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 恆山派的弟子都會發放命牌,你把命牌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早些年還沒有命牌, 後來有不少修士投機取巧,冒充名門正派的弟子謀取便利。於是每個名門正派都會給弟子發放命牌,以此來證明他們的身份。
命牌做不得假,所以在真假難辨的情況下, 正派的修士為了自證身份, 並不會介意別人看自己的命牌。
那名修士敢這麽要求,是確定了路荀拿不出命牌,一個魔修怎麽可能會有命牌?
江時暮有心控局, 可聽到對方提出要看命牌時, 他反而不打算阻止。
要說這命牌,好巧不巧, 路荀他還真有,他不僅有, 還比其他弟子的命牌高出一階,那是親傳弟子才有的特殊命牌。
縱使路荀‘叛出師門’,修了魔道。可恆山派終究是沒有將那塊命牌損毀或者回收, 這點江時暮是知道的。
他勾了勾唇, 眸子一轉,看向了路荀。
台下的路荀神色淡然,他的手捂在了胸口處,隔著衣襟摸到了一小塊凸起的小木牌,那是獨屬於他的命牌, 是他剛入師門時,師尊親手交給他的。
指節微微蜷縮,感受著命牌傳遞出的溫度,路荀沉默的垂下了手。
“你們看,他拿不出來。”那名修士認為路荀是心虛,他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更加有底氣。
“真的不是嗎?”
台下的眾人紛紛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路荀之間的間距。
“怎麽會?路執事的修為那麽高,真的不是恆山派的弟子嗎?”
“那,他為什麽騙我們?”
“不可能。”
雲瑤城的眾人不願意相信,今天在場的人,豈止是為了看熱鬧,他們是在看希望,想看方堰勝利,想看雲家的崛起,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所有人都覺得被當頭砸了一棒,如果路荀的身份是假的,那方堰聯合雲家勾結一個來歷不明的修士,是出於什麽目的?若雷家真的敗了,那雲家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雷家?
如果這樣,那不管是雷家當道,或是雲家掌權,這對雲瑤城的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同,無非是換了個人來繼續壓製他們。
這是雲瑤城的眾人都難以接受的。
他們被雷家壓製多年,被雷家欺凌、剝削,可生活還是過得去,沒有困苦艱難到無法生存,否則百姓們早就反了天。
雷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們的壓製的恰到其處,既不給百姓們反擊的機會,又能讓他們的對雷家產生懼意。
可是,如果被雲家掌權後,他們比雷家還要過分,那百姓們該如何?
再去找一個‘方堰’來與之製衡嗎?
雲瑤城哪裡來的那麽多‘方堰’?
像是為了應證眾人的猜想這,路荀淺色的眼眸彎了彎,嘴角浮上了一抹妖冶的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精致的面容被襯的越發瑰麗絕倫。
霎時間,在場的人都被這突然綻放的笑容給迷人眼。
回過神時,路荀已經召出了自己的靈劍,飛向了半空之中。
“呵……”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向螻蟻般的眾人,笑聲也不似此前的清透,像披著一層紗,聽起來縹緲而不真切,卻又令人忍不住沉迷。
“攝魂術!”
最先開口的是雷宗主。
眾人被雷宗主的話給砸醒了。
心中那點旖旎被驚的煙消雲散,滿心滿眼都是怒火,路荀竟然對他們施了攝魂術,這麽陰邪的招式,名門正派是不可能修習的!
這更加說明了,路荀是個魔修!
雲家竟然和魔修勾結?
自古正魔不兩立,這像是深深烙在骨子裡的,世上大多數人都對魔族抱有很深的敵意。
雲瑤城的百姓們也不例外。
當他們親眼見到路荀施了陰毒的招式,排異的心理當即浮上心頭,聯想到雲家和路荀私下勾結,眾人們對著江時暮那點信任也被隨之摧毀。
他們不需要江時暮來救贖,更不需要借著魔修的幫助。
“方堰,縱然你對方家有百般怨氣,也不應該借著魔修的幫助來替自己報仇!”
沉默之中,一名修士義正言辭的說。
“就是啊,小小年紀就這麽心術不正,以後還得了。”
“太不懂事了。”
“魔修手段卑劣,修著正道,卻搭上魔族,這是修士之恥。”
這話直接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共鳴,他們接二連三的附和。
被雷家打壓多年的情緒瞬間得到了宣泄,大家都過得不如意,可誰都沒有想過要走‘邪門歪道’,方堰不過是在方家受了些不公平的待遇,就為了一己私利便勾結魔族,實在令人不屑。
眾人們義憤填膺,看向江時暮的神色都帶著鄙夷。
面對眾人們的譴責,江時暮心底冷笑,“要說勾結魔族,雷家應當最有經驗。”
雷宗主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麽?不僅知道勾結魔修,還學會了栽贓陷害!本就心術不正,活該被方家凌虐,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我胡說?”江時暮面上一沉,冷聲道:“二十幾年前,雷家不過是個人丁眾多的小世家,短短幾年的時間翻身逆襲,你告訴我,如果不是傍上了魔族,你又是如何站到現在的位置?”
“雷家的修士都是腳踏實地的修行,他們的修為本就高於其他世家。這都是根基打得好,和魔族有何關系?”雷宗主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說的真像那麽回事。
“當真如此?”接話的是路荀,他一開口又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他薄唇輕啟,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那雷宗主敢不敢在眾人的面前,立血誓。”
全場嘩然!
立血誓!
以血為誓,只要立了血誓,必須講真話,若有半點虛言便會遭到天道的雷擊處罰。
也就是所謂的天打雷劈。
話題立刻引到了雷宗主的身上,眾人們如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就惶恐不安,兩相對峙下也不知應當相信誰。
所以,立血誓無疑是個非常好的鑒別方式。
雷宗主的從容再也維持不住,出現了龜裂,他指著路荀道,“你一個魔修有什麽資格這麽冤枉我,別東拉西扯的拖延時間。”
“是他在拖延時間,還是雷宗主你心虛不敢立誓?”江時暮嗤笑一聲。
“若雷宗主當真問心無愧,何不立個血誓讓大家放心,這對雷宗主似乎沒什麽影響,或者說雷宗主這是害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短,但是我堅持日更了!!!還沒開虐,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