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措接過,“你哪來的?”
“客廳茶幾上順的啊,於望年和林婉的喜糖吧,沾點喜氣。”靳丞理直氣壯。
你怕不是在詛咒我。
唐措腹誹,但這巧克力看著不錯,還是進口的,便還是把它拆出來吃了。一邊吃他一邊解答:“屍體不在,所以鬼魂不在。於望年、管家這些人,屍體都留在於公館,醫生被碎屍,肯定也有零星的一點殘存,只有於望日的母親,她的屍體被整個清理出去了。”
靳丞點頭,這樣也說得通。
恰在這時,齊輝跌跌撞撞地從地下室門口跑上來,大聲喊著:“我看到鑰匙了!孟平的屍體旁邊掉著把鑰匙!”
唐措和靳丞連忙往地下室跑。
可就在這時,靳丞眉頭微蹙。
電光石火間,他召出機械弓,回身便是目標明確的一箭。“咻——”長箭劃過客廳,穿過吊燈的縫隙,直指樓梯。
榮弋的身影出現在那兒,閃身避過。他手裡的懷表因此而不規律地晃動了一下,但他的施法並沒有因此中斷。
唐措明顯感到身體忽然變得沉重,空氣如有實質,在阻擋他的前行。在最後一刻,唐措回頭看向牆上的鍾。
“噠。”秒針停止轉動。
唐措、靳丞和齊輝被定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因為時間停了。
榮弋卻也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他撐著樓梯扶手,把嘴角的血抹掉,再抬頭時臉色蒼白。但他目光堅毅,沒做絲毫停頓便越過了三人,甚至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他徑自來到地下室門前,透過門縫確認了鑰匙的位置,而後拿出一把劍從門下將鑰匙勾了出來。
拿到鑰匙,他迅速試了地下室的門。打不開,他便直奔二樓。
唐措不能動彈,眼睜睜看著他離開。而就在榮弋的身影消失於樓梯轉角處時,靳丞忽然朝唐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齊輝還沉浸在同伴死去的悲傷和被定住的錯愕中,驟然看到這一幕,隻恨不得自己眼瞎。
被定住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鍾,也許是半個小時,榮弋終於又回來了。他步履匆匆,臉色似乎比剛才又白幾分,迅速穿過三人前去開門。
唐措不能回頭,但能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
靳丞笑了。
他慢悠悠地活動了一下脖子,再慢悠悠地轉身,彎弓、搭箭,笑著威脅:“把鑰匙給我放下,再不放我就打人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停滯的時間重新恢復了流動。
這次換榮弋定住,身體僵硬,但也只是一瞬。他尚算平靜地回過頭來,說:“以我現在的狀態,確實困不住你。”
靳丞:“所以你又陰我。”
你這又什麽無辜少女似的語氣。
榮弋蹙眉,那表情像吃了一噸黃連。
“你早防著我。”
“那是,因為我比較聰明。”靳丞拿出聞曉銘在進副本前給他的干擾時間的一次性小道具,扔在地上。既然都知道時間掌控者可能會進副本,他怎麽可能什麽準備都沒有,之前沒拿出來,只是沒到時候罷了。
榮弋放棄了跟靳丞交流,跟這個人說話,簡直比副本失敗還令人難受。
靳丞攤手,面向唐措求安慰。
唐措無視了他,徑自上前打開了榮弋開到一半的門。只是在走進去之前,他又回頭問榮弋:“夫人的房裡有什麽?”
榮弋:“你可以自己去看。”
唐措:“我懶。”
你信不信我現在表演個當場吐血。
榮弋著實是個好脾氣,深吸一口氣,仍解釋道:“夫人房裡除了地下室的鑰匙,還有她夾在書裡的懺悔信。結婚的前一天,於望日撞見了她向於望月表白,於望月拒絕了她。第二天,地下室那位病重,是林婉心虛,故意叫走了醫生,醫生順水推舟,這才害死了人。”
唐措了然,難怪這整個慘案裡,下場最慘的是夫人林婉。
躺在病床上日複一日的折磨,還被親生女兒所殺,死後化作厲鬼無法超脫。
思及此,唐措轉身走進地下室。目光所及,是還沒來得及擦拭的滿牆用鮮血描繪的紅色樂譜。
於望日,那個與病重的母親被困地下室、求救無門的少年,於悲憤中寫下了這首樂曲。
這可能是他對於公館另類的詛咒吧。
可樂譜已經在這裡了,要怎麽把它變成十二樂章呢?唐措想著,拿出了唯一還沒有用到的八音盒。
這時靳丞走上前來,“把發條上了,放在地上試試。”
唐措照辦。
下一瞬,八音盒開始了轉動,那缺失的音樂也終於響起,正是《神靈、羔羊和烏鴉之歌》。音樂聲中,滿牆的紅色樂譜仿佛活了過來,鮮血順著牆壁滴滴答答流淌而下,慢慢匯入八音盒底。
恐怖,又絢爛。
旋轉的圓盤上,逐漸散發出聖潔光芒,一頁薄薄的紙張在光芒中浮現。
“叮!”
“恭喜玩家獲得十二樂章之第六號樂章!”
第75章 六號樂章
拿到十二樂章後再通關,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但因為唐措和靳丞已經升至E區,卻沒有及時在E區租房,所以當他們回到永夜城時,直接流落街頭。
玩家們對於突然出現的人毫無特殊反應,靳丞卻在第一時間戴上了面具,並且攬過唐措的肩,帶著他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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