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伊索的話,又將他的猜測往前推了一步。如果連伊索都在懷疑蘭斯洛特,他的身份就更存疑了。
伊索:“我調查過你,你對所有人都說月隱之國是你的故鄉。你確實在那裡長大,可你的父母是誰?對於月隱之國來說,你更像是一個憑空從沙海中鑽出來的。”
靳丞微笑,“既然反叛者閣下也說我在那裡長大,月隱之國當然是我的故鄉。至於我的父母是誰,我究竟來自哪裡,我那個時候還小,一個小孩子又怎麽會記得呢?”
別問了,我還期待你告訴我我是誰呢。
可在伊索眼裡,靳丞就是在跟他打馬虎眼。於是他微微一笑,打個響指,那些人偶就又活了過來,如潮水般湧向靳丞。
成千上萬的人偶,這麽大的陣仗,靳丞一個人根本難以逃脫,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巨型伊索。他料定伊索並不會立刻殺他,於是乾脆放棄抵抗。
人偶們一邊歡快地勞動歌,一邊把靳丞抬了起來,邁著整齊的步伐,熱熱鬧鬧地開始了大遊行。
他們走街串巷,越過小橋,爬過屋頂,聲勢浩大。只是眨眼間,整個人偶王國又陷入了慶典般的喜悅中。而無論遊行的隊伍去到哪裡,總歸在伊索的視線中,因為他太高大了,一眼便可俯視整個國度。
“其實我挺喜歡你,也沒有興趣殺你,比起無聊的陰謀,還是音樂更有趣些。但你偏偏窺破了我的秘密,我就沒有辦法放過你了。”伊索說著,眼裡閃過瞬間的殺意。可他看著靳丞又似在思量,指腹摩挲著雨傘的傘柄,唇角的笑愈發詭秘。
末了,他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既然我不想殺你,又不想放過你,就把決定權交給別人好了。我們就賭——西奧多。”
靳丞盤腿坐在人偶的浪潮上,像機場運輸帶上的貨物,對目前的狀況適應良好。他抬頭仰望著伊索,說:“西奧多並不知道我在這裡。”
伊索微笑,“這就對了。如果他能找到這裡,我就放你離開。如果他不能,你就得永遠留在這裡,當我玩具屋裡的一個收藏。”
那你輸定了。
唐措找不到我,可是要守寡的。
靳丞心裡這麽想著,面上反而蹙起眉來,問:“我現在到底在哪兒?”
伊索好奇,“你都進來了,還不知道嗎?”
靳丞攤手,“我說了,這純粹是個意外。”
伊索:“《希羅多·伊索之書》,我不相信你猜不到,不過直接告訴你也沒關系。如果以後要留在這裡,你總會知道的。”
果然是這本書。
靳丞猜對了,也並不覺得有多開心。把腦袋裡那些紛亂的線索都整一整,他盯著伊索的眼睛,說:“我不認識希羅多,也不知道反叛者閣下又是怎麽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但我很想知道,玫瑰教派密謀在約克郡生事,你為什麽獨自出現在這裡?”
唐措和靳丞進入副本後很快就確認了時間,現下正好是七月。而在西西裡特大陸的南部,百花王國所屬的地區,七月有一個豐收節。
玫瑰教派在月隱之國搞事時,特意選在了花朝節當天,以他們的儀式感,如果要在七月定個日子,那就必定是夏天最重要的豐收節了。那又是個載歌載舞、所有人歡聚一堂的好日子。
算算時間,距離豐收節還剩三天。
靳丞曾在圖書館的一角找到過西西裡特大陸的地圖,約克郡在百花王國下轄的一個小公國內,如果乘坐最快的鷹鷲全力趕路,大約需要兩天時間。
根據林硯東的講述,在《七月玫瑰》這個副本裡,伊索是在場的。
時間明明那麽緊,本該出現在約克郡的重要人物伊索,為什麽會來到這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他親自過來的?
伊索笑容漸深,“哦,玫瑰教派要生事,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知道?”
“聞名大陸的吟遊詩人,在玫瑰教派裡當然也有自己的忠實聽眾。”靳丞隨口胡謅,並趁機給伊索上了點眼藥。隨即又話鋒一轉,道:“反叛者閣下是來找《西西裡特童話》這本書,對嗎?”
神靈之書。
七月玫瑰。
林硯東。
伊索。
屠神小隊。
如果把這些關鍵詞都串聯起來,那靳丞就能得到一把解開謎題的鑰匙——《西西裡特童話》。
林硯東為何獨獨把這本書帶出了副本?
燕雲為何用這本書來接近神靈?
答案只有一個——《西西裡特童話》就是所謂的神靈之書。
故事是這樣的:
這本神靈之書一開始就被藏在了聖可可裡尼圖書館,伊索找到了它,並將它帶去了約克郡。七月玫瑰後,這本書又落到了林硯東手上,被林硯東帶回了永夜城。
最後,這書又被林硯東借給了唐措。
如果系統不排斥作弊的方法,只要唐措在圖書館內拿出《西西裡特童話》這本書,他們就可以通關。
不,不對。
神靈之書會同時存在兩本嗎?
此神非彼神。
西西裡特大陸的神,是自然女神是什麽神都好,不是創造永夜城的那位神。祂們與這片大陸上的一個人、一朵花沒什麽區別,都只是永夜城的那位神靈創造出來的東西。
可為什麽區區副本裡的一本書,能夠威脅到這位神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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