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秦天看著李嬸憤懣的表情沉默半晌, “阿曜現在在他房間?”
李嬸從鼻孔裡發出“哼”的一聲,“是啊。”
“李嬸,”路過李嬸身邊時洛秦天頓住, “白家出事後,我第一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 你們當時完全可以將母親的真實情況告訴我,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家。我雖然忙, 但我不至於家裡出了問題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可我當時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你們只是說我母親人沒事、人很好, 你們都在照顧她。所以我放心的將後方交給了你們, 放開手腳去處理案子。”
“我是在工作, 不是在外面玩。壽城一年有很多待破案件, 有多少待破案件數就意味著有多少不法分子還在外面逍遙法外。阿曜的事情你們也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他是我親弟弟,難道我還會不管他嗎?我不是神仙, 我不會未仆先知。當初你們什麽都不告訴我, 現在又用一副批判的姿態指責我, 大可不必如此。”
“另外,玄無極的直播也沒有錯,他不直播出來,難道要等著出現第二個受害者、第三個受害者甚至當你也成為受害者的時候才去披露白家人的惡行?那樣的話一切都晚了。白家人既然犯了錯,就要坦然接受該受的懲罰。我母親是白家人,但首先她是一名華國人,其次才是白家人。我不是鐵板, 白家人出事我也很痛心,但錯了就是錯了。”
“少爺, 我……”李嬸漲紅著臉。
“阿曜的事情我會自己問他,謝謝你, 你去忙吧。”
洛秦天去了二樓,路過書房時發現房門緊閉,從縫隙裡依稀透出些燈光來。
洛秦曜是洛秦天的親弟弟,比洛秦天小十歲,今天也就剛19歲。兩年前大學畢業後就被保送去了Y國的聖凱帝大學研博雙讀,學的是數學專業。
這孩子自幼就聰明,智慧比自己隻多不少。
洛秦天到了洛秦曜門前時他的房門虛掩著,洛秦天敲了敲門,就聽見裡面應了一聲,“門沒關,李嬸,進來就行。”
洛秦天推開門,腳步放緩了些。
洛秦曜正對著電腦玩網絡沙盤遊戲,這個遊戲他上學那會兒也玩過,每個人遊戲開始都會有500虛擬幣的流動資金,剩下的便是想盡一切辦法,在一個周期內也就是七天內讓這500虛擬幣無限放大。
這款遊戲因為可以測試玩家的經商頭腦,是很多商界貴公子趨之若鶩的娛樂平台。
他記得當年他在一個周期內將500虛擬幣翻了十萬倍,打破了當時的記錄。過去了這麽多年,不知道現在的最高紀錄是多少了。
洛秦天在後面看著,就見電腦屏幕顯示[遊戲已結束]這五個大字,下面陸續滾動著這次遊戲的排名。
第一名是太陽之子,虛擬幣翻了15萬倍。
遊戲上方的官方滾動條開始滾動著巨大的彈幕:
【公告】恭喜玩家【太陽之子】以15萬倍的優異成績打破【玄氏無極】13.8萬倍的世界紀錄,成為新的記錄保持者!
洛秦天愣住,目光緊緊盯著【玄氏無極】這四個字。
“這個【玄氏無極】你知道是誰嗎?”洛秦天將手搭在洛秦曜肩膀上,出聲問道。
洛秦曜本來在專心致志地玩遊戲,被洛秦天的聲音一嚇頓時像貓一樣抖了一圈毛,從椅子上跳起來直直撲進了洛秦天懷裡,“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濃密微卷的頭髮在洛秦天的懷裡肆意的拱動,像極了一隻大型貓科動物。
洛秦天揉著洛秦曜的頭髮,“我也很想你。你回來這麽久我才來看你,對不起。”
洛秦曜從洛秦天懷裡抽出腦袋,因為靜電的緣故本來就蓬松的頭髮更加蓬松,活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洛秦天和洛秦曜雖說是同父同母,長相卻截然不同。
洛秦天如山巒般偉岸健碩,洛秦曜卻像小貓般可愛無害。
洛秦曜身高有將近180,卻長了長娃娃臉,洛家人對這個小祖宗一直是疼愛有加。
此刻洛秦曜正眨巴著一雙貓瞳可憐兮兮望著洛秦天,“哥你剛才說什麽?”
“我是問那個叫【玄氏無極】的玩家,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啊,大家都知道,是玄家那個玄無極。你的記錄從十年前一直保持到前年,前年玄無極突然出現破了你的記錄。之後他自爆姓名,大放厥詞地說他的記錄至少能再保持十年。”
洛秦曜冷哼了一聲,“還十年,兩年不就被我打破了。”
洛秦天撐著下巴:
原來玄無極在沙盤遊戲這方面也這麽有天賦嗎?
太優秀了吧?
遠在數十裡之外挑選衣服的玄無極“啊啾”一聲打了個噴嚏,沈屹趕緊給他披了件衣服,“神靈也會感冒?”
玄無極:……
這個噴嚏好像的確有點掉神靈的價。
“我當年算好了所有的數據轉折點,我的十萬應該達到了極致才對,你們是怎麽做到了?”洛秦天有些好奇地看著電腦屏幕。
洛秦曜笑了笑,“因為你是數學天才,隻考慮了數據的最優解;玄無極是商業奇才,他考慮的是合作共贏、利益最大化;而我是玩偶師,這片沙盤就是我的舞台,所有的玩家都是我的提線木偶,我能讓他們按照我所有的計劃行動,最終得到我想要的成績。”
洛秦天鼓了鼓掌,“你好厲害。”
洛秦曜揉著鼻子笑了笑,“哪裡哪裡,還是哥你最厲害,有我這麽優秀的弟弟。”
洛秦天挑眉笑了笑,揉著洛秦曜的頭髮使勁揉了兩下,“說說你在Y國差點被殺是怎麽回事?”
“我的一個室友,那天邀請我周末去叢林探險,我以為又是什麽團隊探險遊戲就去了,結果那個人竟然打算拿我喂/槍。還好我反應快,否則就要被他弄死了。”
“你沒受傷嗎?”洛秦天眼中閃過擔憂。
“他一開始把我綁了起來,那時候受了點皮外傷,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洛秦曜挽起袖子,露出了青紫斑駁的手臂。
手臂上的淤青已經褪地差不多了,可從這淺淡的痕跡依舊可以猜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別瞞著我,我是你哥,知道嗎?”
洛秦曜“嗯”了一聲,又撲進了洛秦天懷裡,“我早就想去找你了,但爸爸不讓,說是怕影響你拯救世界。”
洛秦天呵笑,“拯救世界?他老人家那是在生我的氣呢,我要先去見見咱爸,等下再去看看咱媽,之後我再來找你好好聊聊。”
洛秦曜依依不舍地放開洛秦天,“那好吧。”
洛秦天退出洛秦曜房間時洛秦曜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廝殺。
洛秦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才19歲,小孩子心性,自己剛才怎麽會以為他和俯瞰師的案子有關系?
進入書房時洛問心耳邊正掛著老花鏡皺著眉頭查著資料,他身上披了件天鵝絨毛毯,身邊事起剛剛泡好的還冒著熱氣的紅茶。
“爸,忙著呢。”洛秦天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這麽大年紀了,別這麽拚命,聊一會兒?”
洛問心從書卷中抬起頭,一雙和洛秦天極像的銳利雙眸看過去,不怒自威,“你還好意思說我?咱倆到底誰更忙?”
“我這不是入錯行了嘛,早知道乾警察這麽累,當初說什麽我都不考警校啊。”
洛問心冷笑一聲,“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考警校、不要當警察,你偏不聽。你要真不想幹了就來我們學校當教授。朝九晚五,周末外加寒暑假,五險兩金,還有年終績效,來不來?”
洛秦天聳聳肩,“就我這個臭脾氣,你們學校哪兒能要我啊。我這是掉進了無底洞,爬不出來嘍。”
洛問心“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臭小子,天天就知道忽悠你老子!”
洛秦天縮縮脖子“嘿嘿”笑了笑,“爸,我們不提這茬了,我來是有正事兒找你。”
“到底什麽事情啊?”
“就是想問問您,知道‘神靈的饋贈’嗎?”
隻一句話,剛才還父慈子孝的活絡氛圍登時冷了下來,洛問心寒著一張臉看向洛秦天,“沒聽說過。”
“白家和玄家已經完了,下一個不是洛家就是林家,你到底知不知道?”洛秦天皺起眉頭,笑容也收斂了起來,“有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他讓你放棄神靈的饋贈。”
洛問心坐回椅子,十指交叉撐在鼻子下面,“是誰告訴你的?”
“這個無可奉告。”
“你不說我也猜的出來,是那個玄無極吧?如果他說的是世代守護洛家的那位守護神,那很抱歉,我們已經沒法放手了,它已經死了。”
“死了?!洛家真的有守護神這種東西的存在?神也會死嗎?”
洛秦天原本是不信神靈這種東西的,就算玄無極再怎麽玄乎,他都不覺得這世上會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存在。
“有,真的有。”洛問心站起身走到一邊的保險箱裡,輸了幾個密碼後從裡面捧出了一個紅色的木匣子,金色的奇怪符文布滿了整個木匣子的表面。
將木匣子小心的打開,洛問心給洛秦天看了裡面的東西。
裡面赫然躺著一隻巴掌大小的小獸,那隻小獸有著白雪一般的絨毛,額頭處一撮紅色絨毛像極了一個問號。
它脖子上有一圈白色的鬃毛,屁股後面是四條毛茸茸的尾巴,臉部尖尖,像隻雪狐狸。
這隻漂亮的小獸就靜靜躺在木匣子裡,安詳得像是睡著了。
洛問心撫摸著小獸潔白柔軟的毛,歎息道,“從一年前就變成了這樣,身體僵硬冰冷,沒有了氣息。”
洛秦天眉頭緊促,“把它給我吧。”
“你想把它交給玄無極?我絕不同意,它是我們洛家的守護神,怎麽可以輕易交給外人。”
“它真的是心甘情願守護洛家的嗎?如果是那玄家和白家怎麽會變成那副模樣。你看到白家人的下場了嗎?後來他們在醫院變成了什麽鬼樣子你也知道吧?難道你也想讓阿曜也變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算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你自己,你也要為了阿曜想想。把它交給我,雖說我不清楚玄無極所說的‘放手’裡還有沒有其他含義,但起碼這個木匣子你要先放棄。”
洛秦天的質問讓洛問心一時啞然,他想了想,遲疑地點點頭,“也好,你把它帶走吧,但你要答應我,出了這個門之後絕不能打開這個匣子,一定確保把它交到玄無極手裡。既然他能說出我們家有守護神,那他應該也知道守護神到底是什麽,說不定它沒有死,說不定玄無極可以救它。”
洛秦天松下緊繃的身體,他剛才已經決定就算父親不放手,他用搶的也要把守護神搶到手。就算失去了與生俱來的智慧,他也不願洛家變成下一個白家。
洛問心將木匣子小心翼翼裝進了一個布包裡才交到洛秦天手裡,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拍在後腦杓上,“臭小子,這就是你回家的目的?我好幾次站在書房向外看,剛好看見你的警車從家門路過。你這是要學大禹啊,三過家門而不入。我真是白生你了,你要是有你弟弟一般懂事就好了。”
“額,那我當時不是正好在出現場嘛。”
“滾滾滾,”洛問心挫著眉心,“趕緊滾去看你媽去。”
洛秦天打著哈哈退出去,臨走到房門前時又停住腳步轉身看向這位經過了時間捶打的父親,“爸,沒事多出去溜達溜達,別整天憋在書房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寫遺詔呢。”
“萬一是遺詔呢?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說不定哪天你再來就見不到我嘍。所以我要利用每一分鍾將我想到的事情做完,以免留下遺憾。”
“嗨,說什麽呢爸,您還沒抱孫……”洛秦天話猛地一頓,腦海裡驟然想起什麽來。
他一拍腦袋,眉頭皺起了大大的“川”字,怎麽差點又把那件事忘記了。
不知道為什麽,洛秦天總覺得事情裡透著詭異。他突然想起來,從三年前開始便是這樣,每次他想要退婚,腦海中似乎緊接著便會抹去這個想法,讓他拖了三年也沒有退婚成功。
“爸,我突然還想起件事情來,我想見見林際萱林小姐。”
洛問心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終於想起你的未婚妻來了?”
“是啊,見個面,談談退婚的相關事宜。”
三分鍾後,洛秦天被轟出了洛家大門,洛問心指著洛秦天的鼻子罵,“你給我滾!”
洛秦天:……
洛秦天抱著木匣子一頭扎進了車裡,他也不遲疑,直接殺到了玄無極所在的小區。
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已經褪下,換上了平日裡的嚴肅漠然。
玄無極剛把車開進小區,遠遠地就看到在小區的小公園裡一群大媽耳朵上都戴著個藍牙耳機。大媽們無聲地伸展著身體,明明是同一個動作,四十來個人卻做出了四十多個節奏和姿勢。
應該是他第一次上玄無極直播時候,工地裡的工人反映這個小區廣場舞聲音太高。
這群魔亂舞就是整頓後的成果吧……
把車停到路邊,洛秦天遠遠地便看到玄無極樓底下有兩個格外耀眼的男人。
其中一名溫潤如玉的男人正抱著一捧玫瑰花塞進俊美青年的懷裡。
洛秦天:……
幾天沒見而已,這兩位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他現在是要假裝沒看見好還是自然地打個招呼說聲“祝福你們”比較不尷尬?
玄無極接過沈屹遞過來的鮮花,輕輕聞了聞後臉頰浮起一抹陀紅,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沈屹貼著玄無極的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惹得平日裡清冷的青年呵呵笑了起來。
玄無極使勁笑起來的時候嘴角處還有個淺淺小小的梨渦,像極了五月裡的海棠花,燦爛豔麗。
眼看著兩人越貼越近,洛秦天越看越尷尬。
現在這種情況……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啊。
忽然,沈屹一道視線撇過來,淺笑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笑意。
只見沈屹伸出手朝著自己招呼了兩下,便開始扶著玄無極好整以暇地站在路邊。
洛秦天硬著頭皮走下車,呵呵乾笑了兩聲,“實在不知道你們是這麽個情況,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會現在來打擾的。”
玄無極歪著頭口齒不清地問,“我們是什麽情況?”
嗯???
“他喝醉了。”沈屹歎了口氣,將站不穩的玄無極又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就一杯,醉得徹底。”
沈屹笑容可掬,可洛秦天總覺得這小子笑容裡殺氣畢露。
洛秦天:“你發這麽大火幹嘛?”
“無極說以前他跟一位朋友喝過幾次桃花酒,喝過幾次!他喝一杯就醉的人,那幾次喝完到底幹了些什麽?!那個男人到底對他做過什麽?!”
洛秦天:“……朋友嘛,也有可能是女人。”
“女人更不可以。”
“你也喝酒了?”
“我陪他喝了一杯,他醉了我們就回來了。”
“車呢?”
“扔店裡了,打車過來的。”
“那這花是……”
“我買的,無極喝醉了,非嚷著讓我送他花。”
洛秦天:……
原來玄無極喝醉酒這麽可愛嗎?
他喝醉了酒,這木匣子怎麽辦?
洛秦天捧著木匣子有些發愁,“你今晚要在他家住下?”
沈屹點點頭,眼睛中精光四射,嘴上卻說得大義凜然,“我擔心他半夜起來找不著北。”
“那這個東西你明天幫我給他吧,你告訴他這是洛家神靈的屍體,他就明白是什麽意思。”洛秦天將木匣子塞進沈屹懷裡,警告道,“雖然你是我朋友,但猥褻男性也是犯法的,你如果敢對玄無極動手動腳的,我一定會將你繩之於法。”
洛秦天想趕緊離開這是非地,放下木匣子便火速離開了。
沈屹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玄無極交給他洛秦天並不擔心。
洛秦天火速逃離現場,一綠一黃兩隻獸卻因為洛秦天的話瘋了。
木匣子上畫的是縛靈陣,它們不會看錯的,那匣子裡裝的真的是四妹嗎?!
“不,不可能。”壽靈捂著頭,仿佛天都塌下來了,“神靈是不會死的,四妹它不會死的!”
隨著它的哀嚎,以它為中心的花草植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零。
不一會兒的工夫,方才還是一片欣欣向榮之姿的花園儼然變成了死地。
再這樣下去會被發現的,不敢再繼續在下面逗留,沈屹將玄無極半攬在懷中,一隻手拿著木匣子,一隻手攥著壽靈和財靈的尾巴拎著它們便往樓上走。
樓道裡的燈火通明,這棟老舊的小區因為玄無極的直播而引起了關注,物業早已經在第一時間便對各個小區進行了設施設備的修複。
牆壁上已經沒有了小廣告的身影,地上的雜物也全都消失。
走到玄無極門前,就看到防盜門上貼了個金燦燦的標簽:熱心市民之家。
沈屹水霧般的眸子裡蕩起漣漪,在玄無極看不見的地方柔柔地望著他的臉頰。
玄無極正在用他獨特的方式改變著周圍,他第一次看直播時這座樓道還是髒亂差的代表。
人們終日碌碌生活在這種昏暗逼仄的空間裡,每個人都習以為常,無人願去改變,似乎對生活也早已失去了信念和希望,只是在被動地接受。
可今天來到這裡,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有的家庭會在門邊放上一盆小花,有的則是將家門打掃地乾乾淨淨。
這棟小區從外面看還是那樣,可內裡乾坤早已不同,黯淡的生活已經暈染地多姿多彩。
樓道中有腳步聲響起,片刻後,一名打扮整潔的婦女牽著個眼神空洞的男孩走了上來。
婦女路過玄無極兩人時停了下來,一臉戒備地上下打量著沈屹,仿佛要將沈屹身上燒出個洞來。
“我是玄無極的朋友,在壽城第一人民醫院上班。”無法,沈屹隻好出聲解釋。
婦女還在皺著眉,小男孩突然跳起來叫了聲,“啊,這個聲音我聽到過,是無極哥哥的那位醫生朋友,媽媽我們走吧。”
婦女這才松了口氣,牽著小男孩便要往上走。
“你好像是視頻裡的那位,你現在沒事了?”沈屹終於想起了他們是誰。
婦女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還要多謝玄先生,因為有受害者的諒解書,法院寬大處理,判兩年有期徒刑,緩刑三年。”
婦女略一停頓,尷尬地指了指玄無極,“如果玄先生醒了,請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一聲吧,改天我們再親自登門道謝。”
“好的。”
目送著一大一小離開,沈屹拿著玄無極的鑰匙開了大門。
剛把玄無極放在沙發上,兩隻獸便開始瘋狂地扭動著身體,想要去撞擊木匣子。
可木匣子上的陣法卻每每都將兩獸彈出去老遠,每彈一次,兩獸身上的傷口便多一處。
但它們還是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撞向木匣子。
沈屹看不下去了,將又一次撞上來的兩獸揮開,“我幫你們打開。”
壽靈:“區區一個凡人,怎麽可能……”
它話音還未落下,就看沈屹單手一掰,打開了匣子。
壽靈財靈瞠目結舌,便要飛過去看看匣子裡的四妹。
然而意外就發生在一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匣子裡竄出來,直直衝著沈屹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黑影快,有個人更快。
只見一道虛影閃過,玄無極已是牢牢將那離沈屹額頭只有0.1cm的黑影抓在了手裡。那黑影瘋狂地扭動掙扎,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來。
沈屹扭頭看向玄無極,就見玄無極正用一雙空洞的漆黑眸子望著自己。他口中低喃,不知道在說什麽。
沈屹心中一動,慢慢靠近玄無極將耳朵貼在了玄無極嘴邊,便聽到了兩個字:“逍遙……”
逍遙……沈逍遙……
沈屹渾身一震,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