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交換信息,公平公正。誰拿到十二樂章就是誰的,從這個副本出去後,也保證不對對方動手,願賭服輸。”靳丞說得斬釘截鐵。
榮弋不懷疑靳丞的話,這人雖然詭計多端心又髒,可確實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什麽是承諾什麽是奸計,榮弋還分得清。
可這樣一來,他很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拿到樂章,因為他並不是個腦力玩家。他又把目光投向齊輝,齊輝冷汗直流。
他何曾料到,大佬們的一場博弈,勝負點竟落在了自己身上。
齊輝倒向靳丞,則“反覆橫跳”,榮弋無可奈何。齊輝倒向榮弋,那“反覆橫跳”不可實現,逼著靳丞接受榮弋的條件。
到了此時,齊輝再度看向鎮靜自若仿若局外人的唐措,哪還有什麽不明白——根本就沒有什麽毒藥,那是唐措誆他的。
可齊輝也沒想到,靳丞很快給出了另一個解決辦法,“別看他了,你再看他,我就把他殺了。”
榮弋蹙眉,語氣卻很篤定,“你不會濫殺無辜。”
靳丞微笑,“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可你忘了十二樂章嗎?照你說的,六號樂章權限很大,我完全可以在最後將他復活。就算我不復活,那又怎樣,他有膽子背叛我、威脅我,就得有勇氣承擔後果。”
在這一刻,靳丞氣場全開,每一個字都像有千斤重,狠狠砸在齊輝心上。
他這才真正認識到自己面對的究竟是誰,赫赫有名的黑名單狂魔怎麽可能是善茬,哪怕他確實不曾對普通玩家表露過惡意,甚至一手締造了東十字街安全區,可又怎麽能容忍別人威脅他?
“我……”齊輝不敢說話了。
榮弋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他思忖片刻,終於點頭答應了靳丞的提議。既然答應了,那他便不再浪費時間。
“你們有什麽情報能跟我交換?”他問。
“我用一個三位數的密碼,交換你的空間坐標。”靳丞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是林硯東給的情報。”
“林硯東”這三個字無疑為這個情報的可靠性和有用程度做了個保證,但榮弋無法判斷靳丞到底是不是在唬他,正如靳丞也無法確定榮弋情報的真假。
這個時候只有賭。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的交鋒無聲無息。
片刻後。
“1936。”
“062。”
交易達成。
既然決定公平競爭,榮弋有操縱時間的開掛法門,自然不會跟靳丞和唐措一起行動。於是雙方達成協定——由榮弋出手把時間調到十二點,靳丞、唐措和齊輝前往1936,榮弋前往1924,分頭行動。
很快,客廳的壁掛時鍾發出整點報時,二樓又傳來琴聲。
畫面一閃,唐措眼中便失去了榮弋的身影,環顧四周,鬼宅還是那個鬼宅,只是更破舊、更昏暗,到處都被蛛網纏繞,家具上更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灰。
1936,距離滅門慘案已經過去了十年。
在這個時間點,又發生了什麽呢?
“找屍體。”唐措言簡意賅。
“你覺得這裡也有人死?”靳丞問。
“你覺得系統為什麽會挑1923、1924、1926這三個時間點作為時空坐標?它們的共同點只有一個——剛剛發生過凶殺案。”
“那你覺得現在是誰死了?”
唐措:“在1926僥幸活著的人。”
活著的可能有兩個,小姐和閣樓住客。
此時是晚上八點三十四分,三人分頭行動,唐措和齊輝去較近的地下室,靳丞藝高人膽大,獨自去二樓。
這個時空裡的於公館也是有鬼的,管家、女傭、丫鬟等人的鬼都見到了,而如果這裡也發生過凶殺案,那便如唐措所說——
“哪怕找不到屍體,找到他(她)的鬼魂也可以。”
齊輝因為剛才的事情變得沉默很多,也更小心翼翼。但唐措對他沒什麽意見,他也從不給別人設置什麽標準,只要齊輝不搗亂,他就無所謂。
只是他也不會特意安慰就是了。
十年過去,地下室的屍體已經變成了白骨,但數目沒變,屍體身上攜帶的東西也沒變。唯一有變化的就只有香爐裡的香灰,那香灰是新的。
說明有人不久前在這裡上過香。
地上的兩具屍體還保留著原來的姿勢沒動過,那麽來人上香的對象只能是——棺材裡的於望月。
如果是祭拜於望年和管家,那至少得把人屍體擺正吧。
除了香灰,此處沒有別的線索,唐措便帶著齊輝去二樓找靳丞。
靳丞正在於望月的房間鼓搗,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於望月卻沒有在房間裡。聽到腳步聲,靳丞回頭,說:“你猜於望月會在哪裡?”
唐措:“閣樓。”
齊輝完全摸不著頭腦,怎麽就知道在閣樓了?
但這一次,唐措沒解釋,靳丞也沒解釋。齊輝不敢多問,便只有跟上。林婉的鬼還在房中嗚咽,三人一靠近,她就又出現了。
靳丞拖住她,唐措和齊輝便直奔閣樓,而這一次,閣樓的鎖是開著的。
齊輝看到開了的鎖,下意識便看向唐措,因為他知道唐措肯定又說對了。榮弋離開1936後,這裡的時間進行了重置,那麽這個時空裡所有的東西應該也都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閣樓的門不是被榮弋開的,那就只能是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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