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他和宣大禹麽?
不對啊!既然就是宣大禹把他背出來的,怎麽後來又跑到袁縱的背上了呢?
夏耀正想著,突然兩個人影一晃,等他再看的時候,自己已經趴到了袁縱的背上。就是那麽一晃的工夫,他竟然沒看到自個兒是怎麽換位置的。
於是夏耀又把錄像倒了回去,這次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
目標人物已經出現,晃晃悠悠地朝宣大禹走。這個時候旁邊的暗處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再接著這個目標人物就爬上了宣大禹的背,而他也換到了袁縱的背上。至於具體是怎麽換的,夏耀竟然又沒看清。
換人幾乎就是轉瞬之間的事,全像變戲法一樣,夏耀肉眼的速度根趕不上袁縱下手的速度。姑且不說這人手法有多好,就說這人的力氣,究竟是有多逆天啊?兩個活生生的大老爺們兒,竟然就這麽在手底下飛轉運作。
夏耀感覺自個兒就像在看鬼片,脊背絲絲冒涼氣。
他把視頻放慢了十倍,看清楚具體的過程之後,涼氣全被心頭的惱火bī出體外,整個人怒不可遏。
混蛋,竟然這麽玩老子!
顧自運了一陣氣後,夏耀又把思路收了回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會兒再矯情也沒用了。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調查王治水,這才是看錄像目的所在。
於是,夏耀又把錄像倒了回去,慢放後定位,調整像素,基掌握了王治水的相貌特征。
然後打開公安局內部的人口檔案信息,搜查叫王治水的,然後一個個拿出來對照。根據視頻的顯示和宣大禹的描述,在夏耀可調查的范圍內,沒有看到符合條件的。
第二天,夏耀就把這個調查結果告訴了宣大禹。
不可能啊!宣大禹說,他北京話說得倍兒溜,聽口音應該是北京地的,怎麽會查不到呢?
夏耀問:是不是打小從北京長大,然後把戶口遷到外地了?
不可能!宣大禹特別果斷的口吻,就他丫那副德行,能有個北京市戶口算撿大便宜了,他還能往外遷?
好吧夏耀說:興許是多年的北漂,我再查查流動人口。
又把暫住證查了一遭,還是沒發現這個人。
身份證會不會是假的?夏耀問。
宣大禹擰眉,你的意思他是職業騙子?那天是故意設局往我身上躥的?
不是。夏耀說。
宣大禹疑惑,你怎麽這麽肯定?
啊?哦,是那天你跟我說的啊!你說你才回北京,他哪有事一下盯上你?
有監控錄像麽?我看看。
夏耀色一滯,接著就開始瞎白活,甭看了,我已經看過了,咱倆壓根不是一起出的門。那個小夥子和你並排走,你丫直接就把人家拽背上了。
照你這麽說,還是我主動的?
夏耀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宣大禹懊惱地拍了下腦門兒,我這不是自找的麽!
行了,大過節的,想他gān嘛啊?跟我說說,這幾天都去哪玩了?夏耀岔開話題。
宣大禹說:甭提了,你這不是一直沒工夫麽?我就讓彭澤開車帶我出去轉轉,瞧瞧咱老北京的變化。結果你猜到了吧?堵死爺了!以後說什麽也不在這節骨眼兒出去了。
夏耀笑著往宣大禹嘴邊遞了一根煙。
宣大禹叼過去的時候,還在夏耀手上咬了一口。
夏耀呲牙,你丫屬狗的吧?
宣大禹又說:對了,你明天該放假了吧?哥幾個湊一塊打打牌吧!我出去這麽多年,好多人都沒來往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聯絡聯絡感情。
你去吧!夏耀輕吐口中的煙霧,淡淡說道:我這幾天忒累了,放假什麽也不想gān,就想好好在家休息兩天。
宣大禹雖然有點兒失望,但看夏耀那個樣兒,就知道他沒那個jīng力,也就沒再qiáng求。
其實夏耀哪是沒jīng力啊?他是惦記著那輛大摩托呢!
為了避免一切意外的出現,夏耀和袁縱約法三章,此行以兜風為主,觀光為輔。當天去當晚回,絕不在外過夜。所以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倆人商量早上四點就出發,中午到huáng河邊chuīchuī風,吃吃燒烤,下午就往回趕,這樣晚上就能回北京。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早上三點半,夏耀聽到鬧鈴響,渾渾噩噩的以為自個兒在做夢。
四點鍾袁縱過來敲窗戶,夏耀迷迷瞪瞪地坐起來,頭髮亂糟糟的,眼皮耷拉著。實在沒jīng管那麽多,直接穿著一條短褲就晃悠到衛生間,兩條大白腿不小心讓窗外的袁縱掃到了,想在外面過一夜的邪念又開始在心口作孽。
夏耀足足磨嘰了半個鍾頭,等出來的時候,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
頭戴超酷跑盔,身著朋克范兒十足的牛仔衣,腳蹬鉚釘機車靴,一身的騎士裝備,酷范兒十足。大步走到袁縱身邊,不說話也不上車,用警察職業性的凌厲目光瞪著這個趁他醉酒移花接木、狸貓換太子的大犯人。
袁縱漆黑的瞳仁在夏耀臉上聚光,好半天才開口。
你都把我瞪硬了。
夏耀怒火中燒,大皮靴直接朝袁縱的軟肋上掃去。
袁縱急忙攔住,說:別鬧,一會兒把你媽吵醒。
夏耀這才收腿,yīn著臉上了車。
兩個人商量一人騎行一段,北京路段監管嚴,夏耀沒有摩托車駕駛證,只能讓袁縱先開。
摩托車在路上飛速行駛,這會兒剛剛五點,天還沒亮,路上車很少,幾乎是暢通無阻。夏耀在後面坐了一會兒又困了,他反覆暗示自個:別睡!jīng起來!不要倒下去!這不是一個人的後背,這是刀山火海,你趴上去就沒命了
念叨了幾遍之後,夏耀認命了,腦袋啪嘰一下撂在袁縱肩膀上,胳膊也叛變似的環住了袁縱的腰。
小賤肝兒袁縱哼笑一聲。
為了讓夏耀睡得踏實一點兒,不讓他著涼,袁縱專揀一些平坦的路段開,車速也稍稍慢了下來。
這麽一來,出京的時間又比原計劃晚了一個多小時。
46愛的萌芽。
夏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天已經大亮。看了下表,猛然間清醒,環顧四周,荒郊野地,建築稀稀落落。拍了袁縱的後背一下,大聲問:咱們到哪了?
剛出京,應該在河北境內。
什麽?跑到現在剛出京?夏耀急了,那得啥時候到河南啊?就這速度,你也好意思說帶我來兜風的?去去去,趕緊下來,讓我開!
袁縱在一個加油把車停下,油箱加滿之後,把車jiāo給了夏耀。
發動機發出獅吼般的轟鳴,排氣管劇烈震動、湧出發燙的熱氣
夏耀熟練操控著自個兒的右手,讓速度一再飆升,幸好有防風眼鏡,不然呼嘯而來的風bào能把隱形眼鏡chuī散。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感覺,就像銷魂的麻醉劑,能讓人迅速忘掉一大串鬧心的東西,愜意地前行。
袁縱坐在夏耀身後,褲襠牢牢貼合在夏耀被皮褲包裹的臀部中央,就聽到夏耀在頭盔裡一個勁地高呼:太慡了好刺激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