容的眼神說自己是爽到掉淚,狐耳青年抿緊下唇,立時便想化作本體逃開。
然而對方欺負自己尾巴的大手著實太有存在感,側頭閉眼的池回努力許久,始終都沒辦法順利集中精神。
反倒因為這番折騰,讓某隻過於亢奮的小狐狸現了行蹤。
男人恍然大悟的眼神有如實質,慌慌張張地攏好衣物推開對方,羞憤欲死的狐耳青年靈巧滾至床邊,卻又被某位道尊拎著尾巴逮了回來。
“莫慌,”火紅狐尾被試探般地放肆把玩,鼻尖磕在對方硬邦邦的胸口,緊貼著那溫涼的皮肉,池回聽到男人說話時的震動,“你我本是道侶,本尊雖無意風月……”
“卻總會想法子叫你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