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移的表情瞬間變成:=口=!
靠,盛雲澤,你是覺醒了什麽奇怪的東西啊!
醒醒啊,你才十七歲,搞什麽主人play!
但段移的臉還是一點一點的紅了,他嘴硬:“我不。”
盛雲澤眉頭蹙起,卻是繞到了另一個話題上:“你為什麽老是做‘=口=’這個表情?”
段移:……
“靠,你不要用你的臉也做這個表情好嗎,太違和了。”
盛雲澤:“為什麽不能?”
他頓了下:“而且你剛才還這樣‘=日=’。”
段移掙扎起來:“我靠我哪有這樣啊,你放開我!”
盛雲澤的話題又回來了:“叫一聲主人我就松手。”
段移:=口=!
盛雲澤淡定開口:“你看,你又做這個表情了。”
段移手忙腳亂的掙扎起來,身體被盛雲澤死死地按在床上,就只有兩條腿在亂蹬。
他死活不肯叫,當然也是因為太羞恥了的緣故,原本整整齊齊的棉被被他踹的亂七八糟,團成了一團,床板被他敲得咚咚作響。
於是,兩個人都沒聽到盛母敲門的聲音。
段移仰著脖子往床頭櫃的方向爬,眼神一飄,就看見目瞪口呆站在門口的盛母。
他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臥槽”,然後渾身如同被雷擊中一樣,僵住了。
盛雲澤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順著段移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的親娘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
盛雲澤:……
如果有第四個人在現場,就能看到他們三個人的表情有多麽精彩紛呈。
盛雲澤膝蓋擠進段移的雙腿之間,把段移的雙手提起來,僅僅用一隻手就把他扣在枕頭上,段移和他在打鬧的過程中,外套不知道飛到哪兒去,裡面的衣服也被扯的亂七八糟,臉色微紅,發尾有些細汗,怎麽看怎麽少兒不宜。
盛母站在門口,石化了。
段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掀開盛雲澤,坐直了身體,尷尬地喊了一聲:“盛阿姨……”
盛母把手中的牛奶盤放在桌上,遊魂似的飄到了門口,順便帶上了門。
盛父剛好要上樓找盛雲澤,看到自己老婆一臉震驚的貼在門口,不由問道:“怎麽了?”
他伸出手要去開盛雲澤的門,盛母一個激靈,立刻拽住了盛父的手:“不行!”
盛父:?
盛母深吸一口氣,嚴肅道:“我覺得我要抱孫子了。”
盛父:……
“你想聽我對你說什麽?”
盛母:“洗耳恭聽。”
盛父:“我覺得你瘋了。”
“啊啊啊啊啊!!盛阿姨一定覺得我瘋了!!!”段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抱頭在床上打滾,然後目光一凜,刺在盛雲澤的身上:“都怪你,靠,你剛才鬼上身啊,幹嘛要壓著我,完了完了,盛阿姨現在一定覺得我是個帶壞她兒子的變態……”
盛雲澤慢條斯理地享用牛奶,段移氣死了,跳下床:“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喝牛奶?想好怎麽跟盛阿姨解釋了嗎?”
盛雲澤:“挺好喝的,你要來一口嗎?”
段移的火氣消失,將信將疑:“真的?”
然後對著盛雲澤喝過的那一邊杯沿,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上嘴唇塗了一圈的白色奶沫,盛雲澤盯著奶沫,內心很焦灼。
段移毫無察覺,看了眼牛奶,驚喜道:“還真挺好喝的?你們家買的什麽牌子啊?”
盛雲澤忽然搶過段移的牛奶:“別喝了。”
段移:?
不是你給我喝的嗎?
怎麽又不讓人喝了?
牛奶盤中有兩杯,段移又端起另一杯,憂心忡忡道:“你說一會兒該怎麽跟盛阿姨解釋啊?”
盛雲澤:“解釋什麽?”
段移的耳根又紅了,艱難開口:“就、我們剛才……”
盛雲澤淡定:“我們剛才有怎麽樣嗎?”
“沒有。”
盛雲澤理直氣壯:“那你解釋什麽?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有什麽?”
段移的心一下就被提起來了。
盛雲澤挑眉:“你該不會想了一些你不該想的東西吧?”
段移:“我沒有!我就是覺得……”
盛雲澤安慰他:“放心,我媽絕對不會多想的。你一看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並沒有覺得被安慰到的段移心裡甚至還躥起了一陣火氣。
什麽叫我一看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啊?
段移喝奶喝出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含糊不清道:“哦?那你喜歡什麽類型?全智賢嗎?”
盛雲澤:“你想知道啊?”
段移心癢癢:“你不說拉到。”
盛雲澤故意逗他,開口:“我喜歡聰明的女人。”
段移連忙在心裡核對一番:聰明,那自己是很聰明的啊!(對自己產生了誤解)女人……盛雲澤喜歡女人嗎……
盛雲澤繼續:“臉蛋清純,身材魔鬼,火辣,漂亮懂事,成熟穩重,你哪一點符合?”
段移在心裡一個一個的和自己對比過去,聽到盛雲澤最後一句話,連忙反駁:“誰說我要符合了?”
盛雲澤要笑不笑:“你剛才難道沒有在心裡偷偷對比。”
……靠。
段移有一種被抓包的惱羞成怒,哽咽一聲:“呵呵,正好,你最好喜歡的類型和我一個都不要一樣,不然你要是愛上我的話,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他酷酷地靠在桌上,“我是有很多愛慕者的好嗎,你要是不小心愛上我,那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用感到奇怪,誰叫我魅力這麽大。”
盛雲澤評價:“沒看出來。”
段移:“反正我喜歡的類型也不是你這種。”
盛雲澤手裡的玻璃杯“喀拉”一聲,仿佛是被手用力的捏碎發出的聲音。
段移要爭一口氣,怎麽也要佔上風,因此口不擇言道:“校花你嘛,也就這一張臉好看。”
盛雲澤臉色還是逐漸發黑。
不得不說,段移果然有一種精準踩雷的幸運E體質,盛雲澤最擔心什麽,他就能在什麽上面踩雷。
段移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滔滔不絕:“不過小溪跟你的臉也是一樣的,好像也不是什麽絕版的臉嘛,論脾氣她可比你好多了,又開朗又熱情,重要的是她還不會隨便開嘲諷。”
盛雲澤後槽牙咬的嘎吱響:“是嗎。”
段移自己說著說著,似乎也把自己說服了:“其實你們倆都是Alpha,喜歡你和喜歡小溪也沒什麽區別,你們的信息素是一樣的嗎?”
話沒說完,就被盛雲澤重新掀翻在床上。
還好段移已經把杯子裡的牛奶給喝完了,不然準要灑一地。
他還沒明白盛雲澤又發什麽瘋,就覺得一陣冰霜冷冽的信息素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段移身邊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抽的一乾二淨,他出現了很短暫的窒息情況,一種說不上是難受的恐慌令他的臉迅速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潮。
段移微微張著嘴試圖呼吸,雙手無力地掙扎了兩下,瞳孔也在迅速的失去光澤,盛雲澤的信息素壓得他在段時間之內達到了假性發情的水平,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片刻,盛雲澤冷哼一聲,才收了信息素。
段移口乾舌燥,得到了新鮮空氣,大口大口的喘氣。
回過神,他難以置信地盯著盛雲澤:“你拿信息素壓我?”
盛雲澤呵呵道:“現在能分清楚我和盛雲溪的信息素了嗎?”
……我根本不知道盛雲溪的信息素是什麽好嗎!
段移被莫名其妙的施壓,火冒三丈。
“你神經病!”段移破口大罵,推他:“我不玩兒了,我生氣了,我要跟你吵架!”
盛雲澤撐著下巴:“我不。”
段移反抗無果,慢慢察覺到了一件更尷尬的事情,短暫的假性發情讓他下面……
他夾緊雙腿,側過身體:“我要睡了,總之今晚是不會跟你說話的。”
盛雲澤:“和我吵架還想睡我的床?”
段移埋在被子裡的臉紅了半邊,閉著眼沒什麽力氣的吼:“別煩我了,睡著了。”
盛雲澤“嘖”了一聲:“外套不脫,就想睡覺,髒死了,去洗澡。”
段移靈機一動:“你光說我,你怎麽自己不去洗?你先去洗。”
當務之急,就是把盛雲澤支開。
就在這時,門口敲門聲又響起,盛母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此刻正常無比的開口:“我來收牛奶盤了,都喝完了嗎?”
段移連忙坐起來:“喝完了,阿姨。”
盛母:“不用坐不用坐,你辛苦了。”
段移:……?
辛苦什麽?
他懵逼。
盛母手裡提著一個紙袋子,遞給盛雲澤:“這是上次去意大利的時候給你訂製的那套睡衣,你一直沒穿,就收到了衣帽間了,陳阿姨幫你洗過燙過了,今晚上拿來給小段穿,知道嗎?”
盛雲澤拉開袋子,衣服是浸過精油洗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小蒼蘭味道,很有助眠的效果。
盛母一向很講究生活品質,用的精油也是法國一家專門為國內富豪階層專門定製的工作室出產的,一小瓶就要三萬,盛母一開始嫌棄精油味兒濃,就讓陳阿姨拿來泡衣服,滴上一兩滴,穿著有安撫情緒的效果。
盛雲澤:“還有事嗎?”
他接過袋子之後盛母也沒走,盛雲澤就知道他媽有話要說了。
“你和小段是怎麽回事呀?”
“哦,我們是同學。”盛雲澤大言不慚。
“你少來,你是不是喜歡人家?”盛母開口。
盛雲澤沒說話,他微微側臉,看到房間裡的段移,裹著被子像個糯米團子,頭髮在打鬧中翹起了一撮,十分可愛。
他轉過頭,認真無比:“是他喜歡我。”
盛母:……
盛雲澤:“雖然讓我覺得很煩,但不討厭。你別問這麽多了,該有的都會有的,去睡覺。”
盛母不死心:“我覺得小段人很好呀,你要是喜歡人家就別老欺負他,我最知道你的了,你小心把人家給欺負跑了,你沒地方哭。”
“不會。他愛我愛的死去活來,一秒都不想離開我。”
然後把門關上。
段移見到盛雲澤回來,好奇道:“你袋子裡是什麽?”
盛雲澤把袋子砸在床上:“睡衣,去洗澡。”
段移臉可疑的紅了:“你先去。”
盛雲澤脫了外套,露出了上半身,他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身材,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柴。盛雲澤的身材好的很勻稱,完美的賞心悅目,肌膚雪白,覆蓋著薄薄的肌肉,很容易令人想到少年身體中年輕的爆發力。
段移嚇得“喂”了好幾聲,把盛雲澤給“喂”懵了。
段移指著盛雲澤,緊張的打結巴:“你幹嘛脫脫脫脫衣服??”
盛雲澤吐槽,故意學他說話:“你穿穿穿穿著衣服洗澡?”
段移:“你不能去浴室裡脫嗎?”
他撿起床上的一件衣服往盛雲澤身上砸去:“穿好啊,你給我穿上啊!”
盛雲澤雙手抱臂,笑的意味深長,段移驚悚地盯著他:“你可千萬別說出什麽‘對你看到的還滿意嗎’這種雷死人不償命的台詞啊。”
但盛雲澤什麽也沒說,只是看了眼段移,就洗澡去了。
“左邊還有一個浴室,我洗完澡之前必須看到你在床上。”盛雲澤鑽進房間裡的浴室。
段移不服:“憑什麽啊?我洗澡超慢的,我他媽要洗到明天早上!”
盛雲澤:“天冷,我缺暖床的。”
段移:“我暖你妹啊!”
話是這麽說,等盛雲澤一進浴室,段移就從床上跳起來,連忙跳進浴室中。
熱水一開,浴室中煙霧繚繞,他下面才緩緩冷靜下來。
段移默念:正常正常,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被人用信息素一壓,當然要起反應,我又不是柳下惠。
想通這一點,段移心情舒爽,再加上雷雨天洗熱水澡實在是一大享受,盛雲澤家的浴室又特別豪華,一應俱全。
浴室的北面是落地窗,望出去就是一條大河,視野開闊,雷雨交加,閃電在不遠處落下,段移泡在水裡,看的昏昏欲睡。南面的玻璃連接著臥室,段移進來的時候沒發現這是一面雙向玻璃,他自己家的玻璃是單向的,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卻不能看到裡面那種,因此想當然的覺得盛雲澤房間裡這一塊也是單向玻璃。
他在溫水裡跑的爽了,生出了一點兒少年青澀的欲望。
於是段移左顧右盼,心裡天人交戰。
一個小人說:這是在別人家,不太好吧?
另一個小人說:什麽叫別人家?這是盛雲澤家,自己婆家,有什麽見外的?再說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盛雲澤撩的?他隻管撩不管瀉火?他做人嗎?是人嗎?
一個小人又說:可是盛雲澤現在也不是你老公呀,你們倆無親無故的……
另一個小人又說:你倆在浴室裡乾的次數還少嗎?一大把年紀了到現在來矯情,你不說,誰知道?!
最後,一個小人打死了另一個小人,段移糾結一番,伸出了罪惡的右手,緩緩沒入進了水中。
他歎了口氣,微微仰頭,靠在浴缸上,少年黑色的頭髮與白色的浴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水霧將他的雙唇浸濕的厲害,睫毛上掛著霧氣凝聚的小水珠,段移微微眯著眼睛,放空似的盯著不遠處的夜景。
盛雲澤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段移的姿勢其實他很熟悉,準確來說,只要是男人就能熟悉他現在正在幹什麽。
盛雲澤在那一瞬間,心裡冒出來不知道什麽滋味兒。
尷尬?惱火?還是避嫌,他以為自己會轉過頭,但是目光落在段移臉上的時候,盛雲澤連轉頭是什麽都忘記了。
就像是被什麽膠水死死的黏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滑過他的嘴唇、下巴,仕女一樣修長的脖子,深深凹陷的鎖骨,如同振翅欲飛的蝴蝶,奶白色的皮膚,掛著水珠,稱得上是瑩瑩發光了。
水面緩緩地蕩開一圈圈漣漪,水下的風光被白色的浴缸擋住。
盛雲澤從來沒這麽感謝過自己雙眼2.0的視力,還天馬行空的聯系到自己每一次認真做的眼保健操,幸好自己認真對待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所以上帝才會給他一點兒福利作為獎勵吧。
他甚至看到段移微微開啟的唇念出了他的名字。
或許也有可能是他看錯了。
但盛雲澤還是如同被蒼雷灌體一般,連時間都跟著他一起靜止了。
說白了,他也才十七歲,沒見過這種視覺刺激,更別說段移仿佛還念了他的名字……
這種只出現在高中生晚上偷偷摸摸看的小片上面的限制級內容如今就在自己眼前上演,震撼程度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段移似乎已經自娛自樂的很久了,他就連做這種事情也不專心,做的很想睡覺。
腦袋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有氣無力,軟綿綿、慢慢地安慰自己。
不該這樣的。
盛雲澤心裡古怪的想。
不夠用力,不夠狠,不夠凶,臉上也不該是這種小貓饜足的表情。
他腦子裡浮現的片段式的記憶,段移總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把睫毛都糊住了,斷氣似的痙攣,五指死死抓著被單,那是很激烈,很瘋狂才會露出的表情。
盛雲澤站在原地沒動,盯著段移的臉,心裡古怪的想法越來越多。
或許我可以幫他一把。
他這樣想,然後被自己瘋狂的念頭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段移忽然睜開了眼睛。
盛雲澤躲都沒地方躲,腳下如同生根一般,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在一起。
一瞬間,段移腦袋一片空白,溫水似乎都變成了冰水,他渾身一抖,回過頭來,水裡漸漸地冒出了一些液體,他傻眼了。
段移猛地往浴缸裡一藏,水被濺的到處都是,外面又落下一道驚雷,段移覺得這道雷仿佛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或者乾脆就直接把自己劈死算了。
他剛才在幹什麽?
他鬼迷心竅的都幹了什麽?
幹了也就算了,還被人家主人發現了???
段移臉色一陣中一陣白,恨不得直接撞死在牆上。
可下一秒,盛雲澤就移開了視線,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自然收拾起地面落下的一些書。
段移跳到喉嚨的心,緩緩的落下去。
對……
對。
我想起來了,連著臥室的浴室玻璃是單向的。
段移全體起立的汗毛和雞皮疙瘩終於一個一個的平複下來,整個人如同死裡逃生,劫後余生,長長的松了口氣,沉到了水裡。
嚇死了。
他想:他媽的,嚇死了,嚇死我了,下次再也不乾這些缺德事了。
還好盛雲澤沒看見,要是被盛雲澤看見了,他不如直接從十八樓跳下去。
太羞恥了。
雖然已經知道盛雲澤沒看見,但段移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下去,換了一缸乾淨的水後,他半張臉埋在水裡,沉默的吐泡泡。
剛才的場景,讓他想起了某些藏在記憶深處已經忘得差不多的羞恥play。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在盛雲澤面前這樣,平行世界中,盛雲澤還老愛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讓他做,雖然每一次段移都扯大旗奮力反抗過,但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甚至還會得到更加過分的懲罰。
可現實世界中的盛雲澤才十七歲,段移瞬間覺得罪惡感爆棚……
靠……盛雲澤現在還是個未成年……
一個澡洗了一個半小時。
段移穿好睡衣出門才想起盛雲澤要他給暖床的事情,按道理說,盛雲澤一定會抓著他冷嘲熱諷一番。
要不然就是沒事兒找事欺負他。
可盛雲澤居然乖乖地在床上看書,一動不動,甚至連段移出來了,他都沒有抬頭看過他一眼。
怎麽回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轉性了?
段移立刻忘記剛才羞恥的小插曲,迅速恢復正常。
而且羞恥的只有自己,盛雲澤又沒看到,我表現的太明顯了,豈不是還要被盛雲澤抓到把柄?
他磨磨蹭蹭地到了床邊:“喂,我上床睡覺了?”
盛雲澤冷淡地抬了下眼皮:“哦。”
段移掀開被子,有盛雲澤暖床,裡面熱烘烘的。
他好久沒有跟盛雲澤如此獨處過了,溫馨的房間,昏黃的燈光,巨大的落地窗,電動窗簾自動分開,一切的一切都跟平時世界中的婚後生活重疊在了一起。
只差盛明和盛夕在床邊鬧他。
盛明是哥哥,更像盛雲澤一點,小小年紀就喜歡板著臉對他說教,但很容易害羞,每一次段移揉他的腦袋,他總要毒舌一句,然後偷偷臉紅,把段移的手主動的放在自己的小腦袋上。
盛夕是弟弟,性格比哥哥開朗許多,是個小天使,還是個多動症患者,一天皮到晚,就沒見他停過,小小年紀就知道帶著哥哥去摘隔壁叔叔家的果子。
段移想的入神,不由笑出聲。
盛雲澤合上書:“你笑什麽?”
還笑的這麽惡心,跟我媽看著我笑一樣——盛雲澤後半句毒舌沒說出來。
他還不太理解什麽叫做充滿母性光輝的笑容!
段移還沒回過神,下意識開口:“我在想盛夕,他上回被你揍了一頓之後老實不少,好久都沒給我惹麻煩了。”
盛雲澤皺眉:“盛夕?”
他是誰,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段移說的還挺自然,仿佛是真實存在過的一個人一樣。
而且自己還揍過他。
盛雲澤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揍過一個叫做盛夕的人。
段移聽到盛雲澤的聲音,回過神了,同時嚇出一聲冷汗:“哦哦哦,是那個,是我的一個朋友……”
盛雲澤面癱臉:“我還揍過你的朋友?”
段移:……
完了,圓不回去。
他隻好埋在被子裡裝死。
盛雲澤一見他慫就忍不住想更加用力的欺負他。
手剛碰到段移蓋在頭上的被子邊緣,頓住了。
腦海裡不知怎麽冒出了浴室裡的那一幕,目前只有十七歲並且沒有任何戀愛經驗還是個純潔少年的盛校花盛雲澤同學,萬年不變的厚臉皮……臉紅了。
他怎麽這樣?
盛雲澤惱羞成怒。
不是段移故意勾引他,他怎麽會覺得羞恥?
這裡是他家,他的房間,段移就敢這麽大膽……還是真的覺得他不敢拿他怎麽樣?
“你睡了?”盛雲澤自己不爽,段移也別想睡覺,他推了段移一把。
段移悶聲回答,困的時候聲音還帶著一點兒奶味兒:“嗯……”
盛雲澤:“你明天幾點回去?”
段移無語:“你就不能讓我先睡一晚上再下逐客令嗎,有你這麽當主人的?這是你獨特的好客之道嗎?”
盛雲澤:“誰給你下逐客令了,我問你明天有事嗎?”
段移仔細一想,搖頭:“沒有。”
盛雲澤命令他:“來看我的演出。”
段移愣了下:“什麽演出?”
他挖空心思想了下,盛雲澤什麽時候還有個多才多藝的人設了?
難道是滑板演出,他印象中,盛雲澤平時的生活似乎也沒有那麽豐富。
可真的去想時,段移發現平行世界中的盛雲澤形象,變得好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越來越生動的少年盛雲澤。
段移心裡一緊,他說出什麽滋味兒,但他不想忘記那個他。
可越是想,越是模糊,段移情緒低落的很明顯。
“在文化廣場。”盛雲澤問道:“你在想什麽?”
段移嘟囔:“我什麽都沒想。”
盛雲澤吐槽:“你什麽都沒想?那你做出一副死了老公的寡婦表情幹什麽?”
段移:=口=!
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
盛雲澤當然不是咒自己——
好吧其實跟咒自己差不多。
段移天生性格樂觀,一般不太露出這種憂鬱的神情,仿佛受了情傷一樣。
南野是不能讓他傷心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薛定諤的平行世界中的盛雲澤。
操……
盛雲澤牙都快咬碎了。
睡在他的床上想別的男人?
操!
盛雲澤又想起來一件糟心事,既然是這樣,剛才他看到段移在浴室裡念的他的名字,到底是想著他還是想著那個老不死?
——十七歲的盛雲澤認為比自己大的男人——特別是還對自己“女朋友”有想法的老男人一律歸類成老不死的。
他猛地瞪了段移一眼,然後氣的頭頂冒煙,轉過身背對著段移,就差在背上寫著“我很生氣,你最好快點來哄我”這句話了。
段移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喂,我沒說不去看吧,你氣什麽?”
盛雲澤陰陽怪氣:“隨便你。”
段移從被子裡鑽出來,又戳了一下盛雲澤的背:“噯,別不理人嘛,明天要不要我再給你送送花。你是跟著樂隊演出嗎?你什麽時候參加的樂隊啊?你是彈吉他的還是主唱啊?”
盛雲澤雖然沒消氣,可也忍不住不回他話,沒好氣的開口:“高一參加的,架子鼓。”
段移毫不掩飾的崇拜:“靠,架子鼓,媽的,打起來好帥啊,我之前想去學,但是放棄了。”
盛雲澤:“為什麽?”
段移:“一點小事,不過我吉他彈得還不錯,下回彈給你聽。”
這話取悅了盛雲澤,少年的怒氣來得快,走的也快。
段移摸了摸鼻子,看了眼窗外的雷雨,乾咳一聲:“凍死了。”
盛雲澤瞥了他一眼,段移沒動,盛雲澤閉上眼,段移挫敗了:“好吧好吧,你能別離我那麽遠嗎?咱倆中間都能再睡一個人了。”
盛雲澤呵呵一聲:“你真的冷?”
段移認命,直接打直球:“開著空調的怎麽會冷,我就想離你近點兒。”
盛雲澤對段移的直球一向沒有解決辦法,他僵了一下,然後把段移撈過來,抱在懷裡,“上下其手”一通亂摸。
段移被他撓的哈哈哈直笑:“不行不行,你這樣抱得太緊了,晚上會熱的。”
盛雲澤嫌棄他肉,段移老大不樂意,不給他摸了,盛雲澤又想起自己之前讓他叫“主人”的缺德事兒,舊事重提,段移還是不乾。
盛雲澤掐著他的臉:“明天的演出你來看,如果我們拿了一等獎,你就得答應我的要求。”
段移無語:“你什麽癖好啊?”
盛雲澤掐的很用力:“你叫不叫?”
段移被他騷擾的無可奈何:“叫叫叫。”
“搞什麽啊……”第二天一大早,段移穿著盛雲澤的衣服,在袖子和褲腿處各挽了三圈上去:“我還以為要等我呢,結果一早就沒人了。”
盛雲澤的衣服對他而言偏大,段移穿上鞋,按照約定往文化廣場區。
禮拜天,廣場上人來人往,段移剛到入口,就看見大門兩邊各立著一塊很大的廣告招牌,宣傳文化廣場今天的活動。
“文化祭?”段移挑眉。
“段崽!”段移一聽聲音,轉過頭一看,蔣望舒在不遠處翻身下車,把共享單車停在一邊:“你昨天去哪兒了?”
段移不好意思說,直接糊弄:“有點兒事。”
蔣望舒勾著他的肩膀:“沒事兒,你來了就好了,走吧,他們都在等我們。”
段移:“等什麽?”
他一臉茫然,不像是裝的。
蔣望舒:“你沒看微信嗎?”
段移掏出手機,一開機,打開微信,蔣望舒的消息跳出來。
“我去,我還以為你是看了微信才來的,合著不是啊。”
段移心想我是跟盛雲澤有約好嗎……
蔣望舒自顧自的發散下去:“這是什麽,這就是母子連心啊!”
他側過頭:“廣場搞文化祭你知道吧,我在這兒發現了一家巨好吃的烤肉店,叫上了簡翹他們,今天去美食街吃到肚子撐為止。”
段移:“簡翹也來了?”他吐槽:“簡翹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減肥嗎,她怎麽可能答應你來吃美食?”
蔣望舒:“正解!”
“蔣望舒,你有病吧給我個錯的定位,老子在我外面繞了一圈才找到正大門。”南野迎面走來,看到段移,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也在。”
段移打招呼:“你也是來吃東西的?”
“蔣望舒約的,要不是你在,我才不來。”南野退後一步:“你身上衣服誰的?你自己的?”
……盛雲澤的。
但段移絕對不能說實話,撒謊:“啊,我哥的。”
蔣望舒立刻上當:“難怪不得比較大。”他:“對了,你不是問我簡翹為什麽回來嗎,我老實跟你說,主要是盛雲澤今天在這裡有個比賽。你不知道吧?”
段移:……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南野不爽:“盛雲澤怎麽陰魂不散?”
蔣望舒:“你幹嘛對他敵意這麽大,我告訴你哈,不是每一個Alpha都跟你一樣喜歡搞雙A戀的,校花明確表示說對小段沒興趣了,當然小段要是單相思我也沒辦法哈。”
南野挑眉:“你單相思盛雲澤?”
段移沒好氣:“我單相思全智賢行嗎!”
南野建議:“你可以單相思我,這樣我們立刻變成雙向暗戀,破鏡重圓。”
蔣望舒邊走邊說:“簡翹就為了盛雲澤來的,喏,你看到的臉熟的二中妹子,都是打聽到校花在這裡參加比賽才來的,樂隊比賽,還挺帥的。”
南野解釋:“文化祭裡面的音樂節,跟我們沒關系,我們去美食節吃東西。”
段移:“我有點兒想去看演出……”
南野卻拽著他不準回頭:“沒什麽好看的?你不如看我,我本人帥多了……”
“小盛,準備好了沒?”
樂隊隊長為了這次演出下足了功夫,做了個髒辮。
盛雲澤心不在焉的瞥了下台下:“嗯……”
髒辮隊長:“你在等人啊?”
盛雲澤:“嗯。”
髒辮隊長心裡一跳,“女朋友?”
樂隊吉他手走來:“什麽女朋友?隊長,你女朋友來了?”
吉他手是隔壁音樂學院的大學生,穿的很嫵媚,畫著大濃妝,對盛雲澤有著明顯的好感。
其實對盛雲澤好感的人是很多的,畢竟有這麽一張臉,又是單身,女生或是單身的Omega都會對單身帥氣的Alpha有點兒幻想。
反過來也一樣,Alpha對單身且漂亮的妹子和Omega同樣有幻想。
髒辮隊長:“我還以為你單身呢,沒想到背著我們脫單了。”
盛雲澤:“沒。”
髒辮隊長恍然大悟:“你倆還沒在一起?”
吉他手一聽有八卦,連忙湊來,結果聽到盛雲澤似乎有曖昧對象,吃瓜吃到自己家塌了,傷傷心心浮誇的抱著吉他走了,並揚言今天要在樂隊聚餐的時候唱一首“失戀快樂”。
盛雲澤正在幫人家調音,吉他手撐著下巴往台下一看,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
“我又找到初戀了!”吉他手歡呼。
隊長樂道:“你的春天正是一茬接著一茬來。”
他順著吉他手的視線看,正好看到南野。
吉他手花癡:“這個小哥哥我可以!”
盛雲澤也看到了,順便一起看到的還有被南野勾著肩膀的段移。
吉他弦瞬間斷裂一根,吉他手驚呼一聲。
盛雲澤黑著臉站起身就想往台下走,隊長連忙道:“小盛,就要彩排了,你去哪兒啊?”
盛雲澤腳步一頓,知道自己這時候走開十分不負責。
左思右想,他咬牙切齒的撥通了盛雲溪的手機。
段移被蔣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