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有什麽特殊之處?
唐措不認為它有什麽特別,因為故事終結於月隱之國,而非法蘭公國,也就是說玫瑰教派最後的目標有很大概率是月隱之國。
那法蘭公國最特殊的一點在哪兒,在於它是離月隱之國最近的地方。
月隱之國有什麽?有時光之井。
時光之井中蘊含豐富的時光魔力,唐措不知道這個副本裡的時光魔法能有多厲害,但時間這個東西是最能影響生死的。
已經寫了遺書卻還活著的巴茲,不翼而飛的屍體,指向什麽呢?唐措認為他們都死了,卻又還活著。
“我剛才又去看了巴茲,他跟普通人看起來沒什麽兩樣。”靳丞道。
“這不是很好嗎?大公說彼得牧師是一位正直且善良的先生,他的堅守一直令人欽佩。這樣一個人,扎根於最貧苦的白葉區,如果沒有足夠的東西打動他,他為什麽會叛變?”唐措說著,轉身靠在窗台上,“也許巴茲就是打動他的那一點。”
靳丞摸著下巴,越想越覺得這走向有趣,“照你這麽推理,玫瑰教派的理念似乎還不壞?”
唐措不予評價,評價是件極其無聊的事情。一件事、一個人,要如何去看,唯心也好、唯物也罷,沒有統一的標準。
因為標準都是人定的。
而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需要標準的生物。
“好了,談心時刻結束了,我覺得我真應該按你說的再去刨幾個墳。”靳丞對於挖墳的興趣說來就來,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他找到了一片墓地,根據巴茲遺書的時間將搜索范圍定在半年內,並且是年輕男女。他想玫瑰教派就算要普度眾生,目光也應該暫時不會放在老頭老太太身上。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
另一邊,唐措終於等到了晚歸的巴茲。
巴茲已經很累了,原本蓬松的頭髮都耷拉了下來,可看到唐措的那一刻,欣喜還是在他眼中綻放,“西奧多,你怎麽在這裡呀!”
唐措:“我受了點傷,蘭斯洛特讓我在這兒休息。”
“原來是這樣,你的傷要緊嗎?”巴茲趕緊讓唐措坐下,得到“沒事了”的答覆後,他才松了口氣,問:“那蘭斯洛特呢?”
唐措:“青藤同盟有點事找他幫忙,他出去了。”
巴茲不疑有他,但還是稍顯擔憂:“可是這麽晚了啊,蘭斯洛特的病才剛好,可不要再累著。”
唐措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沒說什麽。
因為疲勞的緣故,巴茲很想直接睡了,可余光瞥見坐得筆直的唐措,又猶豫著拿出了洗漱用的木盆。他撓撓頭,笑著說:“今天忙了一天了,身上有點臭,西奧多你可不要介意。樓下有個水房,我去那兒洗洗。”
說罷,他拖著疲憊的步伐出門去。
過了十秒,唐措悄無聲息地打開門,遠遠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進入水房。沒過多久,嘩啦的水聲就從裡面傳來,唐措靠在二樓的欄杆上,靜靜思考。
片刻後,他又回到房裡,站到了窗前,想看看靳丞回來沒有。
靳丞他沒看到,看到了一張模糊的給人幾分熟悉的臉——彼得!
牧師彼得就站在巷口斜對面的路旁,從唐措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這也意味著彼得也能看到他。
四目相對。
彼得眸光微閃,立刻後退隱入黑暗。唐措的速度比他更快,二話不說推窗追出去,然而就在他落地,準備從暗巷追出的刹那——
“叮!”該死的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唐措沒有管,徑自追上。
“叮!”提示音更顯急促,如狂風驟雨襲向唐措的腦海。
唐措咬向舌尖,借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眼見追不上了,立刻喊話:“你為什麽要殺大公?彼得,殺了他對你的信念有什麽幫助?”
彼得原要離開,聽到這話倏然回頭。
兩人隔著一條月夜下的長街遙遙相望。
彼得仍是一身月白色的牧師長袍,長著一張慈悲寬厚的臉,目光卻很鋒利。他問:“你是誰?”
唐措:“一個追尋真相的騎士。”
彼得:“那你該去問他。”
唐措:“可他說他相信你。”
“叮、叮、叮”的提示音在瘋狂作響,唐措面上不顯,極限裝逼。
彼得深深地看著他,似乎在辨別他話語的真假,可他多拖一秒,唐措的狀態就越危險。三秒後,他終於道:“他是大公,是這片土地上制定規則的人。如果不殺了他,談何改變?”
唐措沉聲:“那你認為玫瑰教派真的能帶來改變嗎?”
“也許吧,總要做了才知道。”彼得說著,身影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唐措沒再追,待他身影徹底消失,轉身就撤。提示音已經在他腦海中連成了片,他用了最大的速度逃離。
生死時速。
唐措的身影快到拉出了殘影,可巴茲的房間在二樓,無論從樓梯走還是爬窗,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哢!”雷電已經下來了。
唐措極限閃避,腳蹬在靳丞剛才坐過的木箱子上,迅速跳到一樓窗台上,背部緊緊貼著窗
戶,看著那電光從眼前劈過。
待這道雷電劈過,第二道雷電已經在醞釀,唐措趕緊爬上二樓,險而又險地在第二道雷劈下時,打開窗戶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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