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咪縮了縮脖子, 耳朵微微耷拉下來一些。
——當時它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它的亞獸, 又沒法說話, 最快的辦法就是直接喂血……
“這個是長久性的嗎?”陸邇輕輕撚著滴子花的花瓣, 自言自語地猜測, “滴子花對你的血產生這麽強烈反應的原理又是什麽?”
從科學的角度考慮不出來, 陸邇嘗試換了種思路,嘗試從玄幻的角度思考問題。
小咪的血能夠一瞬間治療他身上的傷口,感覺像什麽“生命能量”之類的東西;受到重傷之後變成小貓崽保命也印證了這種猜測;
另一方面,在人類歷史的古代,大部分文明因為經歷生殖崇拜的緣故,對孕育的整個過程都帶著敬畏之心,認為生命的誕生有特殊的力量,甚至有些地方下葬時會把逝者裹到類似母體子宮的地方, 崇尚生命之氣會把死者復活轉生。
如果這個世界的生育過程身上會帶著和小咪血液一樣的生命氣息,那滴子花對它有反應也不奇怪。
陸邇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咪的毛肚皮。
這只能夠變成小貓崽的大獅子真是個謎。
猜到了原因, 現在還找不到解決辦法。
為今之計, 只能多等一陣子, 看小咪的血中的“生命之力”能不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弭。
不過不管怎麽說, 過兩個月他的肚子沒有鼓起來,基本也就證實滴子花的誤報了。
陸邇暫時接受“被懷孕”的事實,抱著小咪出門去查看部落裡的工程進展。
第一座四合院的建立給了獸人們高漲的信心和動力, 也讓他們收獲了許多經驗。
後面再起新的房屋的速度快了不少。
同時, 田地裡的紅薯也都已經栽下去, 經過獸人和幼崽們的澆灌, 如今漲勢還不錯。
只是目前還沒有糞肥。
按照陸邇的新規劃,各家四合院內單獨建廁所,在牆後挨家挨戶做小型化糞池,由各院人自己管理使用。
所以這茬紅薯只能靠土壤自身的肥力和草木灰了。
此外,陸邇之前規劃的豬圈也先把簡單的欄杆修建了起來。
遷徙之前部落裡嘗過了那些美味的馴養豬的豬肉之後,也起了養豬的心思。
馴養家畜的推廣正中陸邇下懷,他專門規劃了一大片地盤做豬圈。
豬圈涉及成小單間的模式,方便各家各戶養豬,也可以集中蓄養,對豬食豬糞的處理都比較方便。
大致的豬欄裝好之後,小嚕和它的兩頭母豬率先入住。
小嚕適應狀態良好,兩頭母豬卻很不自在,經常撞欄,只能讓獸形比較威猛的獸人靠氣場壓製;但又不敢過於嚇唬它們,免得嚇得它們不吃食。
其他人家有精力的也出去抓了小豬仔回來。
幾個強壯的獸人合作,獵殺大豬,把一窩小豬帶回來分一分,不少人家都分到了可以豢養的豬仔。
陸邇把自己養豬的經驗傳授出去,包括豬食的配比、豬圈的衛生清理,還有最關鍵的閹割小公豬。
多了一大堆同伴,小嚕非常興奮,雖然分欄不能過去,但它經常湊在欄杆旁邊對旁邊豬欄裡的小豬“嚕嚕”亂叫,常常帶得豬圈裡此起彼伏的豬叫,豬聲鼎沸。
陸邇在外面轉悠了一圈,發現不論是建房還是種地,現在大部分工作都乾得有聲有色,所有人都沉浸在建設新家園的快樂之中,哪怕是剛加入部落的野生獸人們也被帶動起來,不自覺露出了歡欣的神情。
因為騰的命令,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尊敬的巫醫懷了崽兒,對陸邇又同情又為他高興。
這些複雜的情緒展現出來的結果就是陸邇要做點什麽活兒,立刻就有人搶著來幫忙。
陸邇兩輩子都沒體驗過這種“團寵”的感覺,閑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咪更是氣得炸成一個小毛球,一整天都沒緩過來。
原定的日常計劃因為突如其來的“被懷孕”而中斷,看獸人們乾得有模有樣,陸邇稍微放下心,重新修訂了自己的日常安排。
上午出門尋找附近的有用植株,因為騰不許他乾重活,派了獸人來替他下田。但陸邇育種的過程涉及指環和靈水,不方便給其他人看,所以工作一度停滯。為此他特意找燒陶組預定了幾個花盆,準備放到帳篷裡用盆栽的方式育種;
下午則在帳篷裡做一些手工活和釀造的嘗試。
獸人們的辛苦陸邇看在眼裡,部落搬遷也是一件大事,因此他打算準備一點禮物給整個部落做喬遷之喜。
為此他特意找其他人家借了好幾口大陶甕,把自己車上的小米幾乎都用了進去。
他要釀酒。
之前釀醋的時候,陸邇積累了不少釀造的經驗,釀造簡單的米酒還有幾分信心。
獸人們應該從未嘗過酒精類的食物,這種在地球上流傳千古、屢次發展的飲料,一定能帶給獸人們不一樣的體驗。
糧食釀酒應該是到了農耕文明進行到一定程度、食物溫飽充足的情況才出現的。
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中,陸邇感受到了對未來的希望,相信他培育出來的種子,一定能夠生長出足夠的糧食。
……
因為花盆還沒送到,陸邇上午能做的事情就是多尋找可用植株,挖了帶回去。
每天騰都會指派一個獸人跟著陸邇,今天輪到的還是個老熟人。
陸邇看了看勇擱在胳膊下面的拐杖:“你的腿還好嗎?”
勇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已經快好了,乾活兒絕對沒問題——我們幹什麽?”
時至今日,小咪對這隻又傻又憨的豹子還是沒什麽好感,沒好氣地瞪著他,心想怎麽烈沒把他看住。
陸邇不知道小咪在想什麽,但他碰巧也想到這個問題:“烈沒攔著你?”
“烈這幾天在忙著建房。”勇歎了口氣,抱怨了一句,“姆父也在忙別的,我不活動一下就悶死了。”
陸邇知道白須這陣子對編織產生了興趣,每天忙完活之後就去多羽那裡請教。因為烈主動承擔了照顧勇的工作,白須十分放心,大有常住在多羽家的氣勢。
因為勇是當初為了保護車隊受傷的獸人裡傷勢最重的那一批,在新部落安置下之後,騰和陸邇都沒有要求他們幹什麽活,倒是還能行動的獸人們坐不住,盡力做些雜務事。
勇腿斷了比較慘,只能趴在原地打夾板,好不容易能變成人形了,趕緊拄著拐杖出來放放風。
陸邇對騰指派過來的獸人只有一個要求:別瞎搞事,是熟悉的勇更好,於是帶著勇向著竹林另一邊出發。
這一代的新作物還挺不少,陸邇已經找到了好幾種有培育價值的作物,甚至還找到了另一種很原始的油料作物,很類似油菜。
走在路上,勇看著陸邇的在地上尋找各種植物的動作很好奇,忍不住問:“綠耳,有沒有讓我做的事情?”
“沒有。”略邇正仔細琢磨著地上的一朵花,猜測它的果實和種子的姿態,心不在焉地回答。
小咪靜靜蹲在一旁,看著勇憋氣的樣子,不屑地甩了甩尾巴。
——它的亞獸一旦沉迷到農業活動裡,誰都別想打擾他。
——也就只有它能夠吸引工作中的陸邇的目光了!
勇有些失望地抓了一片草葉放在嘴裡嚼,不由得想起自己說想要承擔陪陸邇外出的工作時,烈反對的神情。
烈好像還是懷疑他喜歡綠耳?尤其是角不在之後。
但是他這些日子好像都沒怎麽想過找哪個亞獸一起過日子。
出神地回想了一會兒,忽然勇輕輕動了動鼻子,察覺到空氣中出現陌生的氣息,猛然回過神來,警惕地站起來,搶到陸邇前面:“有人。”
陸邇從癡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反手握住了弓弩的把手,警惕起來。
小咪弓起腰,眯著眼睛微微判斷了一下氣息,瞬間撲向了一個方向。
陸邇一愣,壓低了聲音叫道:“小咪,回來!”
這家夥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沒過多久,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陸邇和勇小心翼翼地跟過去,看到一個獸人捂著半邊臉哭喪著坐在地上,指縫還有滲出的鮮血。
仔細看過去,這個獸人似乎還有點眼熟。
小咪則蹲坐在一邊,有些傲慢地舔著爪子。
陸邇手沒有從弓弩上松開,試探著問:“你是?”
那個獸人抬頭看到陸邇愣了愣,過了一會才一拍腦袋想起來:“你是紅木部落的那個亞獸?”
勇皺了皺眉:“有點眼熟。”
陸邇端詳了他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他。
當初他們去黑河部落換鹽的時候,黑河部落裡主持換鹽的獸人好像就是他。
——黑河部落的獸人怎麽會在他們附近?
陸邇與小咪對視一眼,臉色不變,皺著眉問道:“不好意思我的貓撓到了你……你怎麽會在這裡?”
“原來紅木部落遷徙到這裡來了?”那個獸人有些委屈地看了那隻小貓一眼,才回答,“我是奉了神使的命令來找人的。”
他以為這一帶還是無人居住的野生地帶,所以大搖大擺地過來;沒想到進了紅木部落的地盤,按照部落之間的規矩,被攻擊了也只能怪自己沒打探清楚。
“神使?”
陸邇微微一怔。他之前還在考慮要不要去尋找傳說中能夠在神罰土地上行走的神使,看能不能破解神罰天災的謎題,沒想到這次竟然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得到了神使的消息。
“黑河部落什麽時候和神使有關系?”勇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提到這個,那個獸人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臉上被小咪抓傷的地方也不痛了:“之前我們部落遷徙之前,從神罰的土地裡忽然走出了兩個神使,說想請我們幫忙找個人!神使給我們指點了遷徙的方向,首領安頓好之後就派了不少人出來找神使要找的人。”
真的有能夠在神罰土地裡自由行走的獸人?
陸邇神色嚴肅了一些,詢問道:“要你們找什麽人?”
那個獸人折了一根棍子,一邊歪頭回憶一邊在地上簡單地畫了幾筆:“說是要找他們失散的族人……跟這個東西有關系。”
他畫的不是什麽動物或者人,而是一株歪歪扭扭的植物,植株低矮,結出彎月狀的果子。
畫功太差,陸邇和勇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是什麽。
那個獸人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想了想又補充:“神使給我們看了那個果子,紅的,聞起來有點刺鼻,會打噴嚏……”
努力描述著當初見到的植物,獸人最後滿是希冀地看著陸邇和勇,“你們知道那是什麽嗎?”
彎月狀、紅色、有刺激性氣味……
——辣椒?
陸邇神色微微一凝,臉上神色絲毫不變,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沒見過。”
他之前培育辣椒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小菜園,一般沒人接近;培育之後又因為對遷徙沒什麽用,所以沒有推廣出去,隻自己加工成了辣椒醬。
也就是說,除了角,紅木部落其他人應該都沒見過辣椒。
果然,勇仔細端詳之後也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
那個獸人有點失望,站起來拍拍屁股:“那好吧,我再去別處問問。”
“等一下。”陸邇叫住他,問了個他最關心的問題,“那神使長什麽樣子?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在神罰的土地上行走?”
聽到陸邇詢問的第二個問題,那黑河部落的獸人有點不太高興:“神使的力量怎麽會輕易告訴我們?”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第一個問題,“神使和普通的獸人差不多,更為高大健壯一些罷了……哦,他們眼睛的顏色倒是都一樣,都是很深的綠色。”
——很深綠色的眼眸?
陸邇神色一凜,迅速回想起他騎著小嚕去找角的時候,看到重傷的大獅子正在和一頭雄壯的蠻牛戰鬥;而那頭蠻牛的雙眸,正是墨綠色!
他下意識看向了那隻小貓咪,果然看到小咪弓起了腰,緊繃著身體,雙眸晶亮,透著一股憤恨。
以防小咪失控,陸邇趕緊上去把它抱了起來,最後問道:“神使還在黑河部落嗎?”
看那獸人的神色似乎不太好,陸邇趕緊補充了一句,“如果我們找到相關線索,可以送去給神使。”
這下那獸人開心了許多,“還有一個神使留在我們那,如果你要去的話,沿著那條河往上遊一路走就可以了。”
陸邇沒什麽要問的了,三言兩語打發走他,感受到懷裡的小貓咪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心裡的疑惑卻更加深厚。
從第一次得知神使的存在後,角的反應就很奇怪;到現在神使真的出現,明顯能看出角對神使充滿了敵意。
這讓陸邇原本存著的去黑河部落尋訪神使的打算隱藏了起來。
相對來說,他還是更信任相處這麽久的角。
還是等角恢復人型,他們再好好討論一下。
而且說起墨綠色的眼眸……
陸邇心裡微微一沉。
那頭蠻牛確確實實死在了他的弓弩之下。
——如果那頭蠻牛也是神使之一的話,豈非說明他……殺了人?
這個認知讓陸邇的胃有些翻滾,臉色也微微白了一些。
他只能在心裡給自己做疏導:這個世界和現代社會不一樣,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是基本準則。
何況當時他不出手,他和角都要一起死了。
如果再來一次,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他在意的人,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射出弩箭。
這麽一想,陸邇神色稍稍恢復,又擼了兩把小貓崽兒柔軟的手感,沉重的心情多少明朗了一些。
理性回籠,陸邇思索起為什麽那個“神使”要尋找跟辣椒有關系的人。
辣椒是他在黑河部落附近隱秘的溪邊找到的,因為植株矮小、果實又帶著刺鼻的氣味,根本沒有獸人願意多看一眼。
神使和辣椒有什麽關系?
陸邇沉默著一邊擼貓一邊回想,忽然鬧鍾閃過一個細節,讓他微微愣住。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神罰時,為了驗證靈水有沒有用,拿辣椒種子試過能不能培育得起來。
當時澆灌了靈水下去,種子毫無反應;隨後他就和角一起離開了,沒再管種子的事。
神使要找跟辣椒相關的人,和他有沒有關系?
……
過了大約七八天,第二套四合院也起來了。
因為陸邇“懷孕”了,這次大家一致要求他趕緊住進去。
陸邇拿著一朵潔白的滴子花,當著眾人的面劃破自己的手,讓一滴血液滑進花蕊,滴子花的顏色絲毫未變。
這次換其他人傻眼了。
——怎麽回事?
騰呆愣了半天,臉上頓時顯露出一絲悲戚:“綠耳,你的崽兒……掉了?”
陸邇:“……”
他本意是想澄清自己沒有懷孕,哪想到老父親竟然會想到那裡去。
“沒有,父親我之前就沒有懷孕。”陸邇有些無奈,“之前是有些特殊原因,也許是我靠產房太近沾染了一點氣息。”
直接把小咪的血亮出來倒是最容易解釋的,但角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隱藏著他的秘密,顯然不願意暴露給外人;陸邇當然不會越俎代庖用小咪來證實自己的清白。
但顯然,騰完全不信這種鬼話。
陸邇知道不解釋清楚,自己以後說不定一點重活都別想碰了,便嚴肅地指了指自己:“我之前在試驗一種藥草,這種草藥可能影響了滴子花的判斷。”
他抱著貓轉身進了帳篷,從自己存放各種種子的獸皮袋子裡摸了一粒種子,直接栽進地裡,從小咪的飯碗裡倒了一點靈水到地上,等種子萌發出嫩芽久把一片葉子扯下來,遞到小咪的面前:“小咪,舔舔。”
之前他測試過,小咪身上的任何部位都蘊含著那種生命之力,口水也不例外。
不過不同部位蘊含的生命之力濃度不一樣,口水屬於含量比較低的那種。
無色透明的口水正好用來糊弄外面的獸人們。
小咪委屈巴巴地伸出貓舌頭在陸邇遞過來的嫩葉子上舔了舔。
陸邇拿著這片葉子又出了門,在騰面前展示了一下,神色嚴肅:“剛才我的血滴出來的是沒有懷孕對吧?”
他掐碎了那片嫩葉,然後把手指戳進了滴子花裡輕輕擺弄了一下,滴子花的花蕊處頓時泛起了粉紅。
騰和其他獸人們都看呆了,驚訝地繞著陸邇轉悠了兩圈。
確認陸邇沒有懷孕也沒有流產,身體倍兒棒精神抖擻,其他人總算松了口氣,神色之間滿是欣慰和遺憾。
欣慰的是陸邇至少身體沒有遭受什麽波折;遺憾的則是陸邇竟然也沒給角留下個孩子。
部落裡的眼光陸邇也不在意,至少現在他們也沒在自己面前說什麽閑言碎語。
把自己從“弱勢群體”中排出來,陸邇安排第二套四合院讓多病弱的獸人們住進去,再後面慢慢按照順序來。
——等角恢復人型回來,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他還可以繼續扮演角的伴侶……
陸邇忽然對自己腦袋裡冒出的這個念頭感到有點好笑。
到了現在,顯然角恢復人型之後絕不會再滿足於和自己做表面伴侶。
他們的關系勢必要發生改變。
要麽和平離婚、禮貌分手,從此互不干涉;
要麽……
陸邇難得在一件事情上優柔寡斷,因為小咪暫時還不能恢復人型,心安理得地縮在自己的舒適圈裡。
走進帳篷,小咪還趴在獸皮毛毯上,尾巴一動一動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陸邇湊過去輕輕戳了下它的腦袋,得到一雙迷離的瞳孔。
小咪啃著毛毯上的毛毛,後腿不住地蹬著毯子,把織得十分結實的繩花兒都勾爛了,尾巴不停地擺動,喉嚨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個狀態的小咪有點眼熟。
陸邇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手裡被掐碎一半的葉片,輕輕嗅了嗅,臉色微變。
剛才他著急,隨便抓了個種子,想的是反正用的只是嫩苗的葉子,什麽植物都無所謂,獸人們應該認不出來。
沒想到剛巧抓到了……貓薄荷。
看著小咪被貓薄荷迷得神魂顛倒的模樣,陸邇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
他伸手過去勾了勾小咪的下巴,看著小貓崽兒眼神迷離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它的腦袋。
當他坐直身體的時候,脖子上多了個毛絨掛件。
小咪兩隻貓爪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脖子一側使勁蹭,長長的胡須偶爾會戳到陸邇的耳朵,讓他一陣癢癢。
自從小咪掉馬之後,陸邇和小咪之間多少感覺到和以前氣氛不一樣了。
然而這次借著貓薄荷的作用,陸邇忽然又有了和以前的小咪親密無間的感覺。
這讓陸邇的心都柔軟下來,一隻手托著小咪的身體,另一隻手揉了揉小咪的貓耳朵,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小咪,這次可不許發情了啊?”
就在陸邇準備放開多余的雜念,和他的小貓好好玩耍一番的時候,忽然一陣白光閃光,懷中的小貓崽兒驟然消失。
銀發的強壯獸人把他緊緊摟在了懷裡。
獸人身上濃鬱的雄性氣息撲鼻而來,與陸邇當初無數次趴在大獅子的毛後背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以前抱著獅子的時候明明覺得十分習慣,現在聞著這股氣息,陸邇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微微在加速。
他兩隻手都放在角的肩膀上,指尖觸碰之處能夠感覺到緊致的皮膚下蘊含著強大力量的肌肉。
更糟糕的是,陸邇因為和角的身體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