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部落附近一帶地區對於陸邇來說其實相對比較陌生。
以前要麽角還是小咪、要麽和角還沒有那麽親密, 身為無力的亞獸他要是離開部落的安全范圍,肯定要被各種獵食者吃得骨頭都剩不下。
直到現在, 他才能在大獅子的陪伴下出門逛一逛。
因為神罰的緣故,這一帶的植被已經十分稀少,動物倒不像紅木部落舊址那裡那樣毫無蹤跡,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膽怯、瘦骨嶙峋的野獸被驚擾地跑開。
普通野獸自然是沒有勇氣敢掠獅子鋒芒的。
陸邇騎在寬廣的獅子後背, 懷裡抱著三個興奮地掙扎著想到處爬的幼崽, 一面環視著凋零的大地,感歎了一聲:“神罰的危害太重了。”
除了神罰廢土本身讓人無法踏足之外, 作為神罰先驅的乾旱也十分影響萬物的生存。
角跑到一處位置比較高的土坡停下來,趴下身子讓陸邇抱著三個幼崽下來, 才變回人型,有些失望地四處環顧了一圈:“這裡以前是湖來著。”
這麽一提醒,陸邇才覺得這附近的地形有些眼熟——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寒季, 不就是在這附近和角一起滑雪,還差點摔倒湖面上麽?
向前方看看,果然下面有一個巨大的深坑,坑裡長了不少灌木,想必就是當初那個小眼湖。
乾旱襲來, 湖泊乾涸, 但水分仍然比其他地方要多,再加上湖底營養豐富的湖泥,轉眼就長出了這麽多的灌木。
在小眼湖這裡他找到了貓薄荷,也是在小眼湖這裡他被身邊這個溫柔的獸人從高空墜落中救了下來。
想到這些往事, 陸邇心裡也泛起了一絲可惜之情。
承載著他們不少回憶的湖泊就這麽消失了。
陸邇抱著陸酒,角抱著陸雪貓和陸安,一家五口悠閑地沿著當初湖岸行走,閑聊著往事。
“我們當初是在這裡烤的肉麽?”陸邇看著前面的一片空地,遲疑著問。
角看了看,也記不得了,猜測道:“也許?”
他們就地坐下,把三個幼崽放在地上。
考慮到小孩子特別喜歡爬,陸邇專門用獸皮給他們做了小衣服,主要防止他們爬動的時候磨破嬌嫩的皮膚。
現在一放下,老大陸酒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爬到一塊大石頭旁邊,揮舞著小手在石頭上“啪嗒啪嗒”地拍打著,也不知道在玩什麽;陸雪貓和陸安則很安靜地靠在父親和姆父的腿上,吮吸著自己的手指。
角把腿邊的陸雪貓放到陸邇身邊,搖身變成了龐大的銀白獅子,把毛茸茸的大腦袋湊到陸邇面前,意圖不言而喻。
陸邇失笑,伸手過去輕輕摸了摸大獅子長長的鬃毛,又順著後腦杓一路摸到脊背,幫大獅子撓起癢癢來。
大獅子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兩隻前爪墊在下巴下面,尾巴十分悠閑地擺來擺去,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好久沒有被他的亞獸這麽痛快地擼毛毛了……
陸邇也好久沒有放開多余的雜念,全身心地投入擼毛的事業中。
柔軟的長毛、純潔的顏色,還帶著熟悉的充滿野性的獸人氣息……
陸邇半個身子都趴在大獅子的身上,吐息之間盡是角的味道。
過了良久,陸邇才把自己從大獅子身上拔出來,暢快地吐了一口氣,又摸了摸大獅子的鬃毛,開玩笑道:“雖然大的擼起來很爽,但是小的更軟一些啊……你說我們要不要養個寵物貓?”
小貓崽的手感和大獅子截然不同,全身上下都軟呼呼的,摸上去感覺心都化了;而這隻大獅子盡管毛毛很長,但撫在上面能夠感受到皮毛下的結實肌肉,體會到那些肌肉中蘊涵的強大力量。
大獅子打了個噴嚏,轉頭過蹭了蹭陸邇,有些威脅地齜牙。
只有身受重傷的時候他才能被生命之心變成小貓崽,現在可不成。
獸人的佔有欲是很強的,既然陸邇已經有了他這隻大貓,那他肯定不能接受陸邇再養一隻小貓。
哪怕是真的野貓也不行!
陸邇也知道角在這件事上的醋意,只是故意逗他玩。
有時候角充滿佔有欲的眼神會讓他感覺到一絲甜蜜。
兩個人聊了一會,忽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細微的“嗷嗚”聲。
——有野獸?
大獅子頓時警惕地扭過頭去。陸邇也隨著大獅子的動作跟著看過去。
這一看讓他們倆頓時愣住。
剛才小陸酒所在的位置已經不見了那個小嬰兒的蹤影,只剩下一隻黃毛小獅子,正把腦袋拚命在石頭下面拱來拱去。
——陸酒……變成獸型了?
略邇呆愣了半晌,下意識脫口而出:“小酒?”
小獅崽聽到姆父喊他的聲音,停下了拱石頭的動作,轉過身想像以前一樣爬過來——然而驟然變成四條腿走路的模式讓陸酒十分不習慣,跌跌撞撞爬了幾步,“噗通”一頭栽倒在地。
陸雪貓看到哥哥出糗,“咯咯”笑了起來;陸安歪著頭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專心地啃手指。
小陸酒茫然地爬起來,似乎還不太明白自己怎麽突然變得毛茸茸。
陸邇站起來過去把小獅崽抱在懷裡,摸了摸剛才跌倒撞到的地方,有些疑惑地看向大獅子:“小酒怎麽這麽快變成獸型了?”
不是說要好久才能激發獸人幼崽體內的野性,讓他們突破人型的桎梏、變成獸型麽?
大獅子變回人型,蹲下來把小獅崽扒拉了一下,同樣有些困惑:“我也不清楚,這也太快了吧?”
“你是多大能變成獸型的?”
“一歲多。”
“小酒才幾個月大……”陸邇有些擔心,“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角也是頭一次做父親,拿不準:“我們回去問問祭祀。”
這下他們也無心遊玩了,趕緊抱起另外兩個幼崽一起回去了部落舊址。
……
老祭祀詳細檢查了一下小獅崽的全身,把小獅子摸的格外不舒服,張開細嫩的牙齒就想咬他。
看小家夥不高興了,老祭祀才放開手,讓陸邇重新抱起來,神色倒是有些不以為然:“沒什麽問題,就是單純的變回了獸型而已。”
“小酒才這麽大……”
“越早變回獸型,說明獸人幼崽將來可能越強大。”老祭祀擺擺手,抬起下巴指了指角,“角當年一歲多一點就能變回獸型,現在可以說是最強的獸人了。你家這個小獅子說不定會比角更強。”
角對自己的幼崽將來可能超過自己沒有感覺半點抵觸,反倒十分高興:“真的?”
哪怕陸邇帶來的農業和畜牧業,讓獸人們不用為了生計而冒著生命危險狩獵,獸人們本身的戰力仍然是十分重要的依仗。
自己的幼崽越強自然越好。
“那他什麽時候能變回人型?”陸邇揉了揉懷裡的小獅子,又問了一句。
“幼崽第一次變回獸型會持續很久,不用擔心。”老祭祀又指了指角,“角當初可是當了一整年聖獸。”
天生純白的角被神壇部落視為天降神獸,一歲多就變回獸型更讓神壇部落的獸人們認為角不同尋常,送到了圖騰和祭祀處供奉。因此老祭祀對角當年的成長十分清楚。
既然沒問題,陸邇就放心了,把懷裡的小獅子抱起來,和它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視,捏了捏它柔軟的小爪子。
小獅子自然不會抗拒姆父的親熱,細聲細氣地“嗷嗚”了一聲,把陸邇的心都叫化了。
陸邇忍不住湊上去和小獅子親了一口,又和小獅子蹭了蹭臉,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小咪擼,但是有小酒也不錯。”
“小咪”站在一旁神色猛然變幻,緊緊地盯住了那隻小獅子。
——總覺得……他似乎多了一個情敵?
……
野牛獸人重帶著一隊最近召集來的獸人來到這裡時,就看到陸邇懷裡像當初抱著貓崽兒一樣抱著小獅子,角則有些咬牙切齒地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他身後的獸人是這些日子紅木部落募集來的流浪獸人或者有心投靠的小部落。
老弱病殘都留在本部,年輕力壯的獸人們則被重帶到了這裡,發展他們的分部計劃。
一開始聽說要到神罰邊境去,這些外來的獸人還十分恐慌,有些抗拒;但騰對他們反覆說明清楚、又有帶頭的重把全家人一起帶過來的舉動,讓他們稍微安心了一些,這才跟著重一起過來了。
“重,你全家都來了?”陸邇十分意外,“你要常駐這裡?”
重點了點頭:“對。”
在陸邇橫空出世之前,角不怎麽管事,重輔佐騰治理紅木部落,算得上是紅木部落的二把手;後來陸邇和角的威望逐漸提升,重便退居二線,隻負責處理一些雜事。
重的性子很沉穩,甚至可以說保守,對部落忠心耿耿,看著陸邇帶領部落越來越好,不但沒有嫉妒,反而愈加欣慰。
自從提出分部落的想法後,雖然沒明說,但大家都知道肯定要有一個足夠水平的人到分部落來做領袖——否則這裡的獸人們獨成一派,怎麽算得上他們的分部落呢?
原本騰打算把本部落的首領之位讓給角,自己來管分部落,重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擔子。
他沒有別的長處,不擅長創新,也就沉穩耐心這麽一個優點,自認為留在本部落的價值不算太高,不如來分部落為他們守銅礦。
所以重帶著全家一起過來了。
陸邇聽懂了重的意思,心裡微酸,又覺得特別暖,誠懇地道:“這裡我們要做的不止是挖礦,還有植樹造林、反攻神罰的大事,就辛苦你了。”
這個中年的獸人其實沒覺得自己有什麽犧牲,聽陸邇這麽鄭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嗯,我一定盡力。”
……
重帶著定居的獸人們到來之後,原本的施工隊和新來的獸人們簡單交接了一下工作,就可以返回部落了。
因為之前不知道會有多少獸人住在這裡,施工隊獸人們大約估計著數量建了一些磚房;實際重到來之後,發現磚房的數量比要住的獸人們少一些。
好在這些獸人都苦慣了,兩個人住一間對他們來說都是以前不敢肖想的舒適環境,完全沒有介意。
這些獸人們到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看護紅薯。
陸邇他們先到來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把過去的土地裡的雜草全都刨掉,重新梳理了田地;陸邇也用靈水摻和普通的水培育了一批紅薯,然後將這些紅薯分成小塊種到地裡。
因為有靈水的作用,這些紅薯生長速度比一般紅薯要快,可以趕在寒季到來之前收獲。
新來的獸人們需要學習如何照料田地。
在紅木部落的本部落,他們已經看過漫山遍野的田地和各家各戶充盈的糧垛,早就期待著如何開始種田,簡單熟悉了新生活之後立刻就開始了如饑似渴的學習。
陸邇這陣子在沿著神罰邊緣種植一圈紅木的同時,也在思索如何把同化神罰廢土的操作普及到大多數人。
一直沒有頭緒讓他略微有些煩躁,便來指導獸人們農業知識,聊以放松。
這些日子他懷裡一直抱著變成小獅子的陸酒。
橙黃色的小獅子身上的毛毛也很軟,而且小陸酒也很喜歡和姆父親近,被陸邇揉搓時毫無怨言。
小家夥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麽姆父突然對他格外喜愛,不管幹什麽都要帶著他。
角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那裡是他的專屬位置!
——結果現在被他的小崽子佔據了!
盡管恨不得現在就把小獅子扯出來,然後自己變成小貓崽跳進陸邇的懷裡和陸邇親親抱抱,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他現在沒法變成小貓咪,而且和才幾個月大的自己的幼崽吃醋未免也顯得太小心眼了。
因此角只能憋著氣,幹什麽都分了一絲眼神到陸邇身上,數算著陸邇到底擼了多少把小陸酒。
——陸邇和小獅子親熱多少次,晚上他就要討回來多少次!
陸邇倒是不知道角的“陰暗”想法,閑暇時間專心逗弄小獅子:“來,小酒,叫爸爸~”
這下角真的不能忍了。
他丟下手裡的鋤頭,大步走到陸邇面前,嚴肅地宣布:“不要讓他這麽叫。”
陸邇一愣,抬起頭來:“為什麽?”
“這是我叫的稱呼。”角低頭俯視著陸邇,聲音低沉,面容肅穆,“不能讓給其他人。”
哪怕是幼崽也不行!
陸邇有些哭笑不得:“爸爸在我的語言裡和‘父親’意思差不多。再說你不是不想承認小咪時候的事情麽?”
“那也不行!”
陸邇看角這麽嚴肅的樣子反而覺得有趣,故意道:“那看小酒到時候聽誰的話吧。”
角低頭看了眼瞪著大眼睛、純潔無暇地看著他們的小獅子,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這倒是讓陸邇吃了一驚——以他對角的了解,這隻大獅子應該會更執著一點才對。
難道還有什麽後手?
陸邇又把小獅子抱在懷裡蹭了蹭:“小酒,你猜爸爸會不會被你父親說服?”
……
當天晚上,陸邇就知道角有什麽後手了。
卯足了勁誓要從陸邇這裡找回來的角認真運動,臉上的汗水滴在陸邇的身上,在陸邇眼神迷離、全身緊繃的時候,忽然俯身湊到陸邇耳邊,低聲喚了一聲:
“爸爸。”
運動中的角聲線和平時區別很大,低沉沙啞,帶著一點激烈的喘息,投入陸邇的耳中,讓他一瞬間覺得性感的要命。
被自己的伴侶用這樣的聲音叫出這樣的稱呼,陸邇繃不住,短促地快速呼吸了幾聲,隨後腳趾蜷縮,全身肌膚都泛起了誘人的緋紅,抓著角手臂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角沒想到自己隻叫了一聲,陸邇的反應竟然這麽大,連帶他也差點一起去了。
這讓角充滿了成就感,深吸一口氣,仿佛不知疲倦地繼續動作起來。
這一天晚上,陸邇的羞恥心被翻來覆去地煎了好幾遍。
第二天起床的陸邇回想起來耳根都會發燒,眼角還帶這點淚痕,頭一次有些咬牙切齒:“以後不要這麽叫我!”
“為什麽?”角有些委屈,“你喜歡被這麽叫,我來叫你,不要讓小酒叫。”
陸邇:“……”
這能一樣嗎?!
當天晚上,角就被迫睡在了地上。
不過陸邇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提過“爸爸”這個稱呼,幾個幼崽後來也和其他獸人們一樣用“姆父”來稱呼他。
倒是角覷到陸邇似乎對這個稱呼格外敏感,有時候會作死在特殊時候再叫幾聲,每次都惹得陸邇第二天不許他上床。
……
施工隊臨走之前,還給這裡的部落打了一口井。
打井是地質學的范疇,陸邇不是很了解,只能勉強猜測著指了幾個位置,施工隊在第三個位置挖出了井水。
要不是他們現在有了青銅工具、施工隊裡有兩個獸人的獸型擅長挖洞,還真不一定能搞定。
有了固定的水源,生活方便了許多。
獸人們一邊照料著田地裡的紅薯,一邊也開始繼續采挖銅礦。
當初利發現的這個銅礦其實不算很大,但是他們采挖的效率不高。畢竟之前沒有金屬工具,全靠獸人們用獸型爪子刨,一天也就開采那麽一點石頭。
現在有了青銅鐵鍬、錘子等工具,效率大大的提升了起來。
采挖出來的銅礦用車子運輸到紅木部落本部去,進行進一步的冶煉,重新鑄造成銅幣或者新的青銅器。
其實最效率的辦法還是直接在這裡進行冶煉。
陸邇也想過在這裡修建一個冶煉銅礦的工廠,但這裡的獸人大多數都是新招來的,對部落的忠誠度和歸屬感都不夠——金屬冶煉在現在這個階段對部落來說可謂是核心技術,哪怕在紅木部落裡也只有少數人才懂,一旦泄露出去對他們來說打擊可謂巨大。
也許以後部落足夠壯大、技術足夠先進,可以把冶煉金屬的技術像農業一樣推廣出去。
但現在紅木部落這個下金蛋的母雞還不夠強大,也只能財不露白,慢慢發展。
寧可現在辛苦一點,也好過將來被敵人擊潰。
……
分部落的大多數事情都有重操心,陸邇把大方向上的問題囑咐清楚之後,重新考慮起同化神罰廢土的事情來。
同化神罰廢土需要的靈水和生命之力目前都局限在他和角身上,不能推廣到大眾,肯定沒法集合所有獸人部落之力反攻神罰廢土。
那怎麽才能讓靈水、生命之力和他們解綁呢?
靈水陸邇可以製備,但靈水本身靈異度太大,和普通的水一樣也會蒸發,還不方便運輸;生命之力更不用說,難道要把角的排泄物拿去給其他獸人,讓他們施肥到土地裡?
陸邇想了想,決定先從生命之力下手。
角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都蘊涵生命之力,只是多少不同罷了;用滴子花當作試紙鑒定,角的血液中蘊涵的最多,排泄物中反而最少。
——那個什麽液陸邇也強令角取一點出來測量,發現和血液結果差不多。一開始陸邇提出讓角自己製造時,角是堅決拒絕的,趁機討要好處。
陸邇不想回憶為了做這個嚴謹的科學試驗他“被迫”嘗試了什麽新鮮花樣。
實驗結果證明同化神罰廢土需要的生命之力並不多,不需要榨乾那個獅子獸人。
就紅木部落這個分部落來說,排泄物可以利用重新修葺的公共廁所,達成一整池蘊涵生命之力的糞肥;可對於其他部落來說,總不能讓角天天去人家家裡上廁所。
最好是利用角身上能夠自然更替、對角沒有傷害的部位……
陸邇撫摸著大獅子純白的毛毛,在獅子下巴上撓了撓,若有所思。
他找大獅子要了一些毛毛,用剪刀剪碎,和種子一起埋進神罰廢土,然後澆灌上靈水。
一段時間後,這裡的土地也開始了反向同化。
陸邇進一步實驗,把角的毛毛入水煮——之前在把原始的獸毛處理成毛線的過程就需要煮沸煮軟,煮出來的水說不定也蘊含生命之力。
把煮出來的水和草木灰、黃豆莢等自然肥混合曬乾,磨成顆粒狀的人工肥,再配合靈水之後,發現仍然能夠同化神罰廢土。
角的毛毛一年四季都會長,每年還有兩次固定的換毛期,做出的人工肥作為固體也很容易運輸,確實是極佳的素材。
人工肥的調配也可以針對性地補充土地缺乏的元素,方便種子更快成活。
陸邇拉著角讓他看到了那棵生長起來的紅木,拍了拍角的胳膊:“看來以後需要你的毛毛了。”
角有些委屈:“我還沒做出第二套衣服呢。”
當初陸邇跟他說可以一起穿同樣顏色和造型的情侶裝,他期待了很久;然而因為不想再剪毛毛,所以一直都在等自然脫落,到現在也沒湊夠給他自己做的衣服的毛毛。
陸邇也覺得有些愧疚:“對不起,不過我們短時間內應該還不會把反攻神罰廢土的策略推廣出去,這段時間先給你攢攢毛毛吧。”
角的委屈只有一部分,看到陸邇愧疚反倒釋懷了,伸手把陸邇摟在懷裡,嘟囔了一句:“沒事,不過是一點毛毛而已……暫時先拿出來用吧。”
他本來也就是想跟他的亞獸撒撒嬌。
雖然推廣同化神罰廢土不是短時間的事,可準備肯定要早做的,不然到時候要他臨時剃毛麽?
陸邇抬頭在角的側臉輕輕吻了一下,笑了起來:“辛苦你了。”
一直承擔著生命之心帶來的所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