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蒙身為青藤同盟的一員,不會不認得,而在看清這個標志的刹那,他臉色驟變,立刻回頭盯住了兩個德魯伊,想叫他們把甲衣脫下來驗身。
可他的動作快,德魯伊的動作更快,他們幾乎是在標志暴露的瞬間便挾持了離得最近的一位冒險者,厲聲道:“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你別傷害他!”多恩拔出劍,卻不敢上前,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冷靜點!”另一個冒險者也急紅了眼,他哪裡能料到呢,怎麽就突然翻臉了?!那個標志究竟是怎麽回事!
青藤同盟的諸位還稍顯鎮定,德魯伊的反應說明一件事——他們身上也有玫瑰教派的標志,逃不掉,所以先下手為強。
那秘湖這一系列事情的幕後黑手,便是玫瑰教派無疑了。
凱爾特呢?
唐措又看向他,發現他面露追憶,嘴裡喃喃地念叨著“玫瑰”兩個字,好像想起了什麽。那廂黑蒙已經跟德魯伊發起了談判,“放開他,我讓你們走。”
德魯伊懷疑地看著他,又深深地看了眼唐措,道:“那你們退後。”
黑蒙和多恩交換一個眼神,雙方開始齊齊後退。德魯伊也押著人質後撤,等待撤出一定距離,正要撒手,卻聽唐措忽然問——
“反叛者伊索,在嗎?”
德魯伊一愣,其中一個想說什麽,卻被另一個製止。兩人死死盯著唐措,掐著冒險者脖子的手稍稍用力,差點掐出血來。
下一秒,他們用力將人推出,轉身逃離。
“咳、咳……”冒險者捂著脖子跪倒在地,整個人都還是懵的,隻背上全是冷汗。
多恩急忙上前攙扶,矮人漢謨揮舞著他的錘子脾氣暴躁地追了幾步,回頭看到大家都沒追,便又暴躁地回來了。
黑蒙思索著剛才唐措的話,忍不住問:“為什麽會問他?”
唐措:“這是精靈的誕生地,意義重大,玫瑰教派不可能派一條雜魚過來辦事。”
當然,真正的原因是,唐措隻認識戴流蘇耳環的伊索啊。至於巴茲和彼得牧師,他怕這些德魯伊地位不高,根本不認識。
黑蒙點點頭,沉聲道:“事情似乎比我們想象得嚴重,玫瑰教派不僅滲透了德魯伊,還秘密混入精靈之森,必定有所圖謀。我們得趕快將事情上報給波波羅島。”
唐措反問:“怎麽報?”
黑蒙語塞,頓了頓,他又道:“現在幻境已經破了,沒有新的秘湖出現,如果這時候原路返回,能不能行?”
唐措沒有回答,他抬頭望著四周參天的古木和仿佛永不會散去的迷霧,良久,才說:“我們真的已經破了幻境嗎?”
多恩蹙眉,“什麽意思?”
唐措卻不好解釋。他還沒有關鍵的證據,線索無法準確串聯,大半都是直覺罷了。思忖幾秒,他道:“我們先往回走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隱蔽的灌木後,霍克三人持續沉默。德魯伊的陰謀已經叫人驚訝了,唐措的凌厲反殺更讓人震驚,現在竟然又牽扯到玫瑰教派。
良久,霍克終於打破沉默,“法蘭公國什麽時候出了這樣的狠角色?他還認識反叛者伊索嗎?”
同伴們紛紛搖頭,他們哪裡會知道!
“我看我們還是現在跟他們匯合吧?至少他看起來很強。”
“但我們現在過去,他們會相信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嗎?那個西奧多,不會也一劍把我們殺了?”
霍克聽著同伴的討論,心情真是糟糕透了,“那要怎麽辦?我們只是來找東西,可沒想攤上這樣的事!”
三人商議後,決定還是——尾隨其後,靜觀其變。
前方,唐措一行七人沿著來路返回,走了大約十五分鍾後,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前方又出現了一個全新的秘湖。
更糟糕的是,剛才被德魯伊挾持的那位冒險者,也開始犯困了。
有人犯困,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怎麽會這樣?”多恩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是一早出發的,現在太陽還沒有下山,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怎麽還會有人犯困?
黑蒙:“難道是迷霧的問題?”
這時,黑斯眯著眼遲疑片刻,說:“我好像也有一點困。”
接二連三有人犯困,肯定有鬼。
唐措開始想他們到底接觸過什麽、被什麽影響了,如果是迷霧,那所有人都在這迷霧裡,受到的影響應該是一樣的,為何會有先後順序?
體質不同?
唐措驀地想到什麽,問:“你們吃過什麽東西嗎?”
黑斯和那位冒險者仔細回想,紛紛搖頭。黑斯道:“我跟我哥哥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早餐是精靈族提供的,午餐是篝火旁的烤肉干,我和哥哥各自吃了兩根外加一塊乾麵包,喝的水也是從精靈之森帶過來的。”
如果大家吃的喝的都一樣,那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等等。
唐措仔細琢磨著“精靈族提供”這幾個字,靈光乍現,“昨晚是不是有精靈去敲門,給你們送了露酒?”
眾人微怔,隨即點頭。
唐措又問:“你們都喝了?”
他問這話時,漢謨正好想給唐措展示自己藏著的最後一壺酒,剛打開壺塞,聞到酒香沒忍住就又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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