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是怎麽回事?!難道, 蕭世卿的嘴唇有毒?
趙棲被容棠親過, 也被賀長洲親過,可是他從來沒有過像現在一樣的感覺——像觸電一樣, 酥酥麻麻, 嘴唇碰到的肌膚滾燙如火,讓他的眼淚都蒸發了。
可蕭世卿只不過親了他的眼角而已。
趙棲已經不哭了, 眼睛和睫毛濕漉漉的, 臉上大寫著“震驚”二字。他的心思說好猜也不好猜, 至少蕭世卿現在猜不到他忽然安靜下來的原因。
“怎麽了?”
趙棲呆呆的, “這是你第一次親我。”
蕭世卿也是一愣,“你方才不是還說我當著旁人親過你麽。”
“那不算,我都不記得了。”
蕭世卿展顏一笑, “你以為宮宴那夜我隻睡了你, 沒有親你?”
“那個我更不記得。”
“那,”蕭世卿的手輕托著趙棲的後腦,“要不要我幫你想起來。”
現在好了,不僅是眼角, 他整張臉都燙了起來。
蕭世卿看了他須臾,輕笑一聲,手上稍稍用力, 趙棲的臉順勢湊過來,他亦迎了上去。
就在兩人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的時候, 趙棲如夢初醒, 陡然伸手抵住蕭世卿的胸膛。
“不、不行。”趙棲紅著耳根, 微喘著說。
蕭世卿眯起眸子,有種直接強上的衝動。但思及趙棲方才的肺腑之言,生生把欲望壓了回去,僅沉聲道:“為何。”
趙棲堅守著自己最後的底線,“不是斷袖四個字,朕已經說倦了。”
蕭世卿看了眼趙棲隆起的肚子,“你確定?”
“……”就是不確定他心裡才亂成了一團啊!
他彎了嗎,他真的彎了嗎!
他是因為懷了龍蛋才彎的,還是被蕭世卿掰彎的?如果是後者,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喜歡……
打住,不可能,他已經成功扛過了容棠,賀長洲,李遲蘇的掰彎大法,沒理由栽在蕭世卿身上啊!蕭世卿有什麽好的,控制欲強,陰謀詭計一大堆,除了長得好,智商高他還有個啥!
沒錯,他不可能會喜歡上這種人,他之所以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反應,都是孕期的激素在作祟。等他把小公主生下來,激素回歸到正常水平,他肯定又是一條愉快的小直男。
趙棲成功給自己洗腦,義正言辭道:“生孩子和不斷袖不衝突。”
蕭世卿低低一笑,額頭抵著他的,“嗯,不衝突。皇上已經決定替臣生下公主了?”
趙棲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不是替你生,是替朕自己生——朕一直想要個女兒。”
“那皇上給公主想好名字了麽。”
趙棲眼前一亮,“咦,朕來想嗎?”
蕭世卿遲疑著,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但為了哄趙棲開心,他也顧不了太多,彎唇笑道:“你生的女兒,自然是你來取。”
趙棲掙脫開蕭世卿的懷抱,挺著肚子來回踱步,“那朕一定要想一個仙氣滿滿的名字,一聽就是小仙女的那種。”
蕭世卿見趙棲的注意力完全在女兒的名字上,心下稍安,“皇上不生氣了,嗯?”
趙棲被提醒了,硬氣道:“朕還沒氣完,你得繼續哄著朕。”
蕭世卿笑了笑,“臣遵旨。”
趙棲想到一事,問:“那賀長洲……”
蕭世卿笑意微收,“臣可以放了他,但皇上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愧是丞相,什麽時候都不會忘了和朕談條件。”趙棲揶揄道,“你說。”
“讓江德海小緊子回來伺候你,”蕭世卿道,“他們不是有意瞞你,不過是懼我罷了。此二人跟隨你已久,盡心盡力,亦比旁人更知你心意。”
趙棲口口聲聲說江德海和小緊子不是他最喜歡的太監了,但真換了別人來伺候他,他又覺得怪不得勁的。蕭世卿既然提了這件事,他也就順著台階下,“成交。”
江德海和小緊子回到了趙棲身邊,江德海開始回憶往昔歲月,細說老太監和皇帝一路走來的十幾年;小緊子則是抱著趙棲的腿一個勁地懺悔,末了還眼淚汪汪地問:“奴才還是您最喜歡的小太監嘛……”
趙棲還能怎滴,當然是原諒他們啦。
賀長洲也來找了他,見到他的一句話便是:“皇上消氣了?”
趙棲低頭寫著字,“還沒。”
“……哦。”賀長洲湊到趙棲身後,“皇上在寫什麽。”
“朕給小公主想的名字。”
賀長洲看了眼,“梓涵,子晗,梓晗……怎麽都是同一個念法。”
“因為流行啊,大家都這麽給女孩取名字。”
“有嗎?”
“不說這個,”趙棲寫下一個“紫”字,“你找朕有什麽事嗎。”
賀長洲斜倚桌子,懶洋洋道:“沒事就不能來找皇上了麽。”
“最好不要。”趙棲不假思索道,“不然丞相又得生氣了。”
賀長洲笑容逐漸消失,“皇上為了丞相,已經不願見我了?”
趙棲用筆杆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說才不會讓賀長洲難過。“不是不願見你,但你要保證你不會再對朕動手動腳。”
“丞相對皇上何止是動手動腳,皇上為什麽不躲著他?”賀長洲極短地笑了聲,“原是我不配?”
趙棲一時無法反駁,竟是默認了。
賀長洲深吸一口氣,雙手撐於桌上,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棲,“皇上,你喜歡丞相嗎?”
趙棲張了張唇,“朕、朕不斷……朕不知道。”
含糊不清的答案賀長洲胸口一窒。“別喜歡他,”賀長洲道,“喜歡我不好嗎?”
趙棲搖搖頭,“不好。”
賀長洲眸子一沉,雙拳緊握,“為什麽?”
趙棲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我控制不住它。”
賀長洲愣了愣,眼圈微微發紅。
賀長洲受傷的表情讓趙棲愧疚得要命,但他還是狠著心把話說了下去:“對不起啊長洲,但是你別在朕身上浪費時間了,莫說別人,朕都替你不值。”
賀長洲用手擋了一下眼睛,再放下時是笑著的,“我說值就值,皇上說沒用。”
趙棲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亂了,連賀長洲怎麽走的他都不知道。
賀長洲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己。
喜歡嗎?
呵呵。
趙棲又要想龍蛋的名字,又要思考自己對龍蛋另一個爹到底是什麽感情,想得頭都大了,還是想不出個結果。
於是,他問小緊子:“緊啊,你喜歡過什麽人嗎?”
小緊子一愣,笑道:“皇上這話問的,奴才這樣能喜歡誰啊。”
趙棲反應過來,“是朕失言了。”
小緊子受寵若驚,“皇上在奴才面前怎會失言呢。不過,奴才小的時候,就還沒進宮那會兒,特別喜歡鄰居家的丫頭,總是盯著人家看,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留給她,看她高興奴才也高興,看她難過奴才也難過。奴才當時想著以後一定要討她做媳婦,可惜……”
小緊子表情黯淡下來,趙棲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這時,江德海拿著一個錦盒走上前,“皇上,東西拿來了。”
趙棲全身繃緊,如臨大敵,“放下罷,你們退下。”
江德海和小緊子對視一眼,“皇上不用奴才們留下來幫忙?”
“你們能幫什麽啊。”趙棲擺擺手,“趕緊走。”
“皇上,”江德海從袖中掏出一瓷瓶,“這是程太醫給奴才的秘藥,您配合著用,就不會……”
趙棲紅著臉道:“行行行,朕知道了。”
既然已經決定把龍蛋生下來,趙棲就不得不遵循醫囑,去擴張那什麽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他不敢馬虎。
趙棲打開錦盒,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玉,嘴角抽了抽,在自己肚皮上輕輕一彈,“龍蛋啊,爹地為你付出了太多,你以後一定要長得漂亮一點啊。”
龍蛋在肚皮下一個踢動,似乎在給爹地回應。
趙棲暖心一笑,拿起玉和秘藥上了床,放下床帳,把該脫的都脫了,躲在被子裡乾壞事。
他用指尖蹭了點秘藥,顫顫微微地向後伸去。
涼,秘藥涼,他的手也涼,這感覺並不好受。趙棲抿著唇,呼吸漸漸不穩,出了一身的汗。
感覺差不多,他拿起玉,一點一點,緩緩地推進去。
臥槽疼疼疼疼疼!
趙棲咬著被子,捶著床,欲哭無淚。蕭世卿幫他的時候分明沒這麽疼啊……打住,這個時候就別想狗男人了吧,感覺他在幹什麽似的。
然而就像趙棲管不住他的心一樣,他也管不住自己的腦子。他想著蕭世卿,想著他的手指,想著他嘴唇的熱度,想著他那張好看的臉,好像就沒那麽疼了。
這玉稱為暖玉,溫溫熱熱的,和人體的溫度很接近,以至於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在他體內的不是玉,而是……
——節操掉了一地。
趙棲平躺在床上,雙目失神,靜靜地享受著自己的賢者時間。
活著真沒意思,他怎麽就管不住他那罪惡的手呢!
不知過了多久,江德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皇上,丞相大人來了。”
趙棲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收拾案發現場,把作案工具往被子裡一塞,穿好衣服下了床,又做了幾次深呼吸,道:“請他進來。”
蕭世卿走進屋子,鼻翼微動,“皇上——什麽味道。”
趙棲小心臟撲通狂跳,強作鎮定道:“有味道嗎,朕怎麽沒聞到。”
蕭世卿不是一個人來的,梅川跟在他身後,朝趙棲跪下行禮,口音很是別扭,“草民梅代參見陛下。”
趙棲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改名了?”
蕭世卿道:“他是扶資從東瀛請來的宮廷禦醫。”
趙棲驚歎:“你和梅川長得好像啊,穿著打扮也是一模一樣!”
梅代道:“回陛下,草民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長。我們兩兄弟一同學醫,無奈我那兄長天生是個懶骨頭,醫術平平,只能醫一些常見的小疾小病,平時都在給草民打下手。但因我們長相相似,不少人都會把我們弄混。趙橋公子應該是請錯人了。”
趙棲目瞪口呆,愣愣地看向蕭世卿。
“趙橋的帳改日再算,”蕭世卿道,“皇上,先讓梅代給你診脈。”
趙棲氣得想要吐血。小橋,你給朕滾回來!朕要將你碎屍萬段,五馬分屍,凌遲處死,再誅九族!!!他趕緊伸出手腕,“朕會不會被醫壞了……”
梅代替趙棲診了脈,又觀察了一番他的肚子,道:“陛下放心,陛下和孩子都很好。我那兄長只是醫術不如我,但也不至於醫壞人。”
趙棲和蕭世卿均松了口氣。
蕭世卿道:“胎兒會不會過大?”
梅代道:“回丞相,這個大小剛好。”
“那還需擴張產道麽。”
趙棲急赤白臉地抗議:“丞相——”
梅代:“產道?男人哪來的產道。男子生產,均是剖腹取子的啊。”
蕭世卿:“……”
趙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