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見眾人都反對,自然是不敢再說了。
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產房裡傳出了產婆的驚呼聲,“不好了!禦醫,禦醫,快來啊,公主大出血了!”
眾人聞言,心都吊在嗓子裡去了!
大出血,而且是在孩子還沒出來的時候,就大出血了,毒素已經浸入到胎盤,對胎盤造成嚴重的傷害了?
暮芸汐一驚,再拖下去,公主和孩子都會死的。
她在太后和天慧帝面前一跪,學著方才鎮遠候那樣連續磕了三個響頭,道:“皇祖母,父皇,請讓我去試試,若我失敗了,我願意自刎謝罪,一命賠一命!”
皇后踉踉蹌蹌地衝出來,哭喊道:“沒呼吸了!”
暮芸汐再顧不得那麽多了,急忙推開面前的一個宮人要衝進去,卻被東方翊一把拉著手臂。
他凌厲地看著她怒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什麽叫一命賠一命?
暮芸汐來不及跟他解釋,一甩手,竟也不知道為什麽,著急之下一股暖流湧上手臂,產生了極大的力氣。
大概是生物芯片在改變了她的體質,不過現在暮芸汐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竟就把東方翊甩了一個踉蹌,急聲道:“我必須先進去看看!”
說罷,暮芸汐便飛奔了進去。
如意公主躺在床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身邊圍著兩名禦醫在搶救。
暮芸汐擠上前去,施展心外壓搶救,公主有些休克,暮芸汐還做了一會兒人工呼吸。
禦醫都愣住了,都不知道暮芸汐在做什麽。
太后與皇后也進來了,本來尊貴如太后,是不該進來的,但是生死關頭,誰都顧不得了那麽許多。
而如意公主在暮芸汐的搶救之下,終於搶回了一口氣。
禦醫駭然地看著暮芸汐,剛才分明是沒了呼吸啊!
太后狂喜,“活過來啦,活過來啦!”
暮芸汐抹了一把汗,回身跪在太后身前,道:“皇祖母,求
您讓我試試,準備剖腹產吧!”
太后見她救醒了王妃,沉吟了一下,問禦醫,“你們可還有
別的什麽法子?”
兩名禦醫以及林禦醫都一同跪下,面色頹然地道:“微臣無能!”
太后狠狠一震,抬頭問鎮遠候,“你怎麽看?你做決定。”
“孫婿認為,該讓秦王妃盡力一試!”救人如救火,鎮遠候之前聽到說沒呼吸了,心中早已絕望。
如今看到暮芸汐三兩下救醒了公主,便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暮芸汐身上了。
鎮遠候滿眼是淚,微微顫抖著。
見眾人都答應了,暮芸汐松了一口氣。
暮芸汐從屏風後取出藥箱,拿出裡拿出針線,火盤消毒,麻醉劑,還有剪刀等 準備剖腹產。
“再給公主灌一碗參湯吊神。”暮芸汐吩咐道,留下穩婆和林禦醫幫忙,便開始準備手術。
皇后扶著太后出去了,宮人搬來幾張椅子,讓主子們坐著等,只是太后卻坐不住,在門口不斷地徘徊。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
大家心裡其實都已經絕望了,中毒,胎位不穩,加上大出血,孕婦死過一次,基本是沒救的。
東方翊站立著,緊蹙眉頭,死死地盯著產房緊鎖的大門。
他心裡有一種奇異的盼望,希望立刻可以看到暮芸汐走出來,然後跟大家宣布,公主活過來了,畢竟她說過,自己是鬼醫的傳人。
“母后,不用太擔心,先坐下來休息一會,意兒一定會吉人天相的!”天慧帝扶著太后勸道。
太后全身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身體其實早支撐不住了,只是公主在裡面生死未卜,她強撐著自己的身子罷了。
太后面如死灰地道:“禦醫說孩子是救不活了,如今隻盼著意兒能平安度過這一劫。”
天慧帝心中也不好受,這也是他的外孫啊,自從鎮遠候那邊宣布喜訊開始,他便期待了許久!
如今,孩子不能安然,希望母體平安吧!
大家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暮芸汐身上。
鎮遠候蹲在門口,凝聽著產房裡的動靜,只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便要立刻衝進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屋內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太后有些坐立不安了,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一名嬤嬤道:“趕緊地,去把哀家的道經給哀家取來!”
嬤嬤急忙應聲而去。
過了一會,便見嬤嬤取來一個金黃色的錦盒,打開錦盒,一本經書就靜靜地躺在錦盒內,太后雙手合十,打開一頁,閉上眼睛,口中也默默地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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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產房的門打開了,穩婆急匆匆地走出來,她本是輔助公主生孩子的,但是如今已經淪為跑腿丫頭。
鎮遠候一把拉住她問道:“怎麽樣?”
穩婆福福身子急道:“王爺休要問奴婢,奴婢去取熱水!”
說罷,又急匆匆地走了。
熱水取來之後,門又關閉上。
鎮遠候憂心忡忡,方才暮芸汐說過,誰都不許進去打攪她,否則會滋生什麽病毒引起危險,即便他多麽的想衝進去,卻也不敢輕易違背暮芸汐的話。
暮夢憐神情複雜的盯著緊閉的門,她心底不希望暮芸汐能救回公主,否則,她的計劃就失敗了!
時間一分分地流逝,開始的時候,大家也還能安靜地等候,如今都過去兩個時辰了。
天慧帝也有些坐立不安,只是他見太后依舊堅持地坐在椅子上默念道經,也隻好按耐住。
東方翊在這個兩個時辰之內,幾乎是沒有動過,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
暮夢憐往他身邊靠了一下,道:“王爺不必太過憂心,公主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東方翊沒說話,心中卻又氣又急,暮芸汐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要是想死,早該成全她!
東方翊心中擔憂著,這一次暮芸汐若是救不活如意公主,皇祖母最後一定會怪罪下來。
皇姐若難產死去,至少是完整的身體。
可現在硬生生地剖開了肚子,還是逃不掉厄運,那麽,嚴格來說便算不得是完整的遺體。
父皇與皇祖母一定會嚴厲的怪罪她,雖不至於是死罪,卻也夠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