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主宰的核心被破壞,許多遊戲場裡都出現了地震的情況。
所有的副本都在不停地震動,不論是地面還是海洋,甚至在空中的遊戲場,都陷入了劇烈的震蕩之中。
伴隨著這樣的動靜,就連天空都出現了變化。
像是玻璃窗被人砸出了裂紋一樣,遊戲場的天空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痕,伴隨著不斷增多的漏洞,看起來有種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覺。
接連不斷的變化讓一部分玩家感覺到了驚恐。
他們對蕭嵐這些人的行動一無所知,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還以為遊戲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變化。
和蕭嵐一起闖入遊戲場的玩家們卻眼神明亮。
他們知道,自己這邊一定取得了進展,他們再一次成功撼動了降臨世界!
一股信心從心頭生氣,他們戰鬥的時候更賣力了。
蕭嵐剛剛告別了父親,眼前的畫面就忽然破碎了。
一陣白霧從世界的縫隙裡湧出,幾乎僅在瞬間就佔據了整個世界。
下一秒,蕭嵐已經回到了之前離開的那個白色空間。
腳下依舊是那個棋盤,但此時已經沒有了兩邊列隊的棋子和黑色的格子。
整個棋盤上只有前方靜立的主宰,和剛剛踏入的蕭嵐。
他們仿佛是整個棋局最後對峙的棋子。
主宰仍舊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一次,他終於完全正視了蕭嵐,淺金色的眸子裡沒有情緒:“是你破壞了我的核心?”
蕭嵐:“你很意外?”
主宰點點頭:“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是目前削弱我最有效的方法。雖然是他給你引的路,但你居然能成功,作為人類,你確實讓我意外。”
“但,這也說明了,你是個不安定因素,還是除掉比較好。”
蕭嵐:“對你來說什麽是安定?完完全全歸順你,被你操控嗎?安心的在你的計劃裡毫無反抗的死去嗎?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才是整個世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主宰的語氣毫無波瀾:“強者可以決定弱者的一切,被犧牲的人總是會不甘心的,我可以理解。”
蕭嵐捏緊了拳頭:“從高高在上的角度俯瞰,你根本理解不了任何事,你只會將不符合你喜好的一切全部剿滅,包括你的兄弟。”
主宰:“他?我們並不是你們人類那樣的兄弟,他只是和我同時出現的殘次品而已。”
蕭嵐盯著他看不出喜怒的臉:“可你一直在對著所謂的殘次品煩惱吧?”
“偷取他的核心,撕裂他的靈魂,禁錮他的力量,試圖不給他留下任何複原的機會,你對他的忌憚還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主宰平靜地望著蕭嵐,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的意思。
蕭嵐上前一步:“你跟我廢話這麽多,是不是說明你根本就沒能完全吞噬他?現在的你需要用大部分的力量來鎮壓他的反抗。你,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動手了吧?”
“確實。”主宰大方地承認了,沒有絲毫虛張聲勢的架勢,“吞噬的過程並沒有結束,所以我無暇對你出手。”
“他的反抗意志很強,也一直在妨礙我找到你,或許你需要在等等,我吞噬掉這個悖逆者才能有空來處理你。而這一次,你不會再有上次一樣的好運氣了。”
說完,主宰伸出手輕輕拍了下掌心。
隨著他的動作,蕭嵐周圍的棋盤上,每一個格子都出現了一個維序者。
他們手持著長劍、砍刀、長槍、長矛等武器,身上全部穿著統一的白色鎧甲,看上去猶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所有維序者都將武器對準了蕭嵐的方向。
看起來,他們是主宰提前安排好的。
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在吞噬的關鍵時刻受到打擾。
“現在,就先讓他們陪你吧。”主宰說。
收到了命令,維序者們紛紛向著蕭嵐舉起了武器。
蕭嵐頓時級深陷在了白色軍隊的包圍圈裡。
蕭嵐用力握緊了手裡的【悖逆之骨】。
他一定要勝。
如果自己在這裡倒下,那麽陪同他們一起闖入降臨世界的玩家,就會像無赦的成員一樣,遭到維序者的圍攻。
哪怕他們再強,也扛不住可以源源不斷不斷從契約玩家轉化來的維序者。
白色的軍團向著蕭嵐步步逼近。
蕭嵐也毫不示弱地舉起了刀。
雖然眼前的維序者數量龐大,但已經知道了維序者的弱點,他沒有道理會輸。
蕭嵐開啟了技能:
【名稱:貧窮無法限制我的想象】
【能力:分解】
他的身影猛然撲向了維序者們。
雖然只是一人一刀,卻絲毫不弱於面前由維序者組成的人海。
蕭嵐在維序者們的攻擊之中穿行著。
他手中的刀刃不斷揮出,每一刀都精準地從頭盔的縫隙刺入,直搗其中的白光。
這裡正是主宰的力量所在,也是維序者的中樞。
隨著刀尖湧入的分解力量不斷蠶食著維序者頭盔中的白光,失去了力量的維序者瞬間倒地。
蕭嵐不斷穿梭於白色的人海裡,宛如死神一般。
他的每一刀揮出,都伴隨著一個維序者倒地。
武器交鳴的聲音接連不斷,刀刃破空之聲,夾雜著沉悶的倒地聲,像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戰歌。
主宰看著眼前上演的激戰,依舊面無表情,但周圍的氣壓卻越來越低。
終於,蕭嵐伸手擦掉唇邊的一抹血跡,他站在原地,不再揮刀。
因為此刻他的周圍只有一地維序者的殘骸,他們白色的軀體鋪滿了地面,仿佛是落了一場大雪。
整個世界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他和主宰兩人。
主宰依舊是身著華服一塵不染的模樣,蕭嵐的身上卻因為多次的戰鬥出現了不少傷口和血汙,殷紅的血液滴落下來,在這個純白的世界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蕭嵐抬眸再度看向主宰,他抬起刀刃,直指眼前的家夥,語氣平靜卻暗藏殺意:“輪到你了。”
說完,他也沒興趣等待主宰的回復,直接提著刀撲了過去。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蕭嵐,主宰不得不暫緩對洛的吞噬。
他分出了一部分力量,在手中組成了一把通體散發著刺目白光的劍。
這把劍完全由光組成,帶著複雜而又精巧的結構,看起來絢麗的如同神祇才可以擁有的神器。
可惜,實際上持有它的卻是個和惡魔無異的家夥。
漆黑的刀刃和純白的光劍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刀光與劍影飛速交織,誰也沒有留手的意思。
他們都毫不留情地攻擊著對方,心中很清楚,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
他們之間,沒有和解的可能。
抓住機會,蕭嵐一刀揮出,融合了洛舊核心的【悖逆之骨】一刀刺中了主宰的肩頭。
瞬間,伴隨著分解的力道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窟窿。
主宰的身體裡沒有血液,哪怕受了傷也只是出現了一個口子而已,並沒有什麽白色不明液體四濺的畫面產生。
除了外表的皮相,他在結構上和人類真的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主宰反手一劍逼退蕭嵐,光劍在蕭嵐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傷口。
同時,他腳步微動和蕭嵐暫時拉開了距離。
主宰看著蕭嵐手中的刀刃:“之前我就覺得奇怪,你的刀應該是降臨世界的產物,怎麽可能傷害得了我。原來,他居然把自己的核心給了你,真是個喜歡創造麻煩的家夥。”
蕭嵐才不和他廢話,再次衝了過去,繼續攻擊。
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工夫聽主宰發表反派宣言。
黑與白的鋒芒再度碰撞起來。
隨著交鋒的持續,雙方身體上的傷痕都越來越多。
但和蕭嵐的血肉之軀不同,主宰不論哪裡受傷都對他的行動沒有絲毫的影響。
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台設定好的機械,只要沒有損傷到關鍵部位,都能繼續運行下去。
主宰一邊和蕭嵐交手一邊說:“你有了他的核心又怎麽樣,光憑你,也無法戰勝失去核心的我。”
“你才剛剛覺醒而已,對我來說就像個小孩子,不論是對力量的運用還是對自身的了解都太少了。”
“你也能感覺到吧,你的分解能力,要對我造成大量的傷害有多麽困難。”
“而且你的身體還是最原始的血肉之軀,你甚至都來不及將它能量化,每一道傷口都會成為你的負擔。這樣的你是無法勝過我的,現在你已經感到吃力了吧。”
“你廢話怎麽這麽多。”蕭嵐不屑的說。
可是身體的疲憊在告訴他,對方的話雖然聽上去很欠揍,但是持久戰也確實對他不利。
蕭嵐再度加速了貧窮值的燃燒,讓自己的技能效果變得更強,哪怕這一戰之後他會因此脫貧致富也在所不惜。
要是這一戰不勝,也就談不上什麽未來了。
漆黑刀刃的攻擊再一次狂暴起來,這一次刀刃上傳來的分解力量更強了數倍,數次交鋒之後,連光刃都被他一刀砍出了缺口。
這讓主宰感覺到了壓力。
他不得不再度將鎮壓的力量削減,先調動力量應對面前的麻煩再說。
一陣白光從他的手掌裡湧出,主宰伸手用白光輕撫劍身,瞬間修補了光劍上被蕭嵐砍出來缺口。
同時,蕭嵐也感覺到主宰那邊的攻擊更強了。
不斷加強的攻擊讓他應對起來越來越吃力,身上的傷口也不斷增多。
白色的世界裡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紅,這些都是來自蕭嵐身上的血跡。
一道白色光劍猛然向著蕭嵐的頭頂襲來,蕭嵐不得不抬起刀硬抗。
刀刃相接的一瞬,蕭嵐覺得自己仿佛是個在硬抗一座巨山的小螞蟻,主宰的力量沒有如同之前一樣鋪天蓋地,卻凝實到不可思議。
雙方暫時僵持著,白色的光刃卻一點一點向著蕭嵐靠近。
蕭嵐用盡全力咬著牙硬抗,沒有分毫退卻的意思。
主宰冷漠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蕭嵐:“你快要死了。”
蕭嵐艱難地發出聲音:“滾……”
主宰對他的硬撐不以為意,他手中的力道再度加強,打算就此解決掉這個麻煩。
但就在這時,主宰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震驚的神色。
這讓他面具一樣的臉多了一點生動的感覺。
下一瞬,一隻漆黑的手就從他的胸口狠狠刺出。
這隻手是全然的黑色,上面並沒有覆蓋著人皮,也看不到正常的手部結構,黑色還並不穩定,時不時擴散又聚攏,看著有幾分猙獰,像是深淵裡響應了凡人召喚而來的惡魔。
見狀,蕭嵐沾著血汙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
洛當然不會這麽容易就被吞噬掉。
在洛將蕭嵐從白色的世界推出去的時候,出於長時間合作的默契,他就隱約明白,他們的計劃將從正面攻擊轉變為裡應外合。
因此,他才會相信,洛開辟出的路,一定不止是讓他逃出來而已。
直到小路一路連接到了那個藏匿著主宰核心的熔岩池,蕭嵐就完全明白了洛的意思。
之後,蕭嵐不斷地進逼主宰,也是為了讓他在攻擊的壓力之下不得不放松對洛的鎮壓,這樣洛才更容易找到脫困的機會。
在整個過程裡,承擔了最大風險的人是洛。
如果蕭嵐遲遲無法毀掉主宰的核心,或者他選擇了逃跑,又或者他耽誤了太多時間,甚至他中途就被別的東西殺死了。
只要出現了任何一個意外情況,那麽擺在洛面前的結局,都將會是被主宰徹底吞噬。
同時,如果洛無法抵抗主宰的吞噬,獨自面對主宰的蕭嵐也同樣是死路一條。
施行這樣的計劃,需要他們對於彼此全然的信任,任何一人有所遲疑都不行。
洛毫無保留地給出了自己的信任。
而蕭嵐,也完美地回應了他的信任。
“抱歉,讓先生久等了。”洛的聲音從主宰的傷口裡傳出來,依舊是蕭嵐最熟悉的語氣和音調,雖然沒有見面,卻依然讓人感覺心情愉悅。
“不,剛剛好。”蕭嵐說。
說話的時候,蕭嵐趁著主宰驚愕的一瞬間,刀鋒偏轉卸去硬抗的力道,然後閃避開主宰落下的一擊,同時一刀狠狠地削向了主宰的手臂。
刀光閃過,主宰的一條手臂被齊肩削下。
露出的斷口只有一片雪白,不見骨骼和肌肉,仿佛陶瓷製成的人偶。
同一時間,黑霧從主宰胸口的傷處不斷擴散,逐漸侵染著他純白色的身體。
“咳……”主宰忍不住輕咳一聲,他看向自己的胸口,“你們……”
蕭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就是單身狗的劣勢,連打個架都找不到幫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主宰:打架就打架,秀什麽恩愛!!(一jio踹飛了眼前熱騰騰的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