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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不可擋》第166節
而夏耀就是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他給袁縱欠下了一筆終生無法償還的債。

 晚上,夏耀沒有去找袁縱,因為會途經田嚴琦被豹子侵犯的那條路,那會讓夏耀覺得呼吸困難。

 半年以來,總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回家陪夏母,總是渴望著激情,不願意把自己束縛在這麽個了無生氣的小地方。

 唯獨今天,夏耀qiáng烈地渴盼著將腳邁入家門,與外界全隔絕的那種踏實感。

 袁縱也看到了那篇報道,也和夏耀通了電話,兩個人在手機裡說得好好的,夏耀的情緒也沒什麽不正常,可袁縱還是找了過來。

 夏耀正在喂鳥,在陽台上。

 袁縱就在窗戶外面看著他。

 夏耀把窗戶打開,把手伸出去,與袁縱十指jiāo纏。

 你相信我不是故意把他扔在那的麽?夏耀問。

 袁縱淡淡兩個字,相信。

 可我當時已經看到豹子在那了,卻沒把田嚴琦帶走。

 袁縱說:這應該是我反省的問題,而不是你。

 就因為你要反省,我才更難受。

 袁縱將夏耀伸出的手臂猛的下壓,仰頭在他嘴唇上使勁親了一口。

 別瞎想了,睡覺吧。

 夏耀說:我今天不想跟你一起睡,我想一個人睡。

 行,你睡吧,我回去了。

 盡管這樣,袁縱還是沒走。

 夏耀也知道袁縱就在窗外,他一直都沒睡著,就這麽熬到後半夜。起身踱步到窗口,靜靜地往外看,袁縱依舊在外面守著他,與一年前的姿勢一模一樣,絲毫變化都沒有。

 袁縱與他隔窗對望,在夏耀嘴角下撇的那一刻,跳進房間抱住了他。

 兩個人相擁而睡。

 睡前,夏耀問袁縱:你是不是應該回饋點兒什麽?

 我會回饋的,但無關愛情。

 夏耀很快就睡著了。

 袁縱發現,今天夏耀睡得極度不安,平時都是裹著個JJ抱枕不撒手,非得袁縱使勁拔才能拔出來。今兒從一睡著就把抱枕扔了,緊緊摟著袁縱,偶爾一個翻身或者細微的動靜都會讓他纏縛得更緊。

 豹子也很快看到了這篇報道,守在電腦前吧嗒吧嗒抽著煙。

 一個人推門而入,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憂慮。

 媽的,又沒找著那小子,不知道哪làng去了。

 豹子的目光依舊定在電腦屏幕上,情緒看不出是好是壞。

 最後將煙頭撚滅,感慨一句。

 這小子真特麽讓我刮目相看!

 旁人磨著牙,一臉痛恨的表情。

 豹子反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最後幽幽地冒出一句。

 看來得跟他們下一大盤棋了。

 可咱連棋子都沒了。

 沒關系,換個棋盤,重新下。

 163你是個經病

 誰都不知道田嚴琦藏在了哪,因為他藏身的地方讓所有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他藏在了豹子的辦公室。

 每天生活在這個給他帶來噩夢的男人的辦公場所,看著被倒騰一空的櫃子抽屜,望著窗外凋零殘敗的場景,拚命汲取著巨大犧牲後的唯一成就感。

 白天,田嚴琦就在辦公室自由進出,從未有人發現他。

 三更半夜,就戴個口罩出門,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地方,把第二天的糧食買回來。

 這天夜裡,他照例翻牆而出,一個漂亮的側空翻,沒有觸碰到牆頭的任何警報裝置,卻在落地的一刹那,因為看到一道身影而險些踉蹌著摔倒。

 袁縱高大英武的身影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暖光。

 田嚴琦心緒未平,開口時違章有些抖。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袁縱一把薅住田嚴琦的衣領,猛的將他推擠到牆角,粗糲的視線刮蹭著他的臉,質問聲中帶著濃濃的情緒變動。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田嚴琦第一次在袁縱的眼中看到了因自己而產生的波瀾。

 我故意的。田嚴琦說,我就是想讓你後悔拋下了我。

 袁縱喉結滾動,粗重的氣息燒灼著田嚴琦的臉。

 你知道你這麽做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麽?

 田嚴琦哼笑一聲,如果我自己不曝光出來,就被豹子要挾一輩子,我憑什麽要讓傷害我的人繼續傷害我而不反擊?

 你是因為他qiáng迫你與他合作來報復我,所以才這麽gān的麽?袁縱問。

 田嚴琦斷然否決,錯了,我不是為了阻止他報復你,而是為了報復他。當然,也包括報復你和夏警官。反正代價也出了,與其默默忍受,不如把你們兩個一起拽上。

 袁縱沒因為這番解釋有絲毫的釋懷,眼反而更加糾結扭曲。

 故意說這種話往我臉上扇巴掌麽?

 田嚴琦第一次如此底氣十足地直視著袁縱,我真是這麽想的,每個人做出決定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個利益除了外在的還有內在的,對我而言,用一件事讓你徹底記住我,就是最大的利益。就好像你為了夏耀高興,寧可把我這個大隱患從公司放走,這不是一個道理麽?

 袁縱說:你是個經病。

 田嚴琦說:經病也比沒有存在感要qiáng,坦dàng磊落就是我手裡的武器,我不是為了犧牲才這麽做,而是為了繼續奮鬥。我不需要你們的愧疚和憐憫,在你們看來是yīn影的東西,在我看來恰恰都是資。

 上車。袁縱說。

 田嚴琦還沉浸在個人演講裡,聽到這話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你說什麽?

 袁縱沉著臉說:我讓你上車。

 田嚴琦就像一個jīng分裂病患者,前一秒鍾還在面不改色地闡述自己的人生觀,下一秒鍾就因為袁縱的邀請而變得倉促緊張。

 大半夜的,你要帶我去哪?

 袁縱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路上,田嚴琦又試探性地問:袁縱,我現在這樣,有沒有一點兒洋氣?

 你只是從低端土變成了高端土而已。袁縱說。

 田嚴琦毫不介意地笑笑。

 然後又問:那你喜歡夏耀哪?

 袁縱實話實說,不知道。

 田嚴琦沒再追問,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你聊天的感覺,真好。

 袁縱把田嚴琦帶到了一個新房,這裡比袁縱的家還要大幾十平米,裝修更要jīng致華麗得多。而這套房,就是袁縱買給田嚴琦的。

 田嚴琦已經瀕臨冰點的一顆心,終於在這個房子裡回溫了。

 袁縱給他在這間房子裡做了一頓飯,一頓田嚴琦這麽多天來唯一吃到的熱乎飯。

 太好吃了。田嚴琦說,你這樣會讓我陷得更深的。

 袁縱面色平淡地說:我這麽做只是想告訴你,以後我就是你在北京唯一的親人。

 田嚴琦心裡一動,雖然與他想象中的有所偏差,但已經讓他溫暖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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