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棟著實沒想到, 他將大兒子和大姑奶奶分開,小女兒卻返身殺出回馬槍。大姑奶奶拽著楚家棟前往祖祠議事時,楚家棟內心是崩潰的, 他其實就想給父親掃掃墓, 在老家裡逛逛, 怎麽就跟祖祠杠上?
楚家棟一直不好摻和家鄉裡的事,原因就是楚家棟姓楚, 按道理應該是他姓胡的二哥來管, 偏偏對方由於丁克不敢回村, 此事就複雜起來。他多年來也沒多關注祖祠的事,就是修繕時回來看看, 根本不管組織管理。
大姑奶奶恨不得要哭天抹淚, 向楚家棟訴苦道:“我哥臨走前讓我幫胡老二操持祖祠的事, 我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想著以後要好好交給你二哥, 哪遭得住她這般抹黑……”
楚家棟望著老人抹臉, 他頓時感到陣陣頭大,忙道:“是是是,您別哭, 我們先過去。”
楚家棟不敢讓大姑奶奶情緒波動太大,唯恐肖肖表叔等人擔憂,畢竟這可是人家的親娘,還在對方的地盤上。
楚家棟欲言又止地望向肖肖表叔, 對方卻輕松地擺擺手:“去吧去吧,你們老胡家的事情!”
表叔顯然清楚親媽的作妖實力, 他如今的心態相當輕松,倒讓楚家棟萬分無奈。楚家棟很想說自己也不姓胡, 可大姑奶奶已經挽住他的胳膊,他現在是騎虎難下。
楚肖逸和肖碧跟在後面,他們本來都計劃外出掃墓,哪料到又橫生波折,自然滿臉茫然。楚肖逸索性問身邊的攝像:“出什麽事啦?”
節目組遍布在村莊裡,自然是楚肖逸等人的眼線。工作人員用對講機詢問片刻,答道:“肖肖在祖祠做福果,跟大姑奶奶起爭執。”
楚肖逸:“做福果?怎麽做?”
工作人員讓攝像去查素材,又匯報道:“她說在祖祠的台子上‘叮’一下就做好。”
楚肖逸:“……”你以為是微波爐熱飯嗎?
祖祠原本是家族過去議事的地方,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越來越多的人都離開老家,村落裡逐漸變得冷清起來。肖肖爺爺離世前,他感覺兒子們已經不再會回老家,便讓大姑奶奶操持祖祠的事,還將其他姑奶奶寫上族譜。
肖肖爺爺祖上都是幾代單傳,他作為同輩裡唯一的男丁,當其父親離世後,他就是家族的族長。按道理,肖肖大伯應該是下任族長,可惜的是他過早離世,又只有女兒。肖肖二伯該接過擔子,但他由於丁克慘遭大姑奶奶糾纏,更是嚇得不敢回村。
楚肖逸說得沒錯,大姑奶奶確實是沒有選擇,否則她都不該找楚家棟評理。
大姑奶奶過去總找肖肖爺爺評公道,如今又繼續找楚家棟評公道,但楚家棟還真沒有自信摁住小女兒,他在辯論方面就沒戰勝過楚肖肖。他還能小聲地說楚肖逸兩句要懂禮貌,可他都不敢這麽說小女兒,她能有理有據地把人懟翻。
楚肖肖是不會留下汙點的,她一定是有完整的邏輯鏈,才會跟你展開battle。
果不其然,楚肖肖仍然坐在祖祠內,她身後還有一幫神情緊張的小丫頭,唯她神色鎮定、淡定自若,背靠著祖祠的台子,仿佛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楚肖逸見妹妹頗有大姐大的陣勢,幸災樂禍地在旁觀望小孩大戰老太太,頗有隔岸觀火的架勢。他可能是平時被楚肖肖懟得太狠,如今見別人倒霉,頓時來了精神。
楚家棟歎了口氣,他在路上已經聽過大姑奶奶的哭訴,無奈道:“肖肖,你來闡述一下事情經過吧。”
楚肖肖振振有詞:“小潔她們昨天沒有福果,我覺得祖先們也想祝福她們,所以大家一起製作福果,補上昨天遺漏的那份。雖然我們沒有點香,但我們認真地拜過祖先,有哪裡不對嗎?”
楚家棟昨日真沒注意到小潔等人,主要當時周圍都亂糟糟的,他就記得肖肖沒拿到福果,大姑奶奶以次充好,肖逸為此發怒。因為楚家棟也不認識親戚家小孩,所以他沒發現女孩們都沒有,隻當恰巧是肖肖沒有。
楚家棟點了點頭:“沒有哪裡不對?”小女兒講得挺明白,他真沒挑出毛病。
大姑奶奶見楚家棟戰力如此之低,連一回合都撐不過,她當即不滿道:“當然不對!她們是壞了規矩,哪有自己做福果的?正經儀式都沒有,只會惹祖宗生氣!”
楚肖肖平靜道:“好,那就麻煩大姑奶奶幫我們舉行正經儀式,然後再把生產出的福果給我們。”
楚肖肖被人質疑生產資質,倒也沒有惱羞成怒,她本來就是第一回 製造福果,被指責沒有正經儀式挺正常。她又不在乎自己會不會造福果,她就只是需要一批福果。
大姑奶奶一時語噎,又暴跳如雷道:“我說過沒有女娃討福果的!你們這是不合規矩!”
楚肖肖:“哪位祖先說女生不能吃福果?你把他叫出來,我來跟他理論!”
大姑奶奶:“你又開始胡說!”
楚肖肖擲地有聲:“你都沒法證明祖先說過這話,你就是壟斷福果生產,你是不正當競爭,會受到法律製裁!”
大姑奶奶:“……”
楚肖肖前不久隨便讀到一篇英語文章,加載不少經濟學術語,認為大姑奶奶妄圖壟斷福果製造,所以才會不依不饒地拿“規矩”質疑她們的生產資質。如果楚肖肖等人可以製造福果,顯然侵害大姑奶奶現有的權力,自然惹對方發怒。
大姑奶奶就是農村老太太,她哪裡聽得懂不正當競爭,更不知道哪裡違法?
楚肖逸煽風點火道:“何必還找祖先問,打電話問我二伯唄……”
楚肖逸迫不及待地要看大姑奶奶倒台,他就不信二伯能說出重男輕女的話,按規矩也該男性來操持祖祠的事,他自然用規矩打敗規矩,逼著大姑奶奶下台。
大姑奶奶遭兄妹夾擊,又開始抹眼淚:“我算是看明白,你們就是合起夥兒欺負我,我哥當初讓我接過祖祠的事,我本來就百般推辭,如今還給胡老二就是……”
胡老二就是肖肖二伯,楚家棟趕忙道:“別別別,不是這個意思……”他二哥要知道飛來橫禍,估計對老家更是惶恐。
楚家棟被吵得頭昏腦漲,最後深深地長歎一聲,主持局面道:“我待會兒跟我爸商量一下,晚上給大家一個答覆,好嗎?”
楚肖逸滿臉發懵,他著實不知父親如何跟爺爺商量,簡直是細思極恐。
楚肖肖好奇道:“爸爸要跟爺爺商量嗎?”
楚家棟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對,爺爺是大姑奶奶的哥哥,也是肖肖的爺爺,他肯定是最公正的。”
大姑奶奶聽楚家棟提及兄長,她頓時也止住眼淚,明白他們是要先去掃墓。祖祠內短暫地息戰,大姑奶奶自然無法質疑楚家棟和肖肖爺爺商議的合理性,倘若楚家棟給父親掃墓說不上話,豈不是意味著祖祠儀式也沒作用,這屬於自打臉,不符合大姑奶奶的規矩。
大姑奶奶的思想就是合理和不合理雜糅,存在無數互相矛盾的地方,卻又莫名其妙地形成平衡。
一行人帶著楚肖肖去給爺爺掃墓,又放小潔等人回家。楚家棟表明晚上會給大姑奶奶交代,他也沒有苛責小女兒,離開祖祠就再不提此事。
肖肖爺爺的墓地坐落於青山綠水間,他們祖祖輩輩都安葬在老家裡,這也是他最後的遺願。上坡的路很不好走,楚肖肖憑借座駕哥哥才抵達墓碑前,她像模像樣地給爺爺鞠躬上香,認真道:“爺爺好,我是楚肖肖。”
楚肖逸望著爺爺的墓碑,倒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心裡有點空落落的。在他的記憶裡,爺爺不是沉睡的墓碑,是溫暖而鮮活的老人,跟楚肖肖的感覺不同。
小女孩沒有見過爺爺,也沒有真實地觸碰死亡。她在經歷祖祠的事情後,反而開始相信心聲能被祖先聽到,還要在爺爺墓前告大姑奶奶的狀。
楚肖肖:反正大姑奶奶都在我爸爸面前抹淚,我也要在她哥哥面前告小狀。
楚家棟面對父親的墓碑沉默許多,他將周圍打掃得乾乾淨淨,又親手將墓碑上的灰擦掉,全程一聲不吭。
楚肖逸和楚肖肖也動手幫了點忙,肖碧望著兒女的頭頂,笑道:“你們受到爺爺的庇佑,這是祖蔭啊?”
肖碧動手將楚肖肖腦袋上的樹葉摘掉,楚肖逸見狀摸了摸後腦杓,發現自己頭上也稀裡糊塗沾到樹葉。其他同行的人都沒有,偏偏就兄妹二人蹭到。
楚肖逸知道這就是一種美好的祈願,但楚肖肖卻堅信是爺爺要主持正義,爺爺果然覺得她說得對,大姑奶奶說得不對。
一行人掃墓結束就要返程,楚肖逸見父親蹲著沒動,出聲道:“爸,走啦?”
楚家棟:“你們先下去吧,我跟你爺爺單獨聊兩句……”
楚肖逸著實懵圈,他總覺得事情的走向越發奇怪,難道父親還真能跟爺爺商量?
楚肖逸抱著楚肖肖,跟隨肖碧等人先下去,他們走路的速度慢,以便讓楚家棟能跟上。
楚家棟獨自待在墓前,他當然沒有跟離世的父親交流的能力,但他在無數回憶中揣摩著父親的心理。他以前不理解父親的許多做法,等他逐漸到此年紀,卻漸漸地開始明悟。
肖肖爺爺是沉默寡言、不擅表達的嚴肅老人,更是對兒子們要求嚴格。楚家棟只能憑借過往點滴,揣度著父親背後透露出的絲絲情感。孫子孫女出生後,肖肖爺爺的性格改變不少,楚家棟也變得更能理解自己父親。
楚家棟:“爸,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對不對,只能憑借你過去的做法瞎蒙瞎猜,但我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如果您覺得這事可以,我就這麽跟姑姑說,行嗎?”
靜謐中,一縷柔風送來一片落葉,恰巧落到楚家棟的眼前。他眼底浮現一絲柔和,輕聲道:“那我就當您答應了。”
楚家棟站起身來,他最後在父親墓前掃視一圈,便追趕先行離開的大部隊。
一行人回到表叔家的小樓,楚家棟在晚飯後提出跟大姑奶奶聊聊,還不讓其他人參與進來。楚肖肖和楚肖逸簡直抓心撓肺,卻被阻隔在門外,偷聽不到聊天內容。
楚肖肖眨了眨眼:“爺爺跟爸爸說什麽啦?爺爺是不是支持我?”
楚肖逸無力吐槽妹妹的想法,反倒忽悠起李導:“你們讓我看看屋裡情況唄?你們早就裝好攝像頭吧?”
李導:“……這是長輩間的隱私吧?”
楚肖逸:“你們節目都把我整個家族隱私曝光,現在還好意思跟我提隱私?”
李導一時無言以對,但他想說播出內容也經過篩選,不是什麽都往外放。不過楚肖逸團隊早晚都要審核成片,加上楚家棟和大姑奶奶當初都同意拍攝,提前看看確實也不是不行。
工作人員給兄妹倆支起小電視,眾人都窩在角落裡默默吃瓜,想知道祖祠大戰的最終結果。節目組都簽有保密協議,盡管他們不能往外說,但可以偷偷看。
楚肖肖被黑衣人們擠在中間,她若有所思道:“原來做黑衣人是這種感覺。”
編導們跟她逐漸熟悉,調侃道:“肖肖以後要不要做導演?”
楚肖肖:“不了吧,遇到我哥這樣的明星多頭疼。”
楚肖逸:“……你怎麽看電視還有那麽多話?”
楚家棟進屋後,他先跟大姑奶奶嘮起家常,無非是身體如何、老家近況等,內容相當無聊。大姑奶奶還再次提起改姓之事,說想要楚肖逸改名胡肖逸,當然被楚家棟打太極逃過,又打岔到其他話題。
兩人最後聊到肖肖爺爺,大姑奶奶頓時熱情不少,又開始描繪自己和兄長關系有多好,看上去想要暗示楚家棟教育楚肖肖。
楚家棟索性也闡明正事,鄭重道:“姑,我這兩天仔細想了想,也打算回去跟我二哥商量,以後把姑姑家的女兒孫女也加到族譜上吧……”
楚家棟以前不過問族譜的事,主要他姓楚也名不正言不順,但這回感覺不能再退卻。
大姑奶奶忙道:“那怎麽行?這不合規矩,我哥當初讓我幫胡老二管祖祠……”
楚家棟:“其實我爸不是讓您幫我二哥管,他的意思就是讓您管。”
大姑奶奶:“既然是讓我管,我更要……”
楚家棟輕聲地打斷對方:“您還記得我爸不愛吃炒面茶嗎?那時候家裡所有人都愛吃,只有我爸不愛吃?”
大姑奶奶一愣,她不知話題如何扯到此處,忙不迭道:“記得記得,大家都說他是大少爺病,嘴巴挑得很,面茶都不吃。”
楚家棟:“其實我爸很愛吃炒面茶,但他不敢吃。因為以前糧食緊缺,他說有一次起床吃麵茶,吃完才知道是您大清早走好遠的山路,抱著面罐帶回家,但您卻一口都沒吃到……”
楚家棟以前也認為父親不愛吃麵食,尤其是討厭炒面茶。他後來看到母親給楚肖逸做炒面茶,父親也高高興興地陪吃,才知道真相並不是這樣。
麵粉在過去是稀缺資源,只有家裡的男丁能吃到。即使大姑奶奶費盡力氣地將其搬回,她作為女孩也吃不到一口,成人們只會做給唯一的男孩吃。如果肖肖爺爺是麻木不仁、毫無良心的男孩,他或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特權,但偏偏他不是。
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吃炒面茶,而是在啃姊妹們的血肉,侵佔她們的資源,從此對這種食物敬而遠之。他或許是將妹妹那時失望的臉刻在腦海裡,即使她後來已經被老舊思想同化,他也沒辦法忘掉。
任何人都可以指責大姑奶奶不對,只有肖肖爺爺不能這麽做。因為他生來就被推到加害者的位置,懷揣著愧疚和良心不安,卻在很長時間內都無法改變。
在大姑奶奶的記憶裡,她的兄長是頂頂好的人,時常會為她打抱不平,唯獨在楚家棟姓氏的問題上沒讓步。肖肖爺爺不想跟妹妹起衝突,後來就帶著家人離開,避免雙方再起矛盾,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因為肖肖爺爺是家族中唯一的男丁、族長,他要對所有的女性親屬負責,即使她們外嫁跟婆家起爭執,他也不能束手旁觀,這就是他掠奪妹妹們資源的代價。但他同時迫切地希望孩子能逃出這種規矩,結束長久以來的局面。
楚家棟以前是不懂這些的,他的父親並不是會直面表達的人,但他從蛛絲馬跡中漸漸推理、領悟。肖肖爺爺曾經說,楚家棟的名字好又不好,原因是“家棟”代表極高的期望,但“做家裡或家族的棟梁”又是極累的一件事,時常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家棟過去還疑惑為何要給自己好又不好的名字,可估計這才是他父親複雜心情的真實寫照。肖肖爺爺既無法逃出家族的捆綁,又潛意識地想要透一口氣。重男輕女是對女性的迫害,又何嘗不是對有良知男性的迫害?
肖肖爺爺長久以來都無法擺脫家族責任,他必須對自己的無意識加害者的身份贖罪,否則就會良心不安。
楚家棟:“我覺得我爸走前讓姑姑管祖祠,還將幾位姑姑寫上族譜,並不是讓您幫我二哥代管,而是想告訴您男女誰管都可以。”
“我們兄弟現在很少回來,漸漸對老家都不熟悉。您和表弟還在這裡,咱們家族的根就還在,只要一家人還能團圓,不管是姓什麽、男或女,那都沒有關系。”楚家棟深知自己和表弟現在還有感情,到楚肖逸、楚肖肖這一代更不好說,指不定血脈稀釋、情感更淡,光是將眾人聚攏就不容易,又何談所謂的老規矩?
“我爸當時在家吃完炒面茶就哭了,他說是被胡椒面兒嗆的,但我知道其實不是。”楚家棟語氣認真,大姑奶奶卻已垂淚。
楚家棟見大姑奶奶止不住地抹淚,只能無聲地安撫起老人家,聽她哭著罵自己父親的傻。她長時間都被古板的思想束縛,此時卻又想起一抹年幼的怨懟,然而她在漫長歲月裡逐漸忘卻,可她的兄長卻遲遲沒有忘。
她想起兄長過去的好聲規勸,但她那時隻當那是他對自己妻子的偏袒,一直沒有摸透其真意。
許多往事都被光陰模糊,人們總覺得早將其忘記,卻又會在某個細節裡突然想起。
楚家棟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正確解讀父親,但他已經將他能做的都做了。
第二天,大姑奶奶在嚎啕大哭後起了個大早,她當真是身子骨強硬的老太太,睡醒後神清氣爽,居然還上香造一批福果。
小潔等人都分到新的福果,連楚肖肖也拿到第二顆。她從表叔手裡取過大橙子,好奇道:“大姑奶奶不提規矩啦?”
表叔笑道:“她昨天說夢到你爺爺,現在又找到新事情做,要將其他姑奶奶家的孩子記上族譜。”
這真是一件工作量龐大的事務,要知道姑奶奶們的子孫可不少,好在大姑奶奶極有精神頭,看上去鬥志昂揚。楚家棟及其二哥真做不了此事,他們沒有此等旺盛的精力,更沒有如此可怕的家族責任感。
楚肖肖點了點頭,她深感信服:“果然還是爺爺靠譜,效率非常快,比爸爸要強。”
楚肖逸眉頭一皺:“……等等,這不是咱爸的功勞嗎?”難道不是楚家棟提出此事,大姑奶奶才會稍微轉變想法?
楚肖肖:“不是,肯定是爺爺夢裡勸大姑奶奶。”她堅信是祖祠裡的爭執被祖先們聽到,所以爺爺及祖先們找大姑奶奶談話。
楚肖逸:“……”
楚肖肖:“哥哥,你給我開一個熱點,我要加小潔的微信……”
楚肖逸知道楚肖肖一天認識無數小夥伴,不由感慨村裡孩子的網絡挺好,如今也能有微信,他一邊給楚肖肖開微信,一邊詢問道:“你那麽著急加她幹嘛?你回去後再加唄?”
楚肖肖:“我們要商議賣福果的事,她說她早上把詳細過程記錄下來,以後我們就可以批發量產。”
小潔得到楚肖肖的啟發,她清晨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姑奶奶操作,確信她們下回的步驟流程絕無差錯,肯定能取得生產資質。雖然小女孩們嘗完福果,都覺得跟橙子味道差不多,但那畢竟是福果嘛,肯定跟別的橙子不同。
楚肖逸:“???”你們還在妄圖打破大姑奶奶對福果的市場壟斷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