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冬天都渺無音訊,在紅木部落大部分人心裡,都覺得紫瞳八成已經遇害了。
沒想到現在紫瞳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回來了?
利告訴騰之後,就小跑著去通知了紫瞳的姆父。那位老亞獸整個冬天都鬱鬱寡歡,好在有其他人開導沒有太過悲傷。
現在驟然聽說了這件喜事,老亞獸手裡的毛線針都掉地上了,根本顧不得毛線球沾染了地上的塵土,跑出門的速度竟然比利這個獸人還快。
利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慢點啊,小心摔著!”
跑到部落門口,果然看到紫瞳正在他們的防護牆旁邊和幾個親近的亞獸攀談。
看到養育自己的姆父,紫瞳一愣,紫色的眼眸中迅速蓄滿淚水,和老亞獸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姆父!”
老亞獸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老淚縱橫,臉上滿是欣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心情稍稍平複,老亞獸站直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紫瞳,看紫瞳身體有沒有受傷。
這一看,老亞獸才發現紫瞳身上穿著一套奇怪的衣服。不是毛衣,質感比毛衣更硬,但看起來更加輕便。
“紫瞳,你這是……?”
紫瞳擦了擦眼淚,這才想起來還沒解釋自己的經歷,趕緊指了指身後的一群獸人:“我被紫麻部落的人救了,之後因為寒季就留在了那邊。”
“紫麻部落?”
騰從部落裡走出來,微微蹙眉。
這個部落名字他以前出門換鹽的時候聽黑河部落的人提起過。
這個紫麻部落的獸人據說極度排外,而且有種莫名其妙的傲氣,很看不起其他的獸人,幾乎不和其他獸人交易,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這部落的實力又很強,哪怕和其他獸人打交道的時候鼻子都快衝上天了,也有他們傲氣的資本。
騰有些審視地看著紫瞳身後的那些獸人,發現他們和紫瞳一樣,眸色全都是紫色。
這些獸人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人多了,這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打量,當下心裡就攢了些怒氣,把目光放到了領頭的敖身上,打算敖一表達不滿,他們就群情激憤。
若是按照以往,敖肯定要勃然大怒拂袖而去——這種小部落的獸人,有什麽資格用這種眼光看他?
但旁邊這道高高的圍牆讓他有些吃驚,一時竟然沒有注意騰的眼神。
剛才他走到牆邊拍了拍感覺了一下,那種沉悶而厚實的感覺給人無限的安心感。毫無疑問,一般的野獸衝擊不會對這堵牆造成什麽傷害,居住在裡面的人們比一般部落要安全很多!
這個紅木部落倒不像一般的小部落那麽沒用……
敖心裡下了個評價:難怪紫瞳的氣質和一般獸人區別這麽大。
送紫瞳回紅木部落探望之前,敖的計劃是接了紫瞳的姆父之後迅速離開,帳篷也不需要進,免得被這種小部落纏上。要知道好多小部落知道紫麻部落之後都哭著喊著想要投奔他們,他雖然喜歡紫瞳,可沒打算為此給部落增加一個拖油瓶。
不過這堵牆讓他稍稍改變了想法,決定還是留下看看。
敖把目光從牆上收回,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傲慢:“知道是我們紫麻部落,還不讓個帳篷給我們休息?”
這個態度倒是符合騰對紫麻部落的認知。
只是其他獸人不知道紫麻部落的一貫風格,聽到敖這麽說,臉上都有些不虞之色。
但想想這些獸人是紫瞳的救命恩人,他們也沒說什麽。
只有利有些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哪來的土包子,竟然還當我們住帳篷?”
隨後利就被其他人扯了一下,悻悻地閉了嘴。
敖旁邊的一個獸人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你們不住帳篷,難道住地洞?”
紫瞳回過頭,眼中閃過了一絲同情和慈愛,仿佛在看自己家的傻崽子。
“首領,他們不是壞人。”雖然紫瞳對紫麻部落這莫名其妙的傲氣也覺得很無語,但經過一個寒季的相處,他也確實發現,這些紫麻部落的獸人除了傲氣之外別的方面都很不錯,這次他懇求敖送他回來,敖也很痛快地答應。
騰看紫瞳的神色,心裡有了大致的了解,臉上露出微妙的神色:“那請進來吧……剛好有一間房子空出來。”
進了紅木部落,之前被牆遮擋住的景象展現在紫麻部落的面前,讓他們齊刷刷地長大了嘴巴,眼中閃爍著驚駭和不可置信。
——這、這都是什麽?
怎麽跟他們想象的帳篷地洞差別有點大?
騰一直注意著他們的神情,看到他們震驚得嘴都合不上之後,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一些:“請吧。”
紫麻部落來的人不多,五六個而已,暫時都引到了以前烈的住所——自從烈正式和勇確定關系,把自己的東西都搬走之後,這間房幾乎就成了招待外來獸人的專門場所。
騰考慮到外來獸人和陸邇他們住在一起不太安全,打算專門修建一個客房來著,只是還沒開始動工。
從正門到客房短短的路上,紫麻部落的獸人不斷刷新著認知。
紅木部落的獸人和亞獸們身上都套著柔軟又漂亮的毛衣,手裡扛著各式各樣的工具,偶爾交談時嘴裡說的也是他們完全聽不懂的東西。
腳下的地面已經被壓得平整堅實,有些人家門口還種了一點小菜,春暖花開已經發芽,有些生長快的甚至開了花。
進了房,坐上桌,騰特意讓人準備了一些饅頭、炒肉、煎蛋、小米粥端上來,故意殷勤招待:“都是些家常菜,感謝你們救了紫瞳,各位湊合吃點吧。”
紫麻部落的獸人們臉上的神情都有些迷幻,之前的傲氣完全消失不見。
那個嘲諷紅木部落住地洞的獸人面對其他人的目光更是臊得臉色通紅。
——這高大的牆壁、平整的地面、院子裡的鳥和羊,還有面前這些從沒見過、但看起來就十分精致的香噴噴的食物……
——這是小部落?
——這是小部落!
……
此時的陸邇也在準備午飯。
出門在外,他們攜帶了糧食,但肯定不能完全依賴糧食,戰和角便輪流去打獵。
隼日常飛在空中警戒。實本來也想去狩獵,被戰嫌棄了:“你行動這麽慢,好好呆著吧。”
最後他只能委委屈屈成為老祭祀的坐騎。
老祭祀對犀牛獸人的穩重十分滿意,還特意安慰他:“到了神壇部落,我給你介紹亞獸。”
實加入紅木部落這麽久,一直都沒有追求到亞獸,聞言頓時一振:紅木部落的亞獸們嫌棄他沒有毛毛,神壇部落應該有不喜歡毛毛的亞獸吧!
這次出門,他們除了陶器之外,還帶了一口吊銅鍋。是騰為陸邇準備的。
部落裡的青銅不多,陸邇本來不想要,結果被騰強硬要求他收下:“你嘴巴刁,陶器在路上可能損壞,這點青銅不算什麽,開春之後其他部落會把銅礦帶過來和我們交易的。”
銅鍋已經鑄好了,角直接代表陸邇收下了。
別說,傳熱速度快的金屬的炊具烹飪的菜肴和陶鍋果然不一樣。
陸邇煮了個粥,角把抓來的水鳥處理乾淨之後拿到了火上烤。
陸邇瞧著那隻水鳥和鴨子挺像,心裡又產生了養鴨的念頭:“這種水鳥倒是可以在咱們部落後面的湖上養起來。”
戰正在逗小陸酒,聽著順口道:“你怎麽什麽都想養。”
角倒是認認真真地在考慮:“可以,不過得想好怎麽約束它們不跑。”
陸邇所知的前世的鴨子會對頭鴨有種盲從的心理,只要頭鴨不跑,其他的鴨子都會很乖。
正在考慮怎麽馴化頭鴨的時候,頭上“呼啦”降下來一隻鷹,落地變成人型,期待地走過來:“可以吃了嗎?”
他在空中就聞著下面的香味了,實在是忍不住。
注意到剛才隼的獸型,陸邇忽然眼前一亮——他怎麽忘記獸人們最大的優勢了?
大多數野獸或者鳥類都有雛鳥情結,只要孵化鴨蛋,讓一個獸型是鳥的獸人被幼鳥看到第一眼,之後作為小鴨子的頭鴨領著他們下水不就行了?
完美精準控制鴨群的行動!
陸邇越想越覺得可行,緊緊盯著隼,恨不得現在就實行試試。
隼被盯得心驚膽顫——陸邇的目光倒還是其次,後面角的目光才是陰沉得嚇人!
——難道他提前飛下來問飯好了沒,其實犯了很嚴重的錯誤?
隼趕緊退後了一步,嚴肅地道:“我覺得周圍的危險還沒有完全排除,我再偵查一遍。”
說完迅速變成一隻鷹,展翅飛上了天空。
陸邇這才遺憾地收回目光,回頭就對上角還沒完全收起的陰沉臉色。
“你又吃醋了?”陸邇好笑地道,對這隻佔有欲尤其強烈的大獅子有些無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養鴨子的主意而已。”
“我知道。”角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知道陸邇沒有別的心思,他早就去把隼揍一頓了。
但是就算知道,他還是會為陸邇盯著別的獸人看而吃醋。
不過不想讓陸邇覺得自己控制他的生活,所以角一直都是憋著生悶氣,偶爾撒撒嬌或者在床上討點公道罷了。
偶爾的小吃醋增進伴侶感情,陸邇其實覺得還挺甜,坐到角身邊拍拍他:“變身,我給你撓撓背。”
純白的大獅子趴在地上,感受著自家亞獸柔軟的小手在自己後背上幫自己撓癢癢的愜意感覺,從喉嚨裡發出“呼嚕嚕”的舒適聲音。
這下什麽醋意悶氣全都沒有了。
戰站在一旁抱著小陸酒,看著親哥被陸邇完全掌握在股掌之中,眼神中滿是鄙夷,摸了摸小陸酒的腦袋:“小酒,將來可不能學你父親,被抓抓背就變得十分聽話、一點尊嚴都不顧了。”
陸酒啃著大拇指:“呀?”
……
正值萬物複蘇的季節,戰和角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一開始角還會帶著小陸安一起,希望能夠借助狩獵的過程激發小陸安的野性,希望小陸安能夠盡快變成獸型。
但被角帶著出去了幾次,陸安每次都會嚇得哇哇大哭,後面甚至都不跟大獅子親近了,讓角又頭疼又不舍。
陸邇看小家夥哭的稀裡嘩啦,也心疼不已:“要不等他再大一點?”
雖然獸人們的幼崽都早熟,但小陸安也還不到一歲呢……這要是人類,還是躺在嬰兒床裡撒嬌的年紀。
角愁眉苦臉地看著小陸安:“太晚變身的話,他和小酒之間的差距會越拉越大的。”
“差距大會怎麽樣?”
“同一家的獸人幼崽之間會有天然的競爭心。”老祭祀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從懷裡摸出一塊糖遞給小陸安,指了指角和戰,“你要是看過他們倆小時候就知道了。”
陸邇知道戰和角偶爾會打架,但看起來好像競爭不怎麽激烈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戰和角小時候競爭得很激烈嗎?”
“可不。戰嫉妒角能夠被養在圖騰下,角嫉妒戰可以住在家裡,兩個人經常打架。”老祭祀算是看著角和戰長大的,印象非常清楚,“戰從小心眼兒多,還不知道從哪學的騙人,一開始可把角騙得不輕。”
角“哼”了一聲:“我那是讓著他。”
陸邇對角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一邊輕輕拍著陸安的後背,一邊繼續問:“後來呢?”
“後來角發現自己上當,就把戰狠狠揍了幾頓。再之後每次上當就會揍戰,戰偏偏不知悔改,明明打不過,非要找揍挨。”
戰拎著處理好的獵物過來,聞言有些跳腳:“我哪打不過了!我也有打過的時候!”
角坐在篝火旁,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幾次?”
戰憋了憋氣:“至少有三次吧!”
角發出不屑的“呵”聲:“我揍你至少有三十次。”
戰:“……”
老祭祀對陸邇攤了攤手:“你瞧,兄弟倆如果不是勢均力敵,弱的一方肯定要挨揍的。”
陸邇笑過之後也有點犯愁——看看現在兩個白嫩嫩的肉團子,他想象不出以後兩個小家夥揍來揍去的樣子。
小陸酒的潛力現在可以確定極高了,如果小陸安比小陸酒弱很多,那說不定真的會被哥哥欺負。
雖然陸邇覺得在自己的教育下不至於太過分,但小孩子成長過程中能避免這些問題自然更好。
不過小陸安害怕狩獵,帶他出去只會讓他感覺到恐懼,說不定只會起到反作用。
陸邇沉思了片刻,轉頭看向了實:“實,你幫忙帶小安出去幾天?”
實自從出發之後就沉浸在對神壇部落的想象中,尤其一路上瘋狂吃陸邇和角的狗糧,讓他對找一個伴侶充滿了渴望——如果他找一個伴侶,一定會和角寵陸邇一樣寵、不,一定比角寵陸邇還要寵!
到時候絕對讓其他人羨慕死!
此時猛然聽到陸邇提到他,愣了一下:“啊?”
“小安的獸型是鹿,我覺得可能暴力的狩獵不太適合他。”陸邇思索著道,“你帶他去草地、樹叢之類的地方逛一逛?”
這對實來說是小菜一碟,可……
實乾笑著看了眼臉色又變得陰沉無比的角:“這個……要不,你和角先商量一下?”
不要傷及無辜之人啊。
陸邇回頭看了一眼角。
角有些不滿地道:“為什麽不讓我去?”
陸邇指了指懷裡剛剛停下哭泣的小家夥:“他現在看到獅子就哭。”
別說角,就連金毛獅子戰都會讓小陸安哭個不停。
角想想剛次小家夥哭得稀裡嘩啦的樣子,沒話說了。
之後實就每天帶著小陸安在外面經常跑一跑,回來向陸邇匯報小陸安的日常狀態:
“小安好像很喜歡這種白色的花,逮著那片草地一直在打滾。”
“小安今天在外面啃了兩個漿果——那漿果我吃過了,沒有毒。”
“小安今天……”
等到他們離開紅木部落一個月左右之後,在一個清晨,陸邇抱著小家夥出門撒尿的時候,小家夥忽然指著路邊一根草“啊啊”地叫了起來。
陸邇湊過去一看,樂了:“貓薄荷?小安,你可是個鹿啊。”
角看到貓薄荷頓時後退了一步,臉色很不好看:“快把它拔了!”
想起以前自己兩次吸貓薄荷的經歷,角感覺自己的羞恥心又要爆了。
他可不想當著弟弟和祭祀的面出醜!
陸邇知道他的心思,抱著小安走到那株野生的貓薄荷前面,伸手把它拔出來,準備丟遠一點。
沒想到小陸安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忽然一把抓住貓薄荷的葉子,“啊嗚”一口塞進了嘴裡!
陸邇嚇了一跳:“小安?這個不能吃,快吐掉。”
小陸安的牙齒已經長出來了,把那片嫩葉子在嘴裡嚼了嚼,高興地“啊啊”了兩聲,忽然“噗”地一下變成了一隻純白的小鹿。
陸邇和站在後面的角都呆住了。
——小陸安竟然啃一口貓薄荷變成了獸型?!
等到回過神來,小白鹿已經悠哉悠哉地啃完了一整株貓薄荷,連根都沒有放過。
陸邇把小白鹿抱起來,左右看看,發現小白鹿好像沒什麽不良反應,這才松了口氣。
按照他的了解,貓薄荷對於人和動物來說都是無毒的,只是這個世界到底和現代社會不一樣,讓他有些不太放心。
小白鹿的兩隻耳朵動了動,親昵地舔了舔陸邇的臉。
角這時謹慎地走了過來,鼻子輕輕動了動,發現貓薄荷的味道很淡,這才靠近了一些,臉上神情頗為複雜。
一方面,他的這個幼崽終於變成獸型,不用擔心他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另一方面,這小家夥居然愛吃貓薄荷這種可怕的東西!
雖然貓薄荷吸起來很舒爽,但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很容易丟人的啊!
仔細看看小白鹿,發現小白鹿啃完了一整株貓薄荷,眼眸仍舊清澈無比,沒有一絲迷離之色。
“貓薄荷隻對貓科動物有特殊功效。”陸邇看出角的疑慮,笑著解釋了一句,“小安大概只是喜歡吃貓薄荷的味道。”
角伸出手撓了撓小白鹿的下巴,嘟囔了一句:“吃什麽不好,竟然吃這種東西。”
小陸安變成獸型,終歸是一件好事。
陸邇身上把所有的種子都隨身帶了一套,貓薄荷也不例外,看小白鹿似乎很喜歡吃貓薄荷,就專門用靈水培育了一些給他做零嘴。
這就苦了角,每次陸邇給小白鹿喂貓薄荷,他就得拖著戰避開,眼巴巴地看著陸邇和小白鹿親熱,自己卻不敢湊上去。
戰沒有體驗過貓薄荷的威力,十分好奇:“那玩意兒這麽可怕嗎?”
其實吸貓薄荷的過程確實很舒服,角回憶起那種感覺內心其實還有點心動——只是吸到失了智之後做出的種種丟人行為,讓他堅決不想體驗第三次。
當即他就嚴肅地道:“很可怕,你千萬不要碰。”
戰眼珠轉了轉,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角看得出自己這個弟弟根本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微微眯了眯眼。
——戰這個混蛋,一肚子壞水……
——不過戰真的吸貓薄荷丟臉了,又關自己什麽事呢?
——回頭囑咐一下陸邇,讓他藏好貓薄荷就行了。戰怎麽丟人他不管,別嚇著陸邇和幼崽們就好。
……
差不多同一個時間,茫在自己家的小菜園裡認認真真地栽種著什麽東西。
紫瞳抱著一捆奇怪的乾草路過,看到茫摸索著種地的樣子和以前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停下來仔細觀察了一會,有些驚喜:“茫,你看得見了?”
茫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靦腆:“比以前看得清楚多了。”
現在他看人已經有了相對清晰的輪廓。
“那真是太好了!”紫瞳高興地猜測,“是不是綠耳給你治好的?”
“嗯,哥哥讓我天天吃胡蘿卜。”提起陸邇,茫臉上的笑容綻開了一些,但想起胡蘿卜的味道又皺了皺眉,“雖然很難吃。”
“就算難吃也要吃,綠耳說的肯定不會有錯。”紫瞳把乾草向懷裡攏了攏,認真道。
茫點點頭,想了想問:“你抱的是什麽?”
“啊,這是我在紫麻部落學到的,這種乾草縫成枕頭,晚上睡得很舒服。”紫瞳拍拍懷裡的乾草,自豪地道,“角說過綠耳晚上睡不好覺,我去給綠耳做一個。”
“哥哥要好久才回來呢。”
“沒事,這東西又不會壞!”
躲在一旁的敖聽得實在忍不下去了,跳出來有些敵意地看著茫,轉頭又看向紫瞳:“紫瞳,我們回去吧,該吃飯了。”
紫瞳這幾天已經習慣了這家夥隨時從自己身邊蹦出來,想想也差不多該吃飯了,和茫告別,高高興興抱著乾草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敖心裡措辭了好久,才試探著問:“紫瞳,你喜歡那個……茫?”
那個獸人才剛成年,哪有他可靠!
“啊?茫是綠耳的弟弟呀!”紫瞳有些迷惑,“還是個孩子呢!”
敖猛然意識到,自己要防備的好像不是那個小紅熊——“綠耳”這個名字,在紫瞳嘴裡出現的頻率也太高了吧!
他有些委屈:“紫瞳,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說那個叫‘綠耳’的亞獸的事情?”
“嗯?怎麽了?綠耳可是我們紅木部落的驕傲!”聽敖這麽說,紫瞳有些不高興,“我們部落沒有人不感激他。”
敖看出紫瞳的不高興,有些憋屈地閉了嘴。
他堂堂紫麻部落的少族長,什麽時候吃過這種委屈?
——他的紫瞳該不會喜歡那個綠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