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紅”一動,整個銀白圖譜發生變化,而代表著天志的那片網絡更是徹底瓦解。原本與天志還有一絲微弱光線連接的江河,完全獨立開來。
K微微一笑,用推杆勾住江河,將他下拉至另一顆棋子旁。兩顆棋子互相吸引,很快就誕生了一根新的線條。
那顆棋子叫鄭鶯鶯。
鄭鶯鶯這棵棋子,又分出幾條線,連向肖童、唐措、池焰和孟於飛。K的目光在鄭鶯鶯、江河和深紅三者上面輾轉,面露思量。
“這裡會不會又有條線呢,鄭鶯鶯,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至於你,江河啊江河,你這兜兜轉轉,最後究竟給自己挑了個什麽樣的主子呢……”他拄著推杆,喃喃自語。
很快,他的目光又轉向了一顆遊離在外的棋子,余一一。
“禍水東引麽?”要說K最看不透誰,這個余一一是其中之一。運氣好到逆天,看起來也沒什麽背景,迄今為止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能用玄學來解釋。
余一一得到了命匣的線索,怕惹禍上身,乾脆轉給靳丞。靳丞又把這消息賣給K,K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他對外透露消息的來源,到時候,大家只會知道消息是從K這裡傳出去的。
這禍水引啊引,最後可不到K自己身上了麽?
除非K不把這個消息往外賣,但那可能麽?
誰都不笨,誰都把算盤打得啪啪響,可K有什麽可害怕的,他可是在編玩家。驀地,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走到棋盤的另一邊,將寫著林硯東的棋子,推進了G區,跟肖童撞在一起。
“你們兩個,又在密謀什麽?”
G區。
“你們今天一直在壞我的事。”典獄長肖童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手捧咖啡,哪怕是在牢房最深處的走廊裡,依舊稍顯優雅。
與他隔著鐵窗相望的是盤腿坐在草席上的林硯東,他一身棉麻的家居服,半邊身子染著血,手裡盤著的佛珠卻還纖塵不染。
“我可也是被殺進來的。”林硯東苦笑。
“林先生,你這話也就騙騙別人。深紅在我這兒關了一年多,她現在的水平,還不足以直接把你殺死吧。”肖童反唇相譏。
“不歡迎我?”
“說吧,來找我什麽事,我可特地為你清空了監獄,就專門招待你一個。”
“你應該知道的,四年前那個副本後,永夜城給了我很多的限制。我能來這裡見你,也實屬不易。”
“呵。”
“我想讓你送我進一個副本,只有G區的副本,才沒有限制。”
“你堂堂林硯東,進副本還需要我送?”
“那是一個C區的副本,我在A區,鞭長莫及。而且我必須親自去。”林硯東平和而堅定地看著肖童,眉宇間自由一股叫人信服的力量,卻莫名叫肖童惱火。
“你說送就送,你當我這裡是中轉站嗎?”
話音落下,氣氛有些僵硬。
良久,林硯東打破沉默,“十年沒見了,肖童。我在A區,你在G區,哪怕只有一牆之隔,我都遵守當年的君子約定,不再見你。現在十年過去,我想時間已經夠久了。”
肖童卻突然笑了,“什麽狗屁的君子約定,你林硯東算什麽君子,不過就是一個登台唱戲的戲子。來永夜城那麽多年,快忘了怎麽唱了吧?這樣,你再給本少爺唱兩句,我就答應你。”
林硯東的臉色驟然沉凝,看著肖童,卻又隱而不發。
肖童只是笑,像舊時浪蕩的貴公子,仿佛一切都只是他掌中的玩物。
氣氛持續僵持,很長一段時間裡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最後還是林硯東歎了口氣,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和,道:“我已經忘了。”
肖童冷哼一聲,卻沒再說話。他沉默地打量著林硯東,眼神如刀,良久,道:“我也不是不能幫你,順便還可以再附贈你一個消息——靳丞用十二樂章定了律令,從樂章生效之日起,在永夜城內殺人者需與被殺者同罪論處,是嗎?”
林硯東看著他,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肖童:“你說是深紅殺了你,但你來了,深紅卻沒來,她肯定靠什麽手段逃過了刑罰。我不知道你們把我這兒當旅館來來去去的到底在設什麽局,但你有空留在這裡打副本,深紅就有空把你的人屠個一乾二淨。”
聞言,林硯東果然蹙眉。
肖童抿了口咖啡,又饒有興致地問:“現在,你還想進副本嗎?”
另一邊,靳丞剛把深紅的事情跟冷繆和榮弋交代清楚。事關深紅這樣棘手的人物,靳丞沒有絲毫隱瞞,畢竟當初的大圍剿,榮弋和冷繆也是參與者。冷繆雖沒直接對深紅出手,但照深紅那性子,參與了行動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至於余一一那段,靳丞直接省去了他的名字,直接說了命匣的線索。
榮弋蹙起眉,“這麽說,崇延章或許是深紅的人?他自知天志已經走到頭了,所以鋌而走險,帶著BS055進入監獄,製造暴動,趁機放出深紅,只是自己不小心也死在了裡面?”
唐措:“不,崇延章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
冷繆看著他,“可你們不是說,深紅命匣的線索,當時只有靳丞、林硯東、榮弋和崇延章知道?”
唐措:“除了崇延章,還有另外三個,不是嗎?”
冷繆可不愛這樣的狼人殺遊戲,在這些自詡聰明人的腦子裡,好像誰都有嫌疑。四個人,如果排除掉在這裡的榮弋和靳丞,那不就只剩崇延章和林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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