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呢?夏任重問夏母。
夏母說:一大早就背個大包出門了,肯定約會去了唄。
夏任重不解,還背個大包?
頭一次見面不得帶個禮物啊?你以為還像咱們戀愛那會兒,您一袋大米,兩包掛面就把我娶回去了?
夏任重嘿嘿一笑,背個大包?看來拿的東西不小啊!
結果,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夏耀都沒回家。
夏任重不由的操心起來,怎麽這個點兒還沒回來?
夏母成天和夏耀生活在一起,夏耀又隔三岔五不回家過夜,夏母早就見怪不怪了。
應該是和那個姑娘在街上逛呢,過年這幾天商場且不關門呢,有的年輕人一逛就是大半宿大半宿的。
夏任重說:我就怕他一瞧上眼就把控不住了。
你也把你兒子想的太隨便了。夏母瞪了夏任重一眼,現在娛樂場所這麽多,年輕人就喜歡去KTV,酒吧之類的,不是一泡就一宿麽?
可他的手機打不通了。
夏母特別了解夏耀,他每天一到這個點兒,手機就沒電了。
夏任重還是隱隱間有些不放心。
行了,你就甭替孩子操心了,你明天不是也得走麽?趕緊去歸置自個的東西吧。
此時此刻,夏耀正在黑龍江省的茫茫大雪裡艱難前行。
原他中午就下飛機了,但是袁縱的老家不在哈爾濱市,還需要坐很長一段時間的客車。因為路上一真在下雪,道路濕滑,夏耀怕坐客車不安全,果斷選擇火車。結果火車票只有普通快車了,夏耀又在火車上熬了三個小時,等下了火車天都黑了。
從火車出來,夏耀想直接打輛出租車開到袁縱所在的村鎮,一步到位。結果一問司機,竟然要價兩千,又說雪太大路不好走,又說過年期間賺錢不容易。夏耀一想兩千塊錢都夠返程的飛機票了,果斷選擇公jiāo。
一共轉了三趟公jiāo,夏耀才抵達袁縱所在的小鎮。
那個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夏耀依舊沒有讓袁縱開車來接的打算。雖然卡其色的毛呢外套已經落滿了雪,小腳褲濺上了泥巴,發膠塑造的立體秀發造型也塌了,可絲毫抵擋不住夏耀那顆想秀驚喜的火熱的心。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夏耀發現自己一直在同一個地方來來回回轉悠,心裡終於有些動搖了。天氣越來越冷,溫度已經低得沒有下限了。夏耀根不敢住,一旦住兩條腿馬上就會僵,恨不得一口吐沫啐出去,沒到地上就已經成冰碴了。
夏耀用凍僵的手指哆哆嗦嗦地從衣兜裡拿出手機,費了好大勁才按了一下,然後發現手機沒電了。
沒撤了,走吧!
夏耀已經顧不得任何形象了,把背包裡的衣服全都掏出來,一件一件往身乒套,背包越來越輕,身上越來越重,行走越來越困難。腦袋哺嗡作響,喘氣都困難,但是必須得堅持,因為夏耀聽說過在黑龍江暈在街上是一定會被凍死的。
路越走越偏,夏耀來之前的熱情全都磨滅了,心裡一個勁地罵:不是說搬了麽?就搬到這種破地兒?以前是住在深山老林裡麽?
那個,叔夏耀幾乎拚盡全力拽住一個中年男人,您知道老房村在哪麽?
老房村啊,一直往東走,隔著倆村,離這還挺遠的呢。
東東夏耀抬腳往西走,又被好心的大叔給拽了回來。
那邊是東。
後來夏耀終於到了袁縱所在村,唯一讓他慶幸的懸當地村民特別熱情,袁縱在村裡家喻戶曉,只要一說來找他的,沒人不樂意幫忙,和去找王治水時候的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夏耀沿著村民指點的路一步步朝袁縱家bī近,這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了。夏耀又冷又累冬餓,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現在任何企圖都沒了,什麽偷偷潛入家中藏在櫃子裡,什麽喬裝打扮後躲在某個路口拉倒吧!現在只要袁縱能給他開門,他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袁縱家的麻將桌剛散,七八個人從院裡走出來,袁縱把他們送到門口。
夏耀剛拐過彎,就看到一夥人從某家湧出。
太好了,終於有人了,可以問清楚具體哪一家,不用再亂敲人家門了。
夏耀費了老鼻子勁才跑到這群人中間。
麻煩麻煩問一下
袁縱轉身剛要往裡走,聽到身後的聲音,腳步募的刹住。
袁縱家住哪?夏耀總算問了出來。
一個哥們兒轉身朝門口chuī了聲口哨,袁縱,有人找。
夏耀心裡咯噔一下,扭頭朝門口看去。
袁縱的目光也在他身上定住,夏耀已經全沒有辨識度了,平日裡那英俊不羈的派頭和瀟灑的氣質全沒了,裡三層外三層裹得像個大笨熊,頭髮上落滿了雪,唯一能看的就剩下那張臉,已經紅得如同晾在外面的凍柿子。
直到夏耀像突然打了jī血般狂衝過來,蹬著他的膝蓋爬到他的身上,死死纏住他時,袁縱才相信這一刻是真的。
心臟陡然間爆裂開來,湧出的血液衝上腦際,硬生生地bī迫袁縱享受這村幸福到了暈眩的感覺,刻骨銘心。
袁縱大手扣上夏耀帶著冰冷的頭髮,心疼得無以複加。
你怎麽跑這來了?
夏耀將臉埋在袁縱頸窩處取暖,好半天才緩過來,說:快,快帶我去廁所,要憋不住了。
袁縱一邊抱著夏耀往裡走一邊問:怎麽不在路上解決了?
夏耀說得無比可憐。
就指望這泡尿保暖呢!
98好小子!
袁縱直接把夏耀抱進屋,從門後拽出一個桶,說:就尿這裡。
夏耀納悶,你家沒有廁所麽?
廁所裡沒暖氣,你就在這尿吧!
夏耀憋得太狠,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一邊發抖一邊解褲子。因為手指凍礙太僵,扣子又卡得太緊,廢了好大勁都沒解開,最後哭喪著臉向袁縱求助。
幫我解開,快點兒,憋不住了。
袁縱幫夏耀把褲子解開,手指觸碰到夏耀的屁股,感覺到上面cháo哄哄的全是汗,把裡面的保暖褲都打濕了。
也許是憋得太久,也許是被袁縱盯著的緣故,夏耀晾了半天的鳥都沒動靜。
袁縱用手在上面技術性地捏了一下。
嘩!
夏耀手扶著鳥,袁縱扶著夏耀的手,兩個人一起目睹小家夥傾瀉而出的豪放。
真衝。袁縱說。
夏耀臉頰脹紅,舒暢享受的同時也有一些難堪。尤其當袁縱攥著他的手幫他抖鳥的時候,夏耀都不知道該把臉藏到哪了。
發泄畢,夏耀把鞋一甩,濕衣服一拽,猴急地往炕頭扎,逮著熱被窩就往裡面鑽。
先別進被窩,先把頭髮chuīgān了。
夏耀全不聽他那套,滿腦子都是冷、冷、冷,鑽進去之後就把自個兒蜷成一個大球,一個勁地在裡面打哆嗦。
袁縱拿了個電chuī風過來,大手抄起夏耀的頭,讓他躺在自個的臂彎裡,幫他把頭髮一點一點兒chuīgān。夏耀就那麽老老實寒地窩在袁縱的懷裡,眼睛閉著,溫順地隨著袁縱chuī拂的動作轉著頭,一臉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