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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現在榮訣面前的這個人有著與時清一模一樣的臉, 身上氣質卻與他記憶中的師尊有很大不同。
青劍峰的時清上尊雖然偶爾會展現出溫和笑容, 但那也只是虛虛掛在表面, 尤其是在面對榮訣時, 總是冷著一張臉,仿佛唇角根不能上揚一般。
而如今立在魔尊面前的,卻是一個眉目透露著溫柔, 眼清澈的人。
明明是青年模樣,身上透露出來的卻是少年獨有的天真清澈。
他一邊為地上昏迷的小榮訣撐著傘, 一邊為他整治好了傷口後也未起身,而是就這麽擰著眉一臉憐憫的望著地上的這個孩子。
“這孩子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麽多。”
榮訣聽著他用著軟軟聲調小聲歎著,又單手解下了自己身上披風,輕輕蓋在了他身上。
他的情滿是憐憫, 這絲憐憫讓那張漂亮臉蛋越發顯得溫柔了。
柔軟而漂亮的眸子黑亮,仿佛朝露一般富有生氣。
與青劍峰的時清上尊, 簡直判若兩人。
正在榮訣滿是狐疑擰著眉沒放松警惕望向時清時, 另一個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清兒,莫要做多余的事。”
這聲音出現的突兀,魔尊身子立刻下意識的緊繃起來,擺出防禦姿態猛然轉身。
他看到了一個真正稱得上是冷若冰霜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玄衣,戴著玉冠,面容與時清相似, 卻要比他更多了幾分穩重冷漠。
而那滿臉的漠然只有在落到了時清身上時才多了幾分暖意。
榮訣雖未見過他的這張臉,但也能從時清與他相似的長相和他渾身透出的修為看出來,這是時清的父親。
那位修為強大,在榮訣到了青劍峰不久便飛升的時上尊。
也難怪時清如今的氣質與二十年後有很大不同。
畢竟二十年前的時清還沒擔上上尊之位,只是一個被父親牢牢保護住的少尊。
時上尊的情在望向地上的孩童時又變得冷下,一柄長劍直接指向了地上昏迷的小榮訣。
他這個修為,揮出的劍氣就連修者都需要耗費靈力抵抗,更何況是對一個凡人小孩。
一劍下去,小榮訣必死無疑。
即使知道這些都是早已發生過的事,眼看著“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脅,魔尊也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擋住那道劍氣。
可還有一個身影比他更快的用靈力將小榮訣包裹住護住了他。
“父親!”
榮訣瞳孔一縮,望向前方。
那兒,二十年前的時清丟了竹傘,將小小孩童抱著護在了懷中,在雨中,白皙的面容上滿是不忍。
“他什麽都不知曉,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孩子?”
時上尊情依舊冰冷:“清兒,你方才也看到了,他剛剛害死了他的父母親人,半魔就是不可控的,何況我推演出他日後會坐上魔尊之位並且親手殺了你。”
“為父不出十年便要飛升,不除掉他,如何能安心離開你。”
二十年前的時清情猶豫,細白手指卻將懷中孩童抱的更緊:“方才是那些魔族控制了他,並非他所願,何況推演命數並非不能更改……”
“殺了他,你便能平安一生,若是不殺他,你便只有一線生機。”
時上尊依舊堅持:“他是半魔,天生修行比他人要快,但一旦到了煉虛期,便會被魔性所控,到時候為父不在,你如何控制的住他?”
隨著大雨落在身上,也顯得有些狼狽的時清白著臉,依舊牢牢地抱住了懷中孩童不肯放手。
雖然狼狽,清朗聲音卻在雨中鏗鏘有力:
“父親,您自小便教導我要對幼小有憐憫之心,生為修士,要與天爭命!”
“這孩子是出生富貴,父母疼愛,現在突逢巨變已然十分可憐了,若是我們因為一個推演便對他下殺手,我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恐怕若真下了手,過了今日便能生出心魔,在愧疚中困厄,一生不得出。”
修士生了心魔,基就是身死道消的命了。
隨著時清說著這番話,原已決定殺了小榮訣的時上尊果然猶豫下來。
正在父子兩人僵持時,被時清抱著的孩子掙扎著睜開了眼。
他年紀太小,但也隱隱約約懂了一些事,剛一睜開眼,還未看清楚情況,便聲嘶力竭的哭鬧起來;
“爹!娘!!娘!”
還未哭幾聲,便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小心翼翼又有些生疏的拍了幾下後背。
魔尊定定的在那,看著時清有些手足無措的抱著小時候的自己,小聲哄著:“乖,不哭了。”
小榮訣卻還是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又不死心的不停轉著頭,試圖在廢墟中找出父母蹤跡。
時上尊沉默的看著這一幕,突然開口:“雖說不是他意,但那些魔族利用他的魔氣殺了他的親人也是不爭事實,他身上魔氣見了血,就不再是曾經的懵懂兒童,親眼看著所有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就算我不殺他,他也會永遠活在痛苦愧疚中。”
時清一邊小聲哄著哭鬧不休的孩童,一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他道:
“抹除他的記憶吧。”
大雨中,生了一張漂亮臉蛋的少尊滿臉堅定地望向父親:“父親您來抹去他的記憶吧。”
“您如今的修為,除非他修為能到即將飛升的地步,否則絕對不可能解開您下的記憶禁製,您抹除他的記憶,他不知曉魔氣,自然不可能再用。”
“這裡是凡人界,只要他不踏上修行之路,不入魔界,這輩子也只能是個凡人。”
魔尊怔怔的在大雨中。
他雖然沒了記憶,但榮家覆滅絕對是一件大事,當時他醒過來時,幾乎全城的人都在討論。
而他也正是從自己手腕上戴著刻有榮字的鐲子,和身上穿著的錦衣推測出他是榮家人,之後長大了,查的更清楚了,便知道自己是榮家的小少爺。
榮家覆滅之事,城中人都是凡人,自然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之後榮訣坐上魔尊之位,找到了當初那些入他榮家,毀他滿門的魔族才問了個清楚。
當初,那些魔族的確是利用了他的身體,殺了他的父母親人,只是他們沒想到他是罕見的半魔體,被控制住反而激發了他體內魔氣,魔氣反噬,將那些人的人馬毀了大半。
剩余魔族為了保命,匆匆撤離了已變成廢墟的榮家。
榮訣這才能保住一條命。
知道是因為自己緣故親人才死,不痛苦是不可能的,但也許是因為沒有對他們的記憶,他倒是也沒有崩潰,只是將仇恨發泄到了那些魔族身上。
可他從未想到。
那些丟失的記憶,竟不是命運給他的痛苦。
而是來自一個人的憐惜。
接下來,魔尊一直愣愣的在那。
他看著時清終於求得了父親應允,看著那位時上尊抹去了他的記憶,又看著時清在父親的再三催促下,小心將他放到了廢墟中的一片空地裡。
時上尊說:“既然決定讓他做凡人,日後便不要再有過多牽扯了,跟我回去修行。”
即使父親催促,時清也依舊是堅持著悄悄躲在一旁,指引著一個路人發現了榮訣。
一直等到榮訣被放置到了破廟中,才安心跟著父親離開。
大雨瓢潑,幼年時的他已經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魔尊卻依舊在雨中。
鏡靈溫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孩子,我感覺到你在悲傷,為什麽?”
魔尊怔怔的,突然仰頭:
“除了這些,是不是還有別的?”
鏡靈頓了頓。
接著道:“自然,你想看的話,也可以看。”
鏡靈中的場景又變了。
榮訣八歲,他發現自己可以引氣入體,便踏上了尋找傳說中仙人的路程。
他遇到了猛虎,險些被吃掉。
時清感應到留在他身上的靈氣變化,趕到了修真界幫他趕走了猛虎。
他掉下了懸崖,時清用藤蔓將他勾住,隱身在一旁,看著他咬牙爬上來。
他碰到了毒蛇,被毒蛇咬了一口奄奄一息,時清弄來解毒藥草,放在他身邊。
……
一樁樁,一件件,當初以為是自己咬牙走過千難萬險才尋到的仙宗,竟全都有人背後相助。
榮訣曾以為自己運氣很好,不管遇到什麽險境都可以化險為夷。
可到了如今,他才知曉那些好運氣都是何人所賜。
一直等到了第一仙宗,赤雲宗。
山腳下,榮訣眼中滿是希望。
青劍峰上,時上尊卻滿眼殺氣。
“他竟找到了修真界來,清兒,你心軟不讓我殺他,我不殺他,廢他靈根便好。”
時清依舊是努力攔著:“他才八歲,若是廢了靈根,那痛苦定然是撐不住的。”
“可他已進了仙宗,就憑借著他的這個資質,修行定然一日千裡,到時他到了煉虛期,便是你的死期。”
時上尊冷著臉:“我不日便要飛升,如何能留下此等隱患。”
見父親真的提劍出去,青衫少尊滿臉焦急,連忙道:“讓他拜我為師!”
時上尊的腳步頓住了。
他回首,望向兒子。
時清:“讓他拜我為師,父親您也知曉,我資質抵不上旁人,他跟了我這個師尊,修行也不會太好,我會一直看著他,讓他當個普通修者便好。”
時上尊:“若是他到了煉虛期呢?”
“清兒,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事,他若是成了魔尊,不出百年,赤雲宗,乃至整個修真界都會毀在他手下,你心軟為父知曉,但也要顧全大局。”
“他一條命,換整個修真界,也值了。”
時清白著臉,卻還是咬牙道:
“那我便親手廢了他的修為。”
“一旦他到了煉虛期,我會親手廢了他的靈根,讓他只能做個凡人。”
——親手廢了他的靈根。
魔尊腦海裡,只剩下了這句話。
為什麽師尊將他從其他上尊那搶過來,卻又不好好教導。
為什麽一旦他修為有了進步,師尊便情難看,斥責於他。
為什麽要對他暗暗下手,毀掉他的靈根。
又為什麽一邊背地裡照顧他,卻不肯告訴他到底有什麽苦衷。
不過是……怕他找回記憶,陷入到親手害死父母親人的痛苦中……
這一切一切,榮訣全都明白了。
隨著這些畫面一一閃過,魔尊立在其中,卻仿若天塌地陷。
他低下頭,愣愣的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這雙手。
修長,白淨,還帶著繭子。
就是這雙手,將他的師尊箍在了屋中。
也是這雙手,親手喂他的師尊吃下了再也不能離開男人的媚丹。
榮訣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要立不住。
他做了什麽。
他對一心為了他的師尊,都做了什麽。
——砰!
魔尊頹然低頭,重重跪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外界,時清收回了落在鏡靈上的手。
時清:【差不多了。】
系統已然變成了一隻啊啊的尖叫雞:【榮訣排斥度;400/100】
榮訣排斥度:【200/100】
榮訣排斥度:【0/100】
系統瘋了。
徹底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遲到了七分鍾,要不,我們改成九點左右吧
嗚嗚嗚嗚嗚嗚雖然遲到了,但是給點營養液好不好呀,在比賽呢
隨機一些小可愛發紅包
晚安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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