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反問:“你覺得我殺得了?”
這是個好問題。
烏鴉先生插了手,新boss上位,必定很難打,以唐措目前的狀況,恐怕還真的殺不了。
但唐措不殺人,他可以放火。
“安寧,風再大點。”他道。
“還要再大嗎?”安寧抹了把汗,臉頰已經被熱浪拍打得紅撲撲的。
“再大。”
“好吧。”
安寧咬咬牙,終是把全部力量都用上,不留余力地將風送出去。說實話,這風系的能力迄今為止也只是讓她的身體變得更輕盈敏捷罷了,真要運用到實戰中她還有點不熟練。好在鼓風是項完全不需要技術的活兒,一股腦兒地往前輸出就行。
“轟——”熱浪再度暴漲,像奔湧的海浪拍向樹林。
赤紅的火,黑色的林,紅與黑的交織在這片雪白的天地間顯得分外奪目。
錢偉護著彭明凡趕緊往後撤了些,以免被大火波及,看著靳丞和唐措的目光則愈發敬畏——這兩位大哥怎麽搞得跟反派似的呢?
一個殺人一個放火,後院裡死的那個李英俊倒像是為了被焚毀的山林而奮起復仇的英雄,最終慘死在反派箭下。
那他們算什麽呢?
錢偉一圈掃視下來,終於找準了自己的定位——反派的炮灰小弟。
這可真是太慘了,錢偉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劍,不管正派還是反派,他的劍可不能再壞了。他們F區的裝備根本禁不起修,修理費還很高,誰修誰知道。
可大哥有令,小弟怎敢不從。
靳丞:“錢偉,跟我回後院。”
錢偉:“回去做什麽?”
靳丞微笑,“兔子馬上要跑出來了,我們去守株待兔啊。我看你的劍,特別適合用來宰兔子。”
錢偉:“……”
一刻鍾後,大火已經席卷了大半的林子。扭曲的黑色枝乾在火光中一片接一片地倒下,那股奇異的香味混雜著煙味彌漫在山林上空,愈發濃鬱。
青年旅社的屋頂上。
錢偉戴著靳丞的面具、拿著靳丞的弓迎著風雪和熱浪裝逼,內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痛,那就是——
小弟跟大佬果然是有區別的。
大佬的弓拿在手裡特別重,但是大佬的面具竟然比他的臉小!
這不公平!
試問他區區一個小弟,為何還要站在這裡承受這種侮辱,而且他也不是來宰兔子的,他就是等著兔子撞上來的那一個樁啊!
大佬自己呢?
錢偉低頭看了眼身後,斜面的屋頂上,靳丞雙手枕在腦後,仰躺在朝向正門的那一面,好不愜意。
“大哥,您覺得這真的能騙過boss嗎?”錢偉覺得boss也不是瞎子啊。
“大概不行吧。”靳丞慢悠悠道。
“那為什麽還???”
“我就騙騙她,過把癮。”
這也行嗎?
錢偉完全無法理解大佬的思路,但大佬也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他便咬咬牙,硬上。又過了幾分鍾,林子裡終於有了動靜。
這動靜大得,錢偉臉上的面具都差點掉下來。
瞿麗她騎個熊!
她騎個黑熊出來了!
手裡還拿著把斧頭!
這是哪裡來的鋼鐵女戰士!
我的媽呀!
“吼——”黑熊在咆哮,可錢偉內心的咆哮比它大一萬倍。他雙腿哆嗦著用余光去尋求大佬的幫助,大佬臉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塊面具,告訴他:“不要動哦。”
語畢,靳丞掏出一面紅色小旗子插在瓦縫裡。風吹過,紅色的旗子迎風招展,這落在黑熊眼中,眼珠子瞬間通紅。
它突然不顧一切地朝屋頂撲來,可它並不會飛,猛地撞在牆上,牆體破裂,整棟旅社都顫三顫。
錢偉此刻才體會到“不要動”是什麽意思,可這黑熊太大了,直立起來就到了二樓的高度,再撞幾次樓都要塌了。
這小旗子是什麽嘲諷技能麽!
說時遲那時快,靳丞拔出錢偉的劍,從樓頂一躍而下。他雙手持劍,躍下的同時劍氣瞬間激發,照著黑熊的肩膀劈下。
那是銀色的劍氣,月華一般,是錢偉在F區從來沒有見過的顏色。
“鐺——”長劍砍入黑熊肩膀三寸,卻又被瞿麗的斧頭擋住。
靳丞及時抽劍,動作極快地與瞿麗在熊背上打了三個回合,鐺鐺鐺的金屬交擊聲不絕於耳,可卻誰都沒討到好。
瞿麗果然很強,她已經是個NPC,不是玩家了。那雙眼睛裡是同李英俊如出一轍的憤恨和陰狠,全然沒了自己的模樣。
嘲諷小旗子對她而言似乎也沒什麽用。
靳丞甩甩手,挽了個劍花。這一手看得錢偉又瞪大了眼睛,實在難以想象大佬究竟是什麽牌子的大佬,為什麽連劍術都會。
此時,前門四人組也聞訊殺過來,趙平和安寧雖然已顯疲態,但還是當機立斷上前援手。可唐措卻攔住他們,“不要落單。”
彭明凡立刻警覺,“你是說——”
唐措沒有答話,彭明凡的後半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但彼此心如明鏡。混戰之所以叫混戰,這其中有個混字,一個不注意被人取而代之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誰也沒說現在拿斧頭的那個就是真的英俊。
“砰!”那廂,靳丞終於將瞿麗打落地面,將鋪滿積雪的地面砸出一個深坑,可她幾乎沒受什麽傷,立刻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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