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嵐和洛加入戰團之後,原本耀武揚威的頭髮逐漸開始左支右絀起來。三人聯手,斬斷發絲的速度極快,空中原本有著鋪天蓋地氣勢的頭髮們漸漸縮減了戰圈。
蕭嵐手持匕首,在發絲的攻擊裡穿梭。
經過一個月的戰鬥特訓,在不斷被捶爆之後,他現在的反應速度已經比之前快上了不少。
在發絲襲來的瞬間,他精準地判斷出對方襲擊的目標位置。
然後蕭嵐遊刃有余的稍稍側身,發絲的攻擊便如同他預料的那樣落到了他的身側幾厘米處,趁著這個發絲無法回轉的空隙,蕭嵐刀刃揮出,直接將其切斷。
戰鬥的過程中蕭嵐發現,這些頭髮並不是鬼怪的本體。
因為【這是一把沾滿劇毒的匕首】並沒有出現效果觸發提示,就像是攻擊被孕婦鬼操縱的衣服時一樣。
洛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樣,在發絲的圍攻裡閃現。
每一次利爪揮出都必定會有發絲被切斷,也不知道他那個黑色的利爪是個什麽樣的材質,能一擊刺穿門板的堅韌如鐵的發絲,在他的利爪下就像是普通的頭髮一樣不堪一擊。
三人以極快的速度收割著這些頭髮。
不多時,已經只剩下靠近某個隔間花灑的一部分了,看起來,似乎這裡就是這些頭髮出現的源頭。
三人緩緩向著花灑圍攏過去,巫亭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像噴火器一樣的道具,但用腳想也知道,威力肯定不止於普通的噴火器。
見勢不妙,操縱頭髮的東西試圖收攏頭髮逃跑,和三人戰鬥的時候也變為了一副且戰且退的架勢。
然而,來都來了,哪有想走就能走的道理?
發現對方試圖撤離的架勢,蕭嵐收起了手裡的匕首,突然徒手抓住了他面前頭髮。
蕭嵐手上的力道之大,讓頭髮另一頭的東西一驚。
它猛然加大了力氣,想將頭髮從蕭嵐手裡抽回,然而對面就像是有一千頭野豬在和它拔河一樣,死死抓住的力道竟然一點沒松。
接著,蕭嵐將手裡抓著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扯,速度極快的拴在了另一個隔間的花灑上,還趁機打了幾個讓鬼抓狂的死結,將這一把頭髮死死地綁在了花灑上。
見狀,洛和巫亭也采取了同樣的行動。
很快,這一堆頭髮就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被綁在了附近的花灑上,無法攻擊也難以掙脫。現在的浴室裡跟個盤絲洞一樣,可惜沒有美豔妖嬈的女妖精,只有一堆心黑手狠臉皮厚的壞男人。
巫亭手持噴火器,帶著微笑朝湧出頭髮的花灑而去,如果忽略他此刻的紅褲衩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充滿壓迫感的舉動。
下一刻,他手上的噴火器噴出了紫色的火焰。
火焰在沾上頭髮的一瞬間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完全無視了頭髮的濕潤和各處的積水,並且像是能分辨目標一樣避開了周圍的環境,紫色的火焰很快就將這些頭髮燒的卷曲起來。
這些頭髮燃燒的氣味極其古怪。
不同於普通頭髮的蛋白質燃燒氣息,這是一種帶著腥氣的焦臭味,燃燒的時候還伴隨著深綠色的煙霧,看起來十分令人倒胃口。
“啊——”
頭髮燃燒殆盡時,花灑裡傳出一聲憤怒的尖叫,經過管道的傳播,顯得有些變調,已經聽不出原本的聲線。
浴室裡終於再次回歸了安靜。
巫亭找出一條黑色的連衣裙套上,瞬間又是那個風情萬種的禦姐了。
他笑著對蕭嵐兩人點點頭:“謝了,原本以為你們只是剛升到中級場的新人,沒想到這麽厲害,是我之前太小看你們了。”
巫亭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黑色長卷發:“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巫亭,是個情報販子,至於女裝,這只是個人的一點小愛好。”
蕭嵐:“你之前說的有機會合作就是指的情報?”
“是的,我很看好你的天賦。作為援手的報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巫亭勾起唇角,“賀銳也是我的同行,不過他屬於什麽髒活都接的那種,完成任務的時候也不太計較手段,看起來他這次是盯上了你。”
蕭嵐試探著問:“你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嗎?”
巫亭上挑的眼睛輕輕瞥了蕭嵐一眼,眼裡帶著點神秘的意味:“好吧,就當作是招攬新客戶的前期投資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據我所知,最近有個來頭很大的人發布了尋人的任務,想接任務的人必須去指定的地方,還要經過層層篩查,搞得很神秘。”
“我向來隻賣消息,不給人賣命,所以並沒參與。但賀銳去了,或許你就是任務目標,也有可能你就只是個被波及的倒霉蛋而已。”
聽了巫亭的話蕭嵐若有所思,假設自己真的是任務目標的話,那麽他老爹……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失蹤這麽久都還能帶來這樣的關注度,簡直自帶流量。
當然,他還是比較希望自己只是個被波及的倒霉蛋。
見到蕭嵐少神情,巫亭輕笑:“看來你自己也不清楚。”
蕭嵐點點頭:“確實,我只能猜測而已。”
巫亭:“如果需要驗證你的猜測,歡迎來找我,當然這次就不會再免費了。”
說著他遞給蕭嵐一個粉紅色鏡子狀的道具:“到時候可以聯系我。”
【名稱:約嗎(副體)】
【能力:和主體持有者建立聯系,通話過程可視】
【說明:約嗎?約!】
蕭嵐接過道具:“……”
這個說明看起來明顯就是做某種用途的,降臨世界這個德行,垃圾遊戲遲早要完。
交談過後,三人順便檢查了一下浴室裡的異常。
畢竟出現了新的死亡危險,說明這裡一定是有什麽新的變故發生,三人小心的一間間查探過去,最後走到了最裡面一間。
之前這裡明明是一堵牆!居然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時候多出來一扇門。
交換了一個眼神,蕭嵐上前,小心地拉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蕭嵐清楚的看到半空中有許多噴濺狀的血滴,這些血滴就仿佛是被按下暫停一樣凝滯在半空,像是一個匠心獨運的精美雕塑。
在門被打開的一霎那,隔間裡的時間才像是突然開始流動一樣,噴濺的血滴開始沿著原本的軌跡運動,沾滿了四周的牆壁。
大量的血液迎面而來,蕭嵐反應迅速地趕緊將隔間的門再次合上,這才避免了被潑個滿頭滿臉的下場。
粘稠的血液緩緩從隔間底部湧出,裡面還混雜著說不清是什麽部位的血肉碎片。
等到血滴的聲音停止之後,蕭嵐才再次開門。
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地上除了血跡之外,還有兩件衣服,這兩件衣服他也很熟悉,這是那一對情侶今天穿的,之前在洗衣房門口還見過。
巫亭也看見了:“是他們……”
蕭嵐點點頭。
巫亭伸手把玩著自己的頭髮:“雖然明白危險增加了,但隱約又有點開心,還有那麽一點遺憾是怎麽回事……”
蕭嵐也默默同意,雖然這兩個很煩人,但其實他還挺想知道他們還有什麽新內容可以吵架的。
雖然剛剛才遭到了襲擊,但澡還是要洗的。
三人選了臨近的隔間洗澡,攻擊的那玩意要是還敢來,就讓它一根頭髮也不要剩下,禿著回去吧。
——
洗完澡後,蕭嵐向著自己隔間的位置走去。
現在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最後的危險近在眼前,也不知道是從第四天凌晨開始算,還是要等到最後一刻才會開啟。
不管怎樣,今晚的休息顯得尤為重要,還是盡早上床為好。
卻不想,蕭嵐在自己的門口看到了一個人。
是那位碩果僅存的住戶——邪教徒。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神經粗還是腦子有問題。面對同住的人一個個的消失,他就像是一點危機感也沒有一樣,依舊捧著個破神像整天神神叨叨。
似乎在他的心裡,全人類滅亡了才符合那位神的旨意。
也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旯裡竄出來的中二之神,願望竟然如此傳統。
只見邪教徒正手持神像,對著蕭嵐的房門念念有詞:“懲罰他!懲罰這個對您的代行者不敬的罪人,讓他在絕望裡永遠沉淪吧!”
邪教徒正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禱告中。
此刻,他的心裡已經充滿了那個可惡的鄰居被神懲罰的想象。
希望神能夠將他們火燒,把他們吊起來拷打,讓他們不能再冒犯自己。
“咳。”一個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來。
恍惚間,邪教徒還以為自己感受到了神諭,他驚喜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他最不想面對的那張臉——他那個粗暴而野蠻的鄰居。
媽的,怎麽是你?
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自己頭頂的人臉。
哦謔,完蛋了。
蕭嵐熟練地將這個家夥揍了一頓,讓他複習一下什麽叫做來自社會人的毒打。邪教徒手裡的神像在挨揍中滾落到一邊,被洛撿起來遞給了蕭嵐。
看著這個神像,蕭嵐想起了之前在六道溫泉破壞掉的那一個,那個可是給他帶來了一大筆貧窮值。
同為神像,並且看他這麽寶貝的架勢,這個也不會差得太多吧?
蕭嵐捏著神像,在邪教徒“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的目光注視下,用力一捏。
“破壞道具,貧窮值增加0.002萬,蕭嵐已經窮到失去了夢想”
蕭嵐:“……”
這玩意根本就是神像之恥!地攤貨吧!
看著旁邊一臉控訴的邪教徒,蕭嵐二話不說又送了他一輪社會人的毒打。
——
蕭嵐早早睡下,洛依然完美的充當著他沒有感情的抱枕。
深夜。
門外又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這一次似乎人數更多了,蕭嵐被吵醒了一瞬,發現情況和之前沒什麽區別,他換了個姿勢打算繼續睡他的覺。
可是這一次外面的東西卻不像之前那樣安分。
仿佛有很多人同時交談的嗡嗡聲響起,聲音交織著,互相干擾之下讓人完全聽不清對話的內容。
就在此刻,總有不甘寂寞的存在異軍突起。
“你這個沒有品味的臭男人!我要和你分手!”
“我又怎麽沒有品味了,我可沒有穿粉色四角褲!”
“你為什麽要在昨晚睡覺之前吃大蒜,連死了都是一嘴蒜味!”
“那不是因為你先吃臭豆腐的嗎?!”
“我他媽#!@&!”
“你他媽@#%&*!!”
高亢而嘹亮的爭吵聲透過沒什麽卵用的門板傳過來,還是熟悉的內容,還是熟悉的配方。
蕭嵐拿枕頭捂住腦袋。
媽的,你們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