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棲完全搞不清狀況,但他知道丞相哥哥的話必須聽, 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趙棲溫順地張開唇, 蕭世卿滿意一笑,微微俯身, 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來勢洶洶地在趙棲唇上吻下。
“哥哥——唔——”嘴唇被咬得生疼, 呼吸被掠奪,羞人的聲音從趙棲齒縫中泄露, 聲音不大, 但足夠讓在場的人聽清。
賀長洲僵在原地,臉色無比難看, 死死地看著蕭世卿,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小緊子又驚又怕,哆哆嗦嗦憋著氣。就連入宮幾十年,自認見多識廣的江德海亦是低著頭,不敢直視三人一眼。只有天機營的暗衛,仍舊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在趙棲幾乎要窒息的時候,蕭世卿終於從他身上抬起了頭。趙棲被吻得全身上下都軟了,僅有的一絲清明也在蕭世卿鋪天蓋地的氣息中淹沒。蕭世卿將他橫抱起來,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環住了對方的肩膀。
蕭世卿睨了眼賀長洲, 眼裡是藏不住的輕視,“學會了麽。”
賀長洲胸口劇烈起伏,雙目似泣血般通紅。蕭世卿做的每一個動作, 說的每一個字,都比戰場上敵人的刀劍還要鋒利,直直地插入他的心口,殺得他鮮血淋漓。
沒等賀長洲回答,蕭世卿便抱著趙棲,在一眾暗衛的跟隨下走了出去。
雍華內鴉雀無聲。賀長洲遲遲沒有反應,江德海走上前,試探地輕聲喚道:“將軍?”
賀長洲沉默著,往日的率真朝氣退了個乾淨。他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大步摔門而去。
蕭世卿把趙棲抱回海晏殿時,趙棲已經在他的懷裡睡著了,噴出的氣息還帶著灼熱的酒氣。
蕭世卿屏退太監宮女,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皇上。”
趙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聽到蕭世卿喚他,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把衣服脫了再睡。”
趙棲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呆了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
蕭世卿在床邊坐下,慢條斯理地解著趙棲身上的龍袍。剛脫了一半,趙棲冷不丁地翻了個身,龍袍便掛在了手臂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
蕭世卿眼眸暗了暗,指尖撫上他肩膀上的咬痕,啞聲道:“來人。”
一名太監走了進來,恭敬道:“丞相。”
“備水,皇上要沐浴。”
次日清晨,趙棲獨自在床上轉醒,宿醉後的腦袋嗡嗡地疼。他輕輕捶著自己的腦袋,道:“老江,什麽時辰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他。
趙棲睜開一隻眼,滿室都是朦朧的清光,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又叫了聲:“老江?小緊子?”
一個身影逆著光向他走來,“醒了?”
男人的臉藏在背光處,他一時看不清,但這個聲音趙棲燒成灰都記得,“哥哥?”
“嗯。”
趙棲看看四周,一下子好像被人施展了定魂術,“這不是朕的寢宮啊……朕怎麽會在這裡?”
蕭世卿靜了一瞬,涼涼道:“又忘了?”
趙棲迷惑不解,“‘又’?”
蕭世卿問他:“昨夜為何酗酒。”
趙棲漸漸想起了一些,隨口編了個理由:“朕為國事煩心不已,借酒消個愁嘛。”他邊說邊觀察著蕭世卿的表情。
蕭世卿伸出手,趙棲下意識地退了退。蕭世卿眯起眼睛,“你躲什麽,之前不是很喜歡麽。”
“啊?”
“過來。”
趙棲又往前挪了挪,故作輕松道:“哥哥不會是要打朕吧,哈哈哈哈。”
“不會。”蕭世卿想將趙棲散落額前的發絲挽入耳後,但他很少做這種事情,試了幾次發絲都掉了下來。
趙棲看不下去了,道:“哥哥,不用麻煩了,朕回頭讓小緊子幫朕梳頭就行。”
蕭世卿道:“或者我幫你梳?”
“還是算了吧,”趙棲道,“就哥哥的技術,朕怕被梳禿了。”最近家事國事事事操心,他的頭髮可沒少掉。
蕭世卿:“……小傻子。”
趙棲表面上微笑著,心裡卻罵了句“大傻逼”。
蕭世卿好像和趙棲的頭髮杠上了,輕輕揉了一把,道:“沒什麽可愁的,若我沒猜錯,西夏大王子的案子不久就能破了。”
趙棲抓住重點,“哥哥可是有重大發現了?”
“想有自然會有。”
趙棲不太明白。蕭世卿解釋道:“七日之限轉眼便至,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要給西夏一個說法。至於這個說法的虛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讓西夏閉嘴。”
趙棲慢吞吞道:“搞了半天,丞相是想找人當替罪羊啊。這不太好吧,替罪之人何其無辜。”
蕭世卿淡漠道:“有些人總歸是要死的。既然如此,就該讓他們死的更有價值。”
趙棲搖搖頭,不敢苟同。但他知道,這不是人人平等的時代,皇權高於一切,他也沒那個本事,帶領大靖走向共和。“不是還剩幾天麽,”他說,“朕還不信了,靠這麽多人的智慧找不出真凶!”
蕭世卿不置可否,道:“上朝罷。”
“哦,”趙棲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的裡衣不是昨天穿的那件,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上相當清爽,驚道:“是有人幫朕沐浴了嗎?”
“嗯。”
“誰啊?誰這麽大膽!朕要掀他的眼睛皮!”應該不是江德海和小緊子,貼身伺候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讓人幫自己洗澡。
蕭世卿眼眸微挑,“本人。”
短暫的錯愕後,趙棲默默地把被子蓋了回去。
“別擋了,早看光了。”蕭世卿雲淡風輕道,“腿還挺直。”
趙棲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頭埋在枕頭裡——他沒臉見人了。
“朕沒有擋,”趙棲的聲音悶悶的,“哥哥和朕都是男子,看就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朕就當去了趟大澡堂子吧。”
蕭世卿:“……”
回到雍華宮,趙棲找來江德海和小緊子,詢問昨夜的情景。“朕明明是在自己寢宮喝的酒,怎麽會去了海晏殿?”趙棲語氣不善,“不是讓你們看好,誰都不許進來的嗎?”
江德海苦笑道:“皇上,這兩人,奴才們一個攔不住,一個不敢攔,這……”
“等等,”趙棲震驚了,“又是不止一個人?!”
江德海伸出兩根手指,“就兩人——賀小將軍和丞相。”
趙棲瞪大眼睛,“賀長洲?那個狗男人又來了?!”
“皇上莫慌,賀小將軍應該沒對皇上做什麽,奴才跟著丞相進殿的時候,皇上身上還嚴嚴實實的呢……”
趙棲一計冷眼掃過去,江德海立馬閉上了嘴。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腰,沒有上次的酸痛感,某個羞恥的部位也沒什麽異樣。
趙棲冷哼一聲,“算他還有點良心。”
小緊子忍不住道:“皇上,您就不問問丞相對您做了什麽嗎?”
趙棲不以為意,“丞相能做什麽,他對朕又沒性趣。”
江德海和小緊子用眼神進行了一番激烈的交流。江德海道:“皇上啊……”
“對了,小緊子,朕讓你寫的觀察日記呢?”趙棲道,“快拿來給朕看看。”
趙棲看完了日記,沉冤得雪,仰天長嘯:“朕酒後不會發情,朕是清白的!老江,你看,你快看啊!”
江德海道:“看到了看到了,皇上這是被奸人所害,才釀成宮宴之災啊。”
“對,一定是有人給朕下了春藥!”趙棲氣憤道,“朕不能拆賀長洲的蛋,就拿他的蛋來祭天了!”
“皇上,依奴才看,此人不一定是男子。”
“你讓朕縷一縷。”趙棲雙手兩指頂著太陽穴做冥思狀,“什麽樣的人,會對朕用春藥呢。”
江德海:“如果那夜的人是賀小將軍,那會不會是他……”
趙棲想也沒想就否定了江德海的說法:“長洲睡朕歸睡朕,但他肯定不會對朕下藥。”就憑賀長洲的身手,想對他用強分分鍾的事,完全沒必要下藥,更不會睡了還主動承認。“下藥的人不想要朕的命,只是想讓朕發情……”
江德海壓低聲音,“皇上,您已經許久沒去后宮了。”
趙棲道:“那朕明日就去看看。”
“皇上,還有一件事。”江德海提醒道,“前不久兩瓶長相思失竊的事,您還記得麽?”
趙棲如夢初醒。難道,他中的也是長相思?
次日,趙棲百忙之中抽出了點時間,帶著江德海和小緊子去了后宮。
自從上回蕭世卿一口氣把后宮裡一半的美人遣散後,后宮就冷清了很多。據后宮的一個灑掃宮女說,前陣子還有江寶兒會組織大家出來“練功”,最近江寶兒也不出門了,后宮清淨得和冷宮差不多。
“說起江寶兒,他以前不是總是愛在朕面前刷存在感麽,”趙棲道,“近來怎麽消停了不少?”
江德海道:“奴才不知。皇上要不要去明粹宮瞧瞧?”
趙棲:“走。”
趙棲突然造訪,也沒讓人事先通傳,明粹宮亂成一團,江寶兒沒來得及梳妝打扮,頂著一張煞白的臉前來接駕。
江寶兒嚶嚶道:“皇上終於來了,寶兒還以為皇上已經把寶兒忘了呢。”
趙棲確實把江寶兒忘得一乾二淨了,“你這是病了嗎,臉色也太難看了。”
一旁的宮女福蝶道:“江公子都病了小半月了。”
“病了就找太醫啊。”
江寶兒忙道:“寶兒只是偶染風寒,修養幾日就能好,就不勞煩太醫了。”
“那行,你安心養著吧。”趙棲道,“朕走了。”
江寶兒怔愣住,“這麽快?皇上您連口茶都沒喝啊。”
趙棲頭也沒回地走了。沒錯,朕就是這麽渣。正所謂癡情不是罪過,忘情不是灑脫,為朕想得撕心裂肺有什麽結果——忘了朕吧。
“皇上是回雍華宮,還是去勤政殿啊?”
趙棲想了想,道:“都不去,去醉書齋。”
一走進庭院,趙棲就撞上了正在澆花的錦檸。“皇上——”
趙棲免去了她的禮,問:“你家公子呢?”
錦檸:“回皇上,公子正在書房呢。”
趙棲又問:“他身體怎麽樣了?”
錦檸開心道:“公子現在不怎麽咳了,氣色也好多了。”
趙棲大喜,“太醫怎麽說,他是不是要痊愈了?”
“太醫說,公子是心結已解,身體隨心一道好了起來。但想要完全恢復,還需要放寬心胸,再靜養一段時日。”
書房裡,容棠坐於窗前,手指一枚白棋,正左右互搏,自己同自己對弈。似雪的衣衫,如墨的黑發,垂眸冥思時,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趙棲一時不忍打擾他,等他將白子落下,才出聲道:“容棠。”
容棠回首一顧,看到來人,染上紅塵的眼底浮現出清淺的笑意,“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容終於上線了!其實他和小皇帝也就幾天沒見而已啦 0v0
小劇場:
小將軍:皇上,丞相教了我一件事,還挺有趣的。我表演給皇上看?
棲棲:好啊。
大家眾籌給小將軍的春宮圖已經到貨了,回頭就給小將軍看!(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