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
男生宿舍, 熄燈時間。
洗完澡後本該各自躺在床上,段移卻不乾,“嗖”地一下從二樓滑到一樓, 下樓梯的速度快的一比。
“起立!”
一聲令下,小胖從零食堆裡抬頭:“段班,幾點了, 睡了吧,明天陪你玩報數遊戲?”
段移踹了一腳他的床鋪:“誰跟你玩遊戲了, 你班有一等一的大事要商量!”
然後迅速把蔣望舒從被窩裡拽出來:“起立起立起立起立!就你們這樣,上戰場第一個光榮!”
蔣望舒都快睡著了, 半睜著眼睛:“段寶……你是我爹、你是我奶奶行嗎, 大晚上的讓我好好睡一覺!”
書呆審時度勢,連忙扔了試卷爬起來, 第一個站定。
段移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拍了拍書呆的肩膀。
“看見沒,什麽是態度,這就是態度。”
他深吸一口氣, 又喊道:“全體都有!”
這回, 整個寢室都被他鬧起來了, 圍坐在書桌前。
段移很來勁兒:“立正!稍息!報數!”
蔣望舒軟綿綿:“一……”
書呆:“二!”
小胖:“三……”
段移:“收!不錯, 今天人來的很齊,那我就簡單的說兩句。”
他咳嗽一聲:“現在會議開始, 手機靜音, 都看著我的眼睛知道嗎, 別讓我發現誰的小眼睛沒有看班長。”
小胖抱著薯片:“段班, 你要說什麽啊?”
段移裝模作樣:“考驗你們在二中有沒有努力學習的機會來了。”
蔣望舒:“小段同志,請速度、簡潔的闡明會議內容!”
段移架子不端了,猛地坐在凳子上,雙手扒拉在桌子上,很真誠地開口:“問你們,高一的時候有沒有聽過關於盛雲澤跟二部一個白富美的八卦?”
三人面面相覷。
段移摸著下巴。
小胖苦思冥想,然後腦袋上多了一個電燈泡,以及“叮”的一聲。
“我有印象!”
段移眼睛一亮:“很好,小胖同學很積極啊,來,你站起來有感情的朗誦回答一下這題。”
小胖說:“段班,你問的那個白富美是不是叫虞怡靜啊。”
段移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邊,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他高一跟蔣望舒一個班,讀得是理科二班。
盛雲澤讀理科一班。
雖然一個是一班,一個是二班,聽起來兩個班應該是同一棟同一層的,結果二中不走尋常路,理科一班在實驗樓,理科二班在傳媒樓。
兩棟樓隔著千山萬水一個籃球場,平時連個面都見不著。
段移那會兒跟盛雲澤在學校裡一樣出名,可高一高二加起來也沒見過十面。
話說到這兒,段移不由回想起來,他高中前兩年真沒怎麽見過盛雲澤。
高考教育制度改革之後,段移他們就成了最後一屆分文理科班級的幸運兒。
二中是走班製讀書,一學期兩次考試,期中期末,按照考試成績讓一小部分退步或者進步的同學在一班和二班之間反覆橫跳。
蔣望舒想跟段移一個班,頗有義氣,就是考得好也不去理科一班,讓二班的班主任很感動。
到了高三,文理科再次打亂重新分班,理科一班、二班分成了競賽班和理科一班,剩下一部分人選讀了文科,成了文科一班。
重點班就這三個,剩下的都是普通班級。
小胖說:“之前理科一班的實驗樓跟新校區很近,就隔了一條綠化帶,那時候新校區還沒建好,二部的理科班就在實驗樓上的。”
段移吃味:“那個白富美也到實驗樓上課?”
小胖:“我聽我哥們兒說的,應該就是在這裡遇見的團座。”
想了下:“團座高一的時候就好多妹子追了,他來讀二中的時候,好多人下巴都驚掉了。”
杭城最好的高中是一中,其次才是二中。
盛雲澤當年的成績,讀一中綽綽有余。
段移沒打聽過盛雲澤的過去,當然,更重要的是沒有從第三者的視角看過盛雲澤,於是來了興趣。
“聽你這麽說,盛雲澤初中就很有名啊?”
小胖邊吃薯片邊說:“他附中的嘛,以前應該挺有名的……”想了一下:“附中的校服好看,有一次籃球賽,團座打過,就出名了,帥的掉渣。”
“哇……”段移浮誇地感慨一句:“我怎麽沒看過?”
蔣望舒:“醒醒,我倆采荷的,根本沒機會跟附中打好嗎。”
他提醒一下段移:“而且你那時候不是跟南野談著嗎,上了場跟個花孔雀似的,恨不得把羽毛全插身上,你還關注別人……”
段移被說道黑歷史,連忙岔開話題:“收收收收收!”
小胖打了個哈欠,問道:“你問這麽做什麽啊,段班,你不會也喜歡那個白富美吧?”
蔣望舒一看段移不打算繼續盤問了,慢吞吞爬上床:“搞錯主謂賓了,睡覺,接下來除了地震誰都不能把我從床上弄起來,懂?”
段移把插坐邊上的手機拿下來,剛在床上躺好,巡邏老師就走過一圈。
這個點兒盛雲澤肯定還在寫試卷,他發了個回去,原本想等著盛雲澤回復的,結果抱著手機沒忍住困意,睡著了。
早起一看,盛雲澤昨晚就回了他,先是一個問號,過了會兒,發了一個“睡了?”
看來是很了解段移了。
他冬天貪睡。
宿舍裡安放著廣播,六點半準時開始唱歌,喇叭吵得眾人紛紛不堪受擾的從床上坐起來,例行放言要先拆了廣播,再拆了學校,接著端著盆子一邊擠牙膏一邊搶水龍頭,一開始的水還沒熱,冷水一洗,大冬天的整個人都清醒了。
隨後再套上校服穿上褲子朝操場狂奔:七點鍾之前,住校生一定要去操場點名。
段移有氣無力地爬床上,聽到蔣望舒要出門了才軟綿綿說一句:“幫我點名勾掉……”
門又被打開,段移半夢半醒,抬起頭:“回來的這麽快?”
來的是盛雲澤。
段移立刻睜開眼,豆漿和油條的香氣飄進了宿舍,盛雲澤把早飯往桌上一放,看見段移穿著小熊睡衣,頭髮支棱的亂七八糟,就在上鋪趴著看他,怪可愛的。
“沒睡醒?”盛雲澤開口。
空調半小時前就關了,段移冷的打了個哆嗦:“我凍死了……”
他看宿舍裡沒人,在被子裡東摸西摸,然後不動了。
盛雲澤知道他丫一定是把床尾脫下來的衣服弄到被子裡去捂著,等熱乎了才往身上穿。
又看見段移費勁兒地在被子裡拱了半天,緊接著爬下床,直接跳到盛雲澤身上。
盛雲澤下意識用了點兒力抱著,免得段移摔下來。
段移兩腿纏著他的腰,眯著眼,掛在他身上睡覺:“我作業沒寫完,不想上學。”
盛雲澤乾脆就這麽抱著他,把他放在桌上,“到教室再抄,我幫你一起寫。”
段移撒嬌:“你就不能讓老師別收我作業嗎?”
盛雲澤淡淡道:“你就不能自己多寫兩筆嗎?”
段移鬧他:“我寫不來啊!”
段移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鬧了半天才被拎到水池邊洗臉漱口。
等盛雲澤幫他把書包收拾好,段移已經喝完了豆漿,上嘴唇還沾著一層白色的豆沫。
期末考前兩天的課程基本都停了,到教室的時候,郝珊珊跟和尚念經一樣背英語作文。
段移早起沒去簽到,以為自己肯定扣分了,結果蔣望舒跟他說,他去的時候盛雲澤已經幫段移簽好了,末了用一種賤賤地眼神看著段移,矯揉做作道:有男朋友挺好的啊,簽到不用自己去,作業也不用自己寫了。
段移大言不慚道:那也要男朋友是學霸才行嘛。
兩天的自習轉眼就過去了。
頭天晚上,老班把準考證發放給了他們,然後又留他們晚自習的時候打掃衛生。
段移打掃衛生跟玩兒似的,擦窗戶找不到報紙,把英語專項訓練的周報揉吧成一團拿去擦了。
正好被阿咪給逮住,這下好了,直接站在門口罰站。
老班囑咐他們手機不準帶進考場,一旦發現用手機作弊,直接零分處理。
又警告他們與考試無關的所有東西都不準帶進去,如果不小心帶進去了,那就教給監考老師。
段移每次聽到老師說把與考試無關的東西交到講台上的時候,都想把自己交上去。
準考證還有黑色水筆,以及橡皮擦和2b鉛筆都是從盛雲澤那兒拿的。
段移全身家當就只有一支沒穿外衣不知檢點的筆芯。
他倆考場不在一個位置,期末考當天早上起來,盛雲澤先跟他一塊兒去食堂吃了早飯,然後把他送到考場之後,自己才去實驗樓。
段移考試的教室在傳媒樓四樓,盛雲澤和他從考場拐彎處出現的時候,原本在天台上等著考試的學生瞬間就把目光投過來了。
細細碎碎地聲音響起。
“校花臥槽校花臥槽!他怎麽會來傳媒樓考試?”
“我給我閨蜜發個短信叫她過來看!”
“你靠過去一點,你當著我的視線了我看不見!”
“日……他真的長得好帥啊……”
“跟段移一起來的?哦對了,他倆同班的,高三之後居然關系緩和了,牛逼……”
“花怎麽背兩個書包啊?這什麽帥哥的新愛好嗎?”
“……”
盛雲澤站在四樓走廊欄杆邊上,確實背著兩個書包,各掛一個肩膀。
左邊的是自己的,右邊的是段移的。
段移手裡拿著一盒餅乾吃,手上全是餅乾渣滓,吃的嘎吱嘎吱響。
距離考試時間還有十五分鍾,天台和走廊裡閑聊的學生很多,人均手上一個透明卡包,放著紙筆。
盛雲澤不著急走,就在這兒陪段移。
“你要吃嗎?”段移把餅乾遞給他。
“喂我一口。”盛雲澤命令他。
段移吐槽:“你自己沒手嗎……”
然後拿了一塊出來塞盛雲澤嘴裡,分明聽到了周圍女生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段移被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想要轉過頭去說“你們能不能別盯著我跟他看”啊,又怕自作多情,萬一人家沒盯著呢?
你說她們沒盯著吧,盛雲澤做什麽又都能引起圍觀群眾的討論。
而且別以為他看不見,天台上原本隻零零散散地站了六七個學生的,現在都他媽的快佔滿了!
什麽玩意兒啊?
觀眾席嗎!
段移一邊吐槽一邊把手拿回來,搓了一下手指,把餅乾渣滓弄下來。
然後默默地看向盛雲澤:“你不走嗎?”
盛雲澤:“考試時間還沒到。”
段移:“那你不看書嗎,我看他們考試之前都爭分奪秒的看書。”
盛雲澤:“你好無聊,沒有其他的話要跟我說嗎?”
段移:“=口=!那你要聽什麽啊?”
盛雲澤忽然彎下腰。
段移以為他大庭廣眾打算白日宣淫地親他,嚇得後退一步。
結果盛雲澤只是把他領子翻了一下,然後輕輕抱了他一下。
動作也足夠曖昧了:“我走了。”
盛雲澤把段移書包拿下來:“筆在裡面。”
學校裡適當的響起廣播,是個少年的聲音:
“監考老師請注意了,離考試還有15分鍾,請立即進考場。檢查學生的座次表,對照桌子上貼的考號,核對學生的信息,包括姓名和考號。請送卷領導把試卷送到各個考場,分發語文檔案試卷……”
盛雲澤抬頭看了一眼,段移開口,有點兒羞恥:“我的我的我的是我的聲音行了吧!”
考試廣播是段移提前去廣播台錄製的,之前二中的廣播基本都他去錄的。
他的聲線少年感很強,乾淨清爽。
軟下來的時候也很好聽,特別是在床上。
“哦。”盛雲澤回答了一句:“上午考完我來找你。”
段移揮手:“肯定是我先交卷,我去你考場找你。”
他想了下,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們考場不會有什麽美女吧?比如舊情啊啥的……”
暗示盛雲澤。
盛雲澤挑眉,段移:“我聽人家說了,以前高一有個白富美追過你,這次考試跟你同一個考場,你上論壇看了沒?”
“沒,你吃醋啊?”盛雲澤問他。
段移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對!沒錯!你要是敢跟她說一句話,你就去跪祖傳的搓衣板!”
盛雲澤笑了一聲:“哦。走了。”
監考老師是邱和北哥。
分別是段移高一的物理老師,和段移高三的物理老師。
拿著紅色的考試專用塑料筐,裝著一大疊封好的期末試卷,鑽進了教室。
北哥在門口提醒走廊同學:“可以排隊了,就按照門口貼著的考號順序。”
段移連忙去門口看了一眼照片,該考場所有的準考證死亡遺照貼得明明白白,段移在第二排第六個。
記住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又連忙趴在窗口——跟他一起趴窗口的好幾個。
段移認認真真地數:“1、2、3、4、5……操,第二排第一個!”
難以置信,數了五遍。
五遍都是第二排第一個!
平頭姍姍來遲:“段班!你坐哪兒?”
段移面色慘白:“我坐講台下面第一個。”
平頭大吃一驚,然後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段班……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段移問他:“你幾排?”
平頭數了一下座位:“我第三排,跟你離得好遠啊。”
段移握住平頭雙手,眼含熱淚:“官民魚水情,遠不是什麽問題,我的實力2.0,人有多大膽,分有多高產!平頭,班長平日裡待你不薄吧!”
平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肯定給你傳答案,你放心!”
段移心裡有數了,連忙跟平頭確定暗號。
“你看啊,1是a,2是b,3是c……”段移給他比手勢,如同備戰高考:“大題我就不要了,你給我抄選擇題就行,然後你答題卡塗完了之後記得放桌子右上角,倒著放……”
平頭一一記在心中。
結果段移運氣好,他的座位不是第二排第一個。
這回的考試順序是按照“s”型來排座位的,段移在倒數第二個。
上午考得神清氣爽,把平頭的試卷抄了一大半走。
甚至還有很長的時間空下來,想提前走吧,又沒到提前收卷的時間,隻好從口袋裡摸出三段紅繩,編來編去的打發時間。
還是方芸教他的。
上個禮拜方芸坐在他前面編手繩,段移看見了,特好奇,拽著方芸剛剛能扎起來的馬尾小辮兒——他這人手賤,特愛扯女生的馬尾辮。
不重,方芸被她扯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段班,你幹嘛啊!”
段移趴桌上,少年率真的目光讓方芸有點兒不好意思,移開視線,段移沒察覺,指著她手裡的紅繩問:“這什麽啊?看你編了好幾天了,郝珊珊也在編這個。”
方芸:“學校超市裡買的,你要嗎,我還有兩包多的。”
段移想起盛雲澤皓白的手腕,隱約能看到青筋的手背,有點兒心癢癢。
“你這怎麽編的啊,教我一下。”
於是他就學會了最基礎的編法。
數學考試最後半小時,段移剛好把最後一個結打上,還別出心裁的串了兩顆小小的珠子上去。
一抬頭,盛雲澤已經靠在後門等他了。
班裡還沒走的學生,不管是一部的還是二部的,看到盛雲澤的臉,走的都慢了一些。
女生三倆結隊,悄悄打量他,讓段移沒由來地有點兒膨脹。
臭嘚瑟地在心中想:哎,沒辦法,哥男朋友,真的很帥。
原本是想直接送給盛雲澤的,話到了嘴邊有點兒羞恥。
段移心裡想:等吃完了中飯再給他。
下午的理綜考試要一點五十才開始,中間有兩個多小時吃飯。
段移拉著盛雲澤到二中校門口吃,結果出來晚了,好吃的幾家店人全都爆滿。
兩人隻好沿著小吃街走,快走到頭了才找到一家韓國烤肉店,門口就聞到香味兒了,段移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盛雲澤笑了一聲:“豬。”
段移習以為常:“快走快走,不然沒位置了。”
學校門口的小吃街價格都很便宜。
一頓麻辣燙四十塊能吃到懷胎三月。
像這種上下兩層樓看起來挺高大上的烤肉店,人均也只要一百塊。
物廉價美,段移一坐下就拿著菜單全都劈裡啪啦一通點,盛雲澤注意到段移點了很多他喜歡吃的。
“他沒問我,但是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盛雲澤在心裡不動聲色的想:“我可從來沒告訴他。”
鑒於段移還有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平行時空旅行,盛雲澤就把這一次含糊過去。
他早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半小時之後,段移吃飽了。
撐的在座位上打滾,盛雲澤十分無語,把段移抱過來,撩開他的校服外套,揉著他的小肚子。
“我剛才叫你別吃了。”盛雲澤冷道。
段移哀嚎:“操……我怎麽知道最後一口吃下去這麽要命……”
“你是豬嗎!”盛雲澤被他氣笑了:“豬都知道自己吃飽了不能吃,你不知道,你還挺行。”
段移沒骨頭一樣賴在他懷裡,嘴硬:“等我休息一會兒,我覺得我還能吃。”
盛雲澤拿出手機玩,一邊玩一邊給段移揉肚子。
段移靠他懷裡靠了會兒,忽然正襟危坐。
盛雲澤轉頭,段移摸了下鼻子:“我想起來了,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當盛雲澤疑惑的時候,段移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紅繩。
看到出來是手工編織,盛雲澤的心跳不動聲色的加速起來,裝模作樣,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段移不好意思道:“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啊?”
盛雲澤:“哦。”
他接過手鏈看了下。
段移雙眼真誠地看著他:“其實我覺得編的還可以,你覺得呢?”
盛雲澤指著上面的線疙瘩,毒舌道:“你精心編制的線疙瘩?挺像的。”
段移:……
他:“這是真的線疙瘩,不是我編的像。”
忽然就有那麽點兒覺得丟人了,段移準備搶回來,誰知道盛雲澤手一舉,他身高不佔優勢,立刻搶不到手鏈了。
“你幹嘛?”盛雲澤不爽。
段移:“我拿回來啊,你要不喜歡我就不送了,反正編的也不好。”
還補充一句:“想給你編的女孩子有一大堆吧。”
盛雲澤挑眉,氣死人不償命:“你送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了,憑什麽拿回去?”
段移陰陽怪氣地:“你不是嫌棄它是線疙瘩嗎。”
盛雲澤把它戴手上:“那也是我的線疙瘩。”
段移把他手抓過來看了好幾遍。
盛雲澤的手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如同白玉,散發著森森寒氣。
比段移的手掌大一些,段移玩了會兒,和他十指相扣,又打開,又相扣,突發奇想道:“我拍張照吧。”
他把盛雲澤手機拿過來,在他手機裡找了一圈,沒找到拍照的app。
段移驚呆了,轉頭看著盛雲澤:“你難道都是用蘋果自帶前置攝像頭拍照的嗎!”
盛雲澤慢條斯理:“我不自拍。”
“我靠,你是人嗎!”段移震驚:“這年頭居然還能找到一個不自拍的高中生。”
盛雲澤:“你自拍?”
段移點點頭:“有時候要拍,我看著我自己的這一張帥臉,我情不自禁!特別是洗完澡之後,帥得我自己都快愛上我自己了。”
盛雲澤:“你確定不是洗完澡之後腦子進水了?”
段移十分大方:“我心情好,允許你抬杠。”
他迅速的下載了幾個美顏相機,打開前置攝像頭。
盛雲澤的臉出現在手機裡,段移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他男朋友的臉在蘋果的前置攝像頭中都能帥得遺世獨立。
在美顏相機裡漂亮的簡直像一個假人。
ps都不敢p的這麽好看,放出去人家肯定要說是網騙。
關鍵是盛雲澤本人比美顏相機裡面還要好看。
段移瞬間就不想跟盛雲澤合照了,本來自己挺帥的,被他一比好像就不帥了。
“我自己拍,不跟你拍。”段移不樂意。
盛雲澤手臂一橫,把段移強行扣在懷裡:“為什麽?”
段移老實回答:“我被你比下去了,你看,我沒你帥,我不乾!”
盛雲澤笑著開口:“那你可愛。”
段移嘟囔:“我又不想可愛……”
最後還是強行合照了。
段移興致衝衝地給盛雲澤介紹美顏相機的貼紙。
點擊下載之後,跳出了一個貓咪耳朵,嚇了盛雲澤一跳,他皺著眉把自己臉擋住,直男式發言:“這什麽啊?”
段移雙眼發光:“你擋住臉幹嘛!超可愛的啊!讓我看看你的貓耳?”
盛雲澤死活不乾:“你給我取消掉!”
段移偏不,拿著手機對著盛雲澤拍,盛雲澤擋臉擋不住,最後被段移拍了幾張帶著貓耳的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移笑得十分囂張。
盛雲澤咬牙切齒,決定以牙還牙,下載了一個小豬的表情貼紙,對著段移狂拍。
段移笑得十級地震,拍出來全都是糊的,盛雲澤又把他拖到自己懷裡,等段移笑夠了,他才老老實實拿著手機,準備拍一張跟盛雲澤的合影。
——上一次合影好像是拍學生證來著。
段移想起這件事,恍如隔世。
他倆還拍錯了,弄出了一張結婚證來。
段移坐在左邊,盛雲澤在右邊。
按下快門的一瞬間,盛雲澤心裡一跳,不知道怎麽想親他。
於是側過臉吻住了段移的唇——
原本定格的這一瞬間應該是很美的,少年時的愛情宣泄的淋漓盡致。
——但是跟段移這個段子手一起拍,就根本別指望有什麽唯美的!
盛雲澤去吻他的時候,段移沒做好準備,嚇了一跳,然後整個人震動了一下!
是真的震動了一下。
“哢嚓”一聲,照片如實記錄下來。
盛雲澤俊俏唯美的側臉——和段移糊成人形馬賽克的一團虛影。
段移:……
這回輪到盛雲澤嘲笑他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嘲笑,笑到捶桌的那種。
回去考試的時候段移還在念叨那團馬賽克虛影,念念不忘。
盛雲澤這人壞死了,還專門找了一家拍照的機器打印出來,煞有其事的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操!
段移無語極了:他故意的吧!
兩人各自回到考場。
盛雲澤坐在靠窗的第一位,還沒到考試時間,他拿著手機光明正大在走廊上玩。
翻剛才拍的那些照片,段移的二,段移的笑,還有段移“=口=”的表情,來搶手機的抓拍,吃太多癱桌上的吐出一口靈魂的二貨樣……
嘴角揚起一抹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笑意。
“盛雲澤,來這麽早?”
跟他一個考場的學生打招呼,不是一班的,是讀高二時理科一班的同學,現在讀文科去了。
盛雲澤點點頭,文科同學“豁”了一聲,笑道:“膽子真大啊,在教室門口玩手機,你也不怕老師知道。”
“無所謂。”他專心的翻看照片。
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文科同學高二就知道這朵高嶺之花不太愛搭理人,所以隻管自己聊天,也不覺得尷尬。
逼逼叨了一會兒,不指望盛雲澤回復他。
結果,盛雲澤不知道想起什麽,忽然收起手機,打算回應他了。
文科同學看著盛雲澤忽然煞有其事的站直了身體,他:?
然後又看著盛雲澤極其迷惑的發出了一聲:“挺熱。”的感慨。
他心想:今天零下4度熱啥啊?你哪門子熱啊?天氣預報說一會兒還要下雪呢??
接著就看到盛雲澤,把自己的校服袖子給卷了上去:以此來表現自己很熱。
手腕上,紅色的手鏈晃人眼睛。
文科同學和所有普通人的反應一樣,順勢就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開始帶手鏈了啊?”
盛雲澤恰到好處的偏過頭,仿佛才發現自己戴著手鏈一樣,不動聲色道:“哦,這個啊,就剛才。”
他表現得有點苦惱:“挺醜的吧。”
文科同學哪兒敢說醜啊!連忙道:“不啊,挺好看的,手工編的吧,一看就是。”
緊接著,文科同學心裡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腦子一懵,“臥槽!”一聲,終於想起這個手鏈為什麽眼熟了。
這不是學校最近賣的火熱的那個紅線原材料編的嗎!
好多小女生都編來送給男朋友來著!
文科同學大腦宕機,結結巴巴:“啊……啊?這個,誰送你的啊?”
他心中呐喊:我去,不是吧,盛雲澤談戀愛了???
盛雲澤漫不經心道:“啊,段移送得。”
心想:這可是你要問的,不是我要炫耀的。
然後做作無比地把手放在欄杆上,撐著。
生怕來往的人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