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駿茂料到這其中有蹊蹺,忍不住出聲詢問,“小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把這女人喊來做什麽?”
除了少年以外,整個楚家最不願意看見宋萱的,恐怕就是楚駿茂本人了。
“我之前拜托唐總去調查了一些東西。”楚宴緩緩開口,神色說不出的悠閑。可落在楚軒徹的眼中,足以激起心底強烈的不安。
徐毅將手提包中的資料拿出,遞給了楚宴。後者接過,睨了楚軒徹和宋萱一眼,母子兩人不約而同地察覺出不對勁,有些閃躲。
楚宴回過視線,將裡面的一疊東西拿出,冷不防地丟出一個重磅炸彈,“……楚軒徹根本就不是我們楚家的血脈。”
楚軒徹聽見這話,心臟驟然震顫,他猛然抬頭望著楚宴,吼道,“楚宴!你瞎說什麽!”
“瞎說?”楚宴回過身,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緊接著就把目光投向了宋萱,直指道,“我是不是瞎說,她心裡明白著!”
宋萱一慌,微微後撤。楚軒徹看見她莫名的反應,更是激動,“媽!”
“……對,對!他在胡說!”宋萱反應過來,握住他的手臂,對著楚老爺子和楚駿茂傷心欲絕道,“這事怎麽能胡說呢!即便你們不想讓我進楚家,也不該不認同小徹的身份啊!”
“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楚宴冷笑,捏緊手中的物件。這麽些年,楚軒徹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對方所有的自傲與清高,都來自於這楚家少爺的身份。既然如此,那他就從源頭直接摧毀!
楚駿茂面色鐵青,發問,“小宴,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年軒徹進入楚家前,我命人特意做過親子鑒定。楚宴,你們兩人爭執再過,也斷不能拿這事開玩笑!”
楚宴聽見楚老爺子的發令,眉間眼梢流露出一絲諷刺。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對方的第一反應還是護著楚軒徹。
“我既然敢說這話,就是有真憑實據。”楚宴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他看向一旁的楚雲深,眸光一閃,“上回,我和大哥在吃飯的時候,意外看見了楚軒徹和聞婧。”
“聞婧?”宋萱聽見這個名字,失聲道,“小徹,你怎麽還和她來往!我和你說過,這種女孩,心機最深了!她知道你的身份,非得……”
“媽!你說夠了沒有!”楚軒徹雙目赤紅,顯然已經被楚宴刻意的慢聲細語,惹怒到了崩潰的邊緣。宋萱看見兒子的這模樣,無聲呐呐。
母子兩人的爭執落在楚宴的眼中,徒增一聲嗤笑,“宋女士說得很有道理。當時,我大哥也是這麽和我說的。”
“我聽說,這段時間聞婧一直在傳,她和楚軒徹男女朋友的關系。聽說隔壁院校,都已經人盡皆知了。”楚宴笑笑,眼中滿是嘲諷。
楚軒徹和宋萱壓根不知道這事,頓時擰住眉頭。就連楚老爺子,眼中也帶上了一絲厭惡和不悅。
“大哥和我說過,這樣的女生一旦突破道德底線,就會想盡辦法傍上目標。說好聽點,是情侶。說難聽點,就是情/婦、小三。比如聞婧,再比如你……”楚宴看著宋萱,眼中帶著看透一切的了然。
宋萱手心冷汗直流,可還是嘴硬,“楚宴,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怎麽張口閉嘴就是那麽難聽的詞匯!”
楚宴直接無視了她的話,繼續說道,“這些年,你一直想盡辦法進入楚家,不就是為了得到楚家大夫人的頭銜,貪望楚家的錢財?”
“這一點,你再怎麽偽裝,旁人都心知肚明。”
眾人聽見這話,都在心裡默默讚同。宋萱看見周遭鄙夷的目光,即便厚臉皮如她,也覺得抬不起頭來。
“宋萱,我記得,你當年帶著楚軒徹找上門來,哭哭滴滴說是熬了六年的苦日子,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林念芸和去世的賀淑尤是很好的妯娌。當年的事情,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即便是過了這麽多年,她仍是十分清楚。她聽懂了楚宴話語裡的暗意,忍不住出口質問宋萱,“我倒是想問問你,就你這愛慕虛榮的性子,能獨自帶著孩子,熬得住六年的苦日子!”
宋萱張了張嘴,卻發覺無從辯駁。
“她當然不可能過苦日子!”楚宴擲地有聲,他轉身,看著處於低氣壓中的楚駿茂,將幾張照片丟在他的面前,“你前腳和我母親訂婚,她後腳就傍上了別人,成了對方養在外面的情/婦!”
宋萱聽見這事,雙腿驟然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都說知子莫若母,可同樣的,楚軒徹也知道宋萱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看見對方倒地恐懼的樣子,又震驚又憤恨,這種複雜的情緒,差點讓他緩不過氣。
任憑楚軒徹心智再強大,此刻卻只能無言。他實在不敢出聲辯駁,也深怕楚宴再繼續說下去。
楚駿茂丟下照片,疲憊地揉了揉眉頭。他早就看清了宋萱的內在,對她是沒了任何念想。此刻,他看見這些照片,並未大動乾戈。楚老爺子看見兒子的反應,心中一沉。他伸手拿過那幾張照片,看了看。
楚宴趁著這個空檔,對著其余一無所知的眾人解釋,“這幾張照片,都是十幾年前的老照片重新翻印出來的。”
照片的拍攝地點,是在一個歌舞廳。
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人。女人的穿著性感,胸口擠著兩團,十分露骨。男人的舉止猥瑣,竟直直將腦袋埋了進去。昏暗的燈光下,男人的容貌無法辨明,可這女人的樣貌卻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年輕時候的宋萱!
當年,楚老爺子反對過兩人的戀情,自然是認得宋萱年輕時的樣貌。更何況,宋萱這些年保養得當,臉型又沒有大改過。楚老爺子認出照片裡的人,狠狠將照片摔在一旁。他胸口起伏,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怒氣,“我就知道,你宋萱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楚雲深對照片不感興趣,只是隨手撿過,遞給觀望中的父母。後頭的傭人一個個都被激起了好奇心,巴不得仰長脖子好好看看。
“這還只是宋女士的一個短暫靠山。”楚宴又落下一句。他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沉默的唐昱。
兩人對上視線,楚宴才覺得心中輕快了一些。他不甚明顯地勾了勾唇,“多虧了唐總,肯派人費心力調查,否則這些事情,還不知道要被宋女士藏多久。”
楚軒徹奪過照片,隻辨認了兩眼,手臂上的青筋就爆了起來。他緩了緩氣息,厲聲反駁,“楚宴,無論這男人是誰,我都不會認同你的說法!沒錯,我母親是貪戀榮華富貴,可能當年也談過幾段戀愛。”
“可這些照片上,來歷、時間都不清楚。你休想憑借這幾張照片,隨意捏造虛假!”楚軒徹這段說辭存了幾分條理,也讓他找回幾分清晰理智。他看向楚老爺子,重新表明,“爺爺剛才說過,我和爸是做過親子鑒定的!我隻認定這一點!”
宋萱聞言,恍惚反應過來——楚家人本就對她異常厭惡,現在又多了幾張照片。可算是把她苦心經營的‘癡情人設’毀得一乾二淨!既然她不能再進入楚家,那麽楚軒徹,就是她唯一的指望!
“是啊。”宋萱湊近楚軒徹,哭得傷心,“當年可是做過親子鑒定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這種事情,我一介婦人怎麽可能作假啊!真的是冤枉啊!”
“我是上了年紀的人,無論旁人怎麽說,都沒關系,可小徹不一樣!老爺子,你是一家之主,若你也跟著疑心了,那可讓小徹怎麽辦啊!”
宋萱抽泣著,不甘心地瞪向楚宴。那惡狠狠的眼刀,幾乎要將楚宴的臉色刮出一塊血肉來,“這分明就是小人的陰謀,刻意讓你們爺孫、還有父子離了心!老爺子,還有駿茂,你們可不能被哄騙過去啊!”
“夠了!你瞎嚷嚷什麽!”楚老爺子實在是厭棄宋萱這副啼哭的模樣。再加她的話語在隱約帶著責怪,似乎在說楚老爺子是非不分,隻讓孫子寒了心。
聽上去,實在令人不舒服。
楚宴聽見這番斥責,輕笑出聲,眼中卻難掩輕蔑,“我總算知道,楚軒徹平日裡的巧舌詭辯都隨了誰。”
“楚宴,你……”楚軒徹剛開口,就被宋萱給拉扯住了。
“小徹,你別說,讓媽來。”宋萱裝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故意認真道,“你就是楚家的孩子,媽絕不會讓你受了半分委屈。”
宋萱抹了抹眼淚,破罐子破摔,和眾人對峙,“既然你們都說我貪慕虛榮,另攀高枝。還在猜忌小徹不是楚家的孩子!”
“那我倒想問問你們,既然小徹是別的‘有錢人家’的孩子,我為什麽還要這麽折騰?安安靜靜待在別人家,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還平白帶著孩子來楚家受欺負!”
“受欺負?”一旁的唐昱眸色沉沉,他想起少年過往的遭遇,實在忍不住出口,“恕我直言,自從你們來了楚家,真正受欺負的是過世的賀夫人,還有楚小少爺。”
宋萱一噎,剛準備反駁。
唐昱就沉聲開口,接替少年撕開往事,“宋女士,當年你在鄰省,傍上老齊總,被他養在外頭,甚至還給他生下了老來子,但齊總去世得突然,一分財產都沒給你們準備。齊家眾人各個勢利,你在他們那邊得不到什麽好處,只能帶著年幼的楚軒徹灰溜溜地回到晉城。”
唐昱雲淡風輕,可出口的話,顯然信息量巨大,“要說楚軒徹年幼,不知內情,我還能勉強信服。可我不信,連你都不記得了?”
話音剛落,宋萱本就強裝鎮定的臉色,頃刻蒼白一片。
這層窗戶紙,終究是被徹底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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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少、唐總領銜主演,為大家帶來開年打臉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