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歪著腦袋看她,“我怎麽覺得你一點都不相信我呢?”
鄭鶯鶯:“我只要復活江河。”
燕雲又問:“那如果我在這過程中不小心殺了唐措或那個池焰呢?”
“那榮弋也會死。”鄭鶯鶯已經從孟於飛那裡知道了燕雲和榮弋的關系,燕雲也並未刻意隱瞞。
她說著,微微抬頭,露出那隻藏在陰影裡的眼睛,“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會死,我會把他們一個個從清業程序裡找出來,挫骨揚灰。”
“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你?”
“你殺不死我。”
鄭鶯鶯的語氣很篤定,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底牌。燕雲本來就不想與唐措等人現在動手,當然也不想現在就動鄭鶯鶯,只有蠢貨才會把自己搞得與全世界為敵,平白增添許多阻力。
“我很好奇。”燕雲抄著手,重新恢復那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如果復活江河的代價是必須要殺死他們呢?”
“那就是這個世界惡心透了。”鄭鶯鶯抬頭看了眼天空,冰冷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波瀾,“真惡心。”
燕雲沒有接話,他仔細打量著鄭鶯鶯,最終順著她的目光一同抬頭看天。副本裡的天是個豔陽天,萬裡無雲。
孟於飛和老鼠也一同抬頭。鄭鶯鶯越平靜,孟於飛就越感到心裡發毛,哪怕站在大太陽底下都無濟於事。而老鼠還是那副沉浸在自我世界裡仰望神靈的模樣,好似對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
“噠。”
“噠。”
細小的聲音伴隨著心跳聲響起,像是機械表的表芯在運轉,每轉一下,就是一次心跳。它響起於鄭鶯鶯的心上,因為太輕,總是需要靜下來仔細聽才能聽見。
【機械之心】凝結了伊甸之城最高科技的半顆心臟。通天塔雖然已經倒塌了,但輝煌的科技文明永不陷落。人們終將明白,血肉會腐朽,但科技不會。它是真理、是唯一、是永恆。
另一邊,副本《琉璃之島》,唐措和靳丞又通過走馬燈的形式大概了解了這一環的劇情。
在波波羅島上,巴茲毫無意外地成了眾矢之的,所有人都盯著他,恨不得將他架上火刑架燒死。同時青藤同盟內部也有人懷疑蘭斯洛特的身份,認為他根本不是奧古斯汀,是受玫瑰教派指使混入青藤同盟。
哪怕有些人心中相信蘭斯洛特就是奧古斯汀,口頭上也不願意承認,因為他們根本不希望奧古斯汀回來。
奧古斯汀離開超過百年,青藤同盟的上層權利結構早發生了變化,他在這時回來,毫無疑問會威脅到某些人的地位,甚至有可能引發一輪清算。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哪怕是號稱為了正義而戰的青藤同盟,也總有陽光之下的陰影。凱瑟琳夫人單獨出現在黑加侖海峽,試探西奧多,就是鐵證。
《琉璃之島》講的就是奧古斯汀重新掌權,整頓同盟內部的事情。在走馬燈的劇情裡,蘭斯洛特不再由靳丞扮演,就是原來的那個蘭斯洛特,他比起靳丞來,更像那個風靡大陸的吟遊詩人,眼神裡好像都流淌著西西裡特的風。
而當蘭斯洛特成為奧古斯汀時,他的身上又多了一絲歲月沉澱出來的威嚴。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極具魅力的吟遊詩人,也是一個合格的掌權者,手腕鐵血,說一不二。在波波羅島特地為他舉辦的回歸晚宴上,他親自抱著小豎琴為眾人演奏,穿著件普通的棉麻襯衣和鹿皮靴,毫無架子。
可轉眼間,他便當眾將十三位仲裁者之一斬殺,血濺晚宴現場。
這人與玫瑰教派暗中有了來往,七月玫瑰事件的背後也有他的推波助瀾。
奧古斯汀殺了一個,又囚禁了一個,並直接宣布整個青藤同盟進入戒嚴狀態,不惜一切代價消滅玫瑰教派。
如果說之前的青藤同盟受限於各種條件,一直處於被動局面,各種行動總是落後玫瑰教派一步,那麽從此刻起,青藤同盟正式開始反攻。
西奧多的情況卻出現了變故,他的靈魂到底還是受到了玫瑰的影響,腦子裡多了許多關於路易十四的“回憶”。
他明白,終有一天這將釀成大禍。
於是他把自己的戒指“夜鶯”送給了奧古斯汀,而《琉璃之島》的最後一段走馬燈,就是燈塔贈戒。
波波羅島的矮山上有一座燈塔,那是整個島上最高的地方,比所有魔法師的高塔還要高。燈塔裡掛著一盞魔法琉璃燈,據說那盞燈曾掛在神的宮殿裡,無需特意注入魔力,便可保萬年不滅。
夜半時分,西奧多等奧古斯汀處理完青藤同盟的事情,便將他約到了燈塔。
“蘭斯洛特。”西奧多還是習慣這麽叫他,“這枚戒指以我先祖的名字命名,她是一位勇敢、正直且永遠心懷光明的騎士,也是她,親手重傷了玫瑰。今天我將它送給你,如果有一天,玫瑰在我身上複蘇,就請你用這枚戒指——殺死我。”
戒指夜鶯,鐫刻技能:月光潮汐。
奧古斯汀沒有立刻接過,借著月色和燈光,他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神色看著西奧多,說:“西奧多,我想保護你,而不是殺死你。”
西奧多同樣認真地回答他:“在那個時候殺死我,也是在保護我。”
奧古斯汀沒有說話,良久,他終於接過了那枚戒指。轉過身,他站在欄杆邊抬頭看著高天的月亮,忽然問:“西奧多,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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