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都是旁人的事情,您何必著急?”女真人眸子熠熠。
東方翊也不隱瞞,道:“兩個原因,其一,我需要安老將軍重回羅刹影衛;其二,本王如今還是京兆府府尹,有冤案,本王不能視若無睹。”
“羅刹影衛怎麽了?”女真人問道。
東方翊道:“裡頭有陽奉陰違之人,對皇爺爺不尊不敬。”
女真人錯愕,“羅刹影衛竟然有陽奉陰違之人?”
“權欲之下,哪裡都有鬼魅。”
女真人沉默了一下,問道:“王爺懷疑是誰?”
東方翊低聲道:“本王懷疑聶大將軍聶遠。”
“他?”女真人微微吃驚。
“是他,”東方翊點頭,“所以本王至今沒有稟報皇爺爺。”
真人臉色顯得很凝重,“王爺這樣做是對的,九千歲最倚重的就是羅刹影衛。如果羅刹影衛的主帥叛變,一旦發生什麽事,恐會傷了九千歲。”
東方翊沉聲道:“所以我要安老將軍重新回來,安老將軍對皇爺爺十分忠心,且羅刹影衛大多數人都是他提拔起來的,若他能重回羅刹影衛,哪怕不是主帥,都可以製衡聶遠。”
“王爺,不妨去找丞相。”女真人給了一個建議。
“丞相?”東方翊遲疑了一下,對丞相,他沒辦法做到推心置腹。
“沒錯,要翻案,必須找他,這件事情比較嚴重,王爺,丞相心懷天下,就算有時候做事偏頗,出發點也是好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九千歲或者是對九千歲不利,你必須要去找他。”
女真人說著,慢慢地站了起來,“王爺大可以相信他,不用為皇后是他妹妹而擔心,他和九千歲是有過命交情的。
沒什麽私人利益,能斷送他們的情誼,他還有漢易公,跟九千歲都是同一陣線的,這江山當初差點就旁落了,是他們守護著,所以,他們目的是一致的。”
東方翊略一斟酌,“那好,本王回京便去找丞相。”
等女真人寫好了信,便拱一拱手,轉身而去。
走出白雲觀大門,暮芸汐已經在馬車裡等東方翊了。
上了車,暮芸汐問他什麽情況。
東方翊把跟女真人之間的談話全都說了。
暮芸汐歎息一聲,“這件事情不好辦,你要替安貴嬪洗清冤屈嗎?”
東方翊點頭,“且不說我身為京兆府府伊,這件事情既然是冤案,我就要查清楚,再者,為了九弟,我這個五哥也該幫他。”
“你真棒!”暮芸汐賞了他一個香吻,這樣正直的東方翊,太有魅力了!
擱在現代,就是不畏強權和危險的正義記者啊!
敢於翻案,敢於曝光真相!
有氣魄!
下山回京,東方翊直奔丞相府邸。
暮丞相聽了之後,細細想起當年的案子,又看了一下女真人寫的信。
暮丞相也有些驚訝,“如此說來,安貴嬪倒很可能是冤枉的,不過,王爺也不必著急,先容本官調查一下,當年宮中的嬤嬤是沒有炭例的,這些炭,得探查一下,到底是誰賜給她的。”
“是該調查的,但是 ”東方翊頓了頓,“翻案一事,丞相可有把握說服皇上?”
丞相淡淡的道:“本官未必有辦法,但是,安貴嬪有。”
“安貴嬪?”東方翊一震,安貴嬪都死了,還有什麽辦法?
丞相微笑道:“這件事情,先交給本官去安排一下,還請王爺不要管,在這個節骨眼上,王爺不宜與皇上起任何的衝突,除非是皇上指派你重查此案。”
東方翊看著丞相臉上的笑容,一道道仿佛智慧的微笑,莫名叫人信服。
東方翊拱手離開。
暮丞相在東方翊離開之後,換了一身便服,提了兩壺酒,到大理寺天牢去。
天牢,暗無天日。
這裡的獄卒,六個時辰一班,但是安老將軍被發配於此,則要上七個時辰,因為還有一個時辰,是他負責打掃天牢。
在這裡,人人都可以欺負他。
開始,牢頭還敬他是大將軍,客氣對待。
但久而久之,尊敬沒了,落魄的狗,就成了人人驅使的雜役。
安老將軍已經病了幾日,身體很差。
前兩天跟牢頭求情,希望能早一些回去,卻被牢頭斥責一頓。
傍晚,安老將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去,卻聽得外頭鐵門響起。
竟是典獄長帶著一名滿頭白發的老者進來,老者頗具威嚴,且手裡提著兩壺酒,眸光如電,當差的牢頭在大理寺混了許久,有眼力見,便連忙上前作揖。
聽得典獄長說是當朝丞相,牢頭作揖都快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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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來人正是暮丞相,他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安老將軍。
安老將軍也看到了暮丞相,但是他是馬上轉身回走。
“站住!”丞相出聲喊道。
安老將軍卻仿佛聽不到,走得越快了一些。
“丞相叫你呢,你走什麽?站住!”典獄長一個箭步上前,拉住安老將軍的手臂,用來一扯。
“好大的膽子啊,沒聽到丞相叫你呢?”
暮丞相沉怒一聲,“大膽,放開安老將軍!”
典獄長怔了一下,一時沒會過意來這個安老將軍是指他抓住的這個人。
天牢裡頭,人人都叫他安叫花子。
安老將軍咳嗽一聲,慢慢地轉過身來。
他今年也不過五十多,頭髮卻已經悉數白了,不過因是練武之人,腰骨倒是還挺直,只是比原先的那位威武大將要瘦弱許多了。
“一眨眼,將近五年過去了,你還好嗎?”暮丞相輕輕歎息。
安老將軍難堪地別過頭,“你別來,無顏見你。”
暮丞相見他這般,心裡萬千情緒,便回頭怒斥典獄長,“狗奴才,誰許你這般對待他的?還不尋一僻靜處讓安老將軍與本官坐下來?”
典獄長哪裡知道當朝丞相到這天牢裡來,是看這個叫花子的呢?
當下連連道歉,親自出去拾掇門口的小屋子,擦得桌椅不見一絲塵埃,這才躬身進去請他們。
暮丞相對安老將軍道:“賞臉喝一杯嗎?”
安老將軍猶豫了一下,默默地走在了前頭。
進了小屋子之後,他也沒坐下,只是依舊道:“我沒臉見你,你不必來的。”
暮丞相命人全部退出去,他看著安老將軍,慢慢地道:“是秦王叫我來的。”
“秦王?”安老將軍詫異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