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大多是遠攻手和控制系,再加上各種道具,真正衝上來打的很少。街邊的暗巷裡、各個窗戶裡、樓頂不知藏了多少人,無數的人各懷鬼胎,但始終沒能對靳丞和唐措進行什麽毀滅性的打擊。
烏鴉先生在持續跳腳。
永夜城有自動修複功能,今天打了個稀爛,明天一覺起來還是原樣。放在以往,烏鴉先生從不計較玩家對城市的破壞,甚至津津有味地在旁邊看戲,他們打得越凶,他看得越開心。
可今天不一樣。
兩個黑名單招搖過市,還砸壞了他的銅像,偏偏這不是在副本裡,他又不能對他們做什麽,便只能從這個屋頂跳到那個屋頂,企圖咒死他們。
罵著罵著,他又不免憐惜起來。
看看這79081,多麽凌厲的身手,多麽惹人厭又討人喜歡的性格,他從前是多喜歡他呀,可他偏不聽話。
再看看這27216,瞧瞧這充滿正氣偏又面無表情的小臉蛋,放火動刀都不在話下,真是讓烏鴉先生又愛又恨。
真氣鴉。
氣死鴉了。
這些披著羊皮的玩家果然沒一個好的,哼。
“你們等著吧!偉大而善良的烏鴉先生早晚有一天把你們一個個啄死!”烏鴉先生撲棱著翅膀,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立馬改口道:“不,我要把你們串在樹上!當我的展覽品!就是這樣!”
“我要把你們做成雕像,豎在永夜城的大街小巷裡,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偉大哈哈哈哈哈哈!”
烏鴉先生越說越快樂,心情變好了,毛也不掉了。
唐措抬頭遙望他,問靳丞:“他失心瘋了嗎?”
靳丞還未回答,烏鴉先生立馬回頭,“你說什麽?!27216!我聽見了!你以為我聽不見嗎?我聽見了!”
唐措閉嘴。
烏鴉先生恨不得啄他一口。
這時,電車終於駛進了東十字街,唐措能明顯感覺到周圍隱藏的殺意淡了許多,窺視的目光也少了許多。
那種如芒在背的緊張感,正在緩緩退去。
電車員把他們送到距離唐措住所最近的公交站台,便揮揮手走了。他還沒聽厭那首歌,破舊的車廂裡也只有一台留聲機還完好無損,被時光浸染的歌聲飄蕩在永夜城的夜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東十字街,清冷寂靜。
玩家們在池焰的警告下一個個龜縮在房裡,只有膽大地敢走出樓道或探出窗外查探,心裡卻仍惴惴不安。方才外面的動蕩他們都聽見了,東十字街就像狂風暴雨中的孤島,看著安全,可誰知道下一個浪頭會不會打過來。
此時的安全,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池焰也不敢大聲喧嘩,從唐措的破窗裡探頭朝他們揮手,點點頭表示“一切安好”。靳丞收了弓,和唐措並肩往樓道裡走。
樓道裡也沒有人,偶有幾個開著門縫看的,眼神帶著點害怕的也沒有說話。直至二樓,才有人終於走出來,隔著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孟於飛真的死了嗎?”
靳丞看過去,微笑:“是啊。”
那人隨即紅了眼眶,哽咽著說:“跟我一塊兒來的人被他殺了,我、我也不敢為他報仇,謝謝你們、謝謝……”
這時池焰聽到聲音從三樓樓梯轉角處探出頭來,正好看到他們,“哥!”
唐措和靳丞齊齊抬頭,而就在這時,那位說著“謝謝”的玩家忽然對準他們丟出一張卡牌。池焰看得分明,瞪大眼睛驚呼出聲:“後面!”
話音未落,卡牌在空中翻了個面,牌面上光芒一閃而過。
靳丞卻似早有預料,轉身的刹那抬手一把飛刀扔過去,“叮!”,正中卡牌。
可是預料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刺鼻的濃煙從飛刀刺中卡牌的地方擴散出來,幾個呼吸時間便彌漫了大半個樓道。
“閉氣!”靳丞神色忽變,迅速退往三樓。
刺鼻的煙霧幾乎追著他們的腳步往上蔓延,唐措只是吸到一口,就覺得腦袋有點發昏,狀態不對。他立刻屏息,眼見池焰慢了一拍,捂住嘴直接拖走。
踏上三樓最後一個台階,靳丞急轉身,手中也倏然多了一個紅色的小型滅火器。轉身的刹那他對準樓梯打開滅火器,無窮無盡的泡沫噴射而出,眨眼間就將樓梯口堵了個嚴絲合縫。
“煙霧暫時上不來了,你守在這兒。”靳丞把滅火器往唐措懷裡一丟,目光又移向池焰,“用喇叭,讓樓下所有人跳窗。”
語畢,靳丞二話不說,轉身衝入唐措的房間,從破窗裡一躍而下。池焰見狀,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還沒緩口氣,就被唐措一巴掌拍在肩上。
“回神。”唐措道。
思緒歸位,池焰抹了把冷汗,趕緊拿出喇叭來吆喝。他剛才只是被嚇到了,回過神後腦子依舊靈活,張嘴就來:“樓裡有毒氣彈,一樓、二樓所有人馬上跳窗!不要走門,直接跳窗!快!”
與此同時,靳丞迅速掠至一樓樓梯處,正巧跟倉皇逃離的卡牌玩家打了個照面。
“不是讓你跳窗嗎?你走什麽樓梯?”靳丞嘴角帶笑,眼神卻冷得出奇,身形暴射,上去就是一腳。
“砰!”玩家撞上樓梯,鐵製的扶手瞬間彎曲。他吐出一口血來,痛苦倒地,然而靳丞已經又到了跟前,膝蓋壓住他的胸膛,哢噠一聲機械弓拆成兩截,兩柄彎刀呈交錯狀架住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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